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的北城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凉意，这街上的行人都穿着外衣，唯独小沐没穿。
  没穿外衣也就算了，这居然穿的还是人字拖。
  当老板的目光转移到小沐的脚底的时候，小沐下意识地收回了脚。
  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害羞了，小沐知道自己很丢人，发自内心感到不自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板起了怜悯之心。
  “哎呀，10块就10块吧，我不赚你什么钱了。”
  随后又对张老汉说：“我说老叔啊，你看看你家孩子都冷成什么样了，也舍不得给孩子买件衣服穿穿。”
  这话说得倒是很轻松，但是背后的辛酸他又如何能想到，背后的故事又怎能看透。
  张老汉也没辩解，很诚实地承认说：“我也想买给他啊，但是家里条件不充裕，有心而无力啊。”
  “呵呵”老板笑了，很假的笑，老板不愿意相信张老汉说的是真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穿不暖的人，又不是上个世纪。
  但是老板错了，老板看到的只是繁华的一面，他没有看到另一面。
  因为他整天待在街上，见到的也就是人们衣冠整齐，光鲜靓丽来到街上的一面。
  而人们往往是要面子的，出来上个街穿着必然是最拿得出手的，甚至有人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其实家里已经穷到叮当响。
  当然，这也是人家的本事，这不小沐打肿脸充胖子的机会都没有。
  小沐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真的啊老板，不然谁还不想穿新衣服。”
  “你看看我都已经饿得这么瘦了，若不是吃不饱，我怎么会这么瘦。”
  确实，小沐很瘦很瘦，瘦到让人心疼。
  若是有一阵大风吹来，说不定能把小沐给刮走。
  近十岁的他，和同龄人比起来，整整要瘦很多，甚至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都有点过了。
  老板转移了话题说：“啊，行了行了，别在这卖惨了，你们还要什么？”
  “牙刷、牙膏等等都来一套吧！”
  老板从货架挑了一套递给张老汉，“老叔，一共15块，这次不讲价了啊，这些东西没有讲价这这个说法的。”
  可这讲价的习俗一直以来都有，已经深深融入到了张老汉的骨子里，这不讲价又怎么能行。
  于是张老汉开始反驳着说：“我活了几十年了，还没见过不讲价的道理，讲，必须讲。”
  “十块卖不卖？”
  张老汉开的价和毛巾的价格一样，一次性砍了三分之一。
  老板听了那是欲哭无泪，“我说叔啊，哪里有你这么砍价的，你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老汉砍价的虽然是猛了点，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多少老板还是有赚头的，只是多少而已。
  “你们这些生意人就是这样，低价进，高价出，搞得我们老百姓都买不起。”
  这个矛盾似乎只要有买卖关系就会有，卖方觉得亏钱，买方觉得不值。
  老板很是无奈，拿张老汉束手无策。
  “不行不行，叔叔，10块钱真卖不了，卖了我就真亏欠了啊！”
  老板皱起了眉头。
  随后从张老汉手里把东西拿了回去，看样子是不打算卖了。
  “哎，等等，既然十块不卖那就12块吧，这样子总行了吧！”
  张老汉又把东西夺了回来。
  别人都没有这么讲价，唯独张老汉这般死缠烂打，软磨硬泡。
  小沐觉得张老汉有些抠了，抠到几块钱，这让别人会怎么想。
  最终老板以12元的价格卖给了张老汉，或许是那老板不想继续扯了吧。
  又是一阵凉风吹来，小沐双手抱起胳膊。
  感觉有些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搓着胳膊。
  张老汉见了便问小沐说：“有那么冷吗？”
  小沐没看张老汉，继续搓着胳膊冷冷地说：“还好吧，一会儿就好了。”
  他不敢说冷，说了怕被张老汉骂。
  可这怎么又能满过张老汉，这张老汉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什么没见过，就小沐这把戏根本满不过去。
  张老汉想了想，确实是快入秋了，这还没给小沐买件外衣呢，这他天气也确实是快凉了。
  “那个，小沐，要不我去给你买件外衣吧，这天也越来越冷了，我怕你扛不住。”
  这张老汉连买个牙刷牙膏都要砍价，居然还说给小沐买衣服？
  小沐觉得这很不可思议，这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即使是这样，小沐也没好意思接受，于是说：“算了吧，再过几个周再买也是可以的，现在还能扛过去。”
  但是看看小沐这一身鸡皮疙瘩，都能感受到冷。
  张老汉拉着小沐的手走到一家服装店门口，“走吧，去看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
  小沐没抬脚，而是很疑惑地看着张老汉。
  “真的要给我买吗？你还有钱？”
  “没钱不买啦！没钱还不得生活，不然到时候你生病了咋整，衣服还是要买的。”
  小沐半推半就走了进去，张老汉跟在后面。
  小沐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喜欢的，所有款式都是一样，和大街上别人穿的也是大同小异。
  “外公，我要不不买了，这衣服都不好看啊。”
  张老汉一听不乐意了，“小子，给你买衣服你还不乐意了，你这样子以后我都不给你买了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张老汉只是在威胁小沐罢了，怎么可能不给他买。
  但是小沐认真了，他真的担心以后张老汉都不给自己买。
  这张老汉也算是说话算话的啊，起码之前是。
  所以小沐又再次转了一圈，细心寻找着自己喜欢的衣服。
  抬头一看，一件格子衬衫吸引了小沐的眼球。
  转身激动地跑到张老汉身边说：“外公外公，我看中顶上那件衬衣了。”
  张老汉缓缓起身，“老板，把那件衬衣拿下来看看，看各不合适我外孙。”
  老板微笑着很热情地拿着撑衣杆过来，“这小男孩是你外孙啊！”
  张老汉一懵，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啊，怎么啦？”
  “额，没什么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
  随后又说道：“你这外公当的还挺好的嘛，还带外孙来买衣服，很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