萧年万万没想到陆知舟给他的午后甜点是这样长的告白。
  比杨枝甘露甜,也比花香。
  萧年太阳穴跳得要炸开了，心脏就更别说了。
  他的手还放在桌子下面，不是他不愿意把手拿上来,他就是……
  对，他就是不愿意把手拿上来,他怕自己抖太过分了被陆知舟嘲笑。
  这束花离他还有一大段距离,萧年根本憋不住笑，索性就放任自己把笑意露在眼角给陆知舟看。
  陆知舟还在等他的回答。
  “你那个问题，”萧年心里麻麻的,说话声音也笑了：“你再问一遍。”
  陆知舟非常明白萧年，一下子就知道了萧年说的是那个问题。
  他重复：“你可以也送我一样东西吗？”
  萧年眼睛弯弯的：“可以啊，你要什么？”
  陆知舟眼角也带笑意了,他一点也不介意重新和萧年演这一段。
  不过他改了台词：“我想当你男朋友。”
  萧年没忍住笑出了声。
  “男朋友啊。”
  萧年说着把头伸过去，咬住了花束的包装纸，一点一点把它拉到自己的身边来。
  萧年：“我喜欢这个花。”
  萧年说的每个字几乎都是飘的。
  而他停顿了，不说话了，陆知舟也不急，静静坐着等他把话说话。
  萧年脑袋歪了一下：“那也顺便喜欢一下陆知舟先生吧,”萧年说着吹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那朵花的花瓣：“也顺便让你当我的男朋友吧。”
  陆知舟此刻特别温和,萧年的样子全被他收进眼里。
  “谢谢萧年先生。”陆知舟说。
  萧年下巴仰了仰：“客气了陆知舟先生。”
  说完陆知舟就站了起来。
  两人距离不远也不近，陆知舟靠近萧年,好像要来个仪式感,脑袋歪了一下。
  一看就知道陆知舟要干什么,萧年赶紧一根手指抵在陆知舟的肩上，立马把眼神瞟到了阳台的里面。
  陆知舟笑了笑，抓住萧年的手：“奶奶不上来，他知道我在干什么。”
  他紧接着又说：“就亲一下。”
  说完他轻轻在萧年唇上点一下。
  陆知舟离开之后,萧年舔了一下唇，还咽了一下口水。
  陆知舟说：“芒果味的。”
  萧年脸瞬间红了。
  怪不好意思的。
  “奶奶怎么也知道啊。”萧年低头再补一口芒果。
  陆知舟：“我说的。”
  萧年：“她她有说什么吗？”
  陆知舟笑：“说加油。”
  萧年也跟着笑了：“哦。”
  这束花远看和近看又不太一样，这么近了，萧年才感受到它细节的处理。
  既然奶奶知道，那么不用问，肯定是奶奶在旁边盯着做的。
  萧年这会儿又有上帝视角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坐在他们的对面，而这位陆知舟先生肯定是笨笨的，没有对花的鉴赏能力，随便拿起来就抓在手上。
  他一定会被奶奶教育，但因为势必要做出一束好看的花，他毫无怨言。
  救命啊，想这些有的没的根本没用，他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
  刚才发生了什么？
  陆知舟刚刚都跟他说了什么？
  萧年缓慢呼吸，他再把花抓得近一点，用花束挡着大半张脸：“喂，男朋友。”
  陆知舟也给自己泡了咖啡，但他没有喝，萧年欣赏花，他你就看着萧年。
  大概因为萧年的这个称呼，陆知舟笑了一下：“怎么了？”
  萧年：“这束花做了多久？”
  陆知舟果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很久。”
  萧年笑了一下。
  陆知舟补充：“很不擅长，很怕你睡够了提前醒来。”
  萧年：“感谢我吧，一觉睡好久。”
  陆知舟点头，伸手摸摸萧年的下巴。
  因为萧年抱着花，周围不断不断的有包装纸沙沙的声音。
  萧年可太喜欢了，现在周围的所有东西他都喜欢，他此刻的心太飘了。
  “诶陆知舟。”萧年又喊了声。
  陆知舟一口咖啡放下。
  萧年：“你怎么不紧张的啊。”
  陆知舟缓缓道：“紧张。”
  萧年有点惊讶了：“你哪里紧张了，你看起来势在必得。”
  萧年说着还演起来了：“小子，你今天必属于我。”
  陆知舟笑了，也摇摇头：“实际上每一秒都在担心你会拒绝我，”他把咖啡举起来点：“所以带这个上来，缓和缓和。”
  萧年笑出了声，这个陆知舟怎么一本正经的这么好笑。
  “但是你看起来，十分确定我会说好。”
  萧年一边说一边又把脸藏在花下。
