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说个事。”
  老鱼像是想起了一些什么，道：
  “男兵也就罢了，要女兵一直跟不上训练的话，估计就得出货回本了。”
  “出货？”
  “嗯，你不知道？”
  老鱼有些意外，他以为白九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道道。
  见对方不知情，便好心解释：
  “说白了，就是卖给妓院。”
  “咱们城……还有那玩意儿？”
  白九的眉头不由得微皱。
  老鱼点点头：
  “现在的生意大不如从前了，但好歹还是继续存在的，这穷山恶水的，难免有人得靠那种生意活着。”
  “我想问一下，这种做法在这个国家很常见吗？”
  “对啊，不然你以为咱招女兵干嘛？要知女兵的战斗力大多都不如男兵的。
  因此一旦跟不上训练就卖掉回本，通常还能赚个差价。
  有的地方甚至专门招那种漂亮的女兵，从一开始就目的明确。
  这事在前线的征兵处很常见，早就是从很久年前就默许的规则。”
  “真恶心。”
  “可这就是现实，所以假如要出货的话，你打算到时一个女的卖多少钱？”
  白九没有回答，只是无语的白了对方一眼，随后离开了。
  老鱼对白九的态度表现的有些不明所以。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种“理所应当”的事白九的反应会这么敏感。
  ——
  当天夜里，老鱼早早就睡了，他年龄大了，一般睡得比较早。
  而白九则让二米把老兵们全都叫了过来。
  白九让二米在军营里担了个自己传令官的职位，所以大伙对他都十分客气。
  这里的老兵，指的是鱼城原来的那三十个。
  此时大伙儿全都赶到了白九家的院子，议论纷纷。
  又在白九出来的同时，全都变得安静。
  ——
  “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叫来吗？”他问。
  “不太清楚，大人还请明示。”一老兵道。
  “我今天在老鱼那听说了一个事儿，说女兵跟不上训练就会被卖到那种地方，大概因我是外来者吧，所以这事儿对我来说还挺新鲜的。
  所以啊，我就忍不住多想。
  对我来说，这事很新鲜。
  但对于你们而言，可能早已习以为常。
  而一个默许了这种规则的军队，女兵的地位在你们的眼中又能有多高呢？
  怕不是还没出头，就被某些男人给惦记上了。
  而在这种环境里的女兵，又真的有勇气为自己鸣不平吗？
  怕不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说完，话锋一转：
  “所以，你们有没有干这种破事？”
  虽不明缘由，但白九的眼神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一年龄较大的老兵站出来保证：
  “大人多虑了，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主，哪有那个闲心？
  再者说，这男兵营和女兵营是分开的，而且就在大人眼皮子底下。
  我们又不是愣头青，怎么可能傻到干那种不讨好的事。”
  “最好不要。”
  白九的语气依旧不善：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廉耻，你们以前什么样我不管，但现在我来了，就必须照我的规矩办事。
  而我平生最讨厌好色之徒，那种废物只会在关键的时候坏事。
  我听老鱼说，咱们鱼城直到现在还有妓院。
  所以今晚给你们个差事儿。
  把妓院抄了，所有财产全部充公。
  明天早上，我要在城墙上看到老板一家的尸体。
  你们三十个大男人若是连这都做不到，那最好直接滚蛋。”
  语气不容置疑，老兵们看的出来，自家的城主这事是非办不可。
  “可是……大人……”某个老兵开口了。
  “咋的，你和对方是一家？”
  “不，不是……小人只是想问问，杀了老板一家后……剩下的那些娼…那些女人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让对方滚回家睡觉。”
  —
  于是乎第二天天亮。
  城墙上面多了两具被吊死的尸体。
  那是一对中年夫妇。
  面对平民们的围观，为首的老兵高声道：
  “都看到了吧，这就是赚黑心钱的下场。”
  —
  妓院被抄家，老板二人被吊死，这事姑且让大家多少了解了城主的脾气。
  但也有那么个脑子转不过弯来的，以为这事和自己无关。
  这不，某个新来的男兵早上偷偷蹲在女兵营的角落，试图图谋不轨干点什么。
  因为平时的女兵即便被欺负也不敢声张，所以男兵胆子很大。
  只是不巧，他恰好撞见了在兵营巡逻的巡逻队。
  不过五人而已，而且都是男性。
  在平时，巡逻的士兵对新兵的这种行为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却是立马将其控制，不一会儿，便绑到了白九跟前。
  “大，大人……我，我只是路过而已……”
  可即便如此，这新兵还在嬉皮笑脸，开着玩笑。
  “路过能路过到女兵营去，你是巡逻队的人？”
  “我……我只是……”
  他找着借口，见白九并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便只能认命：
  “我，我只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我，我错了大人……以后不敢了。”
  因为在这种重男轻女的环境下生长，所以新兵以为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挨两顿饿。
  可白九只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面前的书本，一副十分平静的模样来了句：
  “挂城墙上去吧。”
  “是！”
  几人领命，拖着新兵就要往外走。
  而听说今早妓院老板被吊死在城墙之上的新兵，又哪能想不到这所谓的“挂城墙”是什么意思。
  “饶，饶命啊大人！！！！”
  新兵这下彻底慌了，拼命撕喊。
  可他的力气又哪能同时敌的过好几个人的硬拽。
  这不，最终还是被拖到了城墙上，当着平民们的面被活活吊死。
  —
  经过这次更加明显的杀鸡儆猴。
  军营的风气才算是彻底改变。
  女兵的地位有所上升，而男兵也不敢再向过去那般对其不尊重。
  总之，一切都变得像模像样，朝着军纪严明的方向发展。
  另外，由于白九明确说过，即便女兵跟不上训练。
  也不会被出货。
  因此，女兵这边对城主的印象便又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