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恐怖游轮(下)
作者:小号印法流    更新:2022-02-02 14:45
  张斗看着自己的右手,五根指头上还有男人留下来的鲜血和皮屑。倘若刚才算是杀人,那么他内心也没有多少波澜,他曾游荡在幽静的龙渊深处附近,见过太多尸山骨海,他知道杀戮最本质的模样。
  只是刚才那一瞬自己神台清明,那可怜的偷袭者,他的身姿,动作,面容甚至前额的发梢,所有的一切在他动身的那堪称分秒的时间级里,他都完全捕抓到了所有的细节,这瞬间的信息容量拥挤到他的五感之上,而他也做出了相对的反应……不,他只是反应了过来而已,身体已经被猎龙战衣给拉扯着做出了一系列的动作。
  那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感觉,宛若浑然天成与生俱来般,和驾驶冰冷的机械完全不同,宛若融为一体。
  噬血的欲望在缓慢的膨胀,阿斗的手指头仍能感受到那男人皮肉的温润,自己握力收紧时对方头骨皲裂的痛觉似乎也能体会到些许。而以往过去所有的战斗自己都是站在驾驶舱内,无论是猎龙还是杀人都通过机器和工具。
  但阿斗回过神来,他已然能听见有人又在逐步靠近,偌大的豪华游轮此刻变成了杀戮的刑场,伴随这琴声铿锵落幕,切换曲目的片刻有了半丝宁静。
  张斗衡长吁一口粗气,浑身黑色冲锋衣下,纯黑的猎龙战衣上头兴奋的波澜逐渐平缓,胸口处逐渐浮现出一颗十字星的图案,可是阿斗却不曾注意。
  乔治·格什温的古典爵士,蓝色狂想曲开头那俏皮如纤细流水嬉闹的欢泼,暗藏着他人的脚步,悠长的萨克斯拉拽着是慵懒的腥意。
  张斗衡走出套房大门,扭头左看发现一道影子恰好略过。他并不急于追赶,而是缓步朝着楼梯口走去,他能知道自己此刻五感通明,仿佛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可惜这种通透的感觉并不长久,很快脊椎处传来了莫名的生疼。
  这种痛苦他记忆犹新,那是他第一次船上猎龙战衣时候的撕心裂肺,宛若灵魂都被揪出来反复捶打的痛,但他却也清楚,正因为有这份痛楚,自己的筋肉才能和这衣服融合的如此舒畅。
  “刚才什么都能看得清不是么。”阿斗自嘲一番,他汗流浃背浑身青筋暴起。
  身为最优秀的机师,他的反应力一直都是冠绝全军,无论是微操还是纪律性,还是意识和微判断,他难逢敌手。不过这么细想起来,若没有这样的前提,他方才能跟得上战衣的速度么?
  低声闷哼以发泄挤压胸口的痛楚,阿斗忽然扭头打出一拳,这拳头裹着淡蓝的罡风势大力沉直接是砸穿了墙板,墙内里砰的一声炸了开去。
  没中。
  阿斗抽出拳头,忽然向后空翻了一圈,两把银色的阔刀忽然是从身前批了下来。
  那是一个女人,一头黑色的头用发髻盘了起来,她银牙紧咬,双手使一对唐刀,其狭直刀身,小镡,长柄。兴许也是战衣加持,以她女子腕力居然也能耍的呼呼生风,眼看偷袭不成,直接是正面朝着阿斗大风车翻砍过来。
  阿斗好奇,自己身上并没有手环,砍了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但阿斗也不那么好奇,杀的兴头上也许分不清这么多,此刻这船上少一个人就少一个对手。
  凝望刀尖贴着胸口落下,阿斗左右后撤连连退了七八步有余任由对方翻砍,趁着对方半口气跟不上的些微空隙,一个崩步直拳轰向对方中路!女人双刀互在胸前,拳头打在长柄上瞬间穿出四指化作手刀,手刀指尖吃透防御空间看看点到对方胸口骨上,以点带面破开一丝力道,女人吐纳一口凉气整个人借力反弹开去。
  阿斗哪里肯让她跑开,正要爆发跟上,忽然脊椎的剧痛生生是将他给定住!
  疼痛鞭打他的思考,侵蚀他的意志,阿斗痛苦不堪。
  那女人轻咦一声,却毫不迟疑转身又附身突刺过来!
  好家伙张斗衡尽管被疼痛侵扰,但奇了怪了要被左右两肋插刀的瞬间,身子又是不受控制的自主动了起来!
  啪嗒两声清脆!
  阿斗身子向下一沉,左右双臂合十一夹,居然是将两把唐刀刀身给直接卡在了肋下!然后他脑门往前一定,眼看额头就要砸穿女人的头顶。
  好在女人反应神速,舍弃双刀后仰翻开,才没有被直接一击毙命。
  “你的拟合程度很高。”女人连续翻了六七个跟头,隔着老远站稳,表情阴晴不定“但你却没有完成仪式,它还没有完全醒来。”
  “什么仪式?”阿斗反问道。
  “你会不知道么,杀戮。”女人似乎对张斗衡有些兴趣,没有再攻,也没有立即离开“龙人那可在骨子里头的杀戮,唯有死亡才能让它们感到愉悦,我想这些所谓的猎龙战衣也是如此。而所谓的原生素,不过是他们的催化剂而已。”
  阿斗并不接话,阵痛弱了些许,战衣看着跟前的女人,衣服上居然是哧溜一声泛起了些许波澜。
  “它很兴奋……不如说你很兴奋。”女人摇头“我不会和你这样的人交手,太危险了。给你个忠告吧,99件战衣是没有意义的,只有选对的人,没有选对的战衣,手环是仅有的门票,如果下午前拿不到手环,可能会死。”
  阿斗还有很多要问,但女人却没有给任何机会,直接原地跑了开去。
  张斗锤了身旁的墙壁一下,力大之极,正面墙壁轰然倒塌,他拿起女人留下来的唐刀一只,挥舞了两下感觉还算称手。他还无法控制战衣的力道,但显然自己身体并不能完全适应这种强度的使用,他疼痛至于还有些晕眩,可是杀戮在即,诚如女人所说,他需要一张门票,而对比任何一个在这艘船上的人,他都更有资格活下去。
  “我可见识过比这恐怖万倍的生存游戏了,这游轮能算的了什么呢?”张斗衡呆呆原地说了两句,提着唐刀便是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