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狂上加狂    更新:2022-02-11 12:51
  绍纾解完欲望后,便抬起身,先平复一下气息,也不理□后,一直茫然瞪着屋顶的水根,然后就
  披着衣服到院子里用水冲凉。
  没冲几下,绍突然意识到有人正躲着自己身后的那堵墙后,窥探着自己。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冲凉,突然猛地转身,一个箭步就越过墙头,按住了探头探脑的那个人。
  那人显然没料到,绍跟刘翔似的,跨过墙就这这么过来了,脸被绍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有好几只黑糊糊的枪口也对准了绍的脑袋。
  “别动!不然我们可要崩烂了你小子的脑袋!”
  绍并不怕那几只枪,不过当他看清被自己按住的那位的脸时,着实愣了一下。
  三十八
  被压在下面的是老熟人,君山监狱的狱友——黑道大哥广胜。
  因为当初借了他的光,吃了一顿红烧肉大餐,绍对他还算有印象。
  他这个本该在狱中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这偏僻的乡下,绍不由得愣住了。
  广胜看了是他,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表情。
  “咳,好家伙,怎么是你啊!”广胜先让周围拿枪的几名手下放下枪口,就冲着绍嚷嚷:“我说
  戴鹏老弟,别按着啦,让我站起来说话。”
  绍慢慢松开了手。
  广胜从地上爬起来,先狠狠地拍了下绍的肩膀:“好小子!还是你有门路啊。借着看病的机会就
  跑路了。也不知会一声哥哥我,太不仗义了!”
  对于广胜的自来熟,绍只是扬了扬眉毛。
  这还真是真李逵撞见了假李鬼;真越狱碰着假越狱了!
  原来是绍与水根走后,君山监狱突然发生了一起大火。广胜跟几名手下趁乱逃了出来。他本来就
  是替老大顶罪,要真挨到刑满释放的时候,估计看见女人都硬不起来了,既然有机会,怎能不跑?当
  他们越狱后,立刻全省的通缉令就下来了。
  他们先联络了老大。人家老大现在也是在做着洗白的生意,但顾忌到保全义气的名头,就托人给
  了他们一笔跑路费,让这帮灾星赶紧远远地跑路了。
  正好广胜以前有个相好,原来是夜总会的三陪小姐,很得广胜的喜欢,广胜入狱的时候,挺够意
  思,给了姑娘一笔钱。
  姑娘从16岁起就外出打工,捞着偏门。遇到广胜这样有情有义的也真不容易。
  真感情这么一涌,姑娘立刻打包行李回了老家——清源县,一门心思地等广胜出来。
  所以广胜拿到钱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来会会老相好。
  这地方虽是乡下。但总有外地的游客来个农家乐几日游的,有几张生面孔出现也不足为奇。
  广胜正忙着给相好久旱的良田撒播甘露呢,就听见隔壁院这顿扑腾。
  男人这方面都好比较。
  广胜琢磨自己都憋好几年了,得来一发高射炮吧?好嘛,隔壁的哥们比他还饥渴。
  自己第三次都偃旗息鼓了,那面还是撞着墙做得“咚咚”作响。粗重的喘息声,勾得相好儿又不
  依不饶地来缠自己。
  广胜已经弹尽粮绝,英雄气短,不由得恼羞成怒,那隔壁的动静实在不像一般男女燕好声音,监
  狱里呆过的人、对这儿都不陌生。
  于是广胜不耐烦地推开缠上来的女人,出院叼着烟,听到隔壁院里传来洗澡的声音,就和院里纳
  凉的几个手下,站到墙头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淳朴的乡下这么彪悍。
  结果绍就这么翻墙头过来了。
  广胜先入为主,以为绍也是越狱同好。就拉着绍进了屋子里,摆上酒肉,顺便套套话。
  因为俩学生身上的钱不是很多,绍和水根晚饭吃的是全素宴,一水的绿色蔬菜。
  绍还保持的前世的饮食习惯,鲜卑人无肉不欢。所以晚饭几乎没吃。现在看见整只的烧鸡,也不
  客气,没几下,一只鸡就剩下半副骨架了。
  “我说,戴公子,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啊?”
  绍也不说话,闷头只是吃。
  这时屋里开着的电视插播了一条当地的即时新闻。
  原来是在清源县的东北处,有一片茂密的山林。突然山体发生崩裂,从缝隙里不断流出殷红的水
  。
  同时还发现了山体外发现了八具尸体,死因分别是溺水,利器割断喉咙还有勒颈致死。
  他们的身份现已查明,现在寻找知情人。同时还播放了几个失踪人口的照片。
  赫然是戴鹏,吴水根、梁教授与冯局长。
  绍心里一惊,他看着屏幕上的几章照片,疑窦丛生。咽下嘴里的鸡肉,他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广胜几个看完了新闻,慢慢转过头来惊诧地瞪着绍,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
  “你……这都你干的的?看不出你小子比我们正宗黑社会都狠啊!”
