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章 商议对策
作者:某某宝    更新:2022-02-01 14:14
  苏士贞听她语带笑音,想起前事,不觉隔窗斥道,“定是你调皮惹着丁夫人了,拧你却是活该。♀(看就到 )”
  苏瑾闻言吐了吐笑,向身后的丁氏悄笑,“小时候,我娘要打我,我爹也这么呢。”
  丁氏又气又笑,绷脸儿斥她,“再,你的事我可不管了。随你要怎样!”
  苏瑾今儿来原本没打算扯这些地,话赶话到那里,不憋不住,闻言忙求饶,“好嘛,丁姨,我不了还不成?”
  丁氏长长地出口气儿,无奈瞪她一眼,挑帘出去了。苏瑾也忙跟了出去。
  陆仲晗跟在苏士贞身后进了厅里,含笑撇苏瑾一眼,只听方才那话,她怕是又和丁夫人提了什么。苏瑾冲着他嘻嘻一笑,没话。
  丫头们上了茶来,丁氏怕苏瑾再混扯,落坐套两句,便切入主题,因笑,“曹掌柜杨家少东家已去了那里探实情。
  咱们这边儿也该议个法子出来,免得叫人占了先机,事到临头束手无策。”
  苏士贞轻咳几声,盯着眼前两尺见方的地面儿,接话道,“这话正是。还是原先地,已运来的这些货物倒不怕,重点还是广记,他们若不收手,货物源源而来,就麻烦了。”
  着一顿,迟疑道,“……我这些日子倒是想了想,咱们是否该去和那广记先见个面儿,与他们交涉,若交涉不成,再想别的法子不迟……”
  “爹爹不可。”不待他完·苏瑾连忙叫道。苏士贞就是这样的性子,什么事儿都想先礼后兵,孰不知,这样的做法也只能与那等诚实守信,且声名好的人家相交方可这般。
  如今广记不吭声地在自家背后桶了自家一刀,还有什么礼可言?他做初一,就别怪旁人做十五。
  那广记对苏记的了解,应该远远在自家对广记的了解之上。能从自家铺子里买通管事儿,偷取秘法·他们会和自家讲道理?
  这么做反而打草惊蛇了。
  丁氏也笑道,“瑾儿的是,这家与苏老爷以往相交的商户人家不同,做生意自来就有些无赖,声名不好,与他们交涉,除了打些嘴仗之外,旁的也无益处。”
  苏士贞总是过不去心中这道坎儿,其实也知这样做大约是无用地。微微点头道,“这样也罢·只是下一步如何做呢?”
  苏瑾见天想这事儿如何操办,等他话音一落,忙把她那套“抽水”理论简略了一遍儿,“他家正好开当铺,将他的现银抽干,他还拿什么周转?”
  丁氏失笑,“你倒是想得大,你知广记有多少本钱?咱们几家加起来,也不知能不能比得上他家的本钱厚!”着又一顿,偏头思量片刻笑道·“虽有些不自量力,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瑾儿果然有些歪才!”
  苏瑾撇嘴儿,她这哪里是歪才?再正不过了!
  丁氏完这话·便沉默不语,思量半晌,突地一掌拍在桌上,“有了!”
  苏瑾心中也有一个未成形的想法,正想着不,听丁氏这样,忙问,“丁姨想到什么了?”不知和自己想得一样不一样呢。♀
  丁氏笑道·“你的法子不就是想让广记的本钱挪不动么?”
  苏瑾点头。
  “这就是了。”丁氏微微点头·看向苏士贞等人道,“我这里的现银都聚到一起·只是还没想好如何用。方才经瑾儿提醒,我便有了主意。”
  “…···拿那些银子统兑了金子·做成各类金饰,到广记的铺中当银子!如此一来,那金饰他动不得,银子又兑了出去,广记的银子自然便少了!”
  苏瑾拍手笑,“原来丁姨和我是心有灵犀地。[]我也这样想,不过,那广记也不是傻子,一大笔金子过去,他们必然要猜疑地,这事儿要不显山不露水地做。还有,府中值钱的物件儿,也拿去他们铺子里当。书画古玩之类最适宜!”
  丁氏点头,“正是。我库房有些玩艺儿,这回倒也能派上用场!”
  苏瑾又道,“听相公,那广记做生意不甚老实,常把人家死当的物件儿,估做活当的价儿,这边转手就高价卖出去。咱们也可以给他们下个套儿,虽不能伤其筋骨,给他寻些麻烦也是好的。”
  丁氏也叫好。
  苏士贞和陆仲晗听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得欢畅高兴,半晌方瞅着空子插话道,“话虽如是,那广记本钱厚,当物件儿才能当出多少银子?怕伤不了其根本!”
