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魂花粉
作者:三日成晶    更新:2022-02-15 10:20
  曳魂花粉
  这个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浑身像是细小的电流在窜,安笙站在门口,看清了这人的背影,呼吸跟着又一窒。
  费轩在安笙这里,就已经是非常完美了,男主标配,已经是在寻常人那里逆天的比例,安笙对着费轩,有时候也绷不住有点花痴。
  但是这个男人的比例,真的是一个背影都让人心生摇曳的类型,宽厚的肩膀,逆天的长腿,安笙粗粗看了一眼,有点怀疑他除了脑袋,往下都是腿。
  最要人命的,是他穿了一身很贴身的西装,不像费轩穿着那种裤腿和腰线都有些空荡的感觉,而是浑身上下,包括衬衫,都撑的满满的,你能看出他的衣服下面荷尔蒙爆发的身体线条,却丝毫不给人臃肿感。
  安笙不算那种特别好色的,她上一世的丈夫就是皮相很好,可惜不是人,这一世和费轩纠缠,她但凡心智不坚定一点,费轩那里光是笑一下就扛不住了。
  安笙没想过,她有一天,会看见一个人,仅仅只是个背影,就让她愣住了。
  而当这个人转过头的时候,安笙瞪大眼睛,微微张开嘴,一时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好。
  斯文败类,禁欲A款,扣子叩到嗓子眼,英伦风小马甲,还带了个金丝眼睛。
  要不是安笙很清楚的知道现在是在现实,她都要怀疑她在做梦,这人简直是她十几岁的时候看的那张海报,那是她当时梦中情人,钢琴家,优雅绅士,微微一笑,并却不亲和,高岭之花一样,只供远观。
  而此时此刻,这个她曾经的“理想型”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隔着一个世界,横跨时间,鲜活的对着她笑起来,操着那一口能电死人的声音,问她,“进来吗?
  为什么愣着?”
  安笙猛的回神,卡在喉咙的空气,争先恐后的窜出来,噎的她咳了一声。
  “没,没事。”
  安笙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扯出一个笑,“您是原老师?”
  男人点头,“进来吧,我先把手上这个千层做完,你看着。”
  安笙点头,最开始因为相貌的冲击带来的晃神迅速过去,走到了男人的身后。
  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盘子里放了很多色彩斑斓的薄饼。
  最后的步骤,看着没什么高端的技术,安笙也没看见过程,只站在旁边,看着男人秀修长的手指,利落的叠层,抹奶油,然后加上果碎,等到最后,筛上两层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粉,安笙看了看袋子上面也没写着。
  接着男人侧头看了安笙一眼,突兀的问她,“你知道,恋爱是什么味道的吗?”
  安笙被问的莫名其妙,但是想起费黏黏,心里就不自觉掠过浓稠的甜蜜。
  “有时候,你所看到的,仅仅在表面尝到的,其实并不是它真实的味道,”男人的声线低沉,安笙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男人又利落的切开一小块,递给安笙。
  “爱情也一样。”
  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把盛着蛋糕的小碟子,递给安笙,“尝尝,告诉我什么味道。”
  通常来说,有点能耐的人都有些怪癖,老板说这个师傅得了很多奖,却拒绝了很多好的机会,这一次收徒弟,真的是算她幸运。
  安笙虽然觉得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有点怪,但想到这人那么厉害,还是她的师傅,就乖乖的接下蛋糕。
  “尝尝。”
  男人催促。
  安笙看着五颜六色的蛋糕,其实已经有点吞口水,她最喜欢这家的小糕点,费轩经常给她买,换着各种口味的买,不过还没吃过这种的。
  看上去颜色漂亮极了,安笙用叉子弄下一小块,正要吃,被男人伸过来的手阻止了。
  “不是这么吃的。”
  他说着,把安笙手上的叉子,和叉子上戳着的一小块蛋糕,都扔了,又重新拿了一个过来,接过安笙手里的蛋糕放在桌子上,用叉子叉了一大块,所有的颜色都带上,然后面无表情的举到安笙的嘴边,“这么吃。”
  安笙让他弄的一愣一愣的,迟疑了一下接过来,刚要张嘴,男人又说,“一口全都吞下去。”
  安笙只得张大嘴,把那一大块蛋糕都塞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和水果的甜香,瞬间充斥了口腔,安笙的眉眼不自觉弯起来。
  男人却抱着肩膀靠在桌子上,看着安笙的表情,微微抿唇,“仔细咀嚼,然后告诉我,你吃到的是什么滋味。”
  安笙想说就是甜呀,特别好吃,但是她咀嚼了几下之后,突然吃到一种尖锐的酸,而在接下来就是苦,等到她吃到最后,竟然还有扛不住的那种辣。
  安笙鼓着两腮,酸甜苦辣都汇聚口腔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咽下去,”男人说。
  虽然是实在难以下咽,但是安笙想着面前这人是她的师傅,或许是在用什么独特的办法测试她的味觉?
