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着哀求我，说士可杀不可辱，能不能给个痛快？
  可当我问道关于赵英俊的事时，老刀又沉默了。
  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有种称赞，说好，蝎子蛊一共发作七次，每一次的快、感都会加倍，刚才你差点就撑过了第一轮，这很好，我承认你是是个硬汉，接下来是第二轮，希望我能在你身上看见奇迹。
  然后我闭上眼睛，开始演奏命运交响曲的第二重奏。
  他咬烂了嘴唇，还是不肯说。
  我让他歇息片刻，又进行了第三轮。
  他哭了，大老爷们哭得撕心裂肺，委屈得像个小孩，我每次都持续到他翻白眼的时候才停下，刚好把握了一个度，既然他感受到生命中不能忍受的痛，又不至于在这种痛苦中活活疼死。
  他终于服软了，第三轮痛苦让他生生拗断了绑着自己的落地水管，跪下来拼命给我磕头，一下又一下，脑瓜子血水飞溅，他痛苦哀嚎，大声叫爸爸……
  我并没有马上停止蛊咒，直到他在第三轮酸爽中被折磨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我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惨兮兮的家伙，发出了最深层次的冷厉笑容，“还玩吗？”
  他说不玩了……不玩了，你这么一轮接着一轮地搞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想死你都不让，我错了，原来这世界上真有比死还可怕的痛快。
  三轮这之后，这位号称“史上最硬”的钢铁猛汉跪倒在我面前，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他痛哭流涕，说爸爸，我什么都认，你别再搞我了，别搞我了……
  我打了手机视频功能，搁在墙角上调整角度，让他换上一个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背靠墙壁慢慢交代。
  他什么都说了，包括十二岁偷偷偷看隔壁大婶洗澡的事情也交代完毕，我问他是怎么认识的赵英俊，为什么宁可死都不出卖姓赵的？
  老刀哭着说，他十八岁就进了部队，在部队整整待了十二年，本来有希望得到重用，可惜在一场意外斗殴中失手杀了人，所以坐了好几年牢，出来时什么都没有，然后他去了赵家公司，先从保安队长开始干起。
  他身手过硬，下手也黑，帮赵家搞定了几起强拆事件，所以很得赵家看中，后来赵英俊从国外留学回来，他就一直跟在赵英俊身边，充当起了头号打手的角色。
  老刀说自己能有今天全靠赵家的接济，所以他不敢出卖赵英俊，这两年他跟在赵英俊身边，帮他干了不少亏心事，赵英俊不止是一个纨绔少爷，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商界精英，他回国发展接替了老爸大部分事业，依靠赵家累积下来的关系背景，干过很多巧取豪夺的事，受害者敢怒不敢言，反倒滋生了他的骄纵，变得越来越桀骜放肆。
  老刀交代了很多，除了赵英俊在商业竞争中使用了很多不光彩的手段之外，也交代了赵英俊混乱的私生活，他说，别看赵英俊才三十来岁，可他已经阅女无数，是个花丛老手，至少七八个女大学生曾经为他堕过胎。
  一些被赵英俊抛弃过的女孩不甘心拿钱了事，闹过，也吵过，每当发生这种事，老刀都会带着一票小弟上门警告，一次不听就威胁，两次不听就打，甚至打得一个孕妇流过产，这些事最终都靠赵家的关系压下来了。
  我沉着脸说，“那刘媚呢？如果我不插手，刘媚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
  老刀说出一番让我很意外的话，“不，赵公子对刘媚好像是认真的，之前被他玩弄过的女孩，谁都没见过赵公子的父母，只有刘媚是例外，赵公子非但打算带她去见父母，私底下甚至偷偷对我说过，他想和刘媚订婚。”
  我不解道，“为什么？姓赵的玩弄过这么多女人，比刘媚漂亮、条件更好的女人不少，为什么偏偏他对刘媚这么执着？”
  老刀说不知道，赵公子对刘媚很痴迷，连他都感觉意外，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其实姓赵的真不缺女人，可能是他玩腻了，想好好找个良家少女成家吧。
  我说亏你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问问自己，你信吗？
  老刀哭着说，“我真的交代完了，所有事情都说了，我犯得上再骗你吗？”
  见老刀说的言真意切，跟个老娘们似地哭哭啼啼，我感觉他应该没骗我。
  问完我坐在一边沉思，这件事很古怪，到底哪里奇怪我却有点说不上来。
  阿赞吉忽然问我，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家伙。
  说完他指了指老刀，老刀顿时吓得浑身哆嗦，扑到地上磕头，“要杀要剐随便，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搞我了，我受不了……死前给我个痛快，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说，“你想什么呢？我没想过要你的命，既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我可以替你解蛊，不过解蛊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老刀说，“什……什么事？”
  我指了指手机说道，“你刚才说的我已经全部录下来，之后我会把你交给警方，你愿不愿意配合警方作证，指控赵英俊？”
  老刀说只要你不再搞我，就算让我指认亲爹都行！
  我笑了笑，有了老刀的指认，我就不信扳不倒赵英俊，这些年赵英俊干过不少亏心事，而身为他的头号打手，老刀则见证了一切，随便透露一点线索就够赵英俊受了。
  天刚亮起，我接到了张强打来的电话，他说已经回城区了，问我在哪儿？
  我把地址告诉了张强，随即拨通了陈虎的电话，陈虎对我提出的举报线索很重视，赶在张强之前找到我，当他从我手中接过手机，大致观看完老刀的供述之后，脸瞬间就黑了，“赵英俊居然干过这么多违法的事，这些线索太有价值了，只要能核实其中一条就足够送这小子蹲监狱了。”
  我指了指早已昏迷过去的老刀，“有他配合你调查，坐实这些证据并不难，你破案立了大功，升职加薪可别忘记感谢我。”
  陈虎苦笑道，“什么升职不升职的？小叶，这些举报线索太重要了，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没想到帮你一次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罪证摆在面前，陈虎对我又是另一种态度。
  我说，“既然指控你已经拿到手，可以动手抓人了吧？”
  陈虎说当然可以，不过……
  我说不过什么？他苦笑说警方办案有一套繁琐程序，等批捕令下来估计需要一点时间，赵家势力不小，可能会有人提前报信。
  我说真麻烦，看来还得靠我自己，刘媚已经落到赵英俊手上，我必须尽快把她抢回来，上报的事情交给你，我马上去赵家。
  陈虎皱眉道，“不赞成你这么做……”
  我斩钉截铁说，“除非你现在就把我拷起来！”
  陈虎迟疑了一下，继而苦笑说，“你知道赵英俊藏在哪儿？”
  我指了指老刀，“该交代的他都说了。”
  陈虎深吸一口气说，“申请批捕太麻烦，我可以一边实施抓捕，一边等上面的拘捕令下来，这次我跟你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