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老兄弟。”
  李大河看到老牛的眼睛掉泪后，越变越昏，看到老牛的反应，他突然间沉默了，许久泪水模糊声音哽咽：“老兄弟，一路走好啊！”
  整个晚上，李大河都没离开过牛栏半步，一直陪着老牛死去，他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方式和它告别，陪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
  而李小强一晚也没睡，他一直陪着父亲到天亮，才扛着锄头，挑着竹篓子去了萝卜地。
  他到了萝卜地的时候，村里的刘江开着拖拉机已经到了，还有那个只听李小强话的刘全。
  “小强，刘全听说我要给你拉萝卜，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给你帮忙。”刘江是刘全的堂叔叔。
  没等李小强说话，刘全已经跑到萝卜地里，双手抓住萝卜叶就开始拔萝卜。
  “拔萝卜，帮小强哥哥拔萝卜了。”
  李小强看着刘全拔萝卜时的快乐和开心，说道：“刘叔，没事，挺好的。”
  “小强，你说要拉五百斤萝卜，我也帮忙。”
  刘江说着也到了地里帮忙。
  一直到天大亮，李小强在刘江和刘全的帮忙下，凑够了大半拖拉机萝卜。
  李小强说服刘全后，坐着刘江开的拖拉机出村去了县城。
  两个多小时后，李小强和刘江到了县城余丹开的酒楼。
  李小强称完萝卜，一共是五百七十二斤，到酒楼财务收了五千七百二十块钱后，来到了余丹的办公室。
  今天的余丹一身黑色齐膝裙子，脚上配着一双白色高跟鞋，短发黑的发亮，比昨天明显精神。
  “李先生，找你来办公室，有两件事，第一件事，这个红包里是给你的拖拉机运费，和你给我治病的酬劳，第二件事，自从你那儿买萝卜推出清蒸萝卜之后，市场反应强烈，一路向好，我准备开分店，需要你给我大量的萝卜，这里是一份协议，你看看如果还有什么补充的，尽管提出来。”
  李小强还从来没有想到种萝卜，还能种出收购协议来，拿了一看突然惊讶的说道：“余老板，每斤十二块？”
  余丹微微点头：“是十二块，李先生如果嫌价格低，我们还能再谈。”
  “余老板，十二块的价格我没有意见。”李小强惊讶价格，并不是嫌低，而是萝卜从来就没有卖到过十二块的天价。
  看过协议，李小强签了字，和余丹达成了萝卜供应合同之后，出了办公室，走出酒楼去市场里买了一些菜，又给父亲买了一个轮椅，才动身回村。
  石头村里，进村口水井的边上，一些人正在议论李小强家里老牛死了的事。
  那个穿着碎花衣服的中年妇女说道：“嫂子，还是你家石林哥厉害，知道老牛会出事，把他退了回去”。
  “说的对，咱家石林的眼光还是够辣的。”
  这时，李小强扛着包装纸包的轮椅和一些东西，从井边路过。
  几个拍着胡石林马屁的人，见到李小强，就是一阵指桑骂槐的数落。
  “哼，李家的那个儿子，不会是大脑有问题吧！不然，怎么会读了那么一肚子书，还成天扛着锄头挑着粪桶种地。”
  “我想一定是受刺激了，接受不了石林家的侄女甩了他。”
  “就应该甩了，像他这种人，要家世没家世，要人脉没人脉，就更别说有钱了，那个女人给他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听说昨天就是他，主动出了六千块钱给石林哥，还说什么是为了他那个瘫子父亲。”
  就在她们七嘴八舌说着李小强的时候，村里的牛屠夫从李小强家里传来消息，第一个知道的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井边，瞪大眼睛说道：“李小强家死去的老牛身上，有牛黄。”
  “小狗子，你说什么，李小强家的老牛身体里有牛黄？”胡石林老婆黄桂花惊讶了，在农村里待了几十年的人，谁不知道牛黄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来报信的青年连连点头：“是，有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有我手心那么大一个，听看到的人说，至少能卖十多二十万呢？”
  “十多二十万？”黄桂花双眼大惊失色，又气又尴尬端起衣服就急急忙忙朝家里跑。
  刚刚还在以自己男人拿老牛换六千块钱为骄傲，想不到几分钟之间，那头换了的老牛身体里，竟然有能卖十多二十万的牛黄。
  黄桂花一路匆匆跑到家里，通的一声，把洗衣盆丢到在院子里的胡石林面前，揪起他的耳朵就开始骂：“胡石林，我当初是眼瞎了，才会嫁给你这个败家子，你个败家子啊，可惜了我的二十万呐。”
  被黄桂花揪着耳朵的胡石林，一脸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二十万是怎么回事，问道：“桂花，你这是怎么了，什么叫可惜了你的二十万？”
  黄桂花气的直跺脚：“胡石林，你知道吗？李小强家里的那头老牛死了。”
  胡石林越听越奇怪：“我知道了啊，听说昨天晚上就死了，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六千块就全泡汤了。”
  “泡汤个鬼，你知道他家死去的老牛身体里有什么吗？有牛黄。”
  黄桂花一脸失望到了极点：“如果昨天不是你自作聪明，要去他家退牛，老牛就是我们的，牛黄就是我们的了，二十万也就是我们的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跟上你这个倒霉鬼。”
  听到黄桂花说出老牛身体里有牛黄，胡石林也是一脸失神。
  黄桂花都知道牛黄值钱，他那么精明的胡石林怎么会不知道。
  “桂花，你别着急，我这就去他家看看，如果真的是老牛身上有牛黄，我就把六千块钱退了，把牛黄要回来。”胡石林说完，带上六千块钱就急忙跑出家门，朝李小强家里跑去。
  李小强家门口围了很多来看牛黄的人，他们的目光之中，都对院子里拿着牛黄的李小强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他们想到李小强手里的牛黄能卖二十万，就直锤着胸口自责。
  “昨天，我怎么就不知道花六千块钱，买了他家的老牛呢？”
  “是啊，昨天我也在场，我就应该给了胡石林六千块，把老牛牵回家，现在那二十万，不就是我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