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逃难造反种田忙07
  老大心想说，这我哪能知道。
  但话不可以这么说，大家本来就紧绷着，他要那么说，飞要炸锅不过。
  “我上前面问问村长，还有多久，你好好照顾富贵……”这种事儿，就村长最为清楚，他还是直接去问村长的好。
  ……
  “村长，大家伙都渴得不行了，咱们啥时候才能看到那条大河？”
  老大神色紧张，生怕听到他们承受不起的回答。
  昨天他们的水就只剩下一点点，千省万省，也就够润润唇，要是今天还找不到水。
  那他们明天……
  老大不敢想象，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就快了。
  咱们若是脚程快的话，下午就可以看到，当然若是按照现在的速度，那可得傍晚，将近天擦黑的时候。”
  马上就能找到水，村长面色略带喜色。
  当下就让负责扛铜锣的村民，敲响铜锣，让大家伙休息片刻。
  同时也对郝家村的村民说了，还有多久距离就能到大河。
  郝家村的村民们，听了村长的通知，一阵欢呼。
  有人哭，有人笑。
  郝老头一家子，也是开心不已。
  只要再忍忍，再忍忍，就能到大河。
  然后他们就能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想想就美。
  这没有水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没有粮食，人还能撑好几天。
  可这么热的天，一天没喝水，人就受不了。
  何况队伍里，还有许多老少，他们更加受不了。
  好在这些苦难终将过去，这不，他们马上就要有无穷无尽的水喝了……
  且不说郝家村的村民，是多么的兴奋，多么的开心。
  人人都想快些到达，因此休息过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走得飞快。
  但事情会是他们想的那般简单吗？
  会有无穷无尽的水供他们喝？
  那显然是不肯能的。
  林雨薇这边，两人乘坐飞舟，在天空上飞行。
  在天上飞，郝枸也认不出路。
  林雨薇索性就顺着皲裂的大地走。
  哪里裂的最厉害，哪里树木最为干枯，她就往那儿走。
  很快，他们就遇到了第一个村落。
  可惜的是，这个村落里已经成为了空村。
  明显，这里已经被原来的主人们废弃。
  不过林雨薇还是在干枯的井里，倒满了水。
  很快，水就涸的大地吸收了大半，然后剩下一些，留存在表面。
  “唉，林雨薇叹了口气。”
  要是别的地方，都是这个样子，那她这水灌进井里，也是浪费。
  先前是她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失策失策。
  “干娘，这实在是太旱了，咱们这把水倒进去，竟让那些土给吸走了。”
  郝枸皱眉。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
  “干娘，咱们可以把这些水，直接分给灾民么？
  这样的话，也不用白瞎这些水了，要知道就刚才那口井的水，能救活多少人。”
  郝枸提议道。
  林雨薇并不喜欢太招摇。
  如果是当面把水给灾民们，会不会引起其他的后果？
  这个她不能确定，可郝枸说的也对，这确实太浪费。
  “这样吧，咱们先到下一个村落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就听你的，直接把水发给村民。”
  这确实是最为节省的方式，林雨薇不得不承认。
  当然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虽然是一个怕麻烦的，但也不是怕个闹事的。
  郝枸疯狂点头。
  于是，两人再次上路。
  林雨薇不敢把飞舟控制得太高，她怕错过这些隐藏在山阴，大山下的小村落。
  “干娘，快看，那里似乎是有人。”
  远远的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还在移动。
  郝枸可以说，那边是有，就是跟郝家村一样，都是灾民。
  林雨薇顺着郝枸的方向望去，只一眼，她就确定了对方确实是灾民。
  “是灾民，咱们赶紧过去。”
  那群灾民的样子，可比郝家村的人惨多了，显然十分不好，他们得赶紧过去才行。
  灾民队伍中。
  “爷爷，咱们还有水么？
  我想喝一小口。”
  栓子七八岁的年纪，本来正是虎头虎脑，活泼好动的年纪。
  可现在灾难来临，他父母不是渴死，就是饿死，只剩下他跟爷爷两个人相依为命。
  此时栓子样子一张巴掌大的笑脸，嘴唇干裂，身上脏乱，显得十分可怜。
  王大爷见自己仅剩的孙子，如此神情，心中一痛。
  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过世的儿子儿媳。
  唉，这世道难呐。
  也不知道，他们能活到哪天“栓子，你过来。”
  王大爷一边走，一边搂住自己的孙子。
