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章 杭州来信(下)
作者:某某宝    更新:2022-02-01 14:14
  宋子言一行虽比苏瑾发出的信晚几日,一路上快船急行济南登岸后,一刻不停地赶往忻府,恰好和那信一前一后到了忻府、秀容县侠剑。♀ 看就到~
  孙毓培和闵晨赶到秀容时,苏士贞正带着张荀、阮大陪着宋子言叙话儿,大掌柜即为生意而来,得最多的还是生意。虽苏士贞头一次见这人,女儿女婿皆有信来,将宋子言的来路与家世详细叙述,倒也不存在什么不信任的问题。
  几人眼下的就是关于盛记的羊毛毯子一事,张荀的手边放着两张毯子,一张是是自家的,另一张是来自盛记。两张毯子不论从颜色,样式,还是手感上,基本同出一撤。
  只有那琐幅徽记上,一个织着“苏”字,一个织着“盛”字。
  宋子言一身家常素色道袍,端端坐着,听张荀完,挑眉笑道,“这么盛记是专门针对咱们喽?”
  “正是。”苏士贞点头,将盛记与苏家矛盾渊源简略了,拈须叹道,“此人怕是因此怀恨在心,故意和我们作对。早先瑾儿在此开邸店时也是如此。”
  宋子言微微点头,又问道,“我听陆夫人,这家的本钱似乎来路不明……”
  苏士贞面有愧色,赫然道,“论做生意,我实不如小女心思敏捷,原没想到这一层,是她来了信,我这才想到的。
  认真想想,倒也不差。盛记原先手中的生药铺子,因归宁府来了税监听折了不少本钱。后来,在忻州府开邸店,那才有多少本钱?现今他们在秀容的坊子,与我们的规模不相上下,想来,必是借了他人的本钱……”
  “这就好办了。♀”宋子言微长的眼儿眯起来,配着他白胖的脸儿,有一种不出的精明算计意味,“那我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苏士贞一怔迟疑道,“这……”他虽经商多年,从来都是规规距距的做生意,赚得不过是个辛苦钱。 看就到~何况,原先的本钱小,就是和哪家对了头,不过是你价低一分,我再降一分便是了。何曾想过这样去算计旁人······
  “老东家……”宋子言笑了笑,“生意场上有生意场地规矩。我做的货物,你跟风不打紧没得我们卖毯子,把全天下卖毯子的人都打死。但,您瞧这盛记的毯子,可象只是跟风?这织品密度,这染色,还有配色。若将商号徽记换了,谁能清这是我苏家的货,还是盛记的货?”
  “这明了什么?”宋子言站起身子巡视众人一圈儿,神色忽悠一冷,“这明我们盛记是专门针对我苏记,怕是他们已买通了人,将秘法给弄走了!!!”
  他话音一落屋内响起一片倒吸气声。张荀几人震惊得面面相觑,半响,他豁然站起来,怒气冲冲道,“我这就去查,看看是谁做得好事,查到了,即刻乱棒打死!”
  “不忙不忙。”宋子言呵呵一笑连连摆手,“即秘法泄露出去此时也不易打草惊蛇。来时东家小姐了,先让悄悄地探一探这盛记到底是谁在背后撑腰。查到了,咱们想法子抽了他的本钱,断了他的后路才是正经!”
  苏士贞连连点头,笑道,“从今儿起,你是大掌柜,你了算。我是信小女和女婿的眼光地。♀”
  正着,外头匆匆有人来报,“孙公子和闵公子来了。”
  “哟!”苏士贞惊喜起身,连连道,“快请,快请!”
  他声音刚落,就听见闵晨嘻嘻哈哈的笑声,“苏伯伯,我们又来讨饭吃了。”
  苏士贞赶忙奔出房门,拱手相迎,“孙公子,闵公子好,许久不见,二位可好。”
  “好,好。”闵晨笑嘻嘻拱手,“苏伯伯的生意也可好?”
  “托福,托福。”苏士贞笑着连连拱手,转向孙毓培,笑道,“孙公子辛苦了。 看就到~我瞧着倒比原先清减了些,生意虽重要,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孙毓培含笑回礼,“晚辈身子极好,多谢记挂。”闵晨见他已恢复正常模样,不觉在一旁连连发笑。
  宋子言闻得来人,赶忙出来,立在苏士贞身后,向二人拱手,“孙公子,闵公子,在下宋子言有礼了。”
  闵晨和孙毓培突见了他,皆是一怔,一齐拱手,“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这位是宋子言宋先生。是我苏记的新任大掌柜。”苏士贞笑呵呵的给孙闵二人引荐,着转向宋子言,正要开口。
  宋子言已笑道,“来时东家小姐已与我再三到二位。闵晨闵公子,杭州闵记大少爷。孙毓培孙公子,宁波孙记大少爷,乃是孙记下一任家主。♀东家小姐与我,自在归宁府起,苏记便和孙记多有生意合作往来,即是生意伙伴,又是深信不疑地朋友,来时,她与我,日后我在忻州不管有何难处,只管向二人开口,还,孙闵二人,能帮十分,必不肯只出八分力······”
  苏瑾原意倒是如此,只不过没宋子言得这般热切罢了。这番经过宋子言美化的套话,得闵晨哈哈直笑,连叫不敢当。
  孙毓培显然没料到这人来时,苏瑾会特意叮嘱此事,这毫无芥蒂的信任,让他周体豁然舒畅,心头有温流漫过,脸上的神情早已如融化的冰川一般,温和下来,连连拱手,“即得苏伯父苏小姐这般信任,孙某自当尽力。”
  苏士贞赶忙将二人迎往厅内,阮大和张荀亦出来和孙毓培见礼,虚寒问暖,询问生意如何。
  闵晨趁众人进屋的空档,悄扯孙毓培的衣裳,“这下高兴了吧?”
