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者:狂上加狂    更新:2022-02-11 12:51
  水根以为绍嫌三撇胡多嘴,却发现包括僵尸二人组在内的所有人,都脸色凝重地停下了脚步,
  甬道深处的黑暗越发浓稠,就算是强力的聚光灯,光线也绝不会穿透到一米以外。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了,人身上的其他器官就变得敏感了许多。
  水根屏住呼吸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音乐。
  那曲子悠扬悦耳,好像是笛子一类的吹奏乐器发出的。听曲子里的低吟委婉,好似怀春的少女倚
  在绮窗前,等待着人约黄昏后的良人。
  可是在这死人长眠之处乍听到这段柔骨绵肠,却是分外的突兀诡异。
  黑雾的深处绝不是等待情郎的少女,保不齐就是索命的厉鬼。
  就在这时,后面的冯局长忽然惊异地啊了一声。
  水根回头一看,冯局长脸色有些发青,他迟疑地说:“我们好像少了一个人。
  从入坑开始,除了绍外,剩余的六个人就是两人一组,并排前进。走在前面的是俩僵尸,随后是
  绍,水根与三撇胡并排走着,而冯局长跟他的一名亲信李助理走在最后。
  可现在大家回望,却发现冯局长的身边空无一人。
  冯局长心里有敲鼓,前一刻还跟自己说话的人,怎么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以为李助理没跟上大家,于是众人又往回走了几步。
  就在这时,水根用手中的探照灯无意中找到了墙壁,顿时“啊”的一声惊叫乐儿出来。
  之间两旁本来斑驳的砖壁上居然印着三四个人形的浮雕,这几个人像形态各异,雕工十分逼真。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几个浮雕好似不是一个时期的产物,却被雕在了一起,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
  的别扭。
  有一个就是古人的打扮,头上挽着发髻,满面的络腮胡须,根根分明,水根辨不出个朝代。还有
  一个梳着粗长辫子的大汉,这个水根倒是辨出依稀是清朝的装扮。
  最令人倒吸一口冷气的是最后一个浮雕:它仰着脸向前方绝望地伸着手,仿佛在召唤前面的人来
  救自己,而他身后背着氧气瓶,发式和衣裤绝对是现代的装扮。
  水根本来以为自己被种种异象磨练得超不多了,也该有点山崩地裂、岿然不动的派头了,可是还
  是忍不住打起寒战来。
  这个露出痛苦表情的人像,赫然是大家遍寻不到的李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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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大活人成浮雕了,恐惧的情绪在甬道里蔓延开来。
  冯局长阴沉着脸问绍:“清河王,我们可是有约定的,你保证过会让我们安全到达墓室拿到东西
  的。”
  绍揽着被吓得合不上嘴的水根,怪腔怪调地说:“我说过只保证你的安全,可没说有其他人。”
  三撇胡一听,胡根儿都惊得翘起来了,立刻对冯局长说:“老冯,如果不是你求我,我罗盘张是
  不会出山帮这个忙的,另外,清河王,如果没有我的朱砂聚神阵,您也不可能聚拢被分散的元神。而
  且现在您的一点元神还被压制在墓室之内,所以还无法彻底压制住现在这个肉体内的生魂,你看要是
  我……”
  绍不耐烦地一挥手,然后轻轻扳了几个响指,只见甬道里多出几点漂浮的鬼火。幽绿的鬼火立刻
  驱散了四周的浓雾。通道变得清明许多。
  冯局长他们这才看清,看似浮雕的人像上都缠着一层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在鬼火的映衬下泛着
  绿光,而那些墙壁上的人仿佛被什么抽干了血肉,剩下空荡荡的皮囊,紧缩在一起,变成了被压扁的
  尸体,像标本一样贴在墙上。在昏暗的光线里很容易错认成浮雕。
  水根顺着丝线的走向,慢慢地抬起头,望向甬道的天花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在天棚上嵌着
  许多硕大的黑蛹,每只都有半米左右,比成年男子的大腿还要粗壮。它们的身上也缠绕着透明丝线结
  成的茧。当有鬼火靠近时,就看见黑色的虫体在茧壳内微微蠕动身躯。
  “这……这是什么?”水根不禁又惊又怕地问道。张寡妇在水根小时候,曾经向他灌输,看见蛾
  子得闭紧嘴巴,不然飞进嘴里就得变成哑巴。
  孩子心理的阴影太大,看见蛾子蝴蝶什么的就恶心,对于有些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炒茧蛹子
  ,更是敬谢不敏。
  现在天花板上一下子冒出这么多软了吧唧的大虫子,水根吓的直往绍的怀里缩。
  要知道虫子个头太大,是比鬼还要可怕的。
  “这是冰蛾的蛹。它原是西域雪山之物,因为生在极寒之地,生长缓慢,从结茧到破茧而出,往
  往需要几十年的时间,一旦化为蛾身□产卵后立刻死去。因雪山物资匮乏,这种飞蛾生性凶猛残忍、
  吐出的丝线含有使人麻痹的剧毒,尤其是肉虫期食量惊人,就算是雪狐,雪狼一类的禽兽都会被它们
  吸食殆尽,毫无招架之力。如无血肉啃噬,甚至可以互嚼同类……不过这些蛹可比我以前见过的大多
  了。”
  听了绍的话大家心中一凛。
  在现代,这些飞蛾早已绝迹,可它们在这与世隔绝的甬道中,却繁衍得如此壮大!
