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六零年代种田忙23
  看着老大媳妇败坏自己的名声，她却只能忍下，先把这件事情揭过再说。
  如此，马老太原本就阴沉的脸，更阴沉了。
  “我可怜的二妞死得这么惨，这么早，从小到大都没过几天好日子，从三四岁懂点事儿起就在家里干活……”二妞妈一边哭嚎，一边卖惨，一边还偷偷看马老太的脸色。
  虽然婆婆脸色漆黑，但却没吭声。
  二妞妈心里一喜，卖力哭嚎，今天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若是不把握住这个机会，老天都看不过去。
  家里烧都烧了，这会儿心疼都没用。
  该想着法子，捞点好处才行。
  她就不信了，她辈子还能一直被马老太压着不成。
  二妞爸沉默着没说话。
  他虽然会打老婆，打孩子，但村里有几个男人不打婆娘的，家里几个兄弟被媳妇惹急眼了，也上手打呢。
  所以他真不觉得，打老婆孩子有什么不对。
  现在二妞死了，二妞爸心里非常难过。
  他平时是不怎么关心几个女儿，可并不代表，他不疼爱女儿啊。
  要是真的不疼爱，当初刚生下来，他就听他妈的话，把孩子送走了。
  而现在二妞才十八岁，竟然活生生的被烧死了，二妞爸心里又是难过，又是恍惚。
  听着自己媳妇的话，心里也有些怨怼自己妈。
  要不是她妈非要把孩子嫁给跟他年岁一般大，不，是比他还大的人，二妞能这样闹吗？
  二妞也不过是想嫁个可心人罢了。
  他一个做儿子的，要孝顺亲妈，亲妈定的婚事，他也不好反驳，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那彩礼钱，可全是他妈收着的，他一分钱也没看到。
  想起这个，二妞爸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所以，他并没有打断自己婆娘的控诉。
  林雨薇是目瞪狗呆。
  啥，二妞被烧死了？
  还是被关在柴房，不小心活活烧死的？
  听这话头，还上了锁？
  要是这些都是真的，那不是相当于二妞奶间接害死了二妞？
  这可就了不得了。
  尽管马老太是长辈，这时间大家还是觉得马老太有过错……她关柴房的，还能不知道，第一时间去救人，人也不可能没。
  这不，马家所有人都没受什么伤，可见这火势并不是那么凶猛，毕竟这泥土胚房，估计只是看着骇人罢了。
  在场的人，全都一脸懵逼。
  这会儿可不是只有村长领来的几个人，还有许多村子里闲得没事，来看热闹的。
  二妞死了……
  二妞妈都亲口说自己女儿死了，还是被火烧死的。
  大家也不觉得人亲妈会瞎说，毕竟是怀胎十月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女儿，怎么也不会没死说死了。
  大家纷纷安慰二妞妈几句，再多的也没办法了。
  不过瞅着二妞妈这不停控诉自己婆婆的样子，难道是还有瓜可以吃？
  这么一来大家也不关心马家跟王家着火，到底是谁干的。
  反而关心起，二妞妈接下来要演什么好戏。
  马老太又不是傻子，甭管老大媳妇究竟想干嘛，反正绝对不是对她有利的事儿。
  “够了！老大媳妇！”
  要哭回你房间哭去，马老太下意思识就想说出后面的话。
  不过还没等她说出口，就想起来自己家已经成了废墟。
  差点闹了笑话，今儿个果然是被气坏了，人都犯起糊涂来。
  马老太毕竟有顾虑，就不好在众人面前发威反驳，甚是当着众人收拾老大媳妇。
  她转念一想，自己不反驳也是一个好的应对。
  瞧瞧，谁家儿媳妇句句怼婆婆，就差指着鼻子骂的。
  老大媳妇这么搞，难道就好看了？
  她倒要看看，这老大媳妇到底作的什么妖。
  “妈，我已经赔进去一个二妞了，不想把四妞跟六妞也赔进去，妈你放过我女儿吧。
  我总共才四个女儿，一个女儿被您卖了，一个不愿意被您卖，现在死了，剩下这两个我无论如何都好让她们好好过……妈，您就分家，放了我们吧，我给您磕头，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这声声泣血的哭诉，马老太听得是面色黢黑，眉头皱的死紧，额角青筋直跳。
  老大媳妇这话简直诛心呐，挑着这会儿发难，也不知道准备了多久。
  瞧瞧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马老太恨不得直接把二妞妈一巴掌拍死，只可惜她不能。
  或许老大媳妇也正是掐准了自己不能，才这样有恃无恐。
  不得不说马老太真相了。
  二妞妈哭得是声泪俱下，又让两个妞也跪下，哀求马老太分家单过。
  “奶，求求您了，大牛姐二妞姐……被卖了，我们不想被卖，呜呜呜，奶，求求您了，不要卖我们……”
