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明当然知道，优米不能向他泄露试看成片的内容，但让他们简单评价一下好看或不好看，还是没问题的。
  优米的老板并没有看成片，于是让王博明去问冯耀杰。
  冯耀杰之前询问过江述的意见，后者让他实话实说，他便不作隐瞒。
  反正和王博明也不存在竞争关系,他们是投资拍剧的，自家平台是播剧的，双方反而是合作关系。
  “王董，我现在也只看了前两集。”冯耀杰笑道：“只要后续不崩的话，延续坏小孩的热度肯定没问题。”
  王博明闻言，心下既喜又忧。
  喜的是他可能是第一个提前询问此事的,对比其他人，他占据了首先找江述谈话的优势。
  忧的是还真没压得住江述,这小子还是保持了很高的创作水准。
  “对比坏小孩,这部剧有什么进步吗？”王博明问道。
  “只看两集，目前还看不出太多东西。”冯耀杰想了一下：“但是影片的质感比坏小孩好了不少。”
  质感这个东西，乍一听是有点抽象，但其实很容易分辨好坏。
  最简单的对比，院线电影的质感，总体上就是比电视剧好，这一点普通人肉眼也能看得出来。
  “我明白了，谢了啊！”
  “王董客气了。”
  挂掉电话后，王博明思忖了片刻，对助理道：“有没有江述的联系方式？”
  助理摇摇头：“他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公开的商业合作电话，只有一个工作邮箱。”
  “你联系一下他。”
  “好的。”
  没过一会儿。
  王博明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海纳娱乐的老板宋晨打来的。
  他们这三家公司,就是联手封杀江述的主要发起人，也是圈内的“三巨头”。
  圈内九成以上的一二线艺人明星,都在他们三家公司手里握着。
  “王董,江述的新剧要上了。”宋晨开门见山地道：“咱们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吧！”
  王博明心想我确实没坐视不管,我已经准备私下联系他了。
  但他知道,宋晨指得肯定是，在背后干点坏事针对江述。
  他知道宋晨这老东西很爱面子，但是没想到爱面子到这种程度。
  虽然他也不喜欢江述当初跳出来打他们的脸，甚至至今对此也耿耿于怀。
  但如果和江述合作能一起挣大钱，这件事也就可以放在一边。
  面子这种事，可大可小，只要想通了，那就不算事儿，反正也没少一根毫毛。
  可宋晨似乎不这么想，发现只是封杀解决不了江述，竟然还想再加码。
  “宋董有什么想法吗？”王博明暗怀鬼胎地问道。
  他甚至琢磨着，把宋晨抹黑江述的阴谋告诉江述，以此换来和江述的合作。
  “暂时还没有特别好的想法，只是想和你沟通一下，先听听你的意见。”
  “我觉得没问题。”王博明附和道：“既然封杀这小子不管用，那手段就只能再狠一点，我会想想有什么特别好的计策。”
  “好，咱们稍后再说。”宋晨挂掉了电话。
  王博明撇了撇嘴，对宋晨的提议毫无兴致。
  倘若江述生活上没什么污点的话，也就没什么可黑的，顶多弄些水军黑他的剧。
  但如果剧的质量过硬，这些水军也成不了气候。
  就像坏小孩那样的口碑热度，买水军也是白花钱。
  但是，江述身上没污点，也可以认为地给他造出一些污点……只是王博明对此没兴趣。
  并不是他偏心江述，他只是觉得，如果能和江述合作挣钱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他一部剧下来，总要用到很多演员，这些演员就可能出在他们的公司。
  把他直接搞死了会有点可惜啊！
  ……
  此时的江述，正在和平台谈的版权问题。
  这一次，三家平台都不想轻易放弃这部剧了。
  优米视频因为已经赚疯了，尝到了甜头。
  再加上这部剧的开头确实也扣人心弦，只要后续能保持这样的水准，肯定能出圈。
  另外两家平台看到优米赚疯了，不眼红是不可能的。
  上一次让优米拿了到了坏小孩的独家，这一次不可能了。
  于是三家平台在这部剧上卷起来了。
  事实上，他们一直在互相卷，卷得大家都靠着母公司输血，在往里烧钱。
  都想把对方耗死，但这么多年了，谁也耗不死谁。
  至于要耗到什么时候，目前还看不到头。
  他们是没赚到什么钱，但影视剧的价格却水涨船高，越来越贵。
  最终，企鹅视频出到了一个极高的价格，要求把版权买断。
  但江述知道，他们敢出到这么高的价，是因为超前点播能大量回血。
  这是已经被优米视频证明过的。
  如果不让他再整超前点播，他肯定就不会开这么高的价。
  企鹅视频出到了1300万/集。
  优米视频马上加到1320万/集。
