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回娘家
作者:夏至过了 更新:2022-02-01 0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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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一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舒残颚疈”
金美辰向蒋母打出生儿子胜利旗号。
蔓蔓心愿小多——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平平安安地成长,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说起来容易,却知道这是每个家庭必经事,其实一都不容易。
来到君爷单位。
上回见到那个护士长已门口等着她们。
“方医生诊室里面等着了。”领他们一行到检查室时,护士长介绍。
君爷给妹妹安排这个产科医生,姓方,叫方敏。
听名字是个女医生,走进检查室里蔓蔓和蒋梅,却见是个高个剪短发背影。
护士长叫:“方医生,陆上校妹妹过来了。”
对方转过身来,一张充满俊气偏圆脸,走路昂首阔步,潇洒白大衣一罩,怎么看,都像是个男。
“到了是吧?”
连声音、语调都是中性十足。
蔓蔓和蒋梅观察对方宽敞衣服下面像是平坦胸,一时都捉摸不到主意了。
护士长要走开时,蒋梅忍不住问:“她是男还是女?”
“女。”护士长毫不介意地笑起来,像是已经接听过许多同类问题,“方医生是很帅气,结婚前被不少女同胞倒追过,现是一个六岁孩子妈了。”
后面这句话,直接让蔓蔓和蒋梅倒。
六岁孩子妈?
完全看不出来!
被两双充满惊讶目光打量着,方敏不以为意地摸了下鼻子:“坐吧。我和陆上校是同个学校毕业,学校时就是称兄道弟。叫蔓蔓是吧?陆上校妹子,也是我妹子。直接叫你蔓蔓可以吗?”
既然人家都有意称妹子了,蔓蔓小心翼翼叫:“方大姐,你好。”
“叫我方大哥都行。”
这个可以与君爷攀比冷笑话,当即让蔓蔓和蒋梅都一个囧。
不管怎么说,方敏看起来不是坏人。蔓蔓只能这么想,主要是因为方敏看着她目光和眼神儿,似乎都是不满意地皱着。蔓蔓都担心起来,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他不是你儿子吧?”方敏指向躲蔓蔓后头好像蔓蔓小跟班小东子。
小东子现亲舅妈比妈妈还亲。
“他是我老公侄子。”蔓蔓摸一摸小东子脑袋,“他妈妈是她——我老公二姐。”
“小姑一块来,不太放心?”方医生挑起帅气眉。
蒋梅医院工作知道医生自尊心都是很强,忙说:“不是,她第一次怀孕,有害怕。”
哪知道方医生对她这话却是起了头:“她是需要害怕。熊猫血孕妇,再怎样,怀孕生产危险都要比普通孕妇高。而且——”不满眼神再扫了两下蔓蔓那消瘦身材:“我看她八成要难产。”
蒋梅听这话不高兴了:君爷这安排是什么医生?一来没有安慰产妇,先危言耸听,给蔓蔓制造紧张。
“你别看她挺瘦。她身体挺健康。”蒋梅说。
蔓蔓也头:“我从没有生过大病,各方面都很正常。”
“可我听你哥说,你小时候生过大病。”拨下口袋上插钢笔,怎么看,这无拘无束充满帅气动作都像极了男人。
蔓蔓和蒋梅看着她,都挺傻眼:这个方医生究竟可靠不可靠?
这时,门砰砰两下,进来人是俊得像仙人姚爷。
“陆君去了开会,让我过来帮着介绍。”姚爷说,好像早已料到她们会有反应,一手像好哥们一样拍着极像是兄弟方敏肩膀,笑,“她与我们是同个学校毕业。产科这方面,我们部队里算是技术第一能手了。没有她搞不定产妇。”
“别把我夸得像什么一样。”方敏对姚爷说法倒不怎么支持,摇着那支钢笔,指向蔓蔓,“我都已经和她先说了,八成要难产,先做好剖腹产准备。”
“那不行。”蔓蔓和蒋梅来不及否决,姚爷先一步,咬定了字眼,狭长眸子像是危险地一眯,“陆君要我向你先放个话,不能剖腹产,只能顺产,是命令。”
蔓蔓和蒋梅互相望:命令?
