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日，清晨。
  五辆车不约而同地驶入城堡，而洪非正站在城堡顶端向下观望。
  这五辆车各不相同，狂野的越野车、潇洒的跑车、沉稳的轿车、二手破厢车，以及一辆擎天柱同款卡车。
  从车上走下来的分别是弗兰克、杰西卡、伊凡、大头和憎恶。
  也只有憎恶是从车厢里跳下来的。
  几人站成一排，仰头对洪非微笑招手。
  洪非飞身而落，轻缓地落在几人面前，眼神当先投向大头。
  “你开着一辆破车，是觉得我给你钱少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老板，您绝对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大方的老板！”大头笑嘻嘻地解释了一句，又道：“其实这辆车是我自己改装过的，虽然外表看起来很破旧，但实际上它可比他们所有人的车加起来更值钱！”
  洪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五人，满意地道：“看起来都休息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精神饱满，心情想必也是极好的。都去歇着吧，晚上一起吃饭。”
  “谢谢老板！”
  四人散去，弗兰克和洪非一同向内走去。
  步入大厅，首先看到战甲的弗兰克也忍不住为之侧目。
  洪非也乐此不疲地道：“怎么样，好看吧？”
  弗兰克点了点：“是比你之前那套好很多。”
  “我现在穿的就这个样式，用起来也很舒服。要不要来一件？”
  “不用了，我还是喜欢更壮的，能搭载更多武器弹药。”
  来到壁炉前，弗兰克动作熟练地给自己开了瓶酒，点了一支雪茄，这才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洪非不禁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比之前更会享受了。”
  弗兰克抽了口雪茄，吐出浓浓烟雾，这才不徐不疾地道：“跟你们这些有钱人学的。”
  “哈哈，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样？”
  弗兰克一摆手：“不说废话了，我这次出去跟尤里见了一面，还跟不少以前的老朋友碰了面，甚至弗瑞都主动来找了我一次。”
  洪非眼神微动，旋即点头：“他能找到你也不稀奇，毕竟咱们之前也没怎么遮掩你的形象，神盾局稍微认真查一查就能知道你的行踪。”
  “是啊，神盾局的能量确实可怕。”说着，弗兰克面露讥笑。
  洪非一看就知道里边有内容，不过他也没急着追问。
  弗兰克一口杯子里的酒水饮尽，甚至张开大口将冰球也吞进嘴里嚼得咔咔作响，与此同时，他盯着壁炉中跳跃的焰火说道：“当年出事的时候，我也去找过他一次，不过见他之前，我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神盾局的局长，那时候神盾局还不叫这个名字。”
  洪非微微点头，心中也顿时有了猜测。
  “我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他就表现得跟我们以前认识的时候截然不同，以前我们是士兵，冲锋陷阵，枪林弹雨，一往无前，可那个时候，他给我感觉却像是一条藏在阴影中的毒蛇，那是杀手或者特工的气息。”
  “那一个瞬间，我已经猜到自己可能会无功而返。不过当时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终究还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我说出了自己遭遇的惨案和具体情况，希望他们帮我一把。”
  “可惜，他在一番沉默的思索后拒绝了。之后，也许是碍于情面，又或者是因为他心里还有一点同情和怜悯，他送给了我一些钱，以他个人的名义。”
  洪非摇头：“那你肯定没收。”
  “对，那个时候我其实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
  “后来我明白了，他那个时候刚成为神盾局的局长不久，我的事情，他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总而言之，他拒绝了。”
  “我没有怪他的理由，因为我跟他确实很久没见了，帮我是情分，不帮我，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其实在兰德大厦见到他之前，我没想过自己还会在那种情况下见到他，我本以为我跟他的再度会面，会是神盾局来追捕我的时候。”
  洪非这时候才问道：“他找你干什么？”
  弗兰克冷笑一声：“他让我加入神盾局，而且他还拿出了世界安全理事会给我的招募文件，甚至还开出了一个在全世界范围内泯灭我过去所有罪责的优厚条件。”
  洪非也不禁失笑。
  弗瑞肯定是想把弗兰克拉近复仇者的团队。
  然而这完全就是在想屁吃。
  因为洪大师已经很早之前就把弗兰克拉进了自己的团伙，而且是由弗兰克亲口答应确认的那种。所以弗兰克现在生是洪非的人，死是洪非的鬼，谁也别想把他从洪大师身边抢走。
  更何况，当年弗瑞对弗兰克的求助不闻不问，虽然弗兰克确实没有责怪他的理由，但谁能保证这种情况下还有一点心结呢？
  当年弗瑞如果出手，那也许就没有现在心狠手辣、除恶务尽的惩罚者了。相反，世界上可能多出一个人类极限的最顶级特工。
  说起来，弗瑞脸皮还是厚的，换成洪非，那怎么也没那个脸再去见弗兰克了。
