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山生存
作者:冰香    更新:2022-03-04 09:45
  坤宁宫,皇后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心里冷笑,嘴上却说:“不必多礼,二位妹妹侍寝有功,下去吧……”
  两个美人表面惶恐,心里更加惶恐,她俩真真是有苦说不出,满后宫都以为皇帝夜御二女威风凛凛,谁曾想昨日两人被宁帝叫去,本来满心的欢喜,宁帝却把玩着手中的皮鞭道:“都说扬州瘦马床上功夫一流,今天朕就想见识见识……”宁帝碰都不碰她俩,只让她们两个脱光光互相把对方当成宁帝,当场表演给他看……
  竟然是把她俩当成勾栏窑姐杂耍一般戏弄,两人动作稍有迟疑,宁帝的手上的鞭子就不客气的挥下来,二人只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欢爱……想起来就臊得荒。
  情绪不投入不行,动作不卖力不行,喊叫的声音太小也不行,她俩互相调弄了多次,嗓子都喊哑了,最后下面水都干了,皇帝也没叫停,仍是津津有味的观赏着,一直到天亮……
  都说皇帝性情温和,乃一代仁君,谁曾想,背地里居然这么的变态。
  她俩内心无比的后悔,都怪她们自恃美貌,没把皇后的嘱咐当回事,应该听皇后的话静候时机,而不是冒冒失失的冲上来,被宁帝羞辱,还要背着淫晦宫闱的罪名。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去,被不少妃子投以白眼嘲笑奚落。
  芷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没忍住:“呸!”啐了一口。
  皇后难得看眼前的大宫女这么义愤填膺,心里原有的那点不快烟消云散,她忍不住笑了:“这两个人心气儿高着呢,折腾吧。反正日子长着呢……”
  芷兰上前给她递茶,皇后接过后,她又跑到皇后身后给她按压肩膀,还是忍不住悬心:“陛下……这也太荒唐了吧?”
  “他不是那样的人……”皇后抿了一口茶:“当初爹在众多的皇子中选择了他,就是因为他虽为皇子,内心却有常人的忠厚和仁爱,就算他偶尔有帝王的手腕,可他秉性如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皇后把茶放下,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这点上泽儿最是像他……他是真心爱重贵妃,贵妃才死,他怎能有心情宠幸别人,还一宠就是两个?做样子给人看罢了。他既然想让大家相信他荒唐,那我就相信好了。做什么要拆穿他,总是要让他把这股火发出来才好……”
  皇后怎么想,前朝的大臣当然不知道,魏温告假没上朝,御史们个个心里悬着心。
  最近宁帝的雷霆手腕着实震惊了众人,自从贵妃薨了,他先是赐死了礼部侍郎的小妾,又杖毙了所有永福宫的奴才,更有甚者,居然夜御两女……这简直的荒唐!他们不能让宁帝如此下去,必须直言不讳纠正他!
  于是,早朝的时候,御史大夫的折子雪花片一样的上,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喷宁帝,宁帝把折子放了一边:“众卿参朕的折子朕知道了,等这个旨意发下去朕就改……”直接宣读圣旨,封了六皇子为安王封地两淮,即日启程。
  两淮得封地有多富庶,怎么能封给六皇子呢?皇帝这是糊涂啊,众人想要反对,可魏温没上朝,虽说言官要直言不讳,报着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喷你,哪怕是撞柱而亡还能流传青史……
  可最近宁帝的反常让大伙都有一点迟疑……
  以前他们敢撞柱,是知道宁帝心软不会真让他们撞,肯定有人拦着他们……
  眼下嘛……
  天威最近难测啊……
  为了这点事,撞柱子好像有点不值当。罢了,都是皇帝的儿子,大不了等将来太子登基的时候再收回来……
  难得的,朝中无人反对,一致通过。他们并不知道,所谓的前往封地只是又一个幌子而已。他无非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六皇子送出宫而已,他想要保他一条命。
  坤宁宫的皇后听了前朝的消息,无奈摇头,她懂他,他却并不了解她这个皇后,她已经稳操胜卷,没理由去为难一个没娘的孩子,她不至于去加害李洛。谁知道谁能活多久,她不希望她万一早逝,她的孩子也性命不保。她有她的底线。
  不过她想了想自己弟弟的做派,又无奈的叹息,她不下手,不保证她身后的人不下手。
  他和她,终归还是做不到全然互相的信任。即便是利益一致,也还是要时时提防。
  ………………………………………………………………………………