  他脸又红了。
  又爱问又要红。
  他就喜欢和陆知舟聊这些七七八八的。
  他就喜欢听陆知舟说一些喜欢他的话。
  陆知舟摇头了：“我不确定，只好做了些尽量能讨好到你的东西。”
  萧年哦了声，再次潜入花下。
  但很快，他又问：“要是我拒绝你了呢？”
  陆知舟回答很快：“我再想办法。”
  萧年心里一下一下的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中感觉，又是花又是甜又是心动，全都被陆知舟凑在一起捧给他。
  原来这就是电影里说的，身体分泌多巴胺的感觉。
  好快乐。
  接下来的时间，萧年就继续喝他的杨枝甘露，然后欣赏陆知舟的这束花。
  顺便也想想要怎么处理它们。
  带肯定是要带回去的，留奶奶这儿不合适。
  但是他不能表现得太重视，陆知舟肯定会笑。
  “在想什么？”
  陆知舟突然说话。
  萧年脱口而出：“在想你啊。”
  陆知舟笑了出来，又伸手捏了一下萧年的脸。
  萧年躺着的椅子很大，陆知舟一杯咖啡很快喝完，喝完萧年就见他走了过来。
  萧年赶紧把手和腿都岔开：“干什么干什么？”
  陆知舟看着萧年的动作笑了：“你干什么？”
  萧年直接说：“不给你躺，我自己躺，你就坐着。”
  陆知舟无奈，但还是回去坐着：“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萧年小小声声：“这样不好，”他凑陆知舟近一点，又说：“回去随便你搞。”
  陆知舟又笑了：“你说的。”
  萧年见状皮了：“知道你喜欢我，但是你要收敛一点陆知舟先生，光天化日的。”
  陆知舟瞬间又站了起来。
  萧年笑起来，马上：“错了错了，是我要收敛，我收敛。”
  陆知舟笑了笑，但并没有坐下。
  他说：“差不多了下去吧，奶奶一个人在下面。”
  萧年哦了声一下子就坐直了。
  陆知舟把手伸出来：“晚上再上来，可以看星星。”
  萧年牵住陆知舟的手，顺便把鞋子穿上：“好的。”
  离开的时候，陆知舟把两个人的杯子收了，就留那束花孤零零地在桌子上。
  萧年犹豫了很久，才问陆知舟：“花怎么办？”
  陆知舟果然笑了：“喜欢的话可以一直带在身边。”
  萧年一下子就傲娇了：“也没有那么喜欢。”
  陆知舟：“放着没关系，明天回家了带走。”
  萧年：“哦。”
  陆知舟说的也对，萧年现在把花抱走了，不也是放在这个房子的某个地方吗。
  想着萧年又瞥了眼花。
  真好看。
  嘿。
  两人于是就牵手下去了。
  到了一楼，一眼就看到独自一人看电视的奶奶。
  萧年默契地和陆知舟对视一眼，他也感受到陆知舟牵他的手紧了些，才走过去。
  奶奶也注意到有人过来了，他第一眼落在两人身上，而后马上就看到了牵在一起的手。
  “我需要说些什么吗？”奶奶笑着问。
  陆知舟：“说恭喜。”
  奶奶笑意更深了：“恭喜啊。”
  她拍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吧。”
  两人就此看起了电视。
  但萧年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电视上。
  好像突然就在一起了。
  但好像又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萧年啊。”奶奶突然喊了声。
  萧年立马坐直：“唉奶奶。”
  奶奶：“你换你喜欢看的电视吧。”
  萧年马上摇头：“不用了，这个超级好看。”
  陆知舟突然插了句：“你看了吗就超级好看。”
  萧年一个白眼飞过去。
  陆知舟当即改口：“好看，超级好看。”
  奶奶在那边笑起来，也不再问了。
  没多久就日落西山了，没多久就可以吃饭了。
  晚上爷爷仍旧回来，但是气氛比下午轻松了一些，他们聊了些家里的事，萧年听不懂就埋头吃饭。
  晚饭结束爷爷奶奶一起出去散步，萧年又去了陆知舟的房间。
  下午看了相册被打断就没有再进来，萧年还有许多东西没有玩呢。
  既然陆知舟说了什么都可以看，萧年就不和他客气了。
  他在这个地方像在拆盲盒，看陆知舟以前的作业，以前的奖状，以前的作文，以前的所有陆知舟。
  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但萧年就是觉得好有意思。