  “况,丁夫人所的金子一事,量那么大,他们不可能不警惕,觉察到了,不收当,岂不是无用?”
  丁氏沉吟,“这倒也是。便是我那些都当了,怕也不够用。他家相熟的人家也多,和孙记等大商号,平素也有拆借往来——但这个倒不打紧,我或可和这些人家得上话,叫他们寻个由头莫借给便是!”
  苏瑾原先想的“抽水”理论是分几方面地,一个就是现在的,当物件儿。当然,这个数量小,起不到多大作用。方才丁氏要换成金子当,这个她原先没想到。当东西进去,将来赎回时,自然是要亏些本钱地,没想着拉上丁氏。而是想的另一个主意,听她如此,就笑道,“那咱们便用最后一个法子。”
  “杭州城,苏州府券子皆盛行,不若咱们也发行这东西罢。”苏瑾眼眸晶亮有神,颇有些意气风发地豪气,“咱们发这券子,散出消息来,就苏记准备扩大坊子,急缺银子…···”
  着到这儿她一顿,结合忻州会要抬高羊毛价的事儿,瞬间心思电转·又想到一些可用的法子,“或者干脆就叫人放出些‘小道消息,,故意密透给广记,就咱们和盛记在忻州府两家因争生意顶了头,急缺银子使。如此一来,咱们再印券子往他家铺子中卖,他必巴不得收咱们的券子呢……”
  话到这里,苏士贞忙打断她的话道,“即知咱们缺银子·如何还会收咱们的券子,给银子与咱们周转?他们当是乐得瞧见咱们无银子周转才对!”
  苏瑾笑道,“爹爹你想,广记和盛记仿咱们的毯子是为何?还不是因咱们家妁意好,他们眼红?可仿制的终是仿制的。♀若有机会将苏记口吃下,他们还能坐得住?”
  苏士贞还有些绕不过来,不点头,也不摇头,等她下面的话儿。
  苏瑾接着道,“咱们发行券子·若广记收了,等于他们贱买了咱们毯子。有毯子在手,与他们实则有利地。咱们正好在忻州那边抬高价儿收羊毛,传信儿回来,广记如何想?”
  “······他们必然以为咱们急红了眼,高价买进羊毛,低价卖出毯子,他不正得利?借着这机会,他不大肆买咱们的毯子?一是他转手卖了就得利,二来他存着想吃掉苏记的心·也不不买罢······”
  苏瑾唾液纷飞,口有些渴,停下来吃茶。
  苏士贞和丁氏都惊讶地望着她·这丫头可疯了。这样做,最吃亏的岂不是苏记?何况那广记可是傻子,会陪着她一起疯?
  屋里一时静默下来。
  陆仲晗将苏瑾的话细细理了一遍儿,因笑,“你的意思可是,咱们现今就印券子,这券子不和咱们的铺子里的毯子对应?”
  苏瑾点点头,“对·咱们铺中只几百张毯子·但可印一千或者几千份券子。[ 看就到~]这券子就是白纸。咱们拿白纸换银子。”
  “可若广记拿着券子来兑货物呢?”陆仲晗又问。
  “初时就兑给他!”初时不兑给他,人家不上钩呀。
  “可若他一直兑怎么办?”陆仲晗又问·当铺里收的券子比现今实物价儿肯定是低些的,对方一直来兑换·等于把货物给贱卖了。
  苏瑾被问住了,叹息,“这也是我最担心地。不与他,接下来他不上钩,若是对方够精明,一直来兑,咱们可是吃大亏喽。”她是假定广记握在手中不兑……可这也不太现实。
  或者……他们因知羊毛上涨,推测明年毯子上涨,为了更大的利益,暂时选择按兵不动?
  陆仲晗也想到了,因道,“若推测价格上涨,将实物握在手中岂不比一张白纸更稳妥些?”
  “可······若他们不惯存实物呢?”苏瑾气馁了一阵子,又想以另一种可能,“别忘了,广记是当铺,不惯做这些琐碎买卖地,只要咱们铺子不倒,毯子价涨,券子价自然也涨。他到了那时再出售,也是一样的。何况那东西又好存放,好流转,不比都拿了毯子更便宜些?到时还可随心意挑花色呢?”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现今的当铺,确实不存实物地。可广记即着手做毯子的生意,已和一般的当铺有所不同了。何况还是苏记的券子。
  陆仲晗微微点头,“这且不,还有咱们印券子,假定广记肯收,他岂不暗里估算估算,以苏记的家财收多少合适。若收多了,日后你没毯子还他,他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苏瑾又让他问到正点儿上,气馁扁嘴,“我是假定他和咱们家顶了头,见咱们不要命地在忻州买羊毛,自己也急了眼,昏了头······”
  陆仲晗不由一笑,“你何时做生意,指望着旁人昏了头,才与你机会地?”