纵使是不想剖腹产,然而君爷放这话也太有强人所难了吧,用了命令。
方敏果然叫了起来:“瞧她这种身材,能顺产吗?你们不带欺负人。”
想来,两个爷常欺负人,包括称兄道弟“兄弟”。
姚爷指尖一拨刘海,好像没有听见方敏话,长眉稍一扬:“陆君开口是什么性质你自己清楚。你办不到,就收拾包袱走人。”
够残酷!
这是蔓蔓和蒋梅心里面一刹那闪过念头。
蔓蔓想:若自己是方敏,被爷这样威吓,不干就不干呗。方敏不是技术很好吗?到哪里都有人要吧。
但事实是,方敏投降了,立马举起了白旗:“我力。”
“我和陆君只看结果。”姚爷对她答案只丢了这句话。
蔓蔓和蒋梅突然同情起了这个方医生。
蔓蔓想:这么麻烦人家,不如自己另找个医生吧?
“我还是回二姐单位去看吧。那里医生我熟悉,而且,那位刘副主任,都说我虽然瘦,但是只要好好进补,能怀孕期间胖起来。”
结果,姚爷没有出声呢,方敏那支钢笔,又像教鞭指着她:“你能胖起来?笑话,天大笑话。我看你每天吃十只老母鸡都别想胖起来。你这样孕妇我看太多了。”
蒋梅扶起了脑袋:总觉得这样安排不对头。
而且,这个女医生,怎么言行举止看起来比一个男医生还粗鲁。
“能不能另外安排一个医生?”蒋梅小声问姚爷。
不管怎么说,蔓蔓是蒋家媳妇,要生是蒋家孙子孙女,蒋梅不能让弟媳这件事上出任何差错。
姚爷狭长眉紧到了中间,对蒋梅说:“她是绝对要接下来。如果你们不想找她,需要你们亲自去和陆君说。”
亲自去和君爷谈判?
蒋梅没有这个勇气,嗫嚅:“她可靠吗?”
“蔓蔓是陆君妹妹,你觉得有可能不可靠吗?而且,她对蔓蔓做任何事情,我们都会旁边监控着。”
蒋梅听到这里总算听明白了:陆家对蔓蔓生产这个事,比他们蒋家要紧张上百倍以上。
安排方医生,主要是便于他们控制整个局面。
什么原因导致陆家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细数这其中危险因素,姚爷随便都能举出好几个。除去蔓蔓自身熊猫血,外因素里面,包括蒋母、金美辰,温家那帮人,这些都是小,大那头,杨乐儿一死,老太如果不拿囡囡事做文章,不可能。
这事,就此定了下来。
蔓蔓随方敏进去里面检查。
蒋梅和小东子坐外头,看姚爷立办公桌边,修长指尖时而翻弄台子上病历,时而修长眉蹙一蹙,似乎和方敏一样,对什么都不满意似。
母子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时,门把一转,听护士长声音很是小心并充满了敬意说:“科长觉得如果行,我这就安排人。”
“暂时不需要。如果需要专人照顾时,我会让她到医院来住,不会让她家里。而且她今后一段时间都要住娘家,我家话,根本没有必要。”
这大概谈是有些家庭会请护士到家中为待产产妇做指导。
听君爷这么说,护士长忙道:“如果是住科长家,当然没有必要了。”
小东子嘘声贴到母亲耳边:“舅妈不住家里了吗?”
