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赵风皱起了眉头，他自然知道赌石，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总是听过的，且大多是一夜暴富、一夜暴负的传闻。
  “没错！我和周达高一的时候不是在看那些龙傲天的网络小说吗？里面主角一个个天眼神通，随随便便就在赌石场大杀特杀，那时候，我就跟周达一起讨论：是不是有可能通过科学技术透视石头表皮，直接窥见石头内部的玉石？再后来，我们渐渐讨论出一款‘赌石机器’的概念原型，如果这种机器能被研发出来，那赌石就完全是稳赚不赔且利润惊人的大买卖了！”蔡杰神情激动地解释道，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一旦实现，会招来多少贪婪者的觊觎。
  “所以，你们成功了？”赵风皱了皱眉头。
  “嘿嘿，那是当然的！前两天，我就跟周达一起到赌石场试验过赌石机器初号机的性能，结果令人满意！我们只花了不到两千块钱就开到了三块玉石，净赚六万八千多块！兄弟，跟你说实话，从那天晚上起，三贱客就只剩下你一个处男了！我现在终于相信，有钱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看吧！这就是我们制造的赌石机器！”蔡杰猥琐地笑着，然后将一支笔交到赵风手中，一旁的周达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又很快恢复正常。
  赵风把玩着手中这根铁质圆珠笔，除了稍微有些重之外，再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你按一下笔帽！”蔡杰提醒道。
  咔！
  一束淡红色的光线投射而出，那光并不显眼，如果是余光，估计都察觉不到。
  “这道光能够透过毛料表面一厘米的石层，进而看到石层下的玉石色泽，虽然只有一厘米，但只要多挑选，总能捡到漏！这两天，我又恶补了一下有关玉石的一些知识，今天我们三贱客联手去狠赚一笔！”蔡杰搓着手，一副想要大展身手的模样。
  “你认为赌石机器能让你赚多少？”赵风沉吟片刻，随后反问道。
  “这个嘛……我和周达简单地算了一下，少说也是千万，如果运气好，遇到好料子，上亿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的赌石机器目前所能透视的深度有限，所以精确度会因为料子的具体情况而有所波动，如果第二次调试能够再把透视深度提升四五厘米，那精确度和收益都会大幅提升！”蔡杰信心十足。
  “千万、上亿的价值是对你而言，对于那些拥有赌石来源的商家而言，说是无价也不为过，如果商家知道这种拥有无限价值的赌石机器掌握在两个高中生手中，你猜他们会怎么做？”赵风声音微冷地反问道，蔡杰显然是被那庞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否则怎么可能会对那么明显的潜在危机毫无自觉？
  “你是说……有人会杀人越货？不至于吧……又不是小说和电影，我们可是活在现实，杀人是犯法的！再说了，我们的赌石机器又不是万能的，它是存在局限性的！”蔡杰摆了摆手，用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但脸上的神情明显不对了。
  “最高数以万倍的利润，世界上为了钱而顶风杀人的事情还少吗？至于你说的局限性，你作为开发者自然是知道，但对于其他人而言，他们只看到你赚钱了……趁着现在还没有麻烦找上门，找个合适的价格，把这机器卖出去吧。”赵风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蔡杰听罢便露出思索的神情，一旁的周达却并不买账。
  “阿风，你太多虑了，其实我们也是很谨慎的，赌石现场经常也会有买家用手电筒去照，我们拿着这支赌石机器，别人还以为是小孩子玩的红外线，根本不会在意！再加上我们每次买定赌石后，也不现场解石，而是拿到其他的解石地点，现场解现场卖，解石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是用什么手段、在哪里买下的赌石，我敢说，这赌石机器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只要我们不说，闷声发大财，没有人会发现！”周达全然不在意，认为自己的保密措施十分完美。
  赵风沉默了，他看得出来：周达比蔡杰沉迷得更严重，此时说再多也只会引起对方的抵触心理，既然明知劝说无用，何必白费唇舌？
  “阿风，这样吧！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去，在一旁看看我们的实际操作，说不定比你想象的更加安全？”蔡杰虽然听进了赵风的话，但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也好，你们打算到哪里赌石？我可没听说南山市内有赌石场。”赵风点头答应了，随手将赌石机器还给蔡杰。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XC区那边有黑市，里面就有赌石场！什么古董字画、玉石金器应有尽有！但除了赌石之外，其他大多数都是以物易物的买卖，当然，既然是黑市，自然是假货居多，不过咱们也不碰那些，就直奔赌石去！”蔡杰说着带头出了教室。
  蔡杰本来就有一辆踏板摩托，由他载着周达，赵风跟随在后，三人直奔XC区。
  九点零七分，赵风三人来到XC区来到老面街，往北走到头的左巷口前停下，还没走进去，就能听到从巷子里传出一阵阵叫卖声，循声走近，终见黑市真容。
  “这就是黑市？”赵风有点意外，眼前是左右两排的摊位，不少买家走走停停，到处都能听到买卖双方互相砍价的叫喊，这几乎就是街头的小夜市，只不过现在是白天。
  “没错！这应该算是全天营业的夜市，二十四小时都有卖家在这里摆摊，所有买卖都必须在屋外，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警察叔叔来查岗，黑市只是一种夸张的叫法，你以为真的有黑市都跟小说里演得那样神秘？赌石小说里的警察都是被恶意削弱了无数次的宫本超级兵，不能当真！走！杰哥今天带你见识一下赌石的世界！”蔡杰解释道，而后斗志昂扬地带头重逢，最后停在一个摆满大大小小的石头的摊位前。
  “两位小哥又来光临了？欢迎欢迎！随便看随便挑，看喜欢哪个，我给你们优惠价！”摊主是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秃顶留边、大鼻尖嘴，活似RB传说中的妖怪·河童。
  “大爷，上次在你这里挑的那两块根本不行啊，我回家擦了半天，毛线都没有，我一气之下敲碎了，全是僵石！九百九十八块钱啊！我亏死了！”蔡杰语带不满地抱怨道。
  而事实上，那两块毛料出了一块麻将牌大小的糯米种翡翠和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粗豆种，分别卖了五万和四千。
  “小哥，这也没办法，我这些毛料也是批发市场收购过来的，赌石就这样！赌输是常态，赌赢了是本事！如果真那么容易赚钱，我也不会来这里卖毛料赚差价了。”摊主摆摆手，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唉！大爷，我也不是怪你，就是这钱花得冤枉，可我偏偏就对你这摊位上的料子看顺眼，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赌石，我把过去十八年攒下的压岁钱全都带来了，再信你一回！”蔡杰露出赌徒的狂热神情，一旁赵风看得忍不住想鼓掌。
  这演技，给个小金人底座还是没问题的！
  那摊主左右看看，冲着蔡杰三人招招手，示意三人蹲下。
  “小哥，我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块压箱的开窗料，是大马坎场口出的料子，肉质一般，但潜力很大！有兴趣看看吗？”摊主神秘兮兮地拍了拍身下坐着的木箱。
  “快拿出来看看！”周达一听，率先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摊主嘿嘿一笑，起身开箱，抱出一块篮球大小、被红布包着的椭圆石头，轻手轻脚地放在一旁的坐垫上，并在蔡杰、周达期待的目光中掀开红布。
  皮料呈黄红色，表面被清洗得十分干净，两头正反两面各开一道椭圆形窗口，四道窗口都泛着均匀的淡红。
  “这块料子，我要了！”
  此时，赵风三人身后传来一道不容拒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