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比约好的时间晚到了几分钟，”灰原哀上车后，随手取下书包丢到车后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解释道，“我们快要放暑假了，江户川他们在路上讨论暑假作业的主题，小岛同学提议做鳗鱼饭调查，圆谷同学提议去做案件调查，江户川也是一样，吉田同学想跟你打个招呼，去真池宠物医院接触生病的小动物，讨论半天，路上多耽误了一点时间……对了，江户川偷偷跟我说，除了暑假作业，他还要去调查七月、飞鹰这些赏金猎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池非迟见灰原哀坐好，发动车子离开原地，“毛利老师觉得赏金猎人会威胁到侦探的利益，想做调查，还拉上了我们。”
  灰原哀侧目，“糊涂大叔也叫上你帮忙了吗？”
  “老师不太擅长用电脑上网找资料，”池非迟一边开车一边道，“他让我上网帮忙查一下。”
  “你答应了？”灰原哀问道。
  池非迟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已经整理好了，一会儿去接园子，让小兰顺便把资料带回去。”
  灰原哀不由调侃道，“让七月帮他查七月，毛利大叔真有本事。”
  池非迟突然皱了一下眉，沉默。
  灰原哀见池非迟不吭声，有些不明所以，“你不会把赏金殿堂的信息也整理出来了吧？”
  “没有，”池非迟没再沉默下去，“我只是觉得亏了，没找老师要酬金。”
  灰原哀无语，见非赤从池非迟戏精探头，伸手将非赤拎过来。
  非赤：“……”
  怎么一个个拽它都喜欢扼住它的喉咙。
  “我现在很值钱。”池非迟又补充道。
  他现在的名气，一是靠抓捕一批批罪犯、完成一个个赏金累积的，二就是踩着史考兵和蜘蛛得来的。
  前者是基底和资历，后者是契机和飞跃，缺一不可。
  史考兵和蜘蛛都是世界级的人物，这两个人在他手里都没讨到好处，目前他算是日本最出风头的赏金猎人。
  大概是没用七月马甲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悬赏他的人不多，也就是几十个看他不顺眼的罪犯和各国黑帮想要他的命，有一部分人想要他的信息，赏金池金额累积不高，不过他的信息很值钱……
  “哦？那你是打算找毛利大叔要信息收集的报酬吗？”灰原哀打趣。
  “还是算了，毕竟是我的老师，不过……”池非迟顿了顿，靠边停车，“小哀，储物格里拿一下磁盘。”
  灰原哀不知道池非迟要做什么，打开了面前的储物格，发现里面放了文件袋和两个U盘，磁盘盒倒是只有一个，很好找。
  池非迟去后备箱拿了电脑，开机，输入密码，打开隐藏IP的软件，又上了安布雷拉的网络论坛，将电脑递给灰原哀，“用你的UL账号登录论坛，匿名把磁盘里的资料挂上去，随便截几页图公开，但想要全部下载资料的话，定价1美元一份。”
  “安布雷拉的网站？能用UL账号登录，确实很方便，”灰原哀接过电脑，让非赤爬到自己脖子上，登录了账号，又问道，“绑定的银行账户呢？”
  “绑定母亲在瑞士给你开的账户，”池非迟绕到驾驶座开车，“算是你的零花钱，能卖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零花钱？
  灰原哀瞬间就有干劲了。
  将磁盘用读取器链接电脑，先查看着磁盘里的内容。
  没有深层网络的信息，也没有提及赏金殿堂或者暗处的网络，都是一些外层网络能搜集到的信息，但很全面。
  有一部分是一些张扬高调的赏金猎人的资料，包括一些真假难辨的传言和八卦，有一部分是近十年国内外有关赏金猎人的报道，上次七月和蜘蛛的打斗事件也在里面，还有一些是凑热闹的人的论坛发帖，甚至连冒充七月的帖子都被截取下来了……
  看得出来，这些资料都是从国内外各大小网站搜集来的，分类整理得很细心、很公正，没有美化赏金猎人的犯罪，也没有丑化、遮掩赏金猎人给正义提供的帮助。
  看过这份资料，什么都不知道小白也能对赏金猎人这个团体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还有不少八卦瓜可以吃。
  池非迟见灰原哀忙着看内容，也没有催促。
  他从前世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过来，对于怎么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该去哪些网站找、怎么从关键词搜找出自己想要的信息，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至于截取图片、做文档、拉表格之类的事，更是熟得不能再熟，在他前世死的时候，找个小学生恐怕都能完成得像模像样。
