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弟弟，新人没有这个……待遇，你这样，歌是卖不出去的。”李青青想说，新人没讨价还价的资格，不配。
  只是授权原唱，就跟新人写手在网站上写书，签约的时候说版权是我自己的，你们别想染指，还要给我个白金合同。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无稽之谈。
  “我也不要一万一首，你们觉得歌好的话，给个合适的价格就可以，我这还有不少类似的歌曲，以后肯定有合作的机会。”楚帆自然知道，自己还没这个资格跟资本讨价还价。
  人家白金作家，写出好几本两三万均订的小说，才拿到网站给的白金称号和待遇。
  “你还有很多新歌没授权吗？”李青青眼前一亮，没有刘宇对《女人花》和《少年》的赞不绝口，就算看在楚帆是洛瑾瑜准妹夫的面子上，她也不会这么隆重招待楚帆。
  “自然，我别的不多，就歌多。”楚帆自豪道，一天写一首的话，能三年不断更，品质还都是一流的。
  李青青倒不怎么怀疑楚帆的话，毕竟他是洛瑾瑜的准妹夫。
  若是外人，这话可以当作耳边风，毕竟为了赚钱，电视上都有虚假广告，更别说私底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了。
  有的APP里的广告，还能虚假到丧心病狂，完全就是骗人的。
  “词曲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那一首给你六千吧，两首一万二，原唱授权。”李青青想再压低点的，但觉得楚帆还有很多歌，不能压得太过。
  六千一首，已经不算少了。
  就有几首火歌，新人出品，只卖了几百块钱，结果唱的人赚了一个亿。
  但这种情况在成年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了，只是替原创惋惜，没觉得买歌的人毫无人性。
  “好，就这么定。”楚帆没再讨价还价。
  一个小时后，楚帆离开包间，打道回府。
  包间有卡拉OK，但自始至终，他都没开嗓唱歌。
  送楚帆下楼后，李青青回到包间里。
  推开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道俏丽的身影，正在吃糖果盘里的东西。
  “他走了吗？”来人是洛瑾瑜，在家里跟妈妈吃完饭后，赶过来了。
  “走了。”李青青笑道，在洛瑾瑜旁边坐下来。
  自己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但在洛瑾瑜面前，显然不够看，黯然失色。
  “给了他什么价？”洛瑾瑜把卡拉OK声音调大一些，之前楚帆和李青青谈公事，声音调得很小，现在没公事谈，可以把声音放大一些，边听歌边聊天。
  “六千一首，没亏待他。”李青青把之前启开但没喝多少的酒瓶提到手里，很豪气地兜着瓶口喝起来。
  “六千很多吗？”洛瑾瑜对行情不太了解。
  “很多了，他太新了，还死活不给买断，换做别家公司，可能看都不带看的，也就你推荐，刘宇看了也觉得很好，叮嘱我一定要把原唱版权拿下来，我才肯给他这么多。”喝了一口酒，李青青剥花生米吃。
  “那我还得补给他每首四千。”洛瑾瑜没喝酒，倒柠檬水喝。
  李青青一愣：“怎么你还得给他补钱？”
  “我觉得值这个价，圈内对新人太不友好了。”洛瑾瑜说道。
  “各行各业皆如此，你真想帮你的这个准妹夫，就努力把歌学好唱好，其他交给公司来操作。”李青青笑了笑，末了好奇询问道：“听你这话，再结合刚才他自己说的，不为钱，只为争一口气……他家人不支持他创作？”
  洛瑾瑜眼神微凝，她全程不在场，自然不知道楚帆跟李青青聊了什么。
  怪不得那家伙一边追她还一边跟她谈钱，不怕伤感情。
  把家人的情绪和看法放在第一位，这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还没谱的相亲对象，吃顿一两百块钱的饭不AA就很不错了。
  洛瑾瑜对楚帆的印象，又好了那么一丝。
  可能跟妹妹今天下午跟她说的话也有关，妹妹说她跟楚帆聊过天了，对楚帆的印象还可以，愿意处处看。
  小妮子虽然爱钱，但楚帆人不行，她反感，肯定不会挣姐姐这个钱，洛瑾瑜很满意。
  “应该是，我家当初也不同意我入这行，不被家人支持，不拿出点成绩，是很苦闷。”洛瑾瑜说道。
  李青青点头，她脱贫致富很久了，再也没想过几千块钱是多大的钱，可能一顿饭就没了，但它对于一些人，代表的意义却很大，可能是几个月的开销，也可能是像楚帆这样的人所需要的一个证明。
  “眼神干净，要么见过世面，要么心境非常透彻，人不会坏到哪去，我看人向来不差。”李青青对洛瑾瑜说道。
  洛瑾瑜点头说道：“谢谢。”
  单独见楚帆，李青青知道，洛瑾瑜也想让她帮忙掌个眼，看看楚帆这个人怎么样的意思。
  洛瑾瑜宠妹，外人或许很少知道，但李青青一直很清楚。
  她和洛瑾瑜的关系，有合作伙伴的关系，也有姐妹的情谊。
  “谈完事情后，我想把他留下唱K，叫两个公主过来一起玩的。”李青青笑道：“他拒绝了，说不喜欢唱歌。”
  不喜欢唱歌？
  洛瑾瑜抿了一口柠檬水，不喜欢还唱得那么好，最近在学唱歌的她，越听录音越感觉到楚帆唱功的厉害。
  万一，歌曲真是他写的呢？
  洛瑾瑜看向茶几上的合同，合约乙方真名是“楚帆”，艺名则叫“等风吹帆”。
  很好听的一个艺名，越看越有味道。
  似乎有个人，一直在等待出发，等了很久很久。
  谁也不知道，他在等谁，还要等多久。
  下楼来，走上灯红酒绿的街道，楚帆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煜姐，歌卖掉了。”他开心道：“两首歌一万二，只是远没达到预期，有点遗憾。”
  “一万二？好厉害！宝贝，你已经很棒了，不要沮丧。”李煜听得出，儿子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快乐！”
  “嗯，我会很快乐，早日把女朋友带回家。”楚帆笑道。
  前世，从小到大，他听到最多的是：你要听话、你要懂事、你要出人头地。
  今世，他听到最多的是：你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