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怎么睡觉
作者:终南之楠    更新:2022-02-17 19:45
  两三岁的奶娃娃,牙齿还没长全,吃的也慢。
  好在听话,顾七七木勺送到嘴边,小宁就“啊”的张大嘴,得了吃食小嘴动几下就咽下去,高兴地朝顾七七一笑,胖嘟嘟的小手掌拍着,“吃饭饭,吃饭饭。”
  看着人小小的,顾七七喂着他吃了小半碗鸡汤面,小家伙才打了个饱嗝,粉粉的小嘴吐着泡泡,傻乎乎的。
  才多大就学会卖萌了。顾七七心软的一塌糊涂,放下手中的碗,寻了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嘴。
  “姐姐,我吃饱了,我来抱娃娃。”富贵放下碗,跑到顾七七身边接过奶娃娃,抬手捏了捏小宁的脸蛋,果然还是软软的。
  顾七七这才端起碗吃饭,她吃饭极快,就着鸡汤面将桌上的菜都一并吃干净,麻溜收拾了碗筷,跳下炕端着东西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又折身回来。
  苏庭琛果然像个大爷似的坐着。
  “你过来帮忙。”
  赖着不走就算了,哪还能白吃白喝。顾七七喊着苏庭琛出了屋子,到灶房里放下碗筷,人吃饱了,该喂狼了。
  两只兔子,顾七七是舍不得喂给雪狼,她把煮好的鸡骨头剁碎混着剩下的鸡肉放到大盆里,转手塞给苏庭琛,“这里我收拾就行了,你去帮我把白狼喂了吧。”
  明明是凶残的野兽,怎么听顾七七这语气,像是喂狗一样轻松。苏庭琛摇了摇头,转头就看见那白狼早就蹲在灶房门口,看到肉两眼放光,尾巴甩的欢快。
  确实是像狗。
  苏庭琛把木盆一放,斜倚在门框上,百无聊赖看着白狼吃肉。偶尔扫过一眼灶房,瞥见顾七七撸起袖子刷碗,细细的手腕好似一折就断,青一块紫一块,算不上好看。
  浑身是伤,半点不提。这些伤是什么时候弄的?苏庭琛瞧着有几分扎眼,摸到腰间的小瓷瓶,难得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待顾七七收拾完毕,抬头见苏庭琛若有所思,开口道:“收拾好了,回屋吧。”
  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娘子喊相公回房?
  顾七七还未来得及补救,只见一个物件被抛了过来,接住一看,是个小瓷瓶。
  白瓷细腻,上面有着些许裂纹,更显贵气,打开一闻,沁人心脾的香味扑了上来。
  “金疮药。”苏庭琛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第一次做这种关心人的事,浑身不自在,快些走得好。
  这人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嘛。顾七七摇了摇头,这会儿忙完了才觉得身上无一处不是痛,额头那一片也火辣辣的疼,连带着脑壳子都是痛的。
  回到屋子里,傻弟弟已经把炕上收拾好了,打着许多补丁的破被子,床头摆着两个灰扑扑的枕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姐姐,睡觉睡觉。”富贵已经抱着奶娃娃躺在了最里面,脊背紧紧贴着墙,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睡觉?顾七七一拍脑门,顿时痛的龇牙咧嘴,难怪总感觉忘了点什么,这家里破的就只有两间屋子,一间灶房一间卧室,总共这么一张床。
  她和傻弟弟还好说,富贵不通人事,又是亲姐弟,躺在一块儿就罢了,多个奶娃娃也能挤一挤。只是现在还多了一尊大神——苏庭琛啊!
  苏庭琛身形颀长,光是站在屋中,就显得屋中有些逼仄,这炕上怎么躺得下?
  纵然顾七七是受过新世代教育,这也接受不了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同床共枕啊!