  她也听话的咽下去,接着苦着脸到处找水喝,男人接了一杯水递给她,水温正好,安笙咕咚咕咚喝了,然后还嘶嘶的抖舌头,甜味和酸味儿都没了,但是苦味和辣味尤其的绵长。
  “说说。”
  男人看着安笙,“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原老师,这是用什么做的?
  我现在嘴里都是苦和辣。”
  男人没有回她的话,而是转头自己切了一块,慢条斯理的吃,眼睛不知道越过安笙看着哪里,做一副朦胧忧愁的样子,低声道,“这就是爱情的味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这个老师怕不是脑子不好,安笙觉得她还需要回去慎重考虑一下,她要学做糕点,并不是为了当一个诗人,也不是为了当艺术家,而是为了维持生活,赚钱养小白脸。
  她感觉自己可能会跟这个老师气场不合。
  “时间不早了,”最后还是男人先开口,他对着安笙伸出手,说道,“我叫原曲,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今天不早了,明天再正式开始课程。”
  安笙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她伸出手跟原曲握了握,“我叫安笙,以后跟着原老师学,但是我没有接触过这方面,还希望原老师多多担待。”
  原曲温柔的笑笑,伸手推了推眼镜,“不早了,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不太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安笙今天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多少次被搞愣了,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男朋友一会儿会来接我。”
  安笙说完之后松开手不着痕迹的又后退,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过紧张,总觉得一切就像那个味道奇怪的蛋糕一样,不太对劲。
  原曲发现她的动作,镜片后的眼睛微眯,很自然道,“那路上小心。”
  安笙点头,从后厨出来,路过前厅的时候跟老板打了招呼,然后就径直出了蛋糕店。
  朝着游乐场和费轩约定好的地方走的时候,心里怪异的感觉还是没有褪去,不过如果仔细想一想,这人虽然又诗歌腔调又惆怅,还第一天认识就冒昧的要送她回家,但是又都很快恢复正常。
  只是有一点,今天他成功让安笙对千层蛋糕产生了阴影。
  嘴里到现在似乎还又涩又木。
  转了个弯之后,安笙的手臂突然被抓住,她下意识的翻转手腕,但是又很快被那人顺着劲头拽了回来,接着就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提前下班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费轩的声音听上去不太高兴。
  费轩不高兴,安笙倒是挺高兴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问他,“你不是说今天要晚一点吗?
  怎么还提早过来了?”
  “我中途交给费师了,”费轩说,“你吃蛋糕了?”
  说着他凑近闻了闻安笙的嘴,安笙嘻嘻的笑,费轩就毫不客气的品尝了一遍余味,而后微微皱眉,“这是什么味道?”
  安笙坏笑,“今天我见到我那个师傅了,他做的千层蛋糕,应该是试我的味觉,先是甜,然后酸,接着苦后来辣!”
  安笙说,“我这一个蛋糕都吃出阴影来了。”
  “什么老师?”
  费轩皱眉,不悦的很明显,“你提早下班不告诉我就是去见他了?”
