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太荒的脸色很难看。
  再加上现在，这缕分魂被戳了好几个洞。
  让他看上去既狰狞又恐怖。
  而听到他的质问，夏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对欢欢做了什么？
  我没把她怎么样啊！
  就是天天给她吃好吃的，有事没事撸她的毛。
  如果真要说恶事的话，自己可能吓唬过她一次？
  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这也能被你诟病的么？！
  不过，妖帝太荒这一手进去又出来，其实还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他本来以为欢欢就要不可阻止的离他远去了。
  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有转机？
  确实有转机。
  而这个转机，其实是小猫咪自己造成的。
  太荒之所以及时抽身。
  是因为他在进入欢欢体内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件事情。
  自己这具躯壳，居然和这个家伙立了契约！
  还是下位契约？！
  是了，妖族和人族之间的契约，其实真要细分的话，有好几种。
  第一种是口头上的，比较脆弱。
  第二种是胧光和夏言之间的那种。
  虽说明面上分了主从关系，但实际上可能更像是合作伙伴之间的相处模式。
  二人也算是平等。
  而第三种，就是欢欢和夏言之间的了。
  之所以叫做下位契约，就是因为，这是一种类似于效忠宣誓一般的契约。
  立下契约之后，虽说一切行动依旧自由，但若是主位一定要的话，从位是不能有所反抗的。
  换言之。
  现在的欢欢，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对夏言心悦诚服了。
  而太荒最多只能吞噬她的神魂。
  躯壳却是变不了的。
  这就意味着一件事。
  就算他真的占据了这副身躯，哪怕他再不愿意，从此也会彻底沦为夏言的仆从！
  即便是真能二次飞升也是一样！
  夏言甚至可以命令指挥他的行为。
  比如说打滚撒娇卖萌。
  或是乖乖把上面或者下面的小嘴巴张开，等着他塞点东西进去。
  那他妈能行吗！
  肯定不行啊！
  光是想想，太荒就已经吃了二斤腌海雀一样恶心。
  他，妖帝太荒，上界四祖之一！
  那是何等荣耀，何等骄傲的存在！
  怎么可能对别人俯首称臣？
  所以他才悬崖勒马，重新从小猫咪的身躯中抽身出来，避免了这一切的发生。
  哪怕这场谋划真的付诸东流，他也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刹住了车。
  但是这也同样意味着，他的筹谋，失败了！
  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妖帝太荒的心态也彻底崩了。
  毕竟，从他出现到现在，所经历的心路历程真的和过山车一样。
  从看到欢欢成功化形时的欣喜。
  到夏言横插一杠的愠怒。
  再到对夏言真实身份的忌惮。
  然后是发觉他色厉内荏的得意。
  最后就是现在了。
  几千年的谋划，大失败！
  他彻底蚌埠住了。
  明明就是想弄一副新的肉身，让自己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为什么会这么波折坎坷啊啊啊啊啊！
  他伸出手，将脸上的窟窿补好。
  然后强撑着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叫妖帝。
  自己应该是小丑皇才对。
  像个小丑一样，真可怜哎真可怜。
  悲伤滋生了他的怒意。
  悲叹完自己的可笑后，他怒不可遏的看向了欢欢。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贱啊！”
  妖帝太荒已经全然没有了身为皇者的自矜和风度，而是像个地痞流氓一样，指着不明就里的欢欢一通大骂。
  “你是妖！你身上有我的血脉，妖帝的血脉！
  为什么要如此自甘堕落，去认一个人类为主？！”
  他是几千年前就已经成了名的强者。
  思维观念也停留在那个时候。
  那时候的元灵界，可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候妖族才是主导！
  人类不过是附庸！
  若是在他的时代，有妖族胆敢做出如此行径，是会被千刀万剐的！
  但谁曾想，时过境迁的，这样的事情真就发生了？
  还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欢欢现在的状态其实很不好。
  虽说只有一瞬间。
  但夺舍的滋味属实让她很不舒服。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强撑着怼了回去。
  “我都说了，我才不是你的躯壳！”
  小心翼翼的走到夏言身边，她很是坚定的搂住了对方的胳膊说道，“就算我想认谁做主人，那也是我的自由，和你有什么关系？”
  麻了。
  彻底麻了。
  妖帝太荒不是很想纠结其中过往。
  但这些话对他的打击很大。
  欢欢是他创造出来的。
  所以他也一直将她视作自己的一部分。
  可这一部分，现在居然理直气壮的变成了别人的形状？
  还在这里义正言辞的想和自己撇清关系？
  而这一切，和这个人类脱不开干系！
  必定是他用了什么肮脏下作的方式！
  妈的。
  我本以为你只是因为身负万剑朝宗之体，所以被动的成为了牛头人。
  可没想到你本身就是！
  还不光是对剑！
  对妖也是！
  啊！！！！
  太荒简直气的发疯。
  夏言倒是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算是看出来了。
  先前欢欢脑子一抽，认了自己做主人的行为，好像限制住了这位妖帝？
  至少他应该是没办法夺舍自己的小猫咪了。
  那就好啊……
  毕竟，夏言是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欢欢真的被吞噬了元神，会是怎样一番后果。
  因为哪怕刚才短短的一瞬，就已经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她是天机峰上的一员。
  相处了这么久，就算她先前只是一直猫。
  夏言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更不用说，她现在还化形了呢，对吧？
  当兽耳娘就好好当。
  不要加入恶堕元素嘛！
  再说了，他也不是个会放弃妹子的主。
  LSP就LSP吧，我也没否认啊！
  他暗暗舒了口气。
  然后温柔的摸了摸欢欢的头。
  他还颇为鄙夷的看了太荒这个恶堕烂人一眼。
  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看上去颇为木然，正在将自己这一缕分魂上的残缺都修补好。
  随后。
  他也看向了夏言。
  准确来说，是看向了他们俩。
  他的目光中有阴冷，也有愤怒。
  他现在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既然得不到了。
  那就毁灭吧！
  【作者题外话】：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