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安话音落下，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大部分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叶秋身上。
  上午的这场考试，难度很大，除了叶秋，基本上没人提前交卷。
  也就是说，这家伙考完试后，又跑到北大数学系的课堂上装逼去了？
  “叶子，王教授说的是你吗？”
  陆晚晚惊讶道。
  林开宇和靳可竹也投来了讶异的目光。
  叶秋哭笑不得，无奈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去听了个课……”
  叶秋话还没说完，便听台上的王长安继续道：“这位同学的数学水平很高，甚至超过了我们北大数学系的一些在读研究生，比如上午那堂泛函分析，他对这门课的理解有不少独到之处……我当时向他发出了邀请，希望他高中毕业后能够来北大，未来我可以推荐他去普林斯顿，到我的导师皮埃尔·德利涅教授那边读博士，以这位同学的天赋，我完全有把握说服德利涅教授……”
  王长安话音落下，台下再次响起一阵惊叹声。
  不少人看向叶秋的目光，开始带着惊讶，羡慕与嫉妒。
  在座的都是数学界的人士，谁不知道皮埃尔·德利涅教授的大名。
  谁要是能够在德利涅教授指导下读博士，那么未来在数学界的前景将变得无限光明。
  “遗憾的是，这位同学竟然拒绝了！”
  王长安再次耸了耸肩。
  这下，整个报告厅内，不少人看向叶秋的眼神不再是羡慕与嫉妒了。
  更多的是不解与好奇！
  这可是德利涅教授啊！
  你凭什么拒绝啊？
  你不要，换成我也行啊！
  “叶秋，你真拒绝了？这可是德利涅教授啊！”
  林开宇不可思议道。
  叶秋点点头，无奈道：“我暂时还没想好本科去哪所学校呢，而且我也没有出国念书的计划。”
  虽然整体来说，即使到了2020年，中外之间在科研领域同样有着一定的差距。
  但自己系统在身，有没有好的导师对叶秋而言并不重要。
  在国内他同样能够快速汲取知识。
  而且以系统的德性，未来只要他在学术领域有更多的突破，肯定能源源不断地得到各种黑科技。
  到那时候，如果他在国外，万一黑科技泄露，那可就危险了。
  反倒是在国内，他的学术水平越高，实力越强，国家就越会护着他。
  陆晚晚主动握紧了叶秋的手，微笑道：“叶子，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叶秋捏了捏姑娘的小脸，微微一笑。
  坐在陆晚晚另一侧的靳可竹抿了抿红唇，没有吱声。
  这时，王长安继续笑道：“虽然对这位同学的选择，包括我在内，有很多人都不理解，但并不能否认这位同学在数学领域的天赋，比如上午的泛函分析，他用他的方式给我上了一课。这样一位天才学生在这里坐着，我觉得太过浪费了。所以我干脆将今天下午的报告会，做成一个小型的访谈会，我想听听这位同学对于数学，对于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对于数学领域相关研究的看法……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邀请这位同学上台……”
  台下掌声如雷鸣般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叶秋。
  对于江南省的同学来说，他们早已对叶秋心服口服，不管叶秋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在他们看来都理所当然。
  此时看到叶秋得到北大教授的称赞，更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而对于那些外省学生而言，叶秋这个名字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
  不仅仅因为他在数学奥赛领域的无敌表现，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能相继拒绝陶哲轩教授与德利涅教授。
  大家迫切地想要知道，叶秋的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秋无奈地站起身，走上了报告台，和王长安握了握手，接过麦克风笑道：“王教授，你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了！”
  王长安微微一笑：“要是你答应来北大念书，然后去德利涅教授那里读博，当我的小师弟，那今天下午师兄勉为其难代劳一下……”
  叶秋翻了个白眼：“那还是算了吧！”
  听到两人的对话，台下再次响起哄笑声。
  王长安也不以为忤，笑道：“叶秋同学，你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叶秋面向下方，淡然一笑：“大家好，我叫叶秋，来自江南省江城一中，目前读高二。”
  掌声再次响起。
  王长安笑道：“好吧，那咱们就开始接下来的访谈吧，叶秋同学，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认为数学本质是什么？你对数学的理解又是什么？”
  叶秋不由得一愣，王长安这个问题很简单，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堆自己对数学的理解。
  但想要真正回答好，又很难。
  必须要讲出一些关于数学的本质性的东西。
  他思考了一会儿，在脑海中将自己看过的众多数学资料汇集，归纳，而后总结。
  紧接着，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在我看来，数学，是空间关系与数量关系的知识综合体，点，直线，射线，线段，三角形，正方形，长方形，平行四边形，圆形，梯形，多边形，正方体，长方体，球体，圆柱体，圆锥体，棱体……点线面体，由浅入深，逐渐研究空间关系。加减乘除，自然数，正数，负数，零，整数，分数，有理数，无理数，虚数……通过数的分类与数的运算，研究数量关系。数学就是对世界的空间与数量的认知。”
  “数学可以是一个世界，一个存在于人的脑海，反映着现实世界的规律，现象变化等等的由公式数字符号组成的世界，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却也是真实的。虚拟是因为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真实是因为里面的数据真实不虚，数据对于现实世界的规律现象变化等等的记载也是真实的。”
  “数学也可以是一个工具，一个帮助人看到更真实世界的工具。现实生活中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变化，但是许多变化都是有一个规律所掌控着的，而数学就可以让我们看到这个规律。”
  ……
  但谁也没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叶秋竟然能说出这么多东西来。
  随着叶秋侃侃而谈，不少人看向叶秋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审视，质疑，慢慢变成了惊叹与佩服。
  毕竟数学家大多不善言辞，喜欢数学的人，需要专注与纯粹。
  很少有人能将数学本质归纳地这么出色，更不用说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了。
  台下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耐心地听叶秋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