  江述人麻了，他们都在想着用超前点播割韭菜回血。
  “你们如果就这么搞，上面的铁拳早晚会砸下来的。”江述和冯耀杰在电话里道。
  虽然江述没具体说清楚，但冯耀杰心里明白他指得是什么。
  “没事儿，等铁拳下来再改正也不迟。”冯耀杰不以为意地笑道：“反正观众要骂也是骂我们平台，不会把怨气朝你身上撒，你就放心吧！”
  这一点倒是，上辈子因为超前点播的事，网友们骂的也都是爱优腾。
  本来影视版权卖给平台后，确实就跟片方没什么关系了，片方也管不着平台怎么卖这部剧。
  之前江述有点担心的是，他一边分着超前点播割来的收益，一边又喊着抵制超前点播。
  现在平台等于直接把“超前点播”的钱，放在版权费里提前给他了。
  他以后不会再拿超前点播的分成，抵制喊得也能理直气壮一些了。
  江述也懒得管他们了，没人嫌自己钱挣得多。
  反正早晚有铁拳教训他们。
  三家平台一直把这部剧的独家版权卷到1380万，还是没人退出。
  但这个价格都已经要碰到各自的底线，都不想再加了。
  看到独家买断没希望，于是他们才终于坐下来商量，多平台联播上线。
  ……
  傍晚。
  江述打开邮箱扫了一眼，看到一个署名是天谊传媒董事长助理的留言。
  内容是一段简单又官方的问候，以及希望能获得他的联系方式。
  对方并没有留下一个号码让他直接拨过去，而是让他留下联系方式，对方主动打过来。
  江述知道，肯定是冯耀杰和他们说了的事。
  于是便留了个号码过去，继续处理其他邮件。
  助理收到江述的回复后，第一时间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了王博明。
  但是王博明却犹豫了，并不是他想改变和江述合作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为市值百亿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去主动和江述这个小子说软话，有点失了面子。
  他是想和江述展开一些合作，但又放不下身段主动去找江述。
  可是不找又不行。
  于是，他把这件事安排给了下面的一个总监，先探探江述的口风。
  总监自然不敢怠慢，收到命令后，马上就给江述打来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江述先生吗？”
  江述一听这声音，还比较年轻。
  而且他的语气十分客气，明显把身段压得很低。
  这显然不对劲儿，就算他们董事长给自己打电话，也不会上来就这态度吧！
  “我是江述，请问您是？”
  “我是天谊传媒的艺人总监，我叫魏源。”对方客气地笑道。
  “哦。”江述应了一声，问道：“所以你们董事长助理，平时是为你办事的吗？”
  “呃……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江总的话。”
  “刚刚我把联系方式给了你们董事长助理，现在是魏总监给我打电话，所以我才觉得董事长助理为你做事的。”
  江述调侃般的阴阳怪气，让魏源立即意识到，他对董事长缩在后面不露头的态度有些不满。
  不过魏源的反应也很快，马上笑道：“是这样的，我们董事长正在开会，他看到助理的消息后，让我第一时间立即给您拨个电话，以免怠慢了江总。”
  “原来是这样。”江述笑道：“不过没关系，等你们董事长开完会再给我电话也行，我也不着急。”
  江述已经这么说了，魏源也没辙了，只能客气一声，先挂掉了电话。
  然后马上跑去王博明的办公室，把江述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他。
  王博明顿时气得鼻子要冒烟：“这小子竟然还想给我来个下马威！这些后辈真是无礼！我儿子都比他年龄大！”
  魏源闻言，心想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要这么说，您刚娶的老婆年纪好像还没江述大呢！
  “那现在……要怎么办？”魏源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小子太不识好歹！”
  王博明怒气冲冲地道：“我让人主动找他，他竟然还想蹬鼻子上脸！真以为他对我有多重要了？不用搭理他了！你出去吧！”
  “好的董事长。”
  魏源离开办公室后。
  王博明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江总，我刚开完会。”王博明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