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放肆
  月亮被关在了窗外，连同这个夏夜的所有烦躁不安。
  夜色如水一般，缓缓流淌进房间。
  季谣没想到沈肆行会突然醒来，心里一惊，吓得条件反射想往后退。
  沈肆行其实没有睡着，只是酒精上头，加上最近的事情，实在太让他身心疲乏了。
  他听见关门声之后，以为季谣离开了。
  没想到她又折返了回来。
  虽然闭着眼，他还是感受到了季谣的一举一动。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一点声响都会被放大。
  万有引力牵引着自然界的任何两个物体相互吸引。
  也让他们靠近。
  而这个吻，是通往是肆行心里那一簇电流，蹦出了火花。
  点燃了他一直藏在自己心里的那根引线。
  这个夜晚，马上要绚烂起来。
  一瞬间，天旋地转。
  视线慢慢聚焦。
  “沈医生……”季谣眼神清澈，荡漾着星河。
  这是他的。
  他想。
  季谣刚才说的话他都记得。
  没有和别的男人结婚，也没有别人。
  “别说话。”
  他声音低沉，漆黑的眼底倒映着季谣迷蒙的双眼。
  季谣对于这晚的记忆，就像在走一个巨大的迷宫。
  四周高高的围墙，满地湿润的青苔。
  就在她迷茫不安的时候。
  沈肆行出现了，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向出口。
  引线燃到了尽头，烟火开始绽放。
  ……
  ……
  *
  季谣醒来的时候，还没从昨晚的梦中缓过神来。
  这场梦太真实了。
  简而言之，季谣昨晚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季谣想到昨晚那场梦，脸颊又红了。
  可是……
  眼前的房间，和自己家完全不一样。
  头顶是一盏玻璃罩灯，不是自己家里的水晶吊灯。
  灰色的窗帘紧紧拉着，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昼。
  自己的窗帘明明是粉色的。
  面前雪白的墙壁，只挂着一副深色调的画。
  这不是自己家。
  昨晚的记忆通通浮现......
  越来越清晰和真实。
  季谣慢慢偏过头，压着狂跳不已的心脏看向了身边。
  熟睡中的男人背对着季谣，宽厚有力的肩膀线条在薄被之下隐约可见。
  “？
  ！”
  季谣这才意识到，昨晚那场梦是真的。
  身旁的动静吵醒了原本睡眠就很浅的沈肆行，他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从床上坐起身。
  沈肆行有些近视，加上醉酒之后还有些不适，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对上了季谣的目光。
  “我……我们……”季谣牙齿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沈肆行昨晚的记忆还算清晰，只是昨晚的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意料。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
  无理。
  木已成舟，沈肆行想，自己该给季谣一个交代。
  “我去洗个澡，你等等我。”
  沈肆行声音低沉，冷静地说。
  季谣的余光看到他打开了衣柜，拿了浴巾裹上。
  沈肆行拧开了卧室门锁，出去的时候轻轻关上了门。
  季谣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中午了。
  昨晚的记忆，她隐约记得是自己偷亲被逮住了。
  然后发生的一切都不受控制。
  越想越心慌，越害怕。
  浴室潺潺的水声传来。
  季谣翻身起来，她差点没站稳。
  扶着床沿才没摔下去。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卧室门。
  然后走到了门口。
  关门的动作很小声。
  “啪哒。”
  关上门后，季谣小跑到了电梯间。
  下了电梯之后，飞奔到了小区门口。
  “师傅，到海樾公寓A区。”
  门口刚好停着一辆的士。
  司机师傅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妹妹你到哪？”
  季谣：“海樾公寓A区。”
  司机师傅：“这到A区就500米……”
  “快开车，麻烦你了。”
  季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司机默声，踩下了油门。
  回到家之后，季谣打开微信，删掉了沈肆行。
  电话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妈的……”季谣委屈极了，小声骂道。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头发乱糟糟的就不说了。
  脖子上明晃晃的红印。
  她又把沈肆行骂了一遍。
  ***
  沈肆行洗完澡出来，发梢还有些湿润。
  水滴在墨蓝色的家居服上，晕成一团。
  洗了半个小时的澡，也让他想清楚了。
  他做好了决定。
  紧接着，他走卧室，推开了门。
  “季谣——”
  可是现在房间里除了乱成一团的被子和床单，哪里还有季谣的身影。
  沈肆行找到了手机，给已经关机的手机充上了电。
  他点进微信，给那个唯一没有删除的对话框发了消息。
  【你去哪了？
  】
  很快，手机震动。
  沈肆行打开微信——
  【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验证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