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收服苏文茂
作者:梦里桃花三千年    更新:2022-02-28 06:38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光很快的就过去了,所有人都感觉这一个月,起码可以长寿四五年的时间。范闲也被他们带的,真以为这一套广播体操可以益寿延年了。
  信息到来的时候,是月底的时间,已经到了深秋季节,每天监牢的门口都会有一系列的落叶被扫干净。踩着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出现之后,范闲听到这个脚步声,知道来的人不简单,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等待迎接着什么。
  进来的人果不其然,是司理理。
  范闲走了出来,看着司理理,微微一笑,司理理也同样报以微笑,“日子过得怎么样?”
  “托你的福,相当的不错。”范闲笑着带领司理理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四周都是布帘,也算是有一定的隐蔽性了,不过范闲并没有将布帘拉下来,免得那些人又对自己的事迹开始幻想。
  “西锤边关来信了。”司理理说道,“你要走了。”
  “筹码是什么?”范闲很想弄清楚在北齐人和庆国人的眼里,自己的价值到底是多少。
  “如你所愿,执行死刑,然后庆国和齐国各自兵退三十里。”司理理说着,拿出了一份密函。
  范闲将密函打开,这才明白。
  第一次交锋,双方粮草禁断,但是毕竟是大哥帮小弟出头,所以小弟在此时支援大哥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双方进驻城池之内开始修整。
  明显吐蕃这一边过的日子要比突厥部族的好很多,当修养完毕的庆国大军出现的时候,北齐仍然没有做好准备,二皇子直接挥军北上将吐蕃部族的人,全部安在了城池之中,围绕着城池开始了三天三夜的围剿。
  可是无论二皇子怎么使劲,这城池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无法露出破绽,根本没有一丝可以进入的渠道,甚至二皇子向城中的河水投毒都没有办法解决。
  此时北齐的另一支增员大军率两万赶到,直接攻打了吐蕃城池,从背后杀了一个回马枪,让二皇子背腹受敌,遭到双面夹击。
  前后的兵力全部部署,等到上杉虎明白的时候,已经带兵杀出,硬生生将这五万大军,逼入了绝境,堵在了枫华谷之中。
  枫华谷地处绝境,前可入,后不可退,那是山崖之道,只有西胡人知道如何从后路出去。
  所以二皇子集结了全部的兵力死守在了枫华谷之中,上杉虎也不可能直接进去将二皇子杀了,这地方不要说上杉虎,就算是突厥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奇葩地方。
  易守难攻,纵横交错。
  此时的他们陷入了焦灼,这才提出了谈判,而谈判的条件,就是双方和谈退兵二十里,庆国的条件,是交出范闲。
  这一切都在范闲的思考之中,也是范闲的预料到的。
  二皇子打不过上杉虎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如此也没有人会责怪他,而且这个是庆国的二皇子,血脉尊贵,所以逼迫北齐和谈条件的并不是二皇子,而是此时北齐交界处,集结的十万大军。
  浩浩荡荡,威武霸气!
  秋天的枫叶划着慵懒得弧度从天上婉转而下,飘到了半空之中,接着落在了行驶的马车之上,范闲和曲涵还有小青、苏文茂悠然的坐在马车之中,于振子驾着马车,和王启年并排而坐且二人就初升的太阳广播体操的扩胸运动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这一路就是要直接进入西陲边关的,而北齐押运范闲的人正是锦衣卫的上京城副指挥使同知大人。
  想来同知也知道范闲在刑部大牢下方的阵仗,也没有多约束他们这帮人,而是将带来了将近百名锦衣卫全部放在了范闲这支车马队伍的周遭,没有给他一丁点能够逃窜的机会,至少同知是这么以为的。
  范闲看着苏文茂,他打量了一番,这才问道,“在六处待了多久?”
  因为经历过滕子京的事情,所以范闲对于突然出现的监察院杀手都会有一些警惕,这段时间范闲并没有直接搭理这个人,而是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从而得出一些结论,信阳假传监察院密令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能抓到一次,范闲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到第二次,毕竟现在的监察院之中,也不是彻彻底底干净的,能够再次渗透进来一个邓子越也好,其他人也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范闲从没有过掉以轻心。
  “有七八年了。”苏文茂说道,“当年我被影子大人收到麾下之后,在京都城做了一年半的暗探,然后就到了六处,进入了监察院的下院。”
  说到下院之后,范闲就知道,起码苏文茂这个人,真的是六处的人。
  下院是监察院非常机密的一个机构,他的隐秘程度和监察院一处的档案室差不了多少,范闲也是在进入监察院一年多以后才知道了这个地方,下院并不在监察院之中,而是在一个更加隐蔽的郊外。
  “在下院进行暗杀的训练之后,一年半之前从下院出来,继续归分到了六处。”苏文茂解释道。
  范闲点了点头,这才靠实了苏文茂的真实可靠的信息,既然人不是假的,那就该问事儿了,范闲掂量了一下,这才问道,“是影子让你来的?”