  孙毓培冲着他挑了挑眉头,咧了下嘴巴。
  闵晨没好气地骂道,“瞧你那德性。”
  众人进厅里,又叙了些套话,方又起刚才的事来。宋子言笑道,“在下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此事又十分紧迫,还要求二位援手。”
  “好,好。”闵晨哈哈一笑,道,“家弟来信,苏小姐因杭州府的‘券子,之事,特意提醒闵记,这个人情闵某正好趁机还了,莫他日见了她,倒招她的不是。”
  着向苏士贞笑道,“苏伯父,不是晚辈嘴,贵千金在这上面儿可是算得清楚着呢,一是一,二是二地,从不含糊。她提醒闵记时,想必就相着有一日要向我讨人情呢。”
  得苏士贞拱手呵呵笑道,“闵公子多想了。”
  闵晨嘻嘻笑道,“我再没多想。若此事我不帮忙,等着到了杭州,吃她的埋怨罢!”
  孙毓培在一旁沉默片刻,也,“盛凌风专和苏记过不去,是因丁姨而起。这忙,我必要帮地。宋大掌柜有事只管开口。”
  宋子言赶忙起身,大礼拜谢,笑道,“有二位帮忙,一个小小的盛凌风,不足为惧。”着转向苏士贞,“老东家,今儿宋某要借老东家的酒宴,好好招待二位,您意下如何?”
  “好好!”苏士贞连连笑着点头,叫张荀,“快叫人备酒菜来。今儿来的人倒齐全,咱们不醉不归。”
  张荀应声去了。
  今儿除了苏士贞,余下三个皆是年轻人,且宋子言自小做学徒,经历的行当极广,年岁也略大些,又从事着当铺钱庄这样的行业,见识自然也广些,起生场上的$淫荡事儿,头头是道儿,且有些道理,与闵晨与孙毓培等做惯实业的观点不同,听起来新鲜有趣儿,让闵晨不由大呼过瘾。直叹苏记真是挖到一个精明地大掌柜。
  孙毓培因宋子言那番话,兴致格外地高,借着酒兴大谈塞外风光见闻。闵晨性子本来就活泼,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得热闹,喝得畅快。
  苏士贞被这份年轻的激情感染,也是少有的快意。
  午宴自直直吃了近两个时辰,四人皆吃得大醉。
  孙毓培睡到半夜,酒方醒了。已是八月下旬,一弯下弦月刚刚自东方升起,冷冷清清地悬在边塞夜空。星子团团围簇,一下一下眨着眼睛,孙毓培披衣起身,走到廊子下,顺势在台阶上坐了,望着那弯细细的月牙不语。
  身后的门“吱呀”开了,闵晨打着哈吹出来,抱怨道,“你不灌那什么宋子言,反来灌我,是何道理?”
  孙毓培回头一笑,拍拍身旁的冰凉石阶,“坐。”
  闵晨因他温和的音调,不由地挑了挑眉,“这又是怎么了?”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也望着那细细的月牙儿。
  仲秋的夜里,寒意极深,一阵阵冷风吹来,二人许久都没话。
  半晌闵晨叹道,“你终是个比我有福气地。”声音是少有惆怅。
  “嗯。”孙毓培半晌答道。
  闵晨突然就笑了,一掌拍在他肩头,“非要别人使唤你,你才开心,你个自虐的家伙。”
  “这你就不知了罢?”孙毓培看看他放在肩头的手,望着浓重的黑夜,半晌道,“他日孙记若遇到什么事儿,她必定尽全力帮忙,你信也不信?”到最后一句话时,颇有些得意地将眉头挑动了几个来回。
  *记住牛屁屁书院*y。把。改成.
  恨得闵晨重重给了他一掌,“你当那陆大人是吃素地?听闻他文武双全,小心惹出人的火气来,揍得你满地找牙!”
  “那个面瘫脸!”孙毓培咕哝一声,又得意地道,“就要气他。你看我回了杭州怎么气他!”
  ················································………………
  (九头鸟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