  “我也就去店里没一会儿……”安笙说着晃费轩的脖子,“哎呀不要说这个了,我嘴里现在木的,咱俩去撸几个串儿吧?”
  费轩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两个人站在街上,靠在一个已经关闭的店门前,街上已经没什么人,安笙说着,把费轩拉到街边,直接扒着他的后背跳了上去,抱着他的脖子,盘着他的腰,挥手拍了一把他的屁股,“架!”
  费轩:……好气哦!
  然后极其没出息的配合,后蹄儿蹬了一下地,仰天“嘶鸣”一声,朝着车跑过去。
  安笙咯咯的笑声洒满了整条街道,费轩背着她一路跑到车边,扶着车弯腰呼哧呼哧的喘气。
  “你这不行呀,才跑这两步就喘上了,”安笙啧啧,掐了一把费轩的腰,“是不是之前那刀扎在肾上了,把底子伤了啊?”
  “我可跟你说,我将来是要一儿一女的,你不行你提前说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笙被费轩放下来,抓着肩膀按在车上,然后一阵搔她痒痒,安笙放肆的笑,费轩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笑起来,然后贴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等你这几天过去,好好让你知道知道,我有没有伤着肾!”
  “呦呦,这么厉害啊,”安笙十分配合的道,“成成,你最厉害,快松开我,咱俩去撸串……”
  两人吃过烤串才回家,晚上洗漱好了之后,一起趴在床上打了两局泡泡龙,然后才睡。
  第二天早上,安笙早早起来,费轩坐在床上看着她,知道自己劝不了,也就不再徒劳的说什么。
  这两天他定的东西基本就到了,安笙不听他的话,那就只能用一些手段,要不然他整天待在办公室,想的全都是这件事情。
  安笙白天去游乐场上班,晚上5:00之后,就去蛋糕店里跟她的师傅学做蛋糕和各种小点心。
  虽然说她这个师傅时不时的就冒出一句诡异的话,还总是爱诗歌腔调,但是除此之外,教安笙还算尽心。
  安笙通常一天排的很满,和费轩说话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不过费轩最近特别乖,根本也没闹,好像没有那么粘人了。
  安笙有一点轻松又有一点失落,好在费轩晚上回家的时候还很正常,该耍流氓耍流氓,该黏人黏人,天天说等过了这几天,要狠狠收拾她。
  没两天安生也就习惯了两人这种相处方式,而其实不用费轩说,她也已经做好准备,准备好了和费轩更进一步。
  甚至两人还商量一下,近期就去一趟郊区,安笙打算带着费轩见她的爸爸妈妈。
  费轩当时听了之后又哭了,安笙依旧没什么同情心的笑了,把费轩气的满屋子撵她。
  日子像是一下被扔进了蜜罐,安笙整天嘴角都是笑着的,今天费轩给她发消息,告诉她晚上有惊喜,安笙从没下班就开始期待。
  不过晚上做蛋糕的时候,原曲又做了一个新样式,递给安笙尝,安笙没有防备,因为这几天她尝了很多个蛋糕,都是原曲给她的,除了第一天的那个千层味道诡异,后来的都特别好吃。
  安笙接过小蛋糕,今天这个看着是最普通的基本款,但是凑近的鼻翼闻着特别的香,好像除了奶香味儿,还有一股其他的味道,安笙闻了闻,问原曲,“老师,这里加了什么?”
  “一种花粉,这个东西不用刻意去记,因为基本找不到了。”
  原曲推了推眼镜,“把这蛋糕吃了,记住这个味道,你就可以回去了。”
  安笙吃到一半费轩的消息就来了,她赶紧两三口吞进去,跟原曲道了别,然后从蛋糕店里出来。
  费轩等在街角,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今天看样子刻意打扮过,一身时装款的西装,领子开到锁骨以下,衬得他的身形修长笔挺,看一眼就让人想上手撕了他的衣服。
  安笙站在不远处,脚步略微停顿,后退两步,接着助跑,直直的朝费轩冲过去。
  费轩在安笙撞到他胸口之前,把花放在车里,一把接住了她,拖在怀里。
  安笙一凑近费轩,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和她刚才吃的那个蛋糕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圈着费轩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闻了闻,然后问他,“换香水了吗?
