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嘉撇了下嘴，回复过去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好了，“我是刚刚得到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跟你说，我一门心思为了你着想，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成了我的错了？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那行啊！以后我们大概就不用联系了！”
  看到计嘉的这一条回复，白谨心那张脸顿时就沉了下来，她本来以为计嘉这会联系她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没想到会是这样。
  白谨心这会儿正在参加一个品牌的推介会，要是今天一切顺利的话，她或许就可以拿到不错的推广费，没想到被计嘉平白无故的耽误了时间。
  白谨心强忍了下来，转了个两百块钱的红包过去，这红包对方倒是秒收了，可回复过来的消息已让人心头发堵。
  “不是白小姐，你这也太小气了吧？上次好歹还是一个月的工资呢，这次就这么一点，对得起我尽心尽力为你考虑吗？”
  白谨心一张脸都快黑成了碳，都有些怀疑自己找计嘉合作是不是本身就是错的？只是她没有更好的合作对象，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中，也只有这个计嘉和白沐夏这件事有绝对不可协调的矛盾。
  白谨心勉强定了定神，才发了消息回去：“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说有的没的，你给我提供的消息值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要的是关键的消息，只要你给了，在我这里，价格没有上限！”
  计嘉心头微动，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贪婪，她咽了一下口水，很快发过去消息询问：“那如果这次这个导演的信息我给你挖出来，你准备给我什么价格？”
  白谨心神色十分的不屑，耐着性子回复道：“分情况，如果你口中的这个导演和白沐夏确实达成了意向，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就是有价值的，我可以给你五千的酬劳。但如果这个导演根本没有看上白沐夏的剧本，这个消息在我这里就没有任何的价值可言，我顶多能给你一千的辛苦费。”
  计嘉眼睛微亮，但是回复过去的时候却道：“就这么一点啊！你还跟我说价格没有上限呢，我看白小姐是没有什么诚意吧？”
  “你不用在我这里讨价还价，就像你说的那样，今天找白沐夏有意向投拍的导演就是个新人，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分量，我出这个价格已经仁至义尽。可是如果今天找白沐夏的是一位名导，我哪怕给你十万，也不至于有任何的犹豫。”白谨心心头已经烦躁了起来。
  计嘉撇了下嘴，没有在白谨心这里要到更高的价格她心头有些不太愉悦，但一想到白谨心说的十万，她的心头就忍不住变得一片热切，那可是比她一年的工资都要高了。
  “行，白小姐既然都给我明码标价了，我当然不会让你失望，那个导演的身份我一定好好给你打听出来。”
  白谨心有些烦躁，不想再回复任何消息，她将特地弄出来的微信小号关掉，想了想又重新打开，设置好登录的指纹解锁键，这才按掉了手机屏幕，转身进了品牌方准备的大厅。
  ……
  东方磊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白沐夏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就下意识停顿住了，神色不复在计嘉眼前的高姿态，还是整个人都紧张忐忑了起来。
  白沐夏深吸了口气，对自己的表情进行了一番管理之后，确定自己表现出来的还算平静，这才伸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东方磊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沐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将房门推开，直接走了进去。
  荣舟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见白沐夏进来的时候，才稍微收敛了一下，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你好，我给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荣舟，24岁，导演系刚刚毕业，有心想要拍自己人生第一部正式的作品，这就是我的一个基本情况了。”
  在荣舟的身上，白沐夏能感觉到完全的善意，她微微松了口气，就怕遇到一个刁钻难缠的导演，要真那样的话，今天怕是出问题。
  白沐夏也笑了起来，大大方方的说道：“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沐夏，2……”
  东方磊嗤笑了一声，“两位是不是走错片场了？你们当这是在相亲呢？还各报家门，介绍自己的岁数？”
  白沐夏卡壳了一下，东方磊毒舌本性不改，哪怕是在荣舟面前，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他和荣舟的关系应该是相当不错。
  荣舟也不见怪，这是神色颇有些微妙的看着他，“我跟你说一句真心话。”
  东方磊眼皮都不掀动一下，“还是别说了吧，反正看你这模样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荣舟：“……我又没一定要求你听，你不想听可以不听。”