  看完萧年不得不感叹，学霸的童年确实不一样，各中比赛，各中奖杯。
  字还特别好看，不像他的小鸡爪。
  这一看就是一晚上，结束了萧年去阳台拍了张星星的照片，心满意足地回房间洗澡了。
  在村里的时间总是能过得很漫长，明明做了很多事，但时间却只走在十一点。
  陆知舟也去洗澡了，萧年无所事事，就下了个日历提醒的软件，并把今天标记为“和陆知舟在一起”的第一天。
  爷爷奶奶已经休息，屋子点了很小的灯，周围都安静极了。
  等陆知舟洗完澡上床，萧年滚了一下就黏过去。
  “在这里生活好惬意啊。”萧年靠着陆知舟的腿说。
  陆知舟拍拍萧年的脑袋：“喜欢以后经常来。”
  萧年仰头，大眼睛看着陆知舟：“现在干什么？”
  陆知舟低下头，冷不丁和萧年对视一眼。
  萧年马上感觉到，他直接往后退：“不行。”
  陆知舟笑了一声，不让萧年后退，搂住他的腰把他拽了过来，也一个翻身压了下去。
  萧年捂着嘴笑，小声道：“干什么啊？”
  陆知舟亲在萧年的手背上：“怎么这么怕？”
  萧年哎呀一声，仍旧小声：“不好嘛，在奶奶家呢。”
  陆知舟把萧年的手拿开：“为什么不好？”
  萧年又把手拿回来，抵着陆知舟的身体：“就，不礼貌，吧？”
  陆知舟再次握住萧年的手，这次他用了点力，不让萧年挣脱的那中。
  陆知舟：“我不觉得，这也是我家。”
  萧年想想也是。
  但想想又不太对劲。
  “他们在哪间房？”萧年问。
  陆知舟说：“很远。”
  萧年哦了声。
  但他还是：“不要吧陆知舟。”
  萧年那个眉毛又皱了，委屈巴巴地看着陆知舟。
  陆知舟笑了，他看着萧年的眼睛：“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你在想什么？”
  萧年脸瞬间红了。
  陆知舟笑出了声音。
  萧年：“……”
  萧年：“你下去。”
  陆知舟不动。
  萧年恼羞成怒：“走开！别压着我！”
  陆知舟笑得更深了。
  趁萧年还没有发更大的脾气，陆知舟低下了头。
  他也问：“亲一下可以吧。”
  萧年根本没空回答，陆知舟就亲下来了。
  不是简单的亲吻，或许还因为在被子里，温热的气息一下子就上来了。
  萧年手腕被握住在脑袋旁，人也闭上了眼睛。
  周围太安静，导致一切声音都容易被放大，这个房间还满是萧年喜欢的那个药包香，陆知舟玩他的唇舌玩得过分，萧年一下子就迷糊了。
  后来陆知舟放开了他的手，萧年得以自由，却又自己扑上去，搂住了陆知舟。
  也在被子下面做缓慢的蠕动，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陆知舟的手也已经在被子里了，两个贴得更近了些。
  陆知舟不再停留于萧年的唇，而是往下蹭了萧年的脖子。
  这里只有一点什么，但那里很有什么。
  萧年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也抓住了陆知舟的手腕。
  陆知舟头没有抬，他问：“要吗？”
  萧年皱了一下眉。
  这个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刻意呢。
  于是他坚持：“不要，你说了你就亲一下。”
  陆知舟轻轻笑了一下：“好。”
  说亲就真的只是亲。
  陆知舟光顾完脖子就渐渐往下了。
  多下？
  很下。
  萧年真的抵不住这个男人这么对他。
  每一下萧年都会情不自禁打颤。
  然后萧年感觉自己的衣服空了，然后……
  陆知舟重新回来抱住了萧年，萧年虽然没被束住，但仍旧像个小菜鸡窝在陆知舟的怀里。
  声音也不像样了。
  陆知舟还，那个他。
  萧年再次握住陆知舟的手腕，但已经没有像之前那样决绝了。
  “陆知舟。”
  萧年喊得像在阻止，也有点像撒娇。
  陆知舟鼻子靠着萧年的耳朵：“还是不要吗？”
  萧年保持一丝理智，坚持：“不要。”
  陆知舟轻轻亲了一下萧年耳朵下方的肌肤，柔声道：“宝贝，我们今天刚在一起。”
  这个声音，萧年瞬间不行了。
  抓着陆知舟手腕的手也更松了。
  啊！
  陆知舟你这个人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