  这个味道……和我刚才吃的蛋糕味道一样哎……”
  费轩把安笙抱得更紧一些,没有回答这个话题,而是顺势亲吻她的嘴唇。
  4号升级款,人体反应降到最低,基本没有任何副作用和临时反应,但极易成瘾,一旦成瘾基本没有戒掉的可能。
  费轩忍受了这么多天,实在是再也受不了安笙整天忙的连话都不跟他说,今天东西一收到,立刻就给安笙发了短信,说要给她惊喜。
  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结束之后费轩把安笙放在地上,将花递给她。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
  安笙低头闻了闻花,没有女人不喜欢花,尤其是这种代表爱情的火红玫瑰。
  “当然不是,”费轩说,“今晚我订了餐厅,咱们去吃好吃的。”
  安笙啧啧,想了一会儿,凑近费轩,“你突然间搞这样,我有点慌呀,那个什么还没走呢,晚上加不了节目啊……”
  费轩笑了一下,摸了摸安笙的头,“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色.鬼对吧?”
  安笙连忙摇头,“不不不,”她说,“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淫.魔。”
  费轩挑眉,把安笙搂进怀里,捏了捏她的嘴唇,“是吗?”
  说着他又邪恶的笑了下说,“放心吧,我今天晚上不会点辣的东西。”
  安笙咬了咬嘴唇,低骂了一声臭流氓,然后抱着花束坐进了副驾驶。
  当天晚上,两人吃的是西餐,非常有情调,鲜花,蜡烛,钢琴曲,灯光摇曳,安笙只抿了一口红酒,就觉得自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费轩送了她一只手表,很特别的手表,看上去并不像女孩子戴的,一点也不秀气,好大个表盘,要不是看在里面钻石很大颗的份上,安笙就拒绝了。
  好在表带还算合适,费轩给她戴上之后,掀起袖子露出了和她的同款,安笙甜甜的笑,然后她的手机又被费轩给收掉。
  “你以后用这个,正好我也换手机,就一起买了两个,”
  安笙正想说什么,费轩连忙抬手打断她,“我可是要见丈母娘的人了,这一点小心意不要拒绝。”
  安笙本来也没想着拒绝,只不过她手机里面有一些东西,需要备份过来。
  但是这些都没用她操心,费轩给她代劳,然后没什么意外的看到了安笙的聊天记录。
  原曲:爱情就像千层蛋糕,你不吃到最后,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笙笙不息:老师?
  你又做千层蛋糕了?
  费轩微微的皱起眉,伸手划了一下,接着朝下看。
  原曲:有些东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只要你用嘴咬下去之后,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安笙:……老师,又写诗呐,啪啪啪!
  原曲:你马上就会知道,你眼中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味道?
  就像那天的千层蛋糕,最后留下的,只会是苦涩与辛辣。
  安笙:……要不我帮您投个稿吧?
  “你这老师是怎么回事?”
  费轩举起手机屏幕,一脸严肃的对向安笙,“他这是在撩你!”
  安笙看了一眼,耸了一下肩,“他就是这样,据说是国际上得了不少奖,总要特殊点啊。”
  安笙说,“就有时候说话会念诗,但平时挺正常的,你别多想呀。”
  费轩呵的笑了一声,继续低头看。
  一直翻到最下面,被上面的诗歌腔调,气得几乎能把手机徒手捏碎。
  “这还不是在撩?”
  费轩啪的把手机拍在桌子上,“三句话不离爱情,我都没有那么酸!”
  安笙淡定吃东西,费轩动静这么大,周围人都看过了,她从桌子下面踢了费轩一脚,啧了一声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他平时真不这样,通常教完步骤就走,都不跟我在厨房待着,况且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撩的人吗?”