  这一口一个卖孩子，马老太那是脸色铁青。
  “你们说什么混账话！什么叫做我把大妞跟二妞卖了！那是人家给的聘金彩礼！聘金彩礼懂不懂！别人嫁嫁女儿，都收！”
  马老太一听这个就更来气。
  “你们这么厉害，以后有本事，嫁女儿一个子儿都别收！”
  真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这二妞现在是没了，跟人赵家定下的婚事，还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这几个赔钱货还想着分家。
  分家了，难道她收的聘金就不用退了吗？
  难不成这大儿媳妇，是想让她赔全部不成？
  这聘金当初可给了老大媳妇一部分的，这还能不认？
  马老太心中嗤笑。
  “二妞的聘金，我可是给了你一部分的。
  你这装的好像我一个字儿都没给你似的，还一口一个卖，那钱你也收了，你还不是也卖！”
  马老太气得要死。
  之前提着二妞，不敢多说，怕多说多错。
  现在提的是分家的事儿，马老太自然再无顾虑，该怼就怼。
  二妞爸忽然抬头看了自己媳妇一眼，那眼神，二妞妈心里有点发毛。
  好在二妞爸没说什么，二妞妈高高提起的心，才这落了下去。
  “妈，你把剩下的聘金彩礼都给我吧，现在二妞没了，应该上门说一声……”二妞妈并没有否认她拿了一部分钱。
  现在的问题是二妞没了，这亲也结不成了。
  为了防止婆婆再拿她另外的女儿抵上，她说什么都要分家。
  不然等着四妞再走她二姐的老路么？
  “家里都烧光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到嘴的肥肉吐出去，二妞奶实在是舍不得。
  何况现在家里烧得精光，以后的生活还没着落呢。
  怎么可能这时候把钱退回去，在二妞奶心里想来，三妞四妞，也正是嫁人的年纪。
  无论她们当中哪个顶上都行。
  让她把钱退回去，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这一大家子咋活。
  她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这一家子考虑。
  可惜啊，老二媳妇跟老三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们早就想分家了，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这机会千载难逢，两人心里自然活络。
  这不，纷纷拆台。
  “妈，二妞没了，咱是得把彩礼聘金退给人家，不然人家咋说我们，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咱们呢……”
  老二媳妇还知道迂回点，老三媳妇可不想迂回，大大咧咧道，“妈，老话都说，树大分枝，人大分家。
  咱们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您就分家吧，分了家，咱们几个该给给，该孝敬孝敬，绝对会好好孝顺您的……再说了，这家里啥也不剩了，不趁这时候分家，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婆婆这意思，明显就是要拿别的孙女儿顶上，她的女儿虽然才十四，但谁知道心狠手辣的婆婆会做出什么事儿。
  翻过年，她女儿可就十五了，她能不悠着点么。
  要是让她赶上赔了女儿，钱还到不了手里的感觉，不得活生生憋死。
  反正她是不干那蠢事儿。
  至于破婆婆说的家里没钱或者被大火少烧，这种鬼话也能信？
  婆婆一辈子爱财如命，自己跑的时候哪里会把小金库给忘记，说不定这会儿就在怀里揣着呢。
  而四妞跟六妞觉得分家的好处多了去了，哪怕现在家里烧成废墟，什么都没有，那也比在家里被马老太天天骂赔钱货，受挫磨的强。
  到时候自己家里能吃饱就吃饱，不能吃饱，大家也是吃一样。
  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她们干再多的活，家里有点好吃的，她们什么都轮不到。
  即便是妈再怎么疼爱小宝，也不会像奶那样，只要对方出嫁高，就把她们给卖了。
  她们害怕，奶像对两个姐姐一般对她们。
  “奶，求求你分家吧，我们想活，不想死。”
  四妞跟六妞哀求不已，显得十分可怜。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二妞妈打的是这个主意。
  纷纷在心中想，自己如果是在马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的时候，也会想分家。
