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激动反应
作者:九霄中的羽毛    更新:2022-04-01 17:57
  “你说的很好,文敏,你真的很懂事,你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曾会看着她,有些心疼,她也是女人,如何看不出徐文敏那廉价连衣裙和手里因为长期干农活而产生的老茧,都在揭示着这个女孩的命苦。
  命途虽然苦难,可徐文敏却谦虚道:“阿姨,我没你想那么好,再说,白耀龙…他也挺优秀的。”
  她当然不知道白耀龙不优秀,至少在她眼里,读书不行的都不算得优秀,但总不能真说他是垃圾吧,所以也只得违心的说道。
  曾会这样察言观色的人,又如何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可也只能无奈道:“就他,他几次差点把我和他爸的心脏病气出来,他要是有你一半,不,一个指头那么懂事,我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徐文敏也没想到白耀龙这位母亲不仅随和,还有些幽默,听她这么说也笑了笑,白耀龙见她从上这个饭局,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笑,也跟着傻笑起来。
  “行吧,阿姨也不逼你了,不过我还得给你说件事,这你必须清楚。”
  徐文敏见曾会再次把脸变得严肃起来,也认真答道:“您说吧,阿姨。”
  曾会点了点头,接着道:“文敏,虽然这是一个坏消息,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口才良好的母亲都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白耀龙也不禁有些担心,认真倾听。
  曾会想了想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母亲的病是否去大医院看过,但我在来之前咨询了一下我的医生朋友,他告诉我,你母亲应该是患的肝病,这病是不能拖,必须立即入院检查治疗,如果病情是早期还好,只需要吃药保肝治疗即可,但如果是晚期,很可能会演变为肝癌,到那时,倾家荡产也别想治好了。”
  听见这个消息,徐文敏刚刚还有点笑容的脸,再次变得暗淡,不过她还是坚强道:
  “上次我们去医院检查时,医生也和您说的差不多,说治是能治,但前期先要住院治疗,后面等病情稳定后,说要进行什么抗病毒治疗,需要终身服药和打针,就算不算前面的治疗费,一个月的医药费也要800多,而且还要定期去体检什么的。”
  说到这里,徐文敏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但她还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上次我们去医院住了两个多月的院,家里已经把所有钱花光了,后面每个月800多的药钱,我们已经根本承受不起了。”
  每个月800块钱,这在后世货币超发的情况下,连有些人的房贷零头都不到,可在2001年,普通人民教师的收入也才1200元左右,所以别说对于徐文敏这样的农村人,就算是二叔他们这样的工薪家庭都扛不住。
  “那你母亲现在病情怎么样?”这次询问的是白耀龙。
  徐文敏摇了摇头,有些难过的接着道:“上次住院后,我妈身体好了一些,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又开始觉得腹部痛,不过只是钝痛,还能坚持。”
  曾会见她难过,也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从包里再次拿出那一万块钱的银行卡,塞到徐文敏手里,徐文敏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却坚决不肯要,曾会却强行塞到她手里道:“文敏,你先拿着,让我把话说完。”
  “人们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我们是生意人,多多少少都信一点命,既然你和我有缘,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你现在明明有救你母亲的机会,却放弃,这是不孝,你明白吗?”曾会握住徐文敏的手,就怕她再次把卡还回来。
  而一旁的白耀龙也劝道:“是啊,文敏,人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如果是普通的困难我们咬咬牙扛过去就算了,可现在是人命关天啊,你也听到医生说了,这病只会越拖越严重,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母亲离你而去?”
  两人的劝说,让徐文敏更加痛苦,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已,而且家里原本最大的支柱已经离世,所以面对母亲的病,她其实也没什么办法。
  “如果我母亲病情恶化,我打算放弃学业去打工。”这是徐文敏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可她说出这话,旁边的白耀龙立即就想起了她那最后悲惨的结局,内心那无力的惋惜感以及可能再次面对命运重演的恐惧感,让他激动的站起来大吼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去打工!”
  他这激动的起身,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陶瓷水杯,徐文敏和曾会见他这如同暴怒般雄狮一样的一吼,也是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可白耀龙已经顾不得两人的不解,他的外表这时就像燃烧的大地,可内心却像是涌动着滔天的洪水,有些说不出的内外煎熬。
  饶是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微颤的身体来到徐文敏的身旁,单膝下跪拉着她的一只手道:“文敏,求求你,无论如何也别去打工,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千万别去打工,请你答应我。”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徐文敏和曾会都感到惶惶然的震惊和不明所以。
  徐文敏的小手被白耀龙死死的扣着,使得她没法挣脱,她被这强迫的牵手弄得羞涩不已,心跳就如同一台大马力的发动机,止不住的跳动,而一抹潮红就像涌动的洪水,很快地从她耳根一直席卷至她的腮红。
  她能感觉到那双握住自己的手在颤抖,透过那手心的热量,可以感受到面前单膝跪下的男人心跳,彷佛自己一旦松手,他就会失去所有。
  而一旁的曾会,此时也已经目瞪口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会在听到徐文敏要去打工的话后,会这么激动地摆出一个像是要求婚的姿势,苦苦地央求对方不能去打工,这就好似他小时候将要失去最心爱的玩具一样,已经好多年没有瞧见儿子这么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