  然后把水囊打开，凑到栓子嘴边。
  轻声说道，“小小抿一口。”
  不是他不给孩子多喝，实在是他们还要坚持两天，才能到那条大河之处补给。
  现在必须省着点儿。
  至于为什么如此小心翼翼，自然是当心自己这仅有的活命水，被渴急了眼的人抢走。
  别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忧，因为从前天起，队伍里就时有这种事情发生。
  本来栓子也是有一个水囊的，但是那些个渴急眼的人，见栓子年纪小，水囊里还有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欺负不欺负弱小。
  一把，就给抢了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
  完事儿，那抢水的人，竟然还嫌栓子的水囊嫌少。
  提起脚就要踹栓子，好在他及时阻止，不然栓子平白被人抢了水不说。
  还要挨打。
  这逃难路上缺医少药的，要是栓子被打出了什么问题，他可都没地方哭去。
  抢水的人，还是有些忌惮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这才悻悻然地退后溜走。
  王大爷也知道，现在再追究，已经是无用。
  他还是看着自家孙子，最为要紧，便也没去追那个抢水的人。
  “栓子啊，下回你还想喝水，直接扯一扯爷爷的衣角。
  不用说出来。”
  王大爷怕引起别人的主意，所以不想让栓子说出来。
  栓子很懂事的点点头。
  不过还是问道，“爷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很多很多水啊？”
  “快了，栓子，要是顺利的话，再有两天，咱们就能找到水。
  以后咱们就不怕没水喝了。”
  显然王大爷口中的水，就是郝家村人去的那处。
  但凡有点能耐的人，都知道这边有一条大河。
  只要到了这条大河边上，就不怕没水喝。
  以前这条大河，在雨水充沛的时候，还年年发大水呢。
  哪条河干枯了，这条河也不能干。
  要是连这条河也干涸了，那可就真是老天爷不给留活路了。
  栓子得到了答案，也就闭嘴不再说话。
  他现在的力气，只够走路的。
  多说两句，都觉得累得慌。
  爷爷说两天后就能找到水，那么他们的水大体上还是够喝的。
  其实栓子十分聪明，大旱之前，他家里的条件很不错。
  甚至他父母，还是送了他去学堂。
  那些字儿，他学上几遍就会，书背上个三两遍，几乎就能背下来。
  原来学堂里的夫子，还十分看好他，想要他好好在村里学习，启蒙好之后，再送镇上念书。
  可惜的是，三年大旱，夫子眼瞅着这村里的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便带着一家子，早早的迁走。
  在走之前，还特意嘱咐栓子的父母，让栓子不要断了学，哪怕是在家里温书也行。
  以后要是老天爷开眼，风调雨顺了，说不得他还会回来。
  就是他不回来，也要让栓子上镇上念书，别白白浪费了天赋。
  又走了一会儿，栓子抬头看了眼天色。
  太阳挂的高高的，散发出一股子热气，时间已经接近正午。
  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停下来休息。
  这天气，实在是太热。
  一般情况下，大家伙都是趁着天气凉爽的早上跟上午赶路。
  太阳最烈的时候，停下来休息，再等太阳落下去一些，没那么闷热了，再继续行走直到天色暗下来，看不清楚道儿。
  他们才会停下来休息。
  栓子仰头看着远处的太阳，看着看着，忽然发现天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来。
  栓子还以为是自己太渴了眼花，抬起还算干净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完后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并没有看过。
  转头对自己爷爷说道，“爷爷，你看天边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王大爷头也每抬，“栓子啊，天上只有云彩、小鸟才会飞。
  你看到，应该是云彩或者是小鸟。”
  万里晴空的，也就只有云彩在飘，或者鸟类在飞。
  “爷爷，不是云彩也不是小鸟，真不是。
  不信，您抬头看看。”
  栓子扯了扯王大爷粗糙的大手，有些急切的对王大爷说道。
  他是真的没有看到过天上还有其他东西的，所以十分好奇，便十分固执地想要让爷爷看看那东西。
  而且，那东西的形状，一看就知道不是小鸟。
  那可比小鸟大多了，更加不是云彩。
  这点，栓子还是分的清的。
  在他心里，爷爷见多识广，说不得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王大爷见孙儿都已经这么说了，便抬头顺着孙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栓子，这骗人可不好。”