  一时间气氛变得格外尴尬,顾七七扯了扯嘴角,艰难说道:“要不你还是走吧?” “这……”苏庭琛一瞬间也觉得他去睡深山老林也比睡这里好得多。
  谁知傻弟弟抬手拍了拍褥子,“姐姐,姐夫,快上床睡觉啊!”
  上床!顾七七如遭雷劈,想也不想地说道:“富贵,我和他不能睡一起!”
  “为啥子不能睡一起!”富贵被顾七七这声尖叫吓得不轻,抱着小宁又往里面缩了缩,“姐姐,姐夫,娘说过,夫妻就要睡在一起的!不然生不出小娃娃!”
  鬼才要跟苏庭琛生娃娃!
  什么“夫妻”,这根本就是胡扯的!顾七七憋得脸颊通红,偏生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傻弟弟解释,只好瞪了苏庭琛一眼。
  都是你惹的好事,还不说些什么!
  苏庭琛本来有几分尴尬,可瞧着顾七七这又憋屈又急躁的眼神,转瞬又消散了。
  见惯了别有心机接近,顾七七这如避蛇蝎倒是有意思,不由得生出几分逗弄的意思。
  “娘子,你我是夫妻,自然是要睡在一起的!”苏庭琛说着往前走了几步,长腿一曲,就这么坐在炕边上。
  这都是什么事啊!张氏没把她逼疯,她倒是要被苏庭琛逼疯了!
  “住脚!不对,住腿!”顾七七口齿不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恶狠狠咬了咬牙,“苏庭琛,你给我起来!”
  苏庭琛换了个姿势,凤眸微微眯起,似有光芒流转,声音平添几分暧昧,“娘子莫要如此害羞。”
  现在把这人赶走还来得及吗?
  顾七七捏紧了手中的小瓷瓶,火气压了压,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捞起被子卷了卷丢到苏庭琛怀中,“你,打地铺去!”
  要不是苏庭琛眼疾手快,这被子都要砸脸上了,看来顾七七是真急了。
  “好。”苏庭琛也不好真把人逼急了,抱着被子起了身,出门拿了些杂草铺在地上,被子一放,全当床铺,躺着睡觉了。
  这下顾七七才松了一口气,想起正事还没做,脱了鞋跑到炕上,抓过傻弟弟仔细看了看,“富贵,今个儿都伤在哪儿了?姐姐给你抹药,抹上就不疼了。”
  “抹上就不疼了?”富贵歪着脑袋想了想,大眼转了一圈,盯着顾七七额头的淤青,“我哪儿都不疼,姐姐的脑袋要紧。”
  说着抢过顾七七手中的小瓷瓶,打开用手指挖了一大坨,“姐姐不动哦,抹上就不疼了。”
  看着大手大脚,抹药的动作倒是轻柔得很,抹完了还凑过去,轻轻吹几口气。
  “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奶娃娃也跟着站起来,往顾七七身上凑,嘟起嘴用力吹气。
  还真是有意思一家人。苏庭琛翻了个身子,听到炕上动静,约莫是顾七七按着给富贵上药,富贵喊着心疼。
  自己舍不得用,都给傻弟弟,这才是个傻子。
  屋内油灯熄灭,顿时陷入黑暗,只有破了一角的屋顶透出些许星光。
  越过散落在顾七七身上,她冻得打了个哆嗦,将奶娃娃抱得更紧了一些,担心小孩子冻着。
  富贵缩了缩身子,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肉香气,“姐姐,我们明天还能吃肉吗?”
  “当然能!”顾七七笃定道,她让白狼明天一早就去打猎,猎物多了还能拿到镇上去卖,换些银钱。
  房子屋顶破了得补,家里一点吃食都没有,米面总得买些,还有这被褥也得重新置办,现在才秋天,冬天更冷。富贵和奶娃娃衣服单的很,得扯布做衣裳……
  顾七七算了半天,桩桩件件都得要钱,也不知道白狼能打多少猎物回来。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白狼打猎回来了,非但没带回猎物还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