  另外，世界安全理事会的条件倒是洪非不曾想到的，不过这种方式不是没有先例，现如今神盾局的高级特工约翰·加特勒就曾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现在不也在明面上洗干净了么？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明白，善恶、好坏，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绝对的，什么秩序、和平，都没有保障他们自身的既得利益来得重要。
  所以什么自由民主，保护世界，完全可以当成是在放屁，除了臭不可闻之外一无是处。
  不过说到这个，洪非又突然想到，既然能招募弗兰克，那他和伊凡等人难道没有？
  不可能的。
  因为当初他们就想把憎恶都拉到复仇者计划中去。
  弗瑞肯定又在阳奉阴违了。
  洪非顿时咧嘴一笑，又一条把柄被他给抓住了。
  还有娜塔莎，现在基本上已经是她的人，就算不想听话，她养父母的命她不可能真的全然不在乎。
  神盾局？做不好就不要做了！
  回过头来，洪非道：“你都去见了什么人？”
  弗兰克摇头：“一群老朋友，他们也确实老了，没有以往的干劲，也不需要以往的干劲了，他们都有美满而幸福的家庭，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他们几眼。”
  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但伤心的情绪在心灵之力下仍旧无所遁形。
  龙骨的复活，需要完整的尸体。弗兰克的家人，现在早就没有什么尸体可言了，所以洪非也爱莫能助。
  拍了拍他的肩头，洪非转移话题道：“那尤里呢，你跟他也是第一次见面吧，感觉怎么样？”
  “不错，跟我的判断一样，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的老子也是。”
  “那当然，战争之王嘛，胆子大得很，说话还好听，很适合卖军火。”
  弗兰克瞥了洪非一眼：“可你还是把人吓到了。”
  “哈哈哈，那能怪我吗？我不就是买的东西多了点，他应该高兴才对。”
  弗兰克摇了摇头：“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你又猜到了？”
  “我刚下车就看到你笑了，要不是有事做，你会来接我？”
  “这话说得，我不接你还能接谁？不过任务也确实有，这一次，我们要拿下一座空中基地，但这回的行动跟以往截然不同，我们不需要搞出什么大动静，最好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那个基地彻底掌控下来，然后把它开到咱们的头顶。”
  “俄罗斯？”弗兰克眉头紧蹙：“你要对他们的……”
  “不，不是隶属于他们的机构，虽然以前兴许能扯上关系，但现在全世界知道它存在的没几个外人，并且我也不希望未来有更多的人知道，所以这一趟还是咱们五个为主。核心就是四个字：速战！速决！”
  弗兰克想了想，又问：“你的意思是，这座基地虽然在天上，但是除了基地里的人之外，就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没错，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就是这样，话说苏联时代的黑科技应该不少，我想或许是那个时候传承下来的技术经过发展改进后达到的效果。”说着，眼看弗兰克似乎不大感兴趣，洪非眼珠一转，当即又道：“这个组织叫做红屋，一开始是苏联专门用来训练特工的机构，尤其是红屋出产的黑寡妇，相信你也应该听过。”
  弗兰克恍然地点了点头。
  洪非继续道：“以前就不说了，娜塔莎你见过，她是以前红屋里走出的最强一代黑寡妇，也是她亲手把训练自己的红屋毁灭掉，只不过她的行动还是不太利索。现在的红屋更加隐秘，他们用化学手段控制人的意志，遍布世界的黑寡妇都来自全球各地被遗弃或者被他们选中的女孩，从小开始训练，死伤无数后筛选出精锐中的精锐，手段残忍，性质恶劣，更破坏了无数的家庭。这件事，绝对是一件惩恶扬善的大好事！”
  “你不用解释了，我又没说不去！”弗兰克郁郁地道了一句，但看得出他已经面沉如水，眼中怒火升腾，抢小孩、毁家庭这种事足以让他将主使者千刀万剐。
  接着，他莫名地又问了一句：“所以这算是你做了坏事之后强制自己做的好事吗？”
  洪非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他还是摇头：“不对，兰德大厦的事，好坏参半，手合会必然是坏，神盾局未必是好。如果非要按这个逻辑来理解的话，你也可以把它当成是我前提做一件大好事，为我接下来要做的坏事打个基础。”
  弗兰克翻着白眼把脑袋转向一旁。
  “总之，好事咱们要做，好处咱也要拿，这座基地很有用，到时候跟地面上的黑水镇互相拱卫，关键时刻一定能给某些敌人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等等，黑水镇又是什么？”
  洪非斜眼道：“你们休假了，我这个老板可没歇着，以城堡为圆心，周边38平方公里的地方我都买下来了，以后这里的山推平了，建一个小城镇，就叫黑水镇。”
  黑水镇，在《荒野大镖客：救赎2》中，游戏里一开始，便是主角干了一票大的被通缉后从黑水镇逃离，至死没有返回也无法返回。
  现在，就用它来做起点，或者终点。
  梅琳娜那边的研究进展飞快，七天之后，为期一个多月的信息素抑制剂研发项目取得圆满成功。
  同一时间，另一个好消息传来。
  洪大师日思夜想的昆仑铁拳——丹尼·兰德，在一个上午衣衫褴褛地出现在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