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次日清晨。
  莫家地牢，阴暗潮湿。
  此时的秦牧早已经洗干净了一身鲜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对面就是莫家最后几人，正钉在十字柱上面，半死不活。
  旁边是林烟雨，正笑盈盈坐着，心情第一次这么好。
  莫家外面，依旧围了大量的修士，一个个啧啧感叹。
  “莫家上空煞气凝聚，血腥异常，恐怕是死了许多人，莫家废了。”
  他们都在讨论，总觉得莫家或许已经倒了。
  这时候，远处忽然有人在咆哮。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他们看过去，看到莫林从远处狂奔而来，脸上都是激动和慌张，只是片刻已经到了莫家门前。
  没有人敢拦这位莫家大少爷的路，众人给他腾开一条大道，他不顾形象，一路冲来，直接大门撞开！
  “咚！”
  这一声，恍若大钟敲响一样，朝着四方扩散出去！
  大门打开，莫林像是遭受到了什么恐怖的打击，直愣愣地杵在原地，身体彻底石化。
  再也没有人可以忍住好奇，一个个都凑到大门之前观看。
  满地的头颅！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场景，诺大的莫家，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到处都是头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破碎的内脏，流了一地！
  这场景，恍若人间炼狱！
  有妇孺抱着婴孩，被斩了头颅，双手依旧没有松开，怀里的孩子也早被一刀剁成了两半。
  有老人依旧矗立起来，状若拼杀，似乎要和什么人拼命一般，胸前却早已经缺失了一大块，肉身破烂不堪。
  诺大的百城霸主家族，几千人全死了，就连狗都被砍了脑袋，没了性命！
  活地狱不过如此！
  有的人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视觉冲击，倒头就吐，吐了隔夜饭不说，恨不得把自己胆汁都吐个一干二净！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心，妇孺都杀！”
  “就是啊，简直灭绝人性！”
  他们低语，意指秦牧。
  秦牧之前杀三千铁军的时候都没有杀疯，因为那时候铁军个个强大，他拼尽全力，杀得昏昏欲睡，战得精疲力尽。
  但是今日不一样，秦牧杀的人都算是弱小，他可以一步杀十人，四五千人也只用了两个时辰。
  那时候，他真的是杀红了眼，差一点冲出来把外面的这些人都杀了！
  要不是因为林烟雨唤醒了他，他今日说不定要入魔！
  但是，他不后悔！
  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他。
  莫林让人莫名其妙杀了刀疤汉子，秦牧就杀莫家全家，诛灭莫林九族，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看着自己付出的代价，莫林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恸哭出声。
  “秦牧，秦牧！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啊！”他无比的悲痛，放声咆哮！
  “秦牧？是秦牧干的？”所有人都无比的惊骇。
  因为秦牧闹得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之前独战五千铁军的热潮还没有过去，这才过去几天？竟然一人屠杀了莫家！
  他们惊骇的时候，看到莫家地牢那边爬出来一人，披头散发，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他一点一点朝外趴，面目不但模糊，而且扭曲，看着无比的痛苦。
  看到莫林，他总算是笑了起来，朝着莫林努力招手。
  “长老！”
  莫林大呼一声，立马朝着长老跑过去。
  路上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睁大了眼睛，上面都是血，眼睛早已经没有了神光，正在看着他。
  那是他母亲，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而是跑过去扶着长老，着急询问：“秦牧呢！”
  “在……在……地牢……”
  “地牢！”
  他大呼一声，红着眼朝着地牢冲去。
  地牢之中，昏暗无比，他可以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十字柱上面钉着的几人。
  莫森稚嫩清秀的脸庞，此时也有一点扭曲，被痛苦占据！
  莫森面前坐着秦牧，手里捏着一把锋利的短刀，正在一刀一刀从莫森的身上划过，让莫森的血肉一片一片掉在地上。
  秦牧的手法比那个老刽子手的手法还要高超，一片一片红肉掉下来，竟然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每一道下去，莫森都会惨叫一声，嗓子都已经喊哑了，不过秦牧的刀依旧没有停下。
  相反，他一刀一刀，缓慢而有节奏，看似十分的享受！
  “秦牧！”
  莫林咆哮一声，两只眼睛如同发狂的猛虎，充满了杀意！
  整个莫家，他最在乎的是谁？
  莫太冲？
  不，莫太冲就在一边的十字柱上钉着，失去了手臂，无比凄惨，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情绪。
  他甚至可以看到外面他母亲的头颅，他都没有理会。
  但是，欺负莫森，不行！
