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袖咧着嘴角笑起来，须臾又迟疑道：“只是，按照我们如今的进度，饶是再快，也要年后二月份才能行了。”
  “无妨。”秦终南握住她的手，安抚道：“这件事办起来并不麻烦，况且，你已经不打算离京。所以，早一些晚一些，都不打紧。”
  “嗯。”安红袖心下不能安心，又道：“魏家那边怎么办？”
  “先不管。”秦终南帮安红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道：“他们这几日应当不会找你。况且，如今是年关。他们有别的事情要忙。”
  “再有，上官暖再有几日就离京了，你可以趁着这几天，好好跟她相处相处，免得她离开的时候，你舍不得。”
  “嗯，好。”想到上官暖要带着团团离京，安红袖心下便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可再舍不得，也只能盼着他们能平安离开。
  “对了，马上就是年关，你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给你娘他们送过去的，我好派人送过去。”
  安红袖愣了下，道：“我这一时间还真想不到，等我回头想起来，列个单子给你吧。”
  “嗯，如此也好。”
  两个人说完正经事，又说了些闲话，直到亥时末安红袖睡着，秦终南给她掖好被子，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下，这才起身离开。
  可当他走到门口，准备掀开帘子出去时，脚步忽然顿住了。
  他在门口停顿了一瞬后，放下帘子，转身走到了轻灵面前。
  彼时，轻灵正盘在毛毯里休息，看上去睡得很熟。
  秦终南负手而立，漆黑如墨的眼眸紧盯着轻灵，却是一言不发。
  直到轻灵缓缓睁开眼看他，秦终南这才轻笑了声：“我就知道你没睡。”
  轻灵皱了皱眉，看着秦终南没有吭声。
  “她养你，养得倒是尽心尽力。”秦终南笑了下，打量着轻灵的蛇身，勾了下嘴角道：“你看上去，可比她过得好多了。”
  轻灵依旧不语，只审视地盯着他。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秦终南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轻灵。
  烛光下，轻灵黄金瞳像是在发光，黄金色的皮肤像是带着一层极为清浅的光芒。
  “好歹也是旧友，跟她相比，咱们认识的更早一些，不是吗？”
  轻灵依旧不吭声。
  秦终南也不着急，浅笑了下，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劳烦你照顾好她。”
  轻灵依旧不语，只是紧紧盯着秦终南的眼睛。
  “走了。”秦终南转身，负手而去。
  -
  因着临近新年，安红袖便开始着手飘香楼的年夜饭菜单。
  为此，不光让小二们给客人推广，还在飘香楼的各个店铺外面就贴上了宣传单。
  “哎，小师妹，你可以啊！”楚瑜牵着大白跟在安红袖身边，边走边道：“能在百忙之中想起来推广外卖年夜饭，啧啧……小师妹，你不去做生意实在是可惜了。”
  “做生意哪儿有那么简单。”安红袖裹紧了大氅，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道：“我不过是提供个技术和想法。可做生意可不是只要技术和想法就行的。”
  “呦，你倒是想得明白。”楚瑜轻笑。
  安红袖看了他一眼，道：“我天生脑子不好使，比不得师兄的聪明才智，自然得有些自知之明才行。”
  “哎呦，不错哦。”楚瑜笑着给安红袖竖了个大拇指。
  安红袖有些无语，吐了口气，不再说话，只闷头往前走。
  楚瑜见状加快脚步跟上，边走边道：“哎，小师妹，我又弄了一只大肥羊过来，要不，你把尉迟瑛他们叫过来，咱们吃烤串吧。”
  安红袖冷笑：“师兄你想得挺美啊！”
  “哎，人就要敢想。”楚瑜说着，骚包地吹了个口哨，道：“其实也不麻烦，你呢，就只需要教府上的厨子把羊肉切好，穿成串，再弄些吃烤串的配菜和调料就成。至于炭火什么的，这些我都包了。”
  “呵呵……”安红袖冷笑。
  楚瑜伸手搭在安红袖肩膀上，压着她的肩膀往前走：“哎，你也不亏，你看，你就贡献个技术，就能吃到一顿美食，而且，还能让你的好朋友们都开心，多好的事儿啊！”
  “再说了，上官暖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临走前给她吃顿好的，难道不是你身为好姐妹该做的事情吗？”
  “你压得我走不动了！”安红袖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控诉。
  “有这么沉吗？”楚瑜盯着自己胳膊看了看。
  “有没有你不比我清楚？”安红袖上下看了楚瑜一眼，幽怨道：“师兄，你一个一米八的人，压着我这么一个小个子的肩膀，你好意思吗？你压得我回头都不长个了。”
  “噗……”楚瑜笑出声，看着安红袖道：“就你这小个子，我就是不压着你，你也不长个了哈哈哈……”
  看着楚瑜脸上的笑，安红袖狠狠咬了咬牙，“你还能笑得再丧心病狂点儿吗？”
  “哈哈哈……不行，实在是太好笑了……”楚瑜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矮个子，哈哈哈哈……”
  安红袖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催眠道：自家师兄自家师兄，我忍，我忍……
  紧紧握住拳头后，安红袖狠狠瞪了楚瑜一眼，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阿箬看了眼笑得不行的楚瑜，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快步跟上安红袖。
  -
  抵达春川时，是一个艳阳天。
  元素看着热闹繁华又温暖的春川，只觉得心情都好了。
  “春川四季如春，这里气候常年温暖湿润，很适合怕冷的人。”
  桑启骑着马，跟着元素身边，笑着跟她解释。
  “嗯。”元素点了点头，看向桑启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哎，书读得多了一些嘛！”桑启笑容温暖明媚，“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元素轻笑，“不知道的，听了你这话，还以为你是个书痴。”
  “那倒不至于。”桑启眉眼弯弯，看着街道两边人来人往，道：“春川也有许多美食，像是破酥包，粑粑，鲜花饼，小刀鸭，宜良烤鸭，豆花米线，这些都很不错，你若不着急，咱们可以尝一尝。”
  “嗯。”元素点头，打量着街道两边的店铺和摊贩道：“难得来一趟，自然是要尝一尝的。”
  “也是。”桑启笑起来，桃花眼眸弯弯，看上去与某人如出一辙。
  元素表情微怔，神情有一瞬的恍惚，随即轻轻别开脸，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