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不都有这种想要去碰运气的新人，最后还有哪一个不是被虐得渣渣都不剩。”
  “是不是没有人去提醒她啊，要不然她怎么就这么过去了？”
  “谁知道呢？管她呢，做好我们的事情就够了。”
  听着其他同事的低声议论，杜睿泽越加的烦躁。
  最终，他还是按捺不住的站起身来，找了个借口跟李晓晴请了假，就快步跟了出去。
  路上，他一直在给明曦打电话，但明曦一个都没有接听。
  杜睿泽只能祈祷着车子开得太快一点，免得明曦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
  明曦来到了赵氏企业，被前台女孩带到了一间招待室里。
  赵氏企业和沈氏相比较下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但除此之外，办公室里的装潢倒还算不错。
  她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赵瑞祥还是没有过来。
  明曦想了想，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前去询问前台女孩的冲动，继续耐心等待着。
  另一边，总裁办公室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上显示的监控画面放映出来的明曦在接待室的场景，眯起眼眸沉思。
  前台女孩带着明曦进入这间接待室，给了倒了一杯茶后就回去处理自己的工作了，只留明曦一个人在接待室里等待。
  但即使没有其他眼睛盯着，她的身形一直做得笔直，丝毫不显慌乱。
  明明已经故意让她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她却还是丝毫不恼。
  “有意思。”赵瑞祥唇角扬起笑容，满意地点头。
  秘书朝他问：“赵总，您要和她见一面，还是要让我们将她赶出去？”
  赵瑞祥站起身来，“我去见见她。”
  明曦耐心性子等待，过了好久，才终于听到有脚步声朝她的方向逼近。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在赵瑞祥前脚才刚踏进接待室时，她清脆的声音立刻响起：“赵总早上好，我是杜氏的广告设计师明曦。”
  “嗯。”中年男人冷冷应了一声，丝毫没有多看她一眼。
  明曦也不觉得尴尬，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热情，眼见着赵瑞祥坐下来后，这才缓缓落座。
  “赵总，我今天主要是先来和您了解一下，您对定制的产品广告有什么需求？”明曦上半身微微朝他的方向前倾了一些，微笑着问。
  赵瑞祥眯起眼。
  他和杜氏也合作过不少次，之前派过来的那些小喽喽，见到他之后一个个都被吓得不敢噤声。
  可面前的这个女人，不仅话说得有条理，还一直保持着一股难得的气质。
  他不由得多打量了明曦几眼。
  而明曦，自然也在打量着他。
  赵瑞祥四十多岁的年纪，带着这个年纪惯有的地中海和肥胖，但一双眼睛锐利如鹰，像是随时能够将对方的心思都摸空。
  也难怪，李晓晴会派她来处理这份任务。
  如果不是她之前已经适应了沈庭律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面对这个一直板着脸的中年男人时，只怕也会退缩。
  赵瑞祥毫不避讳地盯了她好一会，见她竟然没有一丁点的闪躲，这才莞尔道：“你是个新人？”
  明曦睨向自己挂在身前的工牌：“没错，我是上周刚入职的职员。”
  “所以，你们杜氏对待老客户，就是这种态度？”赵瑞祥身体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她，表情颇为不满。
  他刚才还笑着，现在陡然拉下脸来，果然是性情多变。
  明曦面不改色的开口：“我觉得，做出满意的产品，才是对客户最好的态度。”
  “所以你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赵瑞祥眯起眼，“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没有办法让我满意，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无法在这个行业里生存下去？”
  “赵总的提醒，我一一记在脑海里，所以还请您放心，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等赵总见了我的产品后就能知晓。”
  赵瑞祥又深深看了她几眼，想要研究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明曦也不急着开口。
  商人谈判，讲究的是定性。
  如果自己贸然说得太多，在对方看来就是心里没底气，才会急着要贴上去。
  两人沉默了好半晌，赵瑞祥突然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看来杜氏，还真是招来了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明曦不卑不亢的回应：“多谢赵总的夸奖。”
  赵瑞祥站起身来：“也正好到午饭时间了，你跟我去餐厅吃吧，顺便喝一杯。”
  喝一杯？
  想到了前不久在网络上看到的关于赵瑞祥欺负女性的传闻，明曦抓着文件的手紧了紧。
  赵瑞祥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声音毫不客气道：“当然，如果明小姐不想赏脸，那就请回吧。”
