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发看不透她的行为，不过现在看来并无威胁，仍需小心警惕。”
  大墨边回答边清洗柠檬，手上动作流利顺畅，比专业人士还专业。
  “是，只不过…两个妹妹现在完全被俘获。”
  二轩将手中的金桔捏碎，汁水从指缝中流走，丝毫看不出他方才被卸了胳膊。
  “只要不伤害她们，我们也不用阻拦。”
  “对了大哥，颜平和颜肖怎么处理？”
  二轩想起妹妹被欺负的场景，手上的柠檬也被不幸遇难。
  “我们无力与他们对抗，所以需要…”
  “二哥，柠檬和金桔不是那么洗的！！”
  小凝见二哥将果子捏碎，马上跑到他面前拦下，指着他手中的柠檬，严厉控诉。
  “啊，二哥，你怎么用水泼我！”
  被控诉的二轩见到胳膊肘拐到姥姥家的妹妹，心有不愿，手上带着水珠弹向小凝脸颊。
  “颜羽轩！”
  小凝见他死不悔改，甚至用水珠弹自己，直接掐腰大喊二哥名字。
  “颜羽凝！”
  大墨停下手中动作，眼神瞥向妹妹，声音严肃清冷。
  “哈哈哈，颜…颜羽轩，真真是个好名字。”
  小凝缩缩脖，大眼睛眨巴眨巴，害怕极了。
  “好名名！好名名！”
  小瑞儿拍手咯咯笑着，猫瞳闪亮亮的，如夜空星光般璀璨。
  屋内，卿卿气息均匀，身体发冷。
  “对不起，刚才只能眼睁睁看着你…”
  顾四声音沉闷，眼睑低垂，眸中满是愧疚。
  “你做的对，不能让孩子受伤。”
  “可最后…却因为我的鲁莽，二轩还是被卸了胳膊。”
  卿卿知晓顾四心中的纠结与痛苦，当时的情况，他必须这么选择。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无论是作为母亲还是女子，都很坚强。”
  顾四发自内心倾佩，之前对卿卿只是好奇，而现在的感情正悄然变化。
  “四哥，你帮我把那个菜刀扔了吧，一想到方才的事我感觉恶心反胃。”
  卿卿干呕，胃里翻江倒海。长这么大别说要杀人了，杀鸡都没经历过。
  刚才那副恶狠毒辣模样，完全是一时冲动，脾气先于脑子行动。
  “好，你乖乖呆着，我给你倒杯水。”
  喝完水的卿卿感觉舒服许多，在顾四的帮助下躺平。
  她欲言又止，眼神飘忽看着顾四，手半握拳，好像很紧张。
  “你怎么了？”
  顾四见她神情不对，以为身体不舒服，立刻搭上脉搏。
  卿卿试图抽回手，但却无法办到，声音糯糯解释：
  “我没事，只是…刚才见你情绪激动，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就是想安慰安慰你。”
  ‘噗’
  顾四忍不住大笑，露出可爱虎牙，眉宇舒畅，好似听到笑话一般。
  声音如水洗涤受伤心灵，美好而纯净。
  “喂，你干嘛笑成这副德行？”
  卿卿噘嘴不愿，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啊。
  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我在笑你这副软趴趴的模样，竟然还有力气关心旁人。”
  顾四俯身，食指轻点她的眉间。他忽觉指尖发热，温度延伸心尖。
  某种火苗在悄无声气燃起。
  “哪里软趴趴，而且你也不是旁人啊。”
  卿卿努力睁大双眼，对他质疑表示强烈不满。
  “哦？不是旁人是什么人？”
  顾四语调上扬，歪头看向她，眼神更像在期待什么。
  “当然是我的战友啊！”
  卿卿躺在床上向他微微点头，内心竖起大拇指！
  听到卿卿真把自己当兄弟，内心火苗放肆蹦哒，高呼不满。
  “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起小时候的事儿。”
  “那时候爹在外吃喝嫖赌，欠大笔银子。他将娘卖进青楼凌辱致死。”
  “追债的将他肢解，房子也被一把火烧光。”
  “我当时才四岁，在不记事的年纪里留下最深刻记忆。”
  顾四像以第三者的身份阐述故事，无情无绪，连眉都是舒展开的。
  卿卿听后，紧咬下唇，眸中尽显心疼，想不到对方竟有此遭遇。
  “你放心，有娘的一口饭，就有你的！”
  卿卿完全把他当作笔下的大儿子，顺口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意识到不对赶紧遮掩补充：
  “我的意思是，有老娘的一口饭，就有你的！”
  顾四自动忽略更改的话，嘴唇勾起，笑容带着一丝邪气，声音充挑逗意味：
  “那就…多谢娘子了。”
  “什么娘子，是老娘！”
  卿卿撅嘴怒瞪，本想反抗，怎奈有气无力。
  “好了，好了，赶紧休息吧。”
  顾四不再打趣她，为她顺了顺支起的呆毛，便轻声离开。
  出门看到四个孩子已经清洗完柠檬，准备晚饭。
  “我来切菜。”
  顾四拿过大墨手中的菜刀，幸好家里多把菜刀，扔个一两把不是问题。
  看着顾四认真切肉，小凝犹犹豫豫来到他身前，抬头望望，低头想想。
  “怎么了？”
  顾四停刀，看她别扭模样，好奇问道。
  “就是…那个…就是…我…嗯…”
  小凝支支吾吾，头压得很低，眼睛看向地面。
  “嗯？”
  顾四当然不知她想说什么，歪着头看向她，满肚子的疑问。
  “对不起！”
  小凝突然抬头，看着顾四眼睛，声音很大。
  她这幅模样，除了道歉，什么都像。
  “你做错什么需要向我道歉？”
  不仅顾四好奇，大墨和二轩也纷纷转头，难以置信看向妹妹。
  在他们印象中，无论对错，小凝还从未给人道过歉。
  当然了，他们的妹妹，也无需给人道歉。
  “就是…今日在摊位的时候，我说话态度很不礼貌，所以向四叔叔道歉。”
  小凝脸憋得通红，小手紧抓衣襟，仿佛下很大决心。
  “我都没放在心上，不用在意。”
  顾四伸手欲摸小凝的头，却被 她快速躲开。
  “不行，娘说温柔的女孩子不应该说伤人的话。”
  此话一出，大墨和二轩顿时愣住。
  大墨：这还是我们的妹妹？
  二轩：大概，不是。
  “你们两个人是什么眼神？！”
  小凝见哥哥们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大哥青菜脱手，二哥锅盖险些砸脚，气不打一处来。
  高傲抬起小脑袋，斜眼看向两人，语气充满火药味。
  “我们家小凝竟然会道歉了？”
  二轩盖紧锅盖，侧头打趣。
  “哼！不理你们了。”
  小凝立刻扭头，她才不要和这群哥哥们待在一起，直接拉着小瑞儿到旁处休息。
  顾四看着改变的小凝，会心一笑，继续切肉。
  做好晚饭，天已漆黑，考虑到卿卿休息，便留些饭。
  餐桌上
  “饭饭难吃吃。”
  “小瑞儿要娘娘。”
  刚吃一口，小瑞儿便觉得不好吃，放下勺子就要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