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九章张三的画
作者:大江何处去    更新:2022-02-26 17:57
  晚间,夜色更深了些。
  张三出门一边暗念王小二这个二货,去探一下周围人的底细要这么久吗?
  然而刚一出门,张三就楞了一下。
  陆高升迎面走来。
  堂堂府令,为什么会来南城这种贫民聚集的地方,并且,脸色很差啊。
  但以张三的沉稳,一时间的诧异被他瞬间收起,佯装无事的与陆高升擦肩而过。
  陆高升也走过张三的身边,认出张三的他,同样不动声色。
  ······
  ······
  街道拐角处,一辆华贵的马车正停后在那。
  李行对着回来的陆高升恭敬行礼,只是见到陆高升的表情,李行却不敢多说话。
  “那个书生······”
  走到马车前的陆高升低声自语。
  李行疑惑问道:“怎么了吗,大人?”
  陆高升道:“回来路上,看见昨日书楼下遇到的那个书生,在白芳家旁边的酒铺中出来,之前初见我猜测他不是个普通人,第二天就出现在白芳家旁边,难道······是当年镇南军中人?看年纪,却又似乎不像。”
  李行问道:“那大人,是否要派个人······”
  陆高升摇头:“不,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这几日要和朝中的清流党派的人商谈,尤其是明祭酒派来的人,此间事后,我自己去试试他的底细再说吧。”
  李行恭敬道:“大人说的是。”
  只是说着陆高升忽然有些头晕目眩之感,并且胸口很闷······
  “大人?”李行关切问道。
  陆高升猛的摇摇头,道:“没事,每次去见完她,都有这种诡异之感,算了,回去吧。”
  ······
  ······
  张三刚到豆腐店门口,就见到王小二欢乐的走了出来。
  奇怪。
  这小子怎么笑的那么开心?
  暂时把陆高升的事情放下,张三打量了王小二两眼,问:“你怎么了?捡到钱了?”
  王小二见到师父,先是一惊,暗念暂时还不能让师父发现白小玉的事情,便说道:“没什么事,回去再和师父你说吧。”
  王小二是想先把张三弄走,之后想怎么解释,还不是自己嘴巴一张的事。
  “王小二,谢谢的你糖葫芦。”白小玉跑了出来。
  这充分说明了一个道理。
  现实和你的想象总是不一样的。
  张三看着那个像是用白玉雕出来的小女孩,完全没有王小二那种欣赏和喜欢,反而完全无感。
  对于女人,包括女孩,不论美丑,张三的无感是天生,并且从小到大的。
  然而看着王小二和走出来的白小玉,张三露出的狐疑的表情。
  王小二大惊,赶忙连拖带拽的把张三拉走,留下一脸疑惑的白小玉。
  ······
  ······
  回到家之后的王小二和张三,就糖葫芦和白小玉事件······
  张三没有做任何问题或者讨论,因为他决定先按兵不动,只是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头。
  其次是,刚买下这家店铺,虽然便宜,但是接下来还有不少麻烦事情要做,也没空管王小二这人小鬼大的家伙。
  之后的几天里,精通各种木工,泥瓦工等等技能的张三,在新店里从早忙到晚,这种时候就充分体现张三学那么多技能的必要,因为真的省下了不少钱,其次是书画店这种店铺,本来以不需要多好的装潢。
  由于这家店之前是酒铺,自带了一个地下酒窖,张三把酒窖原来的入口封死之后,自己又在房间里打通了一个暗道,这下连密室都有了。
  最后只要把字画一挂,这家小店就算开起来了。
  可正当张三想把带来的字画从行李中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字画大多是坏了,不是沾过水,就是画轴损毁。
  至少有一半得扔掉。
  张三猜测,应该是一路行来,自己在行李箱中做了各种暗层,以及铺了好些油纸棉花来保存自己的那些毒药,暗器,武学书籍,关于那些不值钱的画,却没做很多保护。
  没法子。
  自己再画吧。
  买下店铺的第六天,张三清晨起来,去街上买了不少便宜的白纸,顺便对周围做了不少打探,之后回到店中就开始作画。
  一幅幅山川,河水,城池,人家,田野的画被张三笔笔画来。
  不得不说,抛去胆小,贪财,怕死这些确实不怎么样的性格不谈,张三的确是一个全方位的天才。
  不管是医学,武学,表演学······总之一切学过的东西,他总是能很快掌握,并且以惊人的速度进步。
  画了一天,张三画的又快,又好,一眼看去竟有二十多幅了。
  张三的这些画,单以画功论,其实他画的非常好,虽然总体细节,精致程度,比不上那些浸淫画道多年的大家,但是张三的画风,手法已经隐隐有自成一派的趋势。
  但是在小云县卖了那么多年画,总共也没卖出多少幅画的张三,他的画其实不是输在画工,而是神韵。
  当然,在小云县那种地方就算能画的出所谓‘神韵’,想来对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欣赏。
  可即使是懂画的人,现在来看张三的画,也只会夸奖一下画工罢了,总体还是那个原因——无神。
  二十年来从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到自己独行江湖,张三所画的那些山川河流,城廓乡野,其实他都是亲眼见过的,这也是张三能画的好看的原因之一。
  可张三的无神在于,张三对自己见到过的那一切,都很‘无感’,或者说冷漠。
  就像对所有年龄段,所有样貌的女人一样,张三对自己曾看到过的一切都很冷漠,尤其是十多年前的那场饥荒之后,张三的冷漠更甚。
  看到再高的山,再湍急的河,遇见再怎么惨的人,遇上再怎么不公平的事,张三都不会像寻常书生那样感叹天地宏伟,或者世道不公。
  山河不就那样吗。
  世道不就这样吗。
  这一切都这么的正常,怎么有感?
  当然无感。
  或许张三自己也不知道,又或许他隐约感受到一点,这十年来,只有王小二和休忘仇,给过他一些不一样的感受。
  简而言之,他看一切,一切都很普通,所以冷漠,所以无感。
  不过张三倒也从没有想过再提升一下画技,反正就是用来掩饰身份用的东西,何必那么认真呢?
  晚间,画了一天的张三伸了个懒腰。
  埋头画画,居然和苦练武功差不多累,真是奇了个怪。
  这般嘟囔着,张三决定再画最后一幅,毕竟这家店铺店面大,字画零零散散的话不太自然,不像专门以此为生的书生,挂满一些,看上去才正常。
  正当张三动笔,决定再画的时候,后院传来一阵噪杂声响。
  张三暗骂:这小兔崽子又在干什么?
  一边低骂,一边走回后院,张三见王小二吃力的扛着一把剑柄纯黑,剑鞘纯白的剑。
  休忘仇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