  沈芳和谢瑾瑜吃完了两条鱼,把晾凉的水装进了水袋,她又去打了几条鱼,都烤熟了收好,这是她们这几天的口粮了。她又去周围看了看,找到了一个山洞,这里有水源,有吃的,看起来也相对安全,她打算今天和他在这休息一天。
  她先把东西收好,还是像之前一样绑在胸前。然后走到谢瑾瑜身前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能走。”谢瑾瑜脸红着拒绝。
  沈芳坚持:“你的鞋底太薄了,而且你脚底伤口没好,你先上来……”
  谢瑾瑜乖乖照做,他虽然是个孩子,可沈芳也是个孩子。他的重量对于成人不算重,对于沈芳来说,她背的并不轻松。也是凭着一股真气咬牙坚持着,她知道他娇气,逃难路本就艰辛,能让他好过一点是一点吧。
  “我以后……会对你好的。”眼高于顶的谢瑾瑜难得的对人许下承诺:“我们这样的人,每天都听奉承话,虚头巴脑的,能遇到一个患难与共的人不容易,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我会……护着你的……”
  沈芳想笑,却憋得脸通红:“胳膊……松一点……我要被你勒死了……”
  哦。小侯爷稍微松了松胳膊,耳根泛红,偷偷的吐了口气。
  沈芳把他背到了山洞口,从包裹里翻了件衣服出来垫在了地上,然后把谢瑾瑜扶到位置坐好,又把他脚上的包裹拆掉:“晾一下,老包着伤口不容易结痂,而且万一和布粘粘上了,扯下来更疼。”
  谢瑾瑜乖乖任由她照顾,光着两个洁白的脚丫。
  沈芳满头大汗,喘了半天,等气息平复了才又跑了出去拾到一些柴火,又拿起小锅去小溪边打了水。
  洞里点了火,就很温暖。谢瑾瑜乖乖的坐着,坐着的姿势也是端端正正的。
  “——喂!”沈芳忍不住拿棍子捅了他一下:“那么坐着累不累啊?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不用端架子。”
  “哦。”谢瑾瑜瘫坐下来:“我忘了。”
  “灾年的话,一般都是干旱,地势低的地方,土地都龟裂了,井水都干涸了,小溪不会遍地都是的。而且就算是有小溪,百姓他们不会功夫,又没有工具,本身饿得头昏眼花手足无力,哪有体力费在捕鱼的身上,捕了半天一条鱼都捞不上,还不如挖点野菜吃的实际……”
  “不是百姓们不想吃肉粥,连饭都吃不上怎么能吃上肉粥?”沈芳低头烧着火,“我爹说书上有一句话叫,‘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淮南侯的小侯爷,将来注定是身居高位的人,希望你有一天身居高位,能想到今天的遭遇,多可怜可怜下贫苦的百姓。也多支持支持为民请命的……父母官。”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渐小。
  不多会她又继续说道:“咱们两个人,在这里住一天,等你脚好一些再上路。这里是哀牢山,咱们顺着这个山走,走大概两日,到了茂村,再往北走,就离青城山不远了,虽然饶了点远路,但是胜在安全。山里有野兽,我也可以猎来,咱们往后的日子里,体力很重要。”
  谢瑾瑜惭愧地说:“我总觉得我懂得多,可我发现你懂得更多。”
  “那可不是我吹牛,别的地方我可能不熟悉,庆州的这个范围,别说是一座山,哪怕是一条河一条小溪,流向哪,从哪流,途经哪几个村落,我都清楚得很……”她自幼就被父亲抱在腿上看庆州的舆图,大到哪个县小到那个村,她日日陪着看,不熟悉就奇了怪了。
  “真厉害!”谢瑾瑜毫不吝啬他的夸赞。
  “人家是无他,唯手熟尔。我是无他,唯有眼熟,哈哈哈哈……”难得的沈芳心情不错,两个人烤火,她忍不住就问他:“你平时在淮南都做什么?”
  谢瑾瑜想到了他的狮子骢还有鹰还有马场,这些原本都是他卖弄吹嘘引以为傲的东西,一想起来就热血沸腾的东西。现在居然连提出来都觉得很惭愧:“没什么,跟你懂的相比,我成天就是跑马斗鸡无所事事,看来纨绔说的就是我啊。”
  “我还特别羡慕你呢,如果有的选,谁不乐意天天跑马斗鸡,走街串巷啊,被人伺候着多好啊。”她又想起了吴平,想到他做的那顿饭,心里有点伤感。谢瑾瑜也是,他眼眶红了,小声地说:“我想他们了……”
  沈芳靠着他,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天灾人祸,谁也不想的。”
  谢瑾瑜呆呆的看着烛火,任性的代价实在是沉重了。他丢了吴平,也丢了福宝。
  沈芳虽然宽慰着他,却也知道这恐怕是他永远也过不去的心结。
  没曾想,到了半夜,他嘴里一直叫唤着福宝和吴平的名字,满头的大汗。吵醒了沈芳,沈芳忙上前喊他起来,推他半天他也没醒,她上前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刚摸上去,一片滚烫。
  他竟是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