  王大爷抬手，啥东西都没看见。
  栓子：“……”
  他才没有骗人！那边方才明明有东西！
  “爷爷，方才真的有东西飞咱们这边来。
  刚刚还有呢，就你抬头的那会儿，那东西就没了。”
  栓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看的时候有，爷爷看的时候东西就没了。
  害得爷爷以为他在撒谎。
  真是奇了怪了，那东西，怎么就眼睁睁的没了了？
  栓子幼小的心里，深深地疑惑着。
  “爷爷我真的没有骗人！”
  栓子再三强调。
  “好了好了，栓子没有骗人，只是大概栓子看差了。”
  王大爷安慰。
  “是真的。”
  爷爷咱就不听呢，栓子觉得自己很郁闷。
  两爷孙就这个问题，一边说，一边赶路。
  不知不自觉，王大爷就把这个话题给岔了过去。
  栓子毕竟年纪小，注意力不是那么集中，几下就被王大爷给带偏了。
  还不知道爷爷是故意的栓子，想到后天就能找到水，很开心。
  至于消失不见，不知何物的，栓子早已经抛到脑后。
  林雨薇跟郝枸眼瞅着距离已经十分接近，便控制着飞舟，靠近地面。
  然后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拿出了一套桌椅板凳，摆在路边。
  没错，林雨薇跟郝枸已经打算，直接在路边给过路的行人，免费发放水。
  其实就收费不收费这个问题，她刚才在飞舟上跟郝枸已经讨论过了。
  要林雨薇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哪怕是只收一文钱，也行。
  可郝枸觉得灾民们已经够惨的了，结果他们送水还要收钱，郝枸是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反正他们这水，也没有成本，白送给灾民就当积善行德，多好。
  对此，林雨薇拗不过郝枸，最后只能答应。
  她想，自己就是给人完成心愿的，郝枸想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好了。
  一文钱不收也行，反正她也没指望能赚钱。
  紧接着，林雨薇又把郝枸的浴桶给拿了出来。
  “干娘，你怎么把我的浴桶给拿了出来？”
  总比不可能是要在这儿洗澡吧？
  郝枸是一头的雾水。
  林雨薇随口回答，“哪来盛水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郝枸欲言又止。
  “这大木桶，我才洗澡过没多久。”
  更关键的是，那时候，他真的很臭很脏！
  甚至，郝枸可以闻到那大木桶上传来的淡淡臭味……
  林雨薇心想说，咱们可没有其他的装水容器，也就这大浴桶最为合适。
  不用郝枸的大浴桶，那就得用她的。
  她才不要！
  “放心吧，用之前，咱们刷一刷就成。
  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
  还别说，这点子小问题，灾民们确实不会介意。
  他们只要有水就好了，怎么会介意装水的容器，是不是用来洗过澡。
  两人合力，把郝枸的洗澡桶里里外外都刷了个干干净净，再也闻不到异味，郝枸这才放心。
  不然，自己大洗澡桶里的水，给别人喝，他多多少少，都有些替灾民们膈应。
  洗完了大木桶，林雨薇就用葫芦里面的水，给大木桶灌满。
  又用阵盘摆了一个简单的阵法。
  “行了，现在就等他们来了。”
  忙活完了，林雨薇就坐在椅子上，等着人过来。
  郝枸没说话，只是激动的点了点头。
  不多会儿，走在最前面的人，就看见了路边这两人。
  领头有两人，分别是张胜、张广，他是两兄弟。
  今年以个二十，一个十八，因着连续三年大旱，家里的日子十分不好过，是以耽误了人生大事，到现在都还是两条单身狗。
  “哥，我没眼花吧，前面有两个人。
  竟然还摆了一个小摊子。”
  张广觉得很奇怪，这样要是在繁华之处，摆个小摊做买卖也就罢了。
  可现在是大旱灾年，怎么在这条他们逃难的必经之路上摆摊？
  “弟，你没看错，确实有人在前面不远处摆摊。
  走，咱们上前看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罢，张胜就大跨步向前，想去一睹究竟。
  张广紧随其上。
  离这小摊贩之处越近，两人的疑惑也就越大。
  远远的看着，确实像小摊贩做买卖，可到了近处，他们才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那里摆着一个大木桶。
  这个大木桶，实在是像极了他们家以前洗澡用的桶。
  只是他们家用的桶，没有眼前的好。
  林雨薇跟郝枸，见来了两个人，赶忙站起身。
  “两位兄弟，我们这儿，免费供应水，你们的水囊呢？
  拿来，我给你们装上。”
  率先开口招呼的，自然是郝枸。
  林雨薇作为一个老太太，负责打下手。
  听到“水”这一个字，兄弟俩的精神一震！