  密闭的环境,让这些蛾子们摆脱了灭绝的厄运,同时达尔文的优胜劣汰被残酷地执行着,墓穴之
  中无其他食物来源,只能靠虫子们的互相啃噬,幸好蛾类产量惊人,一次产卵不计其数,就算互相杀
  戮也会剩下相当数目的幸存儿。而存活下来的肯定是健壮的虫体,千年的岁月下来,虫子进化得虫体
  巨大,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除了李助理之外的几个倒霉蛋,想必是历朝历代有些道行的盗墓者,虽使了巧计,进入甬道,却
  也没逃过巨虫的吮食。
  就在这时,几只没结蛹的雪白肉虫突然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落到冯局长和三撇胡的身上,
  就在巨虫仰起头准备向俩人进攻的瞬间,绍一扬手,几团鬼火袭向虫子,顷刻间就把巨虫烧成灰
  烬。
  三撇胡劫里逃生,灵感顿现,问道:“这寒地之物是否怕火?”
  见绍点了点头,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
  “这时是我画符布阵用的红磷粉,其性属火,大家洒在身上,看看是否能抵御这虫子。”
  冯局长立刻接过将磷粉洒在头上和身上。果然,还有几只已经爬到冯局长头顶准备袭击的虫子立
  刻调转了身子,远远地避开。
  水根看到也要去撒些,绍拉住他说:“你不用,你的身上有我的血符。”
  小孩哪里肯信,现在他面前要是有敌杀死,都能毫不犹豫地喝到肚子里辟邪。见磷粉有如此奇效
  ,立刻抓了一大把摸着脸上。
  于是众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道铁门的面前。这门上的图案,水根看着眼熟,跟金属板上那头
  长着鳞片的牛头镇邪兽一个模样。
  而刚才起时断时续的笙竹的音乐声,这时又从铁门里传了出来。
  水根再也忍不住了,绍就不说了,他不是个人(此处不是骂人),不能用人类的思维理解。那冯
  局长跟三撇胡虽然也不是个人(此处是骂人),但怎么就这么上赶子往鬼门关里撞呢!
  以往看到拙劣的恐怖片里,明明知道门后,或柜子里有危险,那演员跟打了鸡血似的,非顶着一
  张惊恐扭曲的脸,傻了吧唧地往里钻。看到这,水根总是大骂编剧脑袋让门挤了。正常人都会往后逃
  跑好不好?
  可现在看冯局长他们跃跃欲试,开门找死的劲头,水根只想说:导演,还是你有生活!
  要死得做个明白鬼,水根问道:“这座坟墓里埋的究竟是谁?”
  其实他本来想问绍:“这墓地里埋得是你吗?”可绍从没直接承认过自己是鬼,那自己就先权当
  戴鹏精神分裂了吧!
  要知道,从发现满天棚的大茧蛹起,他就一直紧紧拉着绍的手不放。万一听到“是“的答案,自
  己一大活人在个坟坑子里可真是举目无亲了。
  听了水根的疑问,绍似笑非笑地答道:“这里埋得是大魏的开国皇帝——拓跋珪。”
  妈呀,自己家前的山上居然葬着皇帝?
  水根有点兴奋了,孩子上学的时候历史学的最好。这要归功于他们家的那台破半导体。
  水根特别喜欢听评书,当地电台的听书演员还都对乱世春秋感兴趣。凡是人死的多的朝代,一律
  不放过,一顿YY,像南北朝这样的年代更是大Y特Y。
  拓跋珪,水根对他印象还蛮深的,不是让自己亲生儿子给捅了的暴君嘛!
  “那你们来这干嘛?要盗墓?”
  绍笑笑说:“别人有什么打算我不清楚,不过我来这是祭奠父王的。”说到“父王”俩字时,语
  气尤为加重。
  水根慢慢松开一直拉着绍的手。
  他现在已经彻底地出离悲愤了。
  亲娘啊,你直接说你不是人的了,干嘛拐弯抹角的?
  直到现在,吴水根终于想起来,那个剁了老子的不孝子,正是野史中记载的:眼睛像蜂,声音像
  豺,面目凶恶,声音可怖的野蛮王子——拓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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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冯局长不耐烦地催促道:“清河王,准备开闸门吧!”
  水根眼见绍要去开门,立刻忙不迭地说:“我跟你爹也不熟,我就不用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