  苏瑾自然也知道他的有道理,何况自己的这法子,自然有利有弊端。♀
  苏士贞隐约把整件事串了起来,却又有些想不透,不由地在一旁连连摇头,“使不得!照你这样,到最后,许是把咱们的家业都给赔了进去呢。”
  苏瑾苦恼地抓抓头,“也有可能是广记先撑不住呢?他们因收了太多的券子,咱们一时供不及货,他没银子周转而陷入困境!”
  “便是这样,咱们岂不是一张毯子要亏些银子?”只要广记拿券子换毯子,换一张·苏记就亏几两银子。苏士贞还是担心。
  苏瑾道,“也不是亏。不过少赚些罢了。咱们卖券子,是按零售价卖地。当铺若收,即使打个折扣,差不多与咱们地本钱持平·……”声音到最后,已没方才那般有底气了。
  苏瑾突然抛出这一堆想法,让丁氏也有些吃不消,因而他们几个僵在那里,寻不着解决地办法。就摆手笑·“先莫急,慢慢地再回想回想,瑾儿地法子,倒是极新鲜,极大胆。咱们再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尽量减少自家的损失。”
  苏瑾一时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因就笑道,“方才我只是一个想法罢了,哪里不妥·咱们再议。”
  众人吃了一回茶,了些闲话儿,方才接着方才的事儿。
  丁氏先道,“有一宗事儿倒可定下。便是去广记当货物。这件事儿,咱们不过出个给当铺的利钱,这些钱比起生意来,却是小事儿。”
  苏士贞自家没甚值钱的物件儿,叫丁氏亏利钱进去,颇觉过意不去,因就道·“这也罢,到时,丁夫人亏多少·我们补与你便是。”
  丁氏笑,“苏大哥还用得与我套算这些小帐么?咱们是什么关系?”
  苏瑾忍不住又想左了,忙笑道,“是呀,爹爹,咱们是什么关系!”
  丁氏和苏士贞这话,一是套,二来和苏瑾亲近·这么也没错·二人都没往歪处想。叫她插这一嘴,本是很正地话·一下子就变了味儿。
  丁氏略尴尬,低头吃茶。苏士贞扭过头去·只使劲地咳。
  陆仲晗就笑瞪了苏瑾一眼。苏瑾嘻嘻地笑。
  好半晌,丁氏回转过来,端正面目不看苏瑾,仍接着方才地话儿,“瑾儿的那个法子,我略想了想,倒也不是没一丝可取之处。”
  “…···曹掌柜回来,广记在苏州府,也有因有些铺子周转不济,卖券子给他们的。不过,我想,广记即做生意,必不会任由人家卖多少收多少。必是估着对方的家财,算得他可还上银子,或者有利可图,方肯如此。”
  苏瑾众人都点头。这倒是,再昏了头的生意人,这点也能想得到的。
  “不若这样。苏记若想坑广记一把,就放出风来,把你家的关系,如我这里,你外祖父家,你常叔叔家,杨公子那里,都扯来做虎皮。这些人加起来,家财就极是可观了。广记若信了,你那白纸就能当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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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哄着广记将大批券子收在手,到时兑给不兑给毯子,便不是他了算!”丁氏着微微一笑,道,“他要兑百张,咱们只兑给他十张,要一千张,只兑一百张。券子还是我苏记的券子,这笔帐我也认地。欠你多少,一分不少你总会给你。只是现时下,坊子织不出来,你耐我何?”
  苏瑾一怔,这是耍赖了?
  丁氏接着道,“······便是见官,咱们也不怕。咱们并非赖帐,只是缓些时日罢了!何况,你苏记发的券子只与你苏家有关,与杨公子分销的毯子无干。便是把你家的铺子搬空了,也碍不着他们的生意。他们有生意可做,你苏记大部分的货物,还是往回挣银子地。”
  丁氏笑着看了看众人,又道,“你们想,若广记银子周转不开,只要三个月,他必撑不下去。当铺中的物件儿,活当他总不敢全拿去转卖。周转不开时,他要么将券子转给旁人,要么来求咱们。可,到了那时,苏记不出毯子,哪家肯收这券子,最终只有来求咱们。届时,咱们再趁机按原价或低于原价将那些券子收回,咱们纵有损失,也没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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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笑了,果然是耍赖!