  费轩迟疑了一下,虽然心里酸的柠檬成精,但是想了想安笙的水火不进的样子,稍稍冷静下来一些,自虐一样,拿起电话继续看。
  原曲:晚上你吃的蛋糕里面添加的东西,是曳魂花粉,气味一样,但分雌雄株,雌株惑人上瘾,只有雄株可解。
  这一条消息之后安笙并没有回复,实际上安笙根本都没看见。
  费轩看着突然间就火了起来,指着手机问安笙,“你还说没事,他都已经给你下药了!”
  安笙接过来一看,也皱起了眉,接着笑了一声,安抚费轩,“扯淡的吧,那个蛋糕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如果给我下药了,那是不是你也给我下药了?”
  费轩的脸色却突然变了,瞬息之间变红,立马到,“怎么可能?
  我,我干什么要给你下药!”
  “你小点声,”安笙见周围的人一直看过来,拍了拍费轩的手臂,“所以呀,你就别胡思乱想,他就是有时候说话不太正常,要不然明天你跟着我去蛋糕店,你看看就知道了,他平时除了教东西基本不跟我交流。”
  “赶紧吃东西,”安笙摸了摸费轩的手,笑着对他说,“我准备这段时间买个烤箱,小一点儿的就行,把我学会的东西回家都烤给你吃,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爱生气……”
  费轩刚才无意间被安笙戳中了心事,整个人心虚的不行,低头吃着盘子里的牛排,连手都有点发抖。
  他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但是等了一会儿之后,在安笙要拿过手机,自己换卡的时候,又忍不住抢过来。
  “我给你换,”费轩说。
  安笙算是服他了,点头道,“你换你换。”
  费轩又拿起手机,点开了对话框又拨了一下,咬着牙让自己冷静,确实也没看到,除了诗歌之外其他的乱七八糟的话,而且安笙的回话也一丝一毫暧昧都没有。
  费轩在心里已经把这张口闭口爱情来爱情去的狗屁师傅五马分尸,乱戳一下,正好戳到他的空间去,结果就看到他的展示墙上,赫然一张放大的照片。
  费轩看了一眼,勉强压下去的火气,又瞬间腾起来,把手机转过来指着问安笙,“这是他本人吗?”
  安笙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拿了餐巾,抹了一下嘴,“对呀。”
  “你不要再跟他学,我给你找个师傅,你别说是想学糕点,你就是想学所有菜系我都找人教你,不要再见他了。”
  安笙一脸莫名其妙,“你又怎么了黏黏?”
  费轩压低声音吼道,“这个明显是你喜欢的类型!斯文败类款,你上次还非让我扮的!”
  安笙急忙把最后两块肉塞进嘴里,看着四周不断投射过来的谴责眼神,问费轩,“你还吃吗?
  咱们出去聊。”
  费轩摇头,结了帐之后,两个人从餐厅走出来,临走的时候安笙还没忘了拿玫瑰花。
  上车之后,费轩迫不及待的要开口说话,安笙却直接把他的话给怼了回去,“我现在不喜欢那种类型,我喜欢你这种,又粘又酸,粘牙的。”
  费轩动了动嘴唇,最后没有再说什么,4号已经用上了,周期只有三天,三天就会成瘾,到时候不用他找安笙,安笙都会控制不住的找他,控制不住的黏在他身边,谁也不想再见。
  费轩闭了闭眼睛启动车,几天的时间他等得起,侧头看了一眼抱着玫瑰花的安笙,嘴角露出一点扭曲的笑意,又迅速收起。
  晚上两人回到家,安笙把花精心收起来,费轩洗漱好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眼睛转来转去的跟着安笙,还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晚上两人爬上床,安笙装作没看见费轩的德行,闭眼睛想睡觉,费轩一个劲儿在身后捅她,委屈吧啦道,“我今天都给你惊喜了,不给点奖励吗?”