  所以，这顿饭是非吃不可了！
  明曦干脆站起身来，利落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丝毫犹豫，赵瑞祥脸上的阴霾这才消散了几分。
  上了车，明曦一边翻看着手上的文件，一边淡笑着朝他聊了起来：“我听说，赵氏的房地产项目也正在寻找合适的广告商？”
  “没错。”赵瑞祥阖上眼，冷淡的回应。
  明曦识趣不再多言，在心中开始盘算。
  李晓晴吩咐让她拿下的，是赵氏企业的新款化妆品广告。
  但赵氏企业真正驰名的，则是房地产这一行。
  她之前也看过赵氏找过海外的广告商，那则广告非常成功，给赵氏带来了不少宣传。
  所以这则化妆品广告在房地产广告面前，不值一提。
  而她真正的目的，也是想要让赵瑞祥看到她的实力，再破例的将一直跟海外广告公司合作的那个房地产广告项目给她。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餐厅门口停下。
  司机和助理下车，分别帮他们打开了车门。
  赵瑞祥下车时，也在注意着明曦的举动。
  就见她款款走下车，端庄礼貌地朝帮她打开车门的司机道了声谢。
  没有因为沾上了他的光而流露出倨傲，也没有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那种惊喜和意外。
  赵瑞祥看着她的眼神略带深意。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广告部的小职员，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度。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身份？
  明曦跟着他一路来到了餐厅最角落里的一个包厢，包厢很大，但赵瑞祥的助理和司机都没有跟进来。
  赵瑞祥点了餐，过了一会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将餐点一份份端上了餐桌，出去时又顺带关上了包厢的门。
  包厢里，很快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吃吧。”赵瑞祥端起装着红酒的酒杯，摇晃了几下。
  明曦看着满桌子的佳肴，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和他一样端起红酒杯，站起身来：“赵总，我敬您一杯。”
  她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赵瑞祥的，而后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赵瑞祥嘴角扬起浅笑，眼见着她将酒喝完，这才幽幽开口：“你就不怕，我在这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明曦浅笑道：“赵总您这个身份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小喽啰。”
  “这可说不定，毕竟明小姐长得也漂亮。”赵瑞祥眯起眼。
  “但我依旧相信赵总不是那样的人。”
  “哦？为什么这么说？”
  明曦盯着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因为，赵总和赵太太的感情非常好。”
  “一个戒指，又能代表什么。”
  “其实我之前偶然翻看过赵总您结婚时的新闻，我记得那些照片上，您带着的戒指，也正好是这一枚。”
  赵瑞祥眼神闪过意外，下意识垂眸朝自己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看去，随即轻声笑道：“没想到，明小姐观察得很真仔细。”
  “为了能够拿下这笔单子，我了解了不少关于您的消息，当然也看到了网络上关于您的传闻……”
  她的话未说完，就被赵瑞祥打断：“既然知道我有可能不是个好人，为什么还要来冒这个险？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这几年的广告跟海外的公司合作得比较多，想要我点头答应将这笔单子给你，可没有那么容易。”
  “是啊，我也知道很难。”
  如果真那么容易，李晓晴就不会派她过来了。
  “可是……”明曦垂下眼帘，轻声笑了笑，“谁让我现在缺钱呢，除了来碰碰运气，我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么。”
  赵瑞祥手指在餐桌上轻轻敲了几下，“你不像是会缺钱的女人。”
  明曦没有直接接过他的这话，却是趁机道：“所以赵总，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
  赵瑞祥终于端起手中的红酒杯，慢慢地喝着。
  明曦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着他。
  将杯中的酒喝完后，赵瑞祥才重新朝她看去，“明小姐的性格的确很特别，我也有几分欣赏，但在工作之事上，我可从来不会心软。杜氏想要拿下这笔单子可以，但也别拿一个新人来敷衍我！”
  说到最后，声音竟带着几分怒意。
  明曦神色依旧淡淡的，将文件搁置在了餐桌上，逐渐翻开，喃喃道：“其实我也已经设计好了几个方案，如果赵总有兴趣，还希望您能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