  绍擦了擦嘴,看到广胜的眼神闪烁,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盘算着自己呢。
  要知道这几个虽然是在押逃犯,但毕竟不是在公安局备案的头号要犯。就算发出通缉令,只要躲
  得远,十有八九不会有太多的警力对付他们这种小虾米。
  可是眼前啃鸡腿这位就不同了。在旅游胜地,屠杀八条人命,外带一生死不明的公安局长,跟他
  沾上瓜葛,不是请等着被公安机关排查逮捕吗?只怕新闻这么一播,第二天警方就得找上门来了。
  绍的心里转了几个弯,想了想,对绍说道:“广胜兄,你想发笔横财吗……”
  广胜动容了,迟疑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绍微微一笑,附在广胜嘴边一阵耳语……
  绍与广胜谈妥了之后,广胜一路殷勤地送他回到了隔壁的小院。
  当绍独自一人进屋时,水根缩在炕头好像睡着了。
  小孩腿间半干的液体混着污物凝在了一起。这一身污浊,如果不是累坏了是绝对睡不着的。
  绍歪着脖子打量着炕上的孩子。本想一脚踹过去,让他滚到地下再睡。
  可能是刚才吃得急了,肚子又有些隐隐作痛。不由自主地来回揉了下腹部。可是自己来揉,舒适
  的感觉真是大打折扣。
  这时炕上的小孩翻了个身,脸冲着清河王,梦里也不知道跟谁较劲儿呢,鼻子一抽一抽的,眼角
  又挤出了泪花。
  绍伸手想摸下水根的眼角,临了又缩回了手。
  自己之前怎么会认为他是万人呢?这梦中哭泣的习惯跟前世倒是没有半分改变。
  白天安静乖巧的小孩,一到了梦中立刻原形毕露。总是磨着牙瘪着嘴,将隐忍的委屈哭诉出来。
  那时七岁的他总是喜欢偷偷钻到皇后的寝宫里去,偷听哥哥的梦话。然后白天在书房里一同温书
  的时候,当笑话似的讲给他听,再从窘迫的王兄那勒索几个有花纹的珠子,或是吹出声响的玉哨子。
  王宫中充斥着勾心斗角,逼得皇族中的孩子也是提早告别童年。
  可是就算再冷漠的亲情,也难免夹杂着几缕脉脉的温情。只是太多了利益冲突将这微乎其微的暖
  意冲刷得所剩无几。
  一旦翻检出来,就是这单薄得可怜的记忆,也难免让人心生感叹。
  千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就算这简陋的屋瓦并不是雕梁画栋的宫殿,拓跋绍在这一刻的确想到的是自己的短暂的,无忧的
  童年。
  而这炕上哭泣呓语之人,是自己唯一的童年玩伴,也是这陌生世界里唯一熟识的故人。
  爱也好,恨也罢,寂寞了千年,腐败的孤寂比死亡更让人害怕。
  绍想有人陪陪自己,哪怕是切齿的仇人也好,起码他活着,自己才有恨下去的对象,活下去的意
  义。
  也许就是害怕了孤独,才又返去快要塌陷的祭坛,把他救了回来吧?
  绍最终没有把水根叫起,他独自坐在墙边,听着小孩哽咽的梦呓,一直到天明……
  三十九
  一条冰凉的毛巾被砸在了水根的脸上。
  “啊!啊!……”孩子梦里还在卜莁村扑腾呢,被凉毛巾这么一激,还以为被鬼舔了,吓得直抽
  抽。
  等睁开眼看见清河王那张比人柱还让人绝望的脸,孩子就彻底醒了。
  “赶紧起来!穿好衣服!”
  水根头一次觉得现实比噩梦还糟糕,也没跟他废话,晃着散了架的身体,勉强下了炕。
  没等衣服穿好呢,就有人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就闯了进来。
  “戴老弟,你们准备好没?车已经开来了。”
  广胜一进门就看见了衣衫不整的水根,眯缝着眼儿上下打量,立刻暧昧的一笑:“还能起来啊,
  昨儿可够能折腾的啊!那动静把我那相好给撩拨蒙了!差点没把我给夹死,哈哈哈……”
  说完自以为幽默的荤笑话后,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在那大笑。
  水根没想到这主儿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更没想到昨晚还有个听墙根的,连惊带窘,半提着裤子缩
  在了桌子的后面。
  等广胜出去后,水根像受惊了的耗子似的窜到了绍跟前问:“他怎么在这?”
  绍看了看孩子黑中透红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越狱!”
  “那他叫我们跟他干什么去?”
  “起赃。”
  “……”
  绍跟广胜两路人马汇合到了一起。开着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趁着蒙蒙亮的曙光开上了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