  荣舟转过头看向白沐夏，“我说给她听的。”
  东方磊的目光于是顺理成章的落在了白沐夏身上，意味不明的说道：“你想听？”
  白沐夏发挥了毕生所有的演技，露出了茫然无辜的样子，她点了点头，打多半点都听不出来他们之间的机锋，“嗯，荣导要是愿意说，那我就愿意听啊。”
  “荣导？”荣舟啧了啧嘴，忍不住就十分愉快地笑了起来，“时哥，这称呼听着怎么就这么顺耳呢？”
  白沐夏有些诧异，时哥？东方磊这个名字中无论是哪个字，都和“时”没有任何的关联，荣舟怎不会称呼他为时哥？
  东方磊淡淡的撇了荣舟一眼，“顺耳就多听听，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荣舟面无表情的望着东方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的真心话。”
  东方磊斜睨了他一眼，白沐夏则是十分的好奇。
  荣舟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来，一字一顿地说道：“时哥，你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噗呲”一声，房间里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白沐夏的身上。
  白沐夏用实力上演了翻脸如翻书这一幕，笑容直接收敛了起来，就装作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荣舟探究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的神色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确定你是个编剧？”
  白沐夏点了点头，“我想我应该是确定的。”
  “我觉得你可能错估了自己的潜力，如果哪天做编剧不能功成名就，那你可以考虑一下当个演员，到时候娱乐圈要是有我一口饭吃，我也可以带你飞。”
  白沐夏的心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东方磊撇了他们两个一眼，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你们两个还真把今天当做相亲联谊会了？能不能稍微抓一下重点，大白天的，不要瞎做白日梦。”
  白沐夏和荣舟四目相对，彼此脸上都流露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聊不聊剧本？不聊的话需不需要我退避一下？将空间给你们单独腾出来？”东方磊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荣舟咳嗽的一声，“聊，聊剧本。”
  荣舟将打印好的剧本拿出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严肃认真一点，这才说道：“你这个剧本写的……”
  “一上来就是批判人家的作品，你这是不是也太狠了一点？”东方磊突然就出口声打断了他。
  荣舟：？？？
  他什么时候想要批判白沐夏的作品，她明明就是想要夸奖。
  只是那到底是东方磊多年的好友，没听到他说这话，大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也不至于去拆台。
  荣舟咳嗽了好几声，努力酝酿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我说什么来着？对了，我想说的是你这剧本写得太讨巧了一些，其实并不符合主流市场，要是一个不小心，没有找准市场定位，我们一旦投拍就意味着很大的风险是赔的血本无归。”
  荣舟说的这些东西，白沐夏自己也是心中有数的，毕竟作品是自己一个一个字敲出来的，她自然是十分了解剧本的发展方向。
  白沐夏也收敛了刚刚开玩笑的轻松，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荣舟看了看白沐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太重了，于是话锋一转，“但不符合主流市场，不代表就没有市场。小众的东西之所以一直存在，就是因为仍旧有他的市场在。只要我们将电影给做好了，说不定票房会来个大爆发，一本万利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白沐夏松了口气，听荣舟的这个意思，对她的作品应该是还是感兴趣的。
  感兴趣就好，她不怕去改剧本，就怕哪怕是再改，都没有任何人欣赏她的作品。
  “你可以放心，如果你的这个剧本交给我去制作，我一定拿出最好的……”
  “荣舟。”
  荣舟愣了一下，再次被打断，下意识的朝着东方磊看了过去，“时哥？”
  东方磊神色十分平静，“你不是跟我指出了剧本几个要改的点？我觉得你有必要跟编剧说明一下，看能不能对这部分进行修改？不然改不了也没有任何投资的必要了吧？”
  白沐夏暗搓搓的看了东方磊一眼，她总有一种比较微妙的预感，东方磊好像十分喜欢拆她的台。
  这种预感来的有些突兀，白沐夏觉得没有什么可能，毕竟东方磊是杂志社的副主编，又是她的顶头上司，她的剧本要是能签下的话，对于东方磊而言，自然也算得上是一个好业绩。
  所以白沐夏很快就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认真谨慎的望着荣舟：“荣导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要求就尽管提，我如果能够改一定尽量，那要是改不了的话，那也只能很遗憾，然后争取以后再有机会和荣导合作了。”
  白沐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懊恼，反而是落落大方的，荣舟也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