  安笙立马装出两个呼噜声,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了,费轩又捅了两下,然后气呼呼的转过去,背对着安笙。
  安笙睁开眼睛笑了,接着钻进被子里,好好奖励了一番小黏黏。
  结束之后,安笙下床朝卫生间跑,费轩跟在她身后,安笙漱口刷牙,费轩就贴着她身后站着,反应还没消下去,轻轻撞着安笙。
  “还有几天啊……怎么时间这么长?”
  费轩咬着安笙的耳朵,“我想要你……”
  安笙叼着牙刷,伸手比了一下,含糊道,“很少了,奏这两天……”
  两人相拥入眠,第二天两人照常上班,不过等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她到蛋糕店里,原曲却说今天不做蛋糕了。
  “今天你提早回去吧,”安笙点了点头,正要朝外走的时候,原曲又说,“我一直都看见你男朋友接你,不然你今晚主动去找他试试,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安笙脚步一顿,她确实有打算去找费轩,但是这话由原曲说出来,就有点交浅言深。
  不过介于她这个师傅本来也不太正常,就算当场念一首诗歌送她,安笙都能理解,所以也就含糊的应了一声,准备退出厨房。
  原曲却跟着安笙走了几步,再次说道,“你会去找他的吧?”
  安笙:……
  原曲发现安笙的眼神不对,立刻咳了一声,“我是想着我正好顺路,要不我送你?”
  安笙顿了一下说道,“老师,你怎么知道顺路?”
  “啊,”原曲摸了摸鼻子,“你男朋友不是费轩嘛,费氏企业,谁不知道啊哈哈。”
  尴尬至死。
  安笙微微皱眉,“可我好像也没跟你说过我男朋友是费轩。”
  原曲的脸色突然沉下来,沉默了足有10秒钟才说,“我看过他接你的车,那个牌子申市限量出售两辆,一辆在我这里,另一辆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勉强糊弄过去,原曲背在身后的手心都出了汗,催促安笙,“快去吧,我今天得早点回去,我老婆怀孕了,我要给她煮粥……”
  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在安笙的前面,安笙听到他有老婆,还要回去给他老婆煮粥,那点疑惑算是放下。
  出门打了一个车,半路上还买了点水煮串串,提着到费氏集团。
  天已经黑下来,安笙手里拎着东西进去,以为会被拦着,她想要给费轩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提前说,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好像正规公司都不能随意出入。
  结果一进大厅,保安还没过来,前台看到她拎着东西,连忙对着她道,“从最小的那个员工梯上去,别在大堂里停留快去!”
  安笙一头雾水,还有一个小保安给她领路,边走边问,“你是谁家的?
  这么晚了还给送东西,有名片吗?”
  安笙摇头,保安把他引到小电梯面前,又对她叮嘱了一句,“送完赶紧下来。”
  安笙点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确定自己被人当成送外卖的了。
  不过她也没有解释,只问了一句,“总裁办公室在几楼?”
  保安正转身动作一顿,“总裁办公室在顶层……这东西谁点的?”
  安笙没回答他的话,站在电梯里一看,最高层22,微笑着回答,“22层点的。”
  保安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安笙关上电梯,直接按了22。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员工梯并不通顶层,顶层是23楼,费轩的总裁办公室在23楼。
  这个时间没下班的都是加班的,灯火通明,没几个人,安笙进去之后,有人看过来,但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她在走廊里走了两圈,看到的都是员工的隔间,还都是透明的那种,没看到费轩,也没看到封闭的办公室。
  费轩不太可能在这种透明的地方工作,因为安笙跟他通话的时候,他时常就会发嗲,老板发嗲被员工看到,威严肯定就没了。
  小说跟电视剧里总裁都是独自一个大屋子,安笙溜了两圈,没发现有遗漏的地方,正好迎面过来一个推车的保洁阿姨,堆着笑上前问,“大姐我问一下,总裁办公室在哪?”
  保洁阿姨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袋子,算是习以为常,二十三层不光有总裁办公室,还有费师和几个骨干,加班点吃的也不在少数。
  就指了指头顶,“在楼上,你走错地方了。”
  安笙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能上去的地方,又问道,“那我从哪上去呢?