  丁氏着一笑,“这么折腾一回,苏记有损失,但你们可趁机将忻州盛记的坊子买回来。总的一算,又赚了!”
  苏士贞是只做老实生意,何曾听过这样和哪家顶了头地斗,仍觉心中不塌实,沉思不语。
  丁氏见状就笑,“今儿也累了·这是大事,也不用那般急着做决断。方才的,总还有些不细致的地方,咱们再细想想。”
  今儿原本就是提前商议,最终如何,还要看杨君甫自湖州带回的消息,众人因就点了头。
  待要散去,苏瑾捉了苏士贞的胳膊,抱着不松·“爹爹,今儿咱们在丁姨这里用饭罢,你回家去一个人吃饭,什么意思?”
  见苏士贞瞪她,忙笑,“我出来时和婆婆了,不知谈到何时,午时或不回去用饭。她老人家知道铺子出事儿,比我们还慌张,叫我们只管用心把事情早早办妥·不须操心家里。”
  陆仲晗晓得她不是为自己,而是在替岳夫人大人制造机会,因而也帮腔。
  丁氏如何不知她地想法,若只她在,必赶她出门儿!可有苏士贞在,怎好叫他瞧出异样来。只得点头,叫明月繁星去厨下安排的功夫,突地想到苏士贞前儿那次失态,还有今日似有回避之意,不觉怔住:这个死丫头·莫不是苏士贞跟前儿了什么?
  想要立时拿了苏瑾来问话,又觉不妥,挑破了什么意思呢。
  明月繁星见她话到一半儿就怔住了·两人诧异,都笑,“夫人想什么呢,想这半晌。”
  丁氏忙回神,“哦,无事,去吧。”
  明月繁星又笑,“夫人才刚了几个素菜·便叫我们去·难不成就这样待么?”
  丁氏一怔,忙笑·“你们自已拿主意便是。他们又不是外人。”
  明月繁星见她有些心不在焉,都诧异·实则苏瑾今儿的话,她们也都忖出些异样的味道,只是不敢往那上面儿想罢了。
  不敢想,忍不住又要想。
  二人往厨房去安排午饭,回来的路上,明月忍不住扯了繁星,往花园口无人处走了几步,悄声,“今儿陆夫人那话可是带着旁的意思呢?”
  繁星笑了,悄道,“我也正想着呢,你要不,我就忍不住了。她那话儿本没什么,可你瞧咱们夫人,象是避着什么似的,倒是怪了。”
  “这还罢了,你没见苏老爷来了后,垂首低头,如那犯了错地小孩子一般,一双眼儿只敢盯着眼前的青砖瞧,只差把那青砖瞧出个洞来!”明月边边笑,悄拉繁星,“你,陆夫人这象不象是有意搓和咱们夫人和她爹爹?”
  “瞧着有些不对劲儿,我可不敢猜。”繁星笑道。
  明月仲手打了她一下,“有什么不敢猜地。明明就是了!虽做得不显眼儿,叫人看不出也难!”
  “看出又怎样?”繁星斜着她笑,“难不成,你敢去问夫人?”
  “问问也没什么了不起地。”明月顺手折了一截树枝在手里晃着,“那苏老爷也不差,人长得白白净净地,虽是行商地,没念过多少书,但话行事,也极斯文有礼。况,咱们夫人也最厌那等死读书地老学究!难得的是知根知底儿的,苏家族里又没人能管得着他家的事儿。夫人若到了他家,还能有什么委屈么?”
  繁星捂嘴笑起来,“叫你这么一,倒也般配。以我,先不去问夫人,只问问苏小姐,看她是何意。若她有意,咱们再敲敲边鼓儿!”
  明月想了一会子,苦恼道,“也不知夫人心里怎么想。早先咱们在归宁府时,也曾有媒婆上门提过,都叫夫人给骂跑了。后来咱们家有了银子,一般的人在她面前都不上话儿,这事总有那么些年再没人敢提了。”
  繁星撇嘴儿,“早先那媒婆提的人,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看咱们夫人挣了些家业,图着财罢了!我想,她总不能一直这样子,跟前没儿没女地,现在尚可,将来呢?便我们陪着她,总不是亲生地女儿。
  何况,人‘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到了晚年,有伴儿才是最重要地。”
  明月笑,“你个小蹄子还想一直陪着夫人呢,谁不知,你最近动了歪心,快点和我,我替你到夫人跟前求个情,打发你出门子!”
  繁星竖起眉毛过来抓她,“好好的拿我来打趣儿,看我不撕你地嘴!”
  明月娇笑着往前厅跑,繁星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要$淫荡回老家奔丧,这是存稿。若能当天回来,明天照常更新。如果回不来,又要断更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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