  赶忙跑上前一看，“嘿！”
  那大木桶里装着的，都是水，清水！
  走了这么多的路，兄弟俩早就渴了。
  只是水不多，能忍就只能忍着。
  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水啊！都是干净的水！满满一大木桶！
  两兄弟见到如此干净清澈的水，差点忍不住直接扑了过去。
  不过他们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水可是拿来喝的，可不能糟蹋。
  其实这两兄弟，挺善良的。
  不然也不能在前头领路，打探情况。
  “小伙子，把你腰间的水囊给我，我给你灌满。”
  林雨薇笑眯眯地说道，语气十分和善，生怕吓到了这第一波人。
  张胜、张广两兄弟，傻乎乎地去解腰间的水囊，直到水囊递到对方的手中，他们这才反应过来。
  林雨薇手脚很麻利，接过水囊，就拿起水舀子，给水囊灌了个满满当当。
  “小伙子，你的水囊满了。
  还有别的吗？
  要是有的话，我也给你灌满。”
  林雨薇一边说，一边把另外一个水囊也灌满。
  “有有有，我包袱里还有空的水囊。”
  甭管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儿，先把水囊灌满再说。
  而且，他们还不要钱呢！
  要张胜说，这对母子十分怪异。
  这儿都连续三年大旱了，这对母子的水，到底是从哪儿弄到的。
  难道是大河那边吗？
  这边离大河已经有些近了，张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
  可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施水呢？
  真是太奇怪了，现在这水啊，谁家都不嫌多的。
  怎么会有人出来白送给别人，张胜百思不得其解。
  张广就没想那么多了，反正白送的水，不要白不要。
  再说，看他们两这面善的样子，指定不能是坏人。
  既然不是坏人，那还怕什么？
  能够在这种危机情况下，还来他们逃难的必经之路上送水的，绝对就是好人。
  那他就更加不害怕了。
  等两人灌满水后，后面的队伍，越发近。
  “哎，你们快来啊，这里有水，有两位大善人在施水，你们赶紧过来领水！”
  张广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喝了个水饱，直接喝了半水囊的水。
  林雨薇见状，又十分好心的给对方的水囊再次灌满。
  张广连胜道谢。
  “您真是大善人。”
  这句话，张广说得真心实意，林雨薇笑眯眯的接下了。
  喊完一起逃难的同伴们过来领水之后，张广就开始跟林雨薇打听起来，而张胜这是跟郝枸说话。
  林雨薇自然知道他们这是为何，能说的，都说了一些，不能说的，自然都是捂得紧紧的。
  先前，她跟郝枸，已经研究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应付起来，算是得心应手，十分顺畅。
  两人问了一圈，直到没什么可以问出来的，这才停下。
  后面队伍里面的人，远远地听到张广说前面水，人群一阵骚动。
  然后飞速往这边赶来。
  张胜、张广两兄弟，平日里十分靠谱。
  他们既然说了前面有水，那就是真的有水。
  明白的人，跑得气喘郁郁，不明白的人，还在原地慢慢走。
  “这哪儿都旱，哪里会有人把自己的水拿出来送人。
  怕不是傻子吧？”
  “就是，那两兄弟也真是的，竟然拿这么大的事儿开涮。
  看等会露馅了，他们怎么办。”
  真是假的，那这些发疯的难民，不生吞活剥了他们。
  说话的两人，跟张胜、张广两兄弟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对立的关系。
  所以他们是一点都不想对方好。
  可他们俩转念一想，那两兄弟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要是拿水这么大的事情来消遣大家，那大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那么，前面真的有人在送水？
  说话的人，心里不由得有了疑惑。
  不行，他得赶紧上前看看去。
  哪怕是赶上去，看看那两兄弟的笑话也行。
  “兄弟，你慢慢走。
  我跑上前看看去。”
  说完，头也不回，飞奔起来。
  要是真有水，那水可是有定数的。
  就跟施粥一样，去的晚了，那肯定是轮不到的。
  既然有可能是真的有水，那得跑前面才行。
  不然，晚了领不到水，别人都有，而他们几个没有，他非得哭不可。
  “来来来，排好队……”
  “每个人都有，别着急。”
  “都把自己的水囊拿出来，一个一个来，别挤，要是挤了，我们可就走了……”
  郝枸负责维持秩序，让灾民们排成一条长龙。
  可渴急了眼的灾民们，好不容易见到水，哪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