  一会东西都凉了,大姐给指条路呗。”
  保洁阿姨大概是被大姐两个字取悦了,见安笙笑得挺好看,啧了一声,推着车十分酷的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安笙跟在她身后,七拐八拐的,被她带到一个门前,打开门之后,后面是步行梯。
  “这层楼上不去总裁办公室,这是我们清洁专用的,你就从这上去一次,送完赶紧下来。”
  安笙连忙点头,“谢谢大姐!”
  然后提着东西顺着楼梯上去。
  安笙走到尽头,推开了紧闭的门,门外是灯火通明的走廊,地上光可见人,安笙才从门里出来,就听见有个男人喊了一嗓子,声音还莫名熟悉。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不远处一个房间的门虚掩着,安笙朝前走了几步,才把这声音听清楚。
  “费轩,我告诉你,再扣着我的项目不放,我保证把你干的那些破烂事情都抖出去!”
  虚掩的门里面传来清晰的声音,安笙眉梢一跳,立刻辨认出来——是桐四。
  看来费轩确实是在这屋子里,安笙朝前走了一步,打算伸手去拽门,结果就听见费轩开口说话。
  他极其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语气满含嘲讽,“敢抢我的项目,还想顺风顺水的做下去,桐四,你真当我费轩是专门给人做嫁衣的呀?”
  “沿海项目本来就是我的!你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才横插一脚,我抢回来有什么不对?”
  桐四说,“倒是你,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你爸爸的情.妇都利用。”
  费轩哼笑,“你爸爸没教过你商场如战场,兵不厌诈嘛,再说沿海的项目明明是公平竞争,我愿意低价给,我愿意赔钱赚吆喝,跟你桐四有什么关系?”
  “你赔钱赚吆喝?
  你拿到手里面不做,整整拖了几个月,你明知道我家在沿海附近有产业,这块地正是横在中间,你分明就是跟我过不去!”
  桐四说,“为了一个女人,用尽龌龊手段,我还真是高看了你!”
  费轩神色阴沉,但是嘴上丝毫不让,“你大晚上的跑在我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屁话?”
  “我为了一个女人用什么手段跟你有什么关系?”
  费轩说,“轮到你看不起我?
  你他妈把自己的女人往别人床上送,还好意思看不起我?
  !”
  “我没送!是她自己要跟着别人,”桐四说,“别你自己龌龊,就把人想的都跟你一样,我至少没有搅黄人家的工作,没有为了博得好感,故意让青跃飞那种混球去吓唬人,也没有用让人成瘾的香水,就为了把人囚禁在身边!”
  桐四一气吼完,脸红脖子粗,“你让人压着政府批文不放,你做的这些破烂事,就一个也别想瞒住。”
  “安笙如果知道了……”桐四呵呵笑了起来,“你就完了费轩。”
  费轩沉默了片刻,嗤笑一声开口,“查的还挺清楚,”
  他点了点头,指着桐四说道,“我也查了一点你爸爸的东西出来,待会儿可以发给你看看。”
  费轩一字一句说,“今天,在这里,你说的这些话漏出去一个字,那份资料,就会飞遍各大媒体。”
  费轩说着,笑容狰狞的指了指头顶,“还有上面,每一个和你桐家有怨的人的邮箱。”
  “费轩!你他妈的去死吧!”
  桐四面红耳赤的扑上来,一拳直击费轩的门面。
  费轩很快侧头躲过,抓住他的胳膊使劲一拧,桐四一声惨叫,“你以为我怕你!”
  “呵,”费轩表情阴鸷,抓着桐四一条胳膊,用膝盖抵着他的后背,拍了拍他的脑袋,声音冰冷,“你应该怕,要不然我……”
  “费轩,”安笙拉开门,一手还抓着热腾腾的,给费轩带的麻辣串,朝费轩走了几步。
  堪称平静的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