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打断我说，“哎呀老叶，我就不乐意听你讲这么有的没的，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陈虎能大难不死逃过一劫，是不是因为你的佛牌起作用了？”
  做生意的人当然不会自己抽嘴巴，我挑眉道，“当然，佛牌起到的是辅助作用，要是没有佛牌对气运的催动，可能陈虎的福报根本不会来得这么快……”
  “那不就结了！”陆川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叶寻，咱俩都是老同学了，我也不瞒你，最近兄弟有点倒霉，连逛个街都能踩狗屎的那种，你有没有能转运的佛牌？”
  我就笑了，“走路踩狗屎那不是正常的，谁走路没踩过狗屎？”
  他不耐烦挥手说，“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我在家藏了几个小金库，上星期全让你弟妹找出来了，这娘们居然闹着要我跟我离婚，你说气不气？上个月几个发小请我出去打牌，就打5块钱的麻将，我愣是输了上千块，这还不算倒霉？”
  他补充道，“这还不算，你知道我一直都有买彩票的习惯，已经连续好几年了，每天下了班都会买上一注彩票，这是我自从参加工作以来雷打不动的习惯。”
  陆川说自己每次买彩票都选同一个号码，这么多年一直没中过，可他并不灰心。
  就上个星期，陆川媳妇翻出小金库之后跟他吵了一架，当时闹得挺厉害的，陆川一气之下才没有下楼去买，结果第二天到开奖的时候悔死他了，那个号码中了三等奖，奖金都累积到上万了。
  虽说少赚万把块钱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可陆川越想越觉得憋屈，这个号码他可是苦守了好几年，才等到这样一次中奖金机会啊！
  我皱眉道，“这么说起来你的确挺倒霉的，怎么偏偏就这么巧，漏掉一次马上就开奖了呢？”
  “可不是嘛！”陆川一脸晦气，说上次参加同学聚会的事，我听人说你在卖佛牌，一开始还有点不相信，这玩意能有什么效果，还能比咱们国内的神佛管用？
  他说，“不瞒你说我一直有个发财梦，这些年求神拜佛也没少花钱，可根本看不见丝毫效果，可自从陈虎那天在同学群了说了自己的事情之后，我有点动心了，不管是巧合还是必然，我总想着要找你试一试，反正这几年花在彩票上的投资也不少了。”
  我只好说道，“大家都是老同学我也不瞒你，发横财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可这事没那么简单，一个人能享受到的福报得靠平时一点一滴的积累，像你这样突然求一笔横财，哪个神佛愿意帮你？”
  只知道烧香拜佛，却不懂得做好事，从平时点滴小事上积累，这本来就有违于佛道两级爱济世为本的初衷。
  陆川说，“好了好了，你别跟我扯这个，直说吧，佛牌到底能不能转运？”
  我迟疑道，“肯定没问题，但凡是总得有个度，就算你从我这里请走了正牌，也未必能保证你再中一次奖。”
  他急了，拍桌子说老同学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要的不光是能中彩票，别的办法能发财也行，反正我是过够这种穷日子了，只要能发财啥路子都成，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我懂了，陆川单纯就是想不劳而获，求神拜佛也是带着功利心去的，这样子能够得到神佛保佑才有鬼呢。
  我迟疑道，“办法不是没有，但是……”
  “要多少钱？”没等我把话说完，陆川已经换了副表亲说，“老同学最近有点倒霉，手头上拿不出太多闲钱了，能不能便宜点？”
  我说这压根不是钱不钱的事，实话告诉你，发横财这种事对大多数人可遇不可求，你非要强求一笔横财，这样做肯定会提前透支自己的气运，将来可能会很麻烦。
  陆川满不在乎道，“只要有钱，我还怕什么麻烦？上次老同学聚会的时候你也看见了，马贵凭什么这么拽？还不是因为家里有钱吗，艹，有两个骚钱鼻子都快翘上天了，我特么最看不爽这种人！”
  陆川形容得咬牙切齿，语气也酸溜溜的，我其实很想发笑，只是碍于面子没笑出来。
  光会说别人一有钱就嘚瑟，就陆川这性格，等他有了钱还不知道会嘚瑟成什么样，陆川留给我的印象并不比马贵好太多。
  我说道，“正牌不可能达成你的愿望，除非是入了灵的正灵牌，或者效果更霸道的阴牌。”
  陆川说，“我对佛牌不太懂，灵牌还有这么详细的区分吗？”
  我说那当然，铁路工人负责挖铁路，妇产科大夫负责替人接生，大家各司其职，你有听人说过找铁路工人接生的吗？
  陆川笑了，说老叶你这话可真有意思，这个比喻还真特娘的恰当，行，我也不管什么灵牌阴牌得了，哪种效果霸道你就给我上哪种。
  我黑着脸说不行，你以为气运是这么好借的？有句话叫有借有还，如果请的是正牌还好说，无论灵牌和阴牌都是入了灵的，出了半点差错你都担当不起！
  陆川撇嘴说道，“老子才不管那么多，妈的，上次打牌被那个几个发小联合起来整我，害我一个晚上输了一千多，说什么我也得把钱连本带利都捞回来。”
  我扶额说道，“一千块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害怕输钱，以后不玩不就行了吗？”
  陆川说那怎么行，如果不陪他们继续玩下去，那一千块我怎么能回得了本啊？
  我懂了，自古输钱都为赢钱起，赌徒性格都这样，陆川不是赌徒，可他性格特别执拗，这点比一般的赌徒更盛。
  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我言尽于此，既然陆川还是这么坚持，我就没别的话好推辞了，于是板正态度讲道，“行啊，佛牌种类很多，你到底想要哪种？”
  陆川为难道，“我又不懂佛牌，老同学你别蒙我就行了，你替我拿主意吧。”
  我再三确认，“你真的想好了？阴牌你就别考虑了，那玩意一般人惹不起，可请块灵牌也不便宜。”
  “要多少？”陆川问道。
  我沉吟道，“具体价格还不好说，你回家等我消息，明天我在给你回复吧。”
  “好好，麻烦你了老同学，你多费心！”陆川站起来乐呵呵拍我肩膀，刚才只顾着和他聊天说话，我还一口饭没吃呢，只打算烤串鸡心尝尝鲜，谁知道陆川已经大喊老板结账了。
  他指着一点没动的烤肉说道，“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我们都没动过，不要了，剩下的你给我打包装起来！”
  真是个奇葩，点完烤串还有退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