小家伙语气不是很高兴。如果蔓蔓不住家里,住陆家,他不能天天无拘无束地找舅妈玩了。
这事都没有听蔓蔓提过半句。蒋梅皱着眉。
君爷走了进来,看到他们母子俩坐板凳上,冰眸淡淡,并不多看。
因着儿子眼睛受过君爷恩惠,蒋梅主动站起来打了个招呼:“陆上校。”
“坐吧。”君爷道。
客气和礼貌是有,但不见怎么热忱。
对蒋家,陆家向来不亲不热。蒋梅清楚这都是因为自己妈和兄长一家搞出来。然而君爷这个过于礼貌,还是让蒋梅心里不太舒坦,就此让窝心头话说了出来:“陆上校,我刚和姚上校有提过。姚上校说我要我问你意见。我想,让蔓蔓回我单位去看,我和蔓蔓对我们单位医生都比较熟悉。虽说上回发生过那事儿,但那是个别医生,我会让我们单位科长给蔓蔓亲自看,所以你可以放心。”
“你是对谁不放心?”君爷一针见血目光扫到她脸上。
蒋梅对这话一时不知怎么答:“我知道方医生技术精湛,但是,终究和蔓蔓不是很投缘样子。我生过孩子,知道一个如果投缘产科医生对于孕妇来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到时候她不行,我会让人或是我自己代她位置。我是蔓蔓她哥,没有什么投缘不投缘。”
蒋梅未能消化君爷话里意思时,小东子诧异地缩圆了小口:“你,你会接生小孩?你别吓坏小孩子了。”
赶忙伸手捂儿子口,却发现来不及了。
连个孩子都怀疑自己,君爷脸能不黑吗?想来,都是那个汪芸芸惹开始。
“我吓坏小孩?你还真说对了。”君爷嘴角笑对向小孩子,看似和蔼可亲,实则冰窖似,“知道小孩子为什么常被打屁股吗?”
母子俩对着他那张高深莫测冰颜弃甩头。
“因为小孩子生来不乖就是要被打屁股。妈妈肚子里不乖,敢把屁股先出来,就得被打屁股,打了屁股,才懂得要把头先伸出来,然后速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不然还是得被打屁股。出来后不哭,得被打屁股。到现,还是不听话乱说话——”
蒋梅是被君爷接生理论惊得一愣一愣。
儿子小东子两只手捂住小屁股,感觉眼前这男人太危险了,像是随时都要打小孩子屁股,不禁为舅妈肚子里孩子揪一把冷汗:小表弟小表妹不是小东子不帮你们,是你们摊上爱打小孩子屁股舅舅是天生坑爹了些。
饶是姚爷,都被君爷这番与小东子认真对上冷笑话一惊:看得出来,自汪芸芸那次后,让君爷对这事儿忒敏感。
不过,真别小瞧君爷这冷笑话,里面科学一道一道,蒋梅既是没法质驳,也就无话可说了。
撩开白帘方敏走了出来,向几个病人家属交代:“我认为,关键是体重和营养问题。至于她血型特殊带来一些免疫上敏感问题,都不太重要。毕竟她是第一次怀孕生产,抗体流产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是因为体虚造成流产或是大出血可能性会大一些。而且她本人又有一贫血征兆。总之,先加强营养吧,可以帮她请个营养师。”
论怎么吃吃什么好,蒋梅认为,就蔓蔓自己都能做很好,并不放心上,说:“我弟媳那是天生厨师,煮什么都好吃。”
方敏刚挑起眉。
君爷冷冷声音,自然是要与蒋家人唱反调:“她会回娘家,她餐谱我会自己来给她订。她每一餐,我妈亲自煮,还有问题吗?”
耳听蔓蔓这回娘家住俨然是成了定论,蒋梅一些话必须先吐出口:“陆上校,不是我提醒您,蔓蔓她是结了婚。如果我弟弟部队没法照顾她,她也应该是到我妈或是我爸家里被人照顾,或是我妈我爸过去她家照顾她,到公公婆婆责任,而不是我们蒋家不负责任地让她回娘家。”
蒋家因此名声会变得怎么样,君爷并不搁心头,他们陆家反正要只是陆家女儿平安,再说了,冷齿一开:“如果家里同时有两个孕妇,你妈能照顾得来吗?”