  他只是莫太冲在外面一夜风流的产物，十二岁的时候才跟着母亲到了莫家。
  那时候，莫家所有人都瞧不起他，欺负他，打压他。
  就连他母亲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只把他当做打开莫家大门的钥匙，等到进入了莫家，他母亲成了莫太冲的小妾，享受清福，他则过的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饿肚子都是常态。
  这时候，莫森出现了。
  莫森每天吃饭，都偷偷留下来一些饭菜，给他送来，还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换成了资源，给他修炼。
  那时候他就在心里发誓，莫森就是他的命！
  恍若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此时看着莫森的血肉被一片一片剐下来，他双眼猩红，比自己被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秦牧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这时候节节攀升，变得无比暴躁，无比恐怖！
  莫林的心脏更是在疯狂跳动，血脉喷张，似虎啸，似龙吟，似火山喷薄！
  之前明明是搬鼎境巅峰，但是现在莫林战力竟然可以和掷象境一层比拟！
  他猛然抬头，眼中红光大盛，低声咆哮：“你不应该动我弟弟！”
  而后，抬手带着一道龙吟一般的声音，已经冲杀而来！
  此时他的战力已经攀登到了巅峰，一拳一万五千斤，可以轻易轰碎修士的身躯！
  “竟然有点特殊体质？”
  秦牧先是有点惊讶，而后嗤笑一声，忽然捡起了地上的一杆长枪，猛然投掷。
  “噗嗤！”
  长枪轻易刺穿了莫林的肩胛，巨大的力量直接带着他倒飞出去，被活生生钉在了墙上！
  他被挂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秦牧一片一片剐着莫森的血肉。
  莫森疼得大叫：“哥哥，我好疼，救我！”
  他泪水如同大雨一样，哗啦啦落下，看得莫林心境崩塌，痛苦不堪。
  他也禁不住大哭起来，心痛说道：“我怎么招惹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怎么招惹我了？”
  秦牧哈哈大笑，解开自己的衣衫，里面的血肉还没有长好，一道道的伤疤汇聚在一起，无比的恐怖。
  就他现在的状态，哪怕只是衣服的摩擦，都像是刀剐一般！
  不过，他的意志太坚定，不管失去灵根，或者是推演第十三条经脉所在，他都按捺下来了，只是这么一点痛苦罢了，对他来说，像是毛毛雨。
  他系上衣服，嗤笑几声。
  “那时候我告诉过你，让你直接斩了我的首级，但是你就是不听，这有什么办法？”
  莫林无比的悔恨，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若是杀了秦牧，哪有这么多事情？
  莫太冲此时依旧清醒，看着这个场景，也声声痛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毁了我莫家啊！”
  这道声音响起，有点不合时宜。
  “你闭嘴！”秦牧冷哼一声，抽剑斩了莫太冲的脑袋。
  其他长老无用，也被他一个个斩杀。
  只留下莫森一人，被他千刀万剐，惨叫连连。
  莫森不是他，被如此折磨，怎么可能会继续活着？
  眼看着莫森要死，他立马给莫森喂下去一颗丹药，让莫森继续苟延残喘，笑着说道：“你哥曾经说了，要让人把我千刀万剐，必须要一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而今我才刮了五百刀罢了，你怎么可以死？”
  他手里的短刀不停挥舞，大片大片的血肉落下，看得莫林触目惊心。
  终于！
  他当着莫林的面，把莫森活剐了一千刀！此时在丹药的支撑下莫森还活着，不过内脏几乎都坦露了出来！
  他一伸手，把莫森的心脏从里面抓了出来，让莫森一命呜呼！
  “你一直想挖了莫森心脏，但是我怕你的手弄脏，我替你挖掉吧。”秦牧看了一眼林烟雨，总算是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容，格外灿烂。
  就像是邻家小妹妹，天真烂漫。
  不过，莫林看到这个场景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不！”
  他血泪齐溅，大呼一声，忍着痛，从长枪上把自己抽离了出来，带着无穷愤怒，继续朝着秦牧杀来！
  他战力强大，灵气刚猛，哪怕是掷象境一层的高手来了，都要死在他的手里！
  “你还来找死？”
  秦牧嘻嘻哈哈，抬脚一脚把他踢飞，再一次撞在墙上，血肉破碎，从墙上缓缓滑落下去，瘫在了地上。
  秦牧凑上去，拿了他的须弥戒，看了一眼。
  金币还是那些金币，莫林一块没动，甚至还有莫林自己的金币在里面，零零总总，又是十万。
  秦牧“善心大发”，给他喂了一颗疗伤的丹药，笑着说道：“你可以滚了，以后好好修炼，找我报仇。”
  莫林盯着秦牧，眼神狠毒。
  要是再有机会，他肯定不会想着折磨秦牧，而是要直接斩了秦牧的人头！
  他站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就要出门。
  忽然，秦牧再一次开口说道：“你忘了一件东西。”
  他疑惑回头，只看到一杆长枪再一次刺来！
  这一次，长枪不偏不倚，刺穿了他的丹田！
  “噗嗤！”
  在他的感应之中，他灵根被打碎，消失不见！
  “不！”
  他痛呼一声，彻底绝望。
  丹田破了，灵根碎了！
  报仇无望，报仇无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