  “是的。”苏文茂回答道,“我是跟随影子大人去往沧州的,那时候我负责的就是您的安全,奇袭小队就是我带的,当时您从下方进入绣玉堂地下的时候,影子大人就让奇袭小队跟随您的步伐进入,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暗中保护您的安全,一直到最后出去,我们才收官。”
  “所以这一次劫狱,也是影子的意思?”范闲问道。
  “是的。”苏文茂说道,“根据大人被捕入狱之后的信息,影子大人给我密信传了指令,我本就是一路护送大人到达北齐的,到达上京城之后,我们本要收拾回到庆国,也就是这个节骨眼上收到了信息。”
  “所以我就第一时间来到了刑部大牢,我只身前来,并没有带任何的手下,本就是想要谈清楚虚实,可是谁料的北齐的刑部大牢的防御能力和查控能力简直是形同虚设,根本不堪一击,我便直接进入其中,这才遇到了大人。”苏文茂愧疚地说道,“结果进入了刑部大牢才知道,还是我不谨慎了,俨然是北齐的锦衣卫已经发现了我,让出了通道让我进去,否则的话,我可能还是……”
  “无妨。”范闲心中对这个苏文茂有了好感,毕竟在这个年代,自知之明这四个字是非常珍贵的,想来面前的人有这样的自我察觉意识,是一个审时度势非常好的习惯。
  范闲再次打量了一下苏文茂,这才继续说道,“世间世事无常,没有预料到是正常的,你有这份再次思量的心,未来可期啊。”
  这是范闲目前给人很高的评价了。
  苏文茂看着范闲,深深的感觉到了来自范闲的压迫,那种威压并不是来自范闲的几句话,而是来自说话时候范闲的整个气势,这样的气势,苏文茂只是在为数不多和陈萍萍见面的时候,才看到过。
  “这一次进入西陲边关之地,你就随我一起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和影子说的。”范闲说道,“既然之则安之,就不要再想旁的事情了,这几个月就跟着我。”
  “明白,提司大人!”苏文茂很感激,他立刻说道。
  范闲其实有意收拢苏文茂,毕竟其实对于范闲来说,影子也是他的手下,因为今年陈萍萍突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了,前几日的消息里面,有一条则是监察院的陈萍萍院长将范闲成功提升到了监察院副院长的职责。
  这个事情是范闲一直觉得奇怪的,历来监察院也没有副院长这个职务和头衔,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棒槌,谁都有点傻,因为监察院其实是三省六部之中的三省之一,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但是范闲可是知道各朝各代的分部,想来也就是将三省之一的中书省之中的特殊机构换了一个名字,才能解释得通。
  正因为他特殊,所以监察院的官职并不是实质能够贴靠在朝中文武将领之中的官职,他是一套特殊的官职,而这一套特殊的官职,竟然没有明确的规定到底是谁大谁小?
  举个例子,一处的主办范闲想要去抓户部尚书范建,户部尚书按照庆律来讲,应当是正三品或者是从三品,若是加封爵位,那么就会是从二品,可是范闲是个几品官?
  监察院不能够直接抓三品以上的官员,那么这就很有意思,工部侍郎是三品官员,但是其中还要细细划分,例如于秦,他没有封爵,所以是正牌从三品,但是因为他做官很久,才刚刚提升到工部侍郎不过三年的时间,吏部已经上政,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可是礼部并没有提品的记录,他仍然穿的是正四品官员的衣服,所以大家也都当他是正四品官员。
  他又是一个透明人,自己不说,没人注意。
  这也就是范闲不解的一点。
  其实范闲不知道的是,陈萍萍这一次上文正书,批下来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的范闲,当然不知道陈萍萍在搞什么花样,他想的事情,往往都是步数很多的棋路,范闲暂时不了解,这并无大碍。
  在监察院之中,整个监察院之下,人们指挥的只不过是监察院之中的密探而已,可是唯有一个人,也就是监察院的院长陈萍萍,调动的是黑骑!
  黑骑是什么?是在京都城外独自设立营房,独自设立军备、物资、粮食补给的大规模军队,他们是陈萍萍的亲兵,也就是普天之下听命于二人,庆国的皇帝陛下,还有庆国监察院的院长二人。
  这里面就有很有意思的事情了,为什么监察院的院长会有黑骑?
  人们肯定会问,比如当朝的丞相林若甫,当他还在位置上的时候,就有过这样六部统一的疑问,监察院院长为什么可以有军队,那是不是下面的官员都可以有军队呢?
  当然问的时候,定然是稍作委婉了一些,但是大同小异。
  当时庆帝也是勃然大怒,可是无奈人家言之有理,再加上奏折上的数量也非常的庞大。
  庆帝纵使再如何,也不可能因为对方提了个问题就把文武百官全杀了吧?
  所以想到了一个办法,叶轻眉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监察院院长,才可以有护卫军。
  这直接把亲兵变成了护卫军,为的是保护庆国最为机密的机构,监察院。
  这是说明态度,然后就是赏罚分明,要让下面的文武百官害怕,就只有一招,监察院可以直接调查三品以下的官员,且皇室一干人系,不得干预监察院的所有事项。也正是这一招,将当时的督查院和大理寺变成了一个挑水车的,一个拉粪车的。
  这样一下来,大官觉得自己舒服了,监察院反正管不到自己,那么当然不会去再和陈萍萍作对,而依附于皇家势力的人也都闭嘴了,自己的主子都不能插手了,自己还闹腾个什么劲儿呢?所以继续闹事儿的就只有三品以下的官员。
  这些官员闹事儿?好办,陈萍萍如同鬼子进村一样,在京都城里面开始了第一次的扫荡工作,这一次结束之后,议论全无。
  说白了这就是陈萍萍提升范闲为监察院副院长的唯一一个意图。
  军权!
  只是此时的范闲,还没有明白,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