君爷消息灵通。
金美辰必是怀上了。
蒋梅一惊之中,成了哑巴。
蔓蔓走出来时,刚好听见后面那几句话,不谈金美辰和蒋母怎样,她和蒋梅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蒋母,所以对君爷提议回娘家住,并不赞同:“阿衍说他之后会经常回家来看我。如果我和孩子有任何问题,他都能请假回来照顾我。”
“你老公回不回来并不成问题。他和你一块搬到陆家住。”君爷话是一声敲定。
月儿眉蹙着:“这不合适,我回去会添麻烦。”
“什么麻烦?”就她这话,连姚爷都听不进去了,长眸里流转光望着她,“蔓蔓,那是你娘家。娘家人照顾你关心你,那是天经地义事,不能说麻烦两个字。没有人能感到麻烦。”
蔓蔓闭上嘴。
君爷这会儿让蒋家人先走:“我中午回去时顺便带她回去,你们可以先走了。”
“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蒋梅和蔓蔓齐问。
“她到我办公室等我。做妹妹,等一下哥哥送有什么问题。”君爷拍板就走,妹妹就算了,这蒋梅跟着大惊小怪令他心头很不悦。
证明,这蒋梅,真是一时间,没法将陆家是蔓蔓娘家这一事实放心上,总觉得把蔓蔓交给陆家心里还不安似。
到底这陆家很多人心里面都是充满神秘,不像温世轩那般老实,第一眼看起来就很可靠。
蔓蔓送蒋梅母子送到门口。
“你回去吧。”蒋梅怕她难做,让她止步,别让君爷看到又不高兴。
“二姐,我哥那脾气——”蔓蔓不知如何形容自己这个刚认下来哥。你说君爷不好,他那副冷面下心肠不见得真是一都不好。你说君爷很好,那臭脾气却是没人受得了。只有从开始被君爷虐待惯了人能受得了。
小东子见两个大人都欲言又止,这心里急,担心小表弟或是小表妹没有出生就受君爷虐待了,道:“舅妈,你小心一些你孩子,他说了,小孩子都要打屁股。”
蔓蔓和蒋梅刹那都囧得——无话可说。
蒋梅赶紧拉着自己儿子走了,免得被君爷听见,君爷一个脾气发了起来,真是拿小东子先开刷。
被跟来护士长领回到君爷办公室。
这办公室她一共只来了两次。头次还不是自己哥。第二次明知道是哥,都没有当妹妹感觉。君爷办公桌上立着相架,那张有囡囡全家福,依然放显眼位置。
她没有走过去,坐沙发上,静静端着护士长让人端来温开水。
忙碌君爷,没有那么回来,望着墙上时钟一分一秒划过,对向来繁忙惯了蔓蔓来说,不仅枯燥,而且倍觉时间浪费。
抓起手机,给初夏师哥以及老公发信息。
画廊善后工作并不因为师哥住院而停滞。讨债人逼得紧。杜宇术后第三天,就老婆帮助下开始忙活了。本来她也要帮忙,幸好初夏妈过来了。初夏是姓谭。谭母到来,让初夏和杜宇两个人都能松口气。因为谭母是个很能干人,是有名会计师,负责过大企业大公司结业清算。一面照顾怀孕女儿谭母,一面指导女婿怎么处理画廊财务善后工作,并且联系律师,向法院递出申请,追究纵火犯亲属相关责任支付赔偿金。
这样一个十分顺利情况下,谭母听女儿提起要和蔓蔓合资办饭馆时,被吊起了兴趣。蔓蔓不像自己女儿,爱做菜,而且做不错做很有特色,这些谭母都是知道。
初夏看死党发来短信似乎有些闲空,就把电话交给了母亲。
“蔓蔓吗?”
“伯母你好。”蔓蔓对谭母有些尊敬,不禁诚惶诚恐。
“好,都好。”谭母已听杜宇说过,有可能是自己女儿惹出来祸,因此火灾责任不蔓蔓身上,倒觉得有对不起蔓蔓,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给我瞧一瞧。你看我都多久没有看过你了,都不知道你现是瘦了还是胖了。”
谭家老家不蔓蔓住那城市。蔓蔓只有上大学时候,假期和初夏到谭家老家游玩时,谭家住过一小段日子。然只是这一段小日子,谭母给蔓蔓留下印象,已经很深刻了。
记忆中谭母,有女儿初夏拼命三郎精神,精神抖擞,干事利索,剪着短发,衣裳整洁挑不出半毛病,说话,那叫得打机关枪。
“伯母,你定是师哥住医院吧。这样,我明天过去看望师哥。”
“嗯,你过来时,顺便帮我介绍下你师哥和初夏救命恩人。我总得好好答谢人家。”谭母说。
救命恩人是两个爷。
蔓蔓道:“伯母不用客气。”
爷那天救人,也只是因为需要。
“这怎么行?”善于人情世情谭母坚持。
于是,君爷回来时,蔓蔓找到不痛不痒话题和做哥哥说了。
“初夏妈想见见你和姚大哥。”
蔓蔓这话说有些急,刚好是君爷刚进门时候。
没想她会主动开口君爷,反而慢了一拍,冷眸呆了下,方是反应过来:“喔,什么人?”
