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活了那么长时间？”亚丽莎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伊琳娜和雪伦的疑问。
  人生不过百年，阿尔贝利西明显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具体的手法我也不是很清楚。”
  黎恩摇头叹气。重来也不是万能的，哪怕通过“月冥镜”看到真相，听敌人说了很多事，也不可能到面面俱到。
  “我只知道，这是阿尔贝利西拥有的特殊能力或者技术。”
  “和那个人没有留下尸体有关？”伊琳娜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
  “是。”黎恩点头。
  “等等！”亚丽莎一拍茶几，“没有留下尸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大小姐当时年纪还小，所以——”雪伦解释道。
  “那也不该瞒着我啊。就算我当时还小，过几年告诉我也可以嘛。”亚丽莎不满道。
  “告诉你，你能做什么？”
  伊琳娜淡淡地询问，态度不像对女儿，提及的也不像是丈夫，而是两个陌生人。
  “不管我能不能做什么，也不该瞒着我，我是你们的女儿，我有知情权！”亚丽莎据理力争。
  “他说不定就没把你当成女儿，也没把我当成妻子。如果黎恩说的是真的，一个活了千年，一直在为同一个目标奋斗的人，可能早就失去了情感。”
  “啊……”
  一句话，让原本向着争吵发展的局面冷却下来。
  是啊，千年的人生和经历。
  几年最多十几年的婚姻和亲情如何能够比得上？
  “亚丽莎，伊琳娜会长，先别急着下定论。活得长不一定意味着会泯灭人性，魔女之长罗塞莉亚也活了八百年，她就没有泯灭人性，相反比很多人更看重感情。不过嘛，阿尔贝利西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
  同样是一句话，让亚丽莎有所好转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阿尔贝利西不同于罗塞莉亚。
  后者就是不老不死，永葆青春，还能越活越年轻。
  阿尔贝利西的不死性是有限度的，他更像是一个安装在地精遗传学里的程序，又或者是寄生在地精血脉里的人格寄生虫。
  选择一个合适的后裔，逐步逐步运转，先是不知不觉地影响他的行为，让他往某个方向发展，等时机成熟了就从后裔的身上“苏醒”，取代后裔成为阿尔贝利西，并接收后裔积累的一切。
  通过这个方式，阿尔贝利西在千年来有过很多身份。
  曾奔赴克洛斯贝尔，从库罗伊斯的炼金术师手中窃取人造人技术。
  曾经教导黑暗年代的魔导师“魔煌兵”技术，促进其发展。
  曾经将武器交给超一流的猎兵团，以此获得战斗资料。
  曾经加入结社的十三工房，并成为爱普斯坦恩的得意门生施密特的第一弟子，最后和世界最大的重工业制造商莱恩福尔特家的小姐结婚，育有一女——也就是亚丽莎的父亲，弗朗茨·莱恩福尔特。
  这些身份都是独立的，姓名、长相、背景、经历都各不相同。
  唯一的共同点都是相关领域的专家，都是地精的后裔，被阿尔贝利西选中作为载体。
  他们过着不同的生活，遇见不同的人，体会不同的人生，直到某一刻，阿尔贝利西醒来，逐步逐步被他侵蚀，取代。
  “所以亚丽莎、伊琳娜会长。弗朗茨先生对于你们的感情并非虚假，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抱着利用你们的想法，他只是被阿尔贝利西影响了。而他完全被阿尔贝利西取代的节点，雪伦小姐，你知道是哪一个吗？”
  “是——那个晚上。”
  雪伦立刻反应过来，黎恩点她的名就是最好的提示。
  “我因为结社的任务去拜访弗朗茨先生，也是在那个晚上，我——”
  当时的雪伦还是“告死线域”克鲁格，按照结社使徒第六柱F·诺华提斯博士的要求，伪装成女仆进入莱恩福尔特家，跟“十三工房”成员之一的弗朗茨接头，取走双方约定好的研究成果。
  此前，双方的合作一直很愉快，雪伦也以为会是一个很普通的任务。
  弗朗茨一开始答应的好好的，说到一半突然变卦。
  “那是我的假名，我还有真正的名字。传承千年，身为巨硕存在之仆从的名字——时候到了，你选在这时候出现真是太好了。我拒绝将研究成果交给你们，尽管动手来抢吧。”
  接着就召唤出了一个奇特的机械球体，真的开打。
  雪伦当年的状态就是只知道完成任务，不作他想的傀儡。
  你打我，我只能还手了。
  一战过后，研究室毁灭，雪伦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弗朗茨丧命。
  以此为契机，雪伦和伊琳娜订立契约。
  回想起来，那一战确实疑点重重。
  前后矛盾的对话，还有弗朗茨表现出来战斗能力。
  雪伦是可以媲美A等级游击士的高手，实力强劲，弗朗茨在资料里显示就是个文弱的研究人员，就算有各种神奇的装备辅助，战斗经验呢？这从何而来？
  还有战斗时诡异的表现，时而狂暴无比，真的想杀人，时而处处手下留情，还有故意往刀刃上送，比对话还矛盾。
  如果不是这样，雪伦绝不只是身受重伤，而会直接丧命。
  只是因为人死了，什么都没了，所以就算有异常，雪伦也没有多想——毕竟是真的死了，不是假死，不止一人确认过。
  直到这一次，疑似弗朗茨的人出现，才让尘封的疑惑再度解封。
  死者复活。
  正常来说是天方夜谭，但地精手中正好有这样的技术。
  “不死人”——启动者战死后，随着骑神的复原再度苏生而成的特殊状态。
  存在形式被固定在死前的一刻，猎兵王就是用这种方式活过来的，而且是地精用特殊的方法死后订立契约进行苏生。
  虽然阿尔贝利西没有骑神，但他是地精之长，是伊修麦格的走狗，能让自己的人格在地精血脉中不断传承。不管是依赖黑的力量还是靠自己的技术，搞出非启动者不死人技术都很正常。
  弗朗茨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形象，以及最后的消逝也都和不死人的特征相符。
  单纯考虑研究方面，不死人也比人类方便，不用考虑生病衰老，也不用担心研究意外祸及自身，还能借机脱离莱恩福尔特。
  一举多得，岂不美哉？
  PS：黎恩是Badend重来，不知道完全继承地精之长的人格需要先死一次。而这个Badend其实有很多可以操作的地方，倒不如说正是Badend的经历，反而让黎恩很多行动变得有趣起来，越来越觉得我自己选的切入点真是太好了，简直绝赞。
  PS2：可能是人过30的原因，明显没20多岁的时候精力旺盛了，周末休假也没觉得时间多了可以多码点，只是觉得觉不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