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万俟千婉疑惑，弘元帝和云染月朝夕相处，就没发现这位国师和当年他囚禁的那位女子如此相像吗？
  如果没发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弘元帝是真的把祁云濯给忘了。
  能把一个人忘的这么彻底，至于弘元帝是怎么坐到的，万俟千婉想不明白。
  当初，弘元帝把祁云濯囚禁在密室里占有，就是一种几乎病态的爱。
  这般喜欢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
  这些疑点，万俟千婉也想找机会了解清楚，但她觉得自己没有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因为眼前的男子，不会让她活过明天。
  果不其然，男子掐着她的脖子从地上拽她起来，舌尖舔舐一下艳红的薄唇，妖红的眸子泛着嗜血的幽光，“我这几日正需要血，不如，婉妃娘娘就贡献一下吧。”
  万俟千婉缓缓闭上眼睛，脸色死寂，没了方才的惶恐。
  她心里明白，她的死期已经到了，没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男子掐着她的脖子凑近，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她脖颈上的大动脉，万俟千婉脸色由白变青，最后成黑紫死。
  她身上全部的鲜血，都被男子吸干。
  ......
  等凌魄返回寝殿时，看到惊目骇人的一幕。
  万俟千婉死了，死状极惨。
  她全身被人吸干了血，已经变成一具干尸。
  凌魄皱眉摇头两下，凶手不用想，肯定是那位黑袍男子。
  方才两人打斗，那男子把他给甩开了，等他回来，为时已晚。
  只是想不明白，他既然要了万俟千婉的命，还吸她的血干嘛？
  亥时三刻，揽月宫还亮着灯。
  云染月坐在书桌前，胳膊支在桌面上撑着额头，轻瞌着眼眸闭目养神。
  凌魄从殿外回来，站在书桌前：“主子，万俟千婉死了。”
  云染月眼睑蓦然掀开，眼底暗光流动。
  “啧，动作还是真快，这样会不会太容易露出马脚呢。”
  万俟千婉的死，在云染月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凌魄脸色凝重，跪地请罪：“属下没有按照主子的吩咐看管好万俟千婉，请主子责罚。”
  云染月抬手，淡淡道：“起来吧，不能怪你，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拥有妖灵心的人实力有多强，云染月最清楚不过了。
  “谢主子，”凌魄起身，皱眉道：“属下发现万俟千婉的死很奇怪，她被人吸干了血。”
  “吸干了血？”云染月眉心蹙起，坐直身子认真思索，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那人估计是被妖灵心反噬了，只能喝血来压制，不然会走火入魔。
  “主子，夫人那颗妖灵心的事情，还查不查？”
  “先不查，除掉万俟千婉后，他估计得一段时间没动静。”
  云染月指尖在桌面上轻叩，案桌上杏黄色跳动的烛火，在他眸子里摇曳，忽明忽暗，难测难辨。
  清眸幽深的不见底，他似是在冥思什么。
  翌日早上，万俟千婉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到弘元帝耳朵里。
  自古帝王最薄情。
  弘元帝听闻万俟千婉去世的消息，无任何悲伤之色，平静吩咐宫人给万俟千婉下葬。
  至于万俟千婉死状惨烈的事情，弘元帝也听宫人禀报了，心里清楚万俟千婉死的蹊跷，但他没有让人声张此事，只对外讲，婉妃是因暴病而死。
  外人都知道万俟千婉有痴傻病，所以谁也没有对此她的死因有怀疑。
  弘元帝明知道万俟千婉的死因不正常，还将此事隐瞒下来，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
  如今帝京少女被挖心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万俟千婉的事情他不想再追查下去。
  或许是因为万俟千婉在他心里早已失去宠爱，她的死，在他面前已经不值一提。
  就连万俟千婉真正死因，他都懒的查下去。
  万俟千婉下葬时，淑仪宫的那些宫人也全部被弘元帝安排陪葬了。
  或许是怕这些宫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弘元帝只好让他们永远闭嘴。
  云染月听闻弘元帝的做法后，脸色平静无澜，似是早已料到他会如此。
  午时，弘元帝宣云染月觐见，商讨帝京少女挖心之事。
  云染月就轻避重，给他讲这两天查到的消息，但并未说出凶手是谁。
  弘元帝也没为难他，只说了一声让他尽早找到凶手，不然帝京百姓人心不稳，整日活在恐慌中。
  云染月应声，说会尽早破案。
  午时三刻，云染月从御书房出来，准备出宫。
  走到城门口时，碰见一位身姿高挑清瘦的女子迎面走来。
  隔着老远的距离，云染月抬眸看一眼，就认出是万俟清醉。
  毕竟她那高挑的身姿很出众。
  万俟清醉脸上带着面纱，遮住大半张脸，就连脖颈处也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和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眸。
  她一身素白衣裙，发间还戴一株白色簪花，应是为万俟千婉去送灵了。
  不管怎么说，万俟千婉也是她的皇姨母。
  走近，万俟清醉微微欠身，“国师大人。”
  她目光垂落，从来不跟任何人对视，总带着一种羞涩胆怯之感。
  未来的东临女帝若是这般胆怯害羞，能挑起东临的江山吗？
  让人有些费解，万俟千珑怎么选这么个女儿来做皇太女，继承大统。
  万俟清醉安静站着，有微风吹过，蓦然撩起她脸上面纱，露出几许白皙脖颈和精致的下巴。
  云染月眉心微动，凝了两眼。
  面纱突然被风吹起，万俟清醉眸底微慌，立马抬手按住面纱，不让风再次吹动。
  云染月垂下眸，面色如常，问万俟清醉：“宣敏女帝近来在东临可好？”
  “母皇在东临一切安好，多谢国师大人关心。”万俟清瑶礼貌回应。
  云染月点点头，眼底晦暗不明。
  两人也无话可聊，万俟清醉施了一礼便走了，在路过云染月身后的凌魄身边时，对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
  凌魄勾唇笑了一下，也算是回应。
  直到万俟清醉走远了，凌魄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摇头感叹：“一个女人，长这么高干嘛。”
  云染月掀了一下眼睑：“你见过女子有长这么高的吗？”
  凌魄愣，指了一下万俟清醉的背影，“这不就是吗？”
  万俟清醉不就这么高吗？
  云染月挑了下眼梢，薄唇勾起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