  毕竟二妞妈说的可都是真的，二妞奶着实是不慈。
  给大妞挑的什么人家，大家伙有目共睹，他们背后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闲话。
  现在二妞又是一样，甚至还间接被她给害死。
  或许接下来的两个女儿，都逃不出这个命运。
  这无论是谁，都忍不了。
  更何况，那彩礼钱，还是婆婆收着呢。
  即便是分给二妞妈一点，也只有一点点，这换谁谁能忍。
  大家伙想到这些年，二妞妈在马家过得什么日子，同情不已。
  尽管二妞妈提出了分家这种不孝的大事，竟然还有点儿理解。
  当然也有几个少数人觉得，儿女就该孝顺父母，父母让怎么做就该怎么做，不然就是大逆不道。
  不过这种时候，那几个人也不敢跳出来说话，生怕遭骂。
  再者，现在还有两个媳妇说要分家呢。
  这就等于马家三个儿媳妇，都要一致要分家。
  众人心里暗笑，这马老太平日里，到底是把三个儿媳妇磋磨得多惨，现在没有一个跟她站一起的。
  马老太左边看看大儿子，右看看二儿子跟三儿子，见三个儿子都不坑声，心里是凉了又凉。
  没想到啊，没想到。
  马老太只觉得自己的面皮，都被儿子儿媳孙女儿揭下来扔在地上死命踩，不由得耳鸣阵阵，眼前一片漆黑。
  最后马老太实在坚持不下去，两眼一翻，气得晕了过去。
  这个大瓜，林雨薇是吃得津津有味。
  二妞一死，明面上这放火的嫌疑人就没了。
  村里也没发现其他的可疑人物，两家又一直说没得罪什么人，即便是报了警也没啥用，就是走个流程立了案而已。
  以至于后来这件事一直拖着，成了张家村有名的悬案。
  且不说马家的年度家庭大戏最后怎样落幕，王家这边看着日头已经高高挂起，谢过村长的帮忙，就收拾收拾东西，把全部家当都带上，往县城的方向而去。
  留下一伙人面面相觑，纷纷嘀咕，这王家在县城还有亲戚不成？
  竟然拒绝了村长帮忙在村里找两间屋子，而去县城投奔别人。
  王家在村李扎根了不少年，咋没听说县城还有一门子亲戚？
  王家人口风可真紧哝，到现在他们才知道。
  众人内心猜测不断，那亲戚指定条件不错，不然可收留不下王家十来口人。
  虽说王家今天遭了灾，但福祸相依，谁又能知道王家上了县城，以后是不是就在县城扎根，变成了城里人。
  变成城里人，每月可是有粮票、布票，还有其他票据供应，比他们这些在地里刨食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大家伙羡慕不已，好想自己也有个这样大方有钱的亲戚。
  林雨薇这边不好说二妞的事情，不然她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自己的问题。
  所以她只能闷在自己心里。
  在去县城的路上，一家人还谈起这个话题。
  林雨薇觉得这火八成是二妞放的，然而二妞现在死了，死无对证。
  只好说道，“你们相信二妞这么容易就被烧死了么？
  咱们全家都没事，他们马家除了二妞也都好好的，连个重伤都没有，就只有那二妞倒霉？”
  “我怎么就觉得这件事有问题呢？”
  其实觉得有问题的不止是林雨薇，狗子爸妈也觉得不对劲。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人家都说二妞已经被烧死了。
  他们还能去扒灰看看是不是二妞不成？
  不过既然马家已经说二妞死了，那么以后不管怎样，二妞就是真的死了，再也不能回这个村。
  不然她就是那放火的，一进村里就得先被抓起来。
  而且马家那边说二妞死了，很有可能是觉得这事儿真是二妞干的。
  家里出了个放火烧人的恶徒，后果他们家承受不起，所以只能说二妞在火中被人烧死。
  这样马家就不会被二妞连累，不得不说，马家人心眼子还挺多的。
  特别是今天那一出大戏的导演者二妞妈，平日里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好遍，今天才能说出那么一番唱念做打俱佳的话。
  林雨薇还挺佩服二妞妈这个档口，敢跟婆婆对着干的。
  到头来这件事情大家伙估计也就只能这样了，要是抓到凶手，还能让人赔偿。
  可现在只有二妞一个嫌疑人，而这个嫌疑人还死翘翘了。
  这着火的经济损失，就只能他们自己背了，村里也不是开善堂的，最多也就能让他们向大队里借点粮食。
  等来年粮食下来了，再还回去。
  “奶，县城好不好玩，有没有好吃的？”
  说话的是一脸兴奋的五狗子，五狗子这么大，还没去过县城呢，心里十分向往。
  林雨薇摸了摸五狗子的狗头，“县城啊，当然是个好地方，要是咱们有个县城的大房子就好啦，这样以后就不愁啦。”
  当个拆二代一直是林雨薇的梦想。
