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先生来，就算今天的菜您二位吃不得，我也要再去厨房做一顿你们能吃的，”刘海棠倒茶，江头上了饭菜，闵浩然吃了一口鱼，道：“这味道……确实好吃，鲜美还嫩。”
  “多谢先生夸赞，”刘海棠笑着道。
  两位先生吃的不快，吃完桩子收了碗筷，周季耘道：“这菜真是不错，听说你这里还可以教厨娘做菜，我明天将家里的厨娘送来学可行？”
  “行，先生尽管送来，”刘海棠道：“保管教会了让她回去烧给您吃。”
  周季耘哈哈大笑，“这教会了你可就少了一个食客了。”
  “我会的菜多着呢，再说，同样的手法每个人烧出来的菜口味也不尽相同，所以我敢教，先生尽管送厨娘来。”刘海棠道。
  周季耘点头，转头看着闵浩然，“看来，你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刘东家这是沉着在胸，不慌不乱。”
  “嗯。”闵浩然颔首，“今天吃了她的菜，终于知道了她的底气从何而来，这手艺不是天香楼的厨子可比的。”
  原来她们是知道她的生意受到了影响，所以来安慰她的。大家来往不多，他们却特意为了这件事来一趟，刘海棠很感动，“让二位先生费心了，我这里没事。正如先生所说，我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时日长了，大家也就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好菜。”
  “酒香不怕巷子深，”闵浩然道：“你忙吧，我们吃饱喝足也打道回府了。”
  两人说着，笑盈盈的走了。
  “连二位先生都开始担心了，”崔氏忧心忡忡，“大家都看出我们的问题了。”
  刘海棠拉着崔氏去坐下来，“娘，您刚刚已经和我说过这话了，快休息一会儿，我去做事了。”说着去了后院。
  崔氏歇不住，拿着算盘一遍一遍的核对账目，这几天都只是保本，估计再有两天，他们就要亏钱了。
  天香楼这边，邵正去了一趟县里，待了五天才回来，正是休息的时候，大家一个个四仰八叉，累瘫了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睡觉，捶腿的捶腿。
  “这干什么呢，没个样子。”邵正不悦，“没客人就将桌椅板凳擦一擦，你们看看，这是天香楼吗，现在连街边的酒馆都不如。”
  大家怨声载道，“掌柜的，我们不是不收拾，是实在没空收拾，一到中午都是人，我们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
  “生意好你们该高兴，等年中东家过来，少不得要给你们封红，”邵正训了几句去了账房，“账簿给我看看。”
  如果生意好，他准备在县城的天香楼也做。
  “在这里，”账房将账簿递过去，脸色有些尴尬，邵正没有发觉，账本在手里脸色却越来月沉，猛然起身在账本摔在桌子上，呵道：“怎么就这么点，以前最少的一天也有一两，现在怎么回事。”
  “掌柜的，您息怒息怒。”账房递了茶过去，将房门关好，低声道：“掌柜的，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邵正正在气头上，瞪了对方一眼，“有屁就放。”
  “掌柜的，咱们天香楼做的是大买卖，来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些人不在乎钱，就在乎吃饭的环境。”账房说着一顿，又道：“可自从每天卖套餐后，大堂内嘈杂脏乱，那些有身份的人就不来了。”
  “掌柜的，这生意看着红火，热热闹闹的，可挣的都是小钱。”账房道：“但咱们丢的却是大买卖，有点、有点得不偿失了。”
  邵正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
  账房心里害怕，结结巴巴的试探道：“掌、柜掌柜的，我不懂买卖，随口胡说的，您别生气。”
  “你说也有道理。”邵正做这么多年的掌柜，也不是毫无城府的，“这次，我确实有些激进了。”
  见别人生意红火，也想分一杯羹，可却没有想过实际的情况。
  天香楼是做大买卖的，不像养生堂一开始定位就只是小饭馆，和他们拼，丢的是天香楼的脸。
  “要不，先停一停？”账房松了口气，犹豫的道：“这套餐虽卖的好，可利润太少。这样卖，一天卖不出五百套，也抵不上咱们以前一天的进账。”
  邵正又看了一眼账薄，起身走了两圈，“此事我再想想，”说着又看着账房，“不要和东家说。”
  账房忙应着是同意了。
  第二日中午，养生堂的食客明显比前几天多了不少，江头觉得奇怪，“东家，这些人怎么又来了，不去天香楼了？”
  这些人就只看价钱吃饭，也不想想，天香楼的饭菜无论色香味还是食材，怎么比不上养生堂。
  “你去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刘海棠轻笑，江头就立刻机灵的找了个人搭话。
  崔氏也好奇的站在柜台后面看着。
  “东家，”江头小跑着过来，竖起个大拇指，“您真是料事如神，天香楼的套餐从今天开始不卖了。”
  刘海棠还没实话，崔氏激动的道：“不卖了，果真是这样？”
  “是，那些食客说今天早上挂的牌子，而且，天香楼还将大堂里的桌子撤了好几张，明显以后也不会卖了，咱们不怕有人低价抢生意了。”江头激动的说着，那边正好有人喊他，他搓着手笑嘻嘻的去做事。
  “他们不是做的好好的，为什么不做了？”崔氏一脸好奇的看着刘海棠。
  刘海棠笑着道：“天香楼是大酒馆，在牛头镇独此一家，寻常去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您想，那些人出来吃饭不是谈事就是朋友聊天说话，谁愿意去集市一样嘈杂的地方，不是自降了身份。”
  “套餐卖一天，也抵不上他们楼上一桌的酒菜。他们要是接着做，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刘海棠早就想到了，但凡有经验的掌柜，都不会放着大买卖不做，磕死在这小买卖上。
  都做套餐，养生堂的成本只有天香楼的一半。
  “原来是这样，”崔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刘海棠笑了笑，“不过，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还有更强大的对手要来。”
  崔氏惊的一哆嗦，“什么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