  就算是这样，他查找、整理这些也用了将近四个小时。
  在这个世界的迷之时代里，明明人工智能都有了，毛利小五郎还是个电脑小白，再过上很长一段时间，目暮十三都还不适应智能机，就算不少人开始习惯在网络上查找自己想要的信息，但绝对不会有他收集整理的这么全面。
  说白了，他这就是给懒得自己去查找、收集、整理资料的人卖的资料包，1美元一份，价格已经很低了。
  薄利多销，累积一下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他昨晚忙活了将近四个小时，不能亏！
  灰原哀津津有味地看着一篇‘七月代号来历’的帖子，帖子里写了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女主就是一个出生在七月份的女孩。
  她没想到池非迟连这种帖子都整理出来了。
  别的不说，故事编得挺好。
  如果不是认识池非迟，她都快以为是真的了。
  不过故事里那个温柔痴情的男人，怎么看都跟身边这个冷漠脸、靠气场让女孩子退避三舍的人不搭边。
  甚至，还有的帖子信誓旦旦地说七月和蜘蛛就是情敌……
  （＃－.－）
  灰原哀把所有七月的八卦故事看了一遍，发现还有杀手蜘蛛的信息，又继续看下去。
  跟七月的信息一样，有一些琐碎的报道，也有一些像故事一样的帖子，不知道靠谱的有多少。
  “你看过了吗？里面有篇帖子说，蜘蛛是魔神的使者，能让人陷入噩梦之中、无法挣脱……”灰原哀一边盯着电脑，一边跟池非迟分享。
  她觉得这个帖子就像七月那些八卦一样，只是编出来的。
  池非迟听灰原哀无所谓的语气，就知道灰原哀没有当真，提醒道，“这是真的，他是幻术师。”
  灰原哀一愣，转头看向开车的池非迟，眼里多了一丝惊讶和迟疑，“幻术师？”
  “那种人掌握着能一瞬间让人进入幻境的催眠术，”池非迟解释道，“不过幻术师比催眠师更厉害，他们的催眠能在瞬间达成，让人没法辨别是自己活在现实还是已经被催眠，也能自由控制催眠后的幻境，无论让人看到内心最渴望的美好还是最惧怕的事，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而且他们不仅能瞬间催眠一个人，还能不知不觉间达成群体催眠，改天我带你去看幻术表演，你就能体会到那种幻境了。”
  灰原哀没想到还有这么恐怖的人，回想了一下，“可是，他那天好像没有用幻术……”
  “那天我放了歌，又闭上了眼睛，能杜绝他的催眠手段，”池非迟简单解释道，“物理破幻。”
  “难怪你那天会那么反常，居然放那么吵闹的音乐……”灰原哀突然顿住，先不说蜘蛛，她身边的池非迟不听声音、不睁眼跟人家打，也是个怪物，“其他帖子呢？比如那个代号‘Satan’的赏金猎人，有帖子说他有不死之身，是真的吗？”
  “那个人我没接触过，不清楚，”池非迟道，“或许是真的，或许是有人乱编的故事。”
  世界上这么多人，天生具备奇异天赋的就不止一两百个。
  他前世知道的赏金猎人里，有天生巨力的怪物，有天生鹰眼的绝顶狙击手，有连秒十八个壮汉的神秘老头，有彼比心灵感应的双生子，有嗅觉能媲美狗鼻子的追踪者，有天生自带魅惑能力的危险女人，有自带幸运光环的讨厌鬼……
  能排进前三十的都不是正常人。
  前世他只在五十名左右打转，没有钞能力或者超能力，想稳住前五十很难，或许努力了十多年的老猎人也会栽在一个开挂的新秀手上，能活着再慢慢往上爬就很优秀了。
  有没有觉得气？
  一点都不气。
  很多赏金猎人只求活得痛快，没有天赋就自己努力或者趁早走人，喜欢怨天尤人又赖着不走的人活不久。
  而这一世他知道的有蜘蛛这个幻术师，有库拉索这样可以指定封存记忆、解锁记忆的怪胎，有怪盗基德这样擅长易容又机灵的魔术师怪盗，有小泉红子这样的赤魔法师，还有他，这一世他也有‘超能力’和‘钞能力’的外挂了。
  谁知道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人？
  暗处的世界之所以精彩，就是因为这些光怪陆离的存在和谁也无法肯定得未来。
  灰原哀感觉三观有点崩塌，没再说话，继续翻着资料。
  如果那些夸张的故事里，有一部分不是吹嘘、而是真实的，那么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中要精彩离奇。
  她第一次感觉到，她以前看到的世界，乃至现在所处的环境，真的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落。
  哪怕因为从小在组织长大，她已经看到了很多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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