  可惜啊，只能自己奋斗当拆一代。
  “奶，你还没说县城有没有好吃的呢？”
  五狗子见他奶转移话题，愣是不回答他的话，急眼了。
  狗子爸妈原本愁苦的面容，缓和了不少，“傻儿子，你奶这是逗你呢。”
  林雨薇见狗子爸跟狗子妈脸色缓和了下来，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
  “你们呀别担心，蒋大爷这么长时间都没把房子租出去。
  现在这才几天，房子啊，指定还没租出去呢。”
  不是林雨薇不见得蒋大爷好，着实是蒋大爷的宅子太偏，一般人都不能往那儿住。
  不过偏不偏的林雨薇不在意，她反而喜欢这种清净的地方。
  原来他们家住山脚下，她就很喜欢。
  唉，现在成为一片废墟，也真是可惜了。
  真希望能抓到那个凶手，但如果凶手是二妞，那这事儿就难了。
  毕竟二妞也是有金手指的穿越女，兴许人家拿的主角剧本，而她就是路人甲老太太？
  一个是十八岁年轻小姑娘，还是在落水的时候淹死穿过来的。
  一个是饿死的六十岁老寡妇，这么一对比，林雨薇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平衡。
  但转眼看到自己家人和睦，就一点都不羡慕二妞了，二妞家那可是一个火坑。
  要是她成为二妞，估计得天天撸秃头。
  王家一家拖家带口，还拿着全部的家当，路走的比平时慢了许多。
  直到日头偏西，他们一行人才来到目的地。
  “蒋大爷，蒋大爷，我们来看你啦。”
  拍门的是上回一起来的二狗子，来县城借住最高兴的便是二狗子。
  他原本就想着靠着这一点子关系，找县城找个工人的工作。
  即便是临时工，那也好啊。
  临时工只不过钱票少了点儿，多熬两年，转成正式工这工资就涨上去了。
  再说了，像他这种要手艺没手艺，要学历学历不够的，能进厂子当临时工就谢天谢地了。
  真好，离自己的小目标又进了一步。
  二狗子心里美滋滋，面上却不露。
  院内的蒋大爷正摇头晃脑地唱小曲呢，恍惚间似是听到了王家孩子的声音。
  顿时站起身来，“我没听错吧？”
  蒋大爷掏了掏耳朵，怕自己耳朵背，听错了。
  “蒋大爷，我们是张家村王家的，我们来看你啦。”
  二狗子怕蒋大爷一个人住在家里不敢随便开门，特意报了家门。
  蒋大爷一听乐了，果然是王家人。
  “哎，来啦。”
  蒋大爷喜的声音都飘了。
  盼星星盼月亮，王家人终于给盼来了，真是不容易。
  昨天他还寻思着，明天就是除夕了，他们要是年前来看他，必然是今天。
  事情正如他所料，果然是今天，看来他还是很聪明嘛。
  听说好多人老了之后会越来越糊涂，他现在脑子还灵光得很，蒋大爷笑眯眯地在心内夸赞自己。
  “吱呀”一声，历经几十年的大门发出了厚重的声音。
  “哎呀，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呢……”一开门蒋大爷的嘴就没停下来过，说个不停。
  先是惊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后来问了情况非常同情。
  没等王家人开口，蒋大爷便分外热情地说，“这有什么，以后啊，把这儿当成你们自己的家。
  随便住，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狗子爸搓手，“这怎么好意思。”
  其实他很好意思，要是不能在蒋大爷这里借住，怕是只能趁着日头还行，赶紧回村里找人家借住。
  今天一整天净担惊受怕了，这一来一回的，连大人都受不住，何况老人孩子。
  但话是不能这么说的，人与人之间嘛，还是要讲点客气。
  “老大哥您家空房子租出去了么？
  要是没租出去，我就厚脸皮，在您家租一段时间。
  我们家被大火烧成废墟，一时半会儿也盖不上房子。
  又不想在村子里挤着，只好上您家里来租住一段时间。”
  是租住还是借住，还是要说清楚的。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们跟蒋大爷也就那么点小恩小惠。
  可不能白白占人家大便宜。
  人一孤寡老头，日子也不好过。
  “这倒是巧了，这房子没人租，一直空着呢。
  你们来了正好，不过可别提租什么租的，上回我在路上晕倒，还是你们救的呢。
  我咋能要你们的租金。”
  “这钱的事儿，可得分清楚，我们说租就是租，不能占您便宜，不然我们哪能安心住下来。”
  他们虽然钱不多，但却不是那启子爱占人便宜的。
  该多少就多少，最多可以让蒋大爷给点友情价。
  蒋大爷本来就还有事情，要找王家帮忙呢。
  这就更不会要人租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