“初夏妈,想当面道谢。”
她像是有些急脸上扫过一眼:“你和她很熟吗?”
“初夏是我死党,伯母人很好。”
初夏和杜宇,知道这两人对她至关重要。没有必要放弃这些筹码。冷眉一提:“你要去看你师哥时,我送你过去。”
这话算是答应她了。
蔓蔓忙按下信息通知初夏和师哥。
知道死党和师哥杜宇,对两个爷向来都是敬而远之,要和爷见面说话,需要准备功夫。
“不要经常把手机放身边,对孕妇不好。”君爷这话有没话找话说。
“我知道。”蔓蔓低着头顾着看手机。
戴着腕表君爷,磨蹭着拿车钥匙,心里头隐隐约约感觉是:这个氛围一都不像兄妹,倒是像知道彼此关系陌生人似。
当然,他知道,这种感觉,做弟弟陆欢也不止一次向他抱怨过了。
所以,趁这个时候,让她回娘家住是必要。
时间近中午,要赶着回陆家吃饭。
蔓蔓走君爷后面,保持一定距离。
他放慢脚步,她跟着放慢脚步。他走,她跟着走。
他无奈:怎么像牵了条狗。
小时候,如果弟弟妹妹像被他遛狗似地跟着他,他会感到高兴。但是,现他长大了,不可能对弟弟妹妹像牵狗似。而且,他做兄长,角色多是保护伞。
进了电梯,见突然进来人有些多。大手往她肩膀上一揽,将她护了里面,动作自然没有半犹豫。
被他拉到里面时,蔓蔓浑身毛发像刺猬一样竖了起来。过了会儿,月牙儿眼静悄悄地抬起,见他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把四周可能碰到她人挡得严严实实。
冰似侧影,苛刻侧颜,却是像把伞,像座山,遮挡她头上,她眼瞳里放大:这人是她哥……
“怎么了?”冰眸低下来,对上她眼瞳。
立马低下头:“没什么。”
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人是感情动物不是理性动物。
“蔓蔓。”她心里那种摇曳,好像也传到了他心里,冰唇,难得很艰难地吐出一些话,“我这做哥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好好,平平安安,别无他求。”
让她一愣。
一种奇怪滋味,前所未有滋味,她心间里头泛开来。
酸酸,腻腻,夹杂着暖暖,涩涩。
电梯门叮咚打开后,一群人走前头,余下他们两个,这回算是比较正常并肩走了出去。
君爷甚感辛苦地心里叹气:总算不像牵狗了。
陆家,陆夫人早早接到儿子电话,说女儿今天中午要回家吃饭,这可把她乐坏急坏忙坏了。
小儿子先回到家,马上被她派出去加菜。
“你姐喜欢吃什么来着?”陆夫人与女儿相处时间屈指可数,对女儿胃口尚摸不清楚,揪住小儿子问。
陆欢只记得蔓蔓喜欢喝矿泉水,被母亲问得一怔一怔:“她,口味比较淡,清水似。”
“喜欢淡,那腌制腊肉之类肯定不喜欢了。”陆夫人琢磨着,“也是,她南方长大,南方人喜欢吃海鲜。我这里有条鱼,你看,能不能上哪里去搞盘虾。”
“妈,姐有孩子了。”陆欢提醒做妈,别因着急乱了分寸。
孕妇吃虾好不好,陆夫人又完全没了主意。可以说,遇到女儿事,她自己全乱了,哪怕自己是生过三个孩子妈了。
急急忙忙跑回房间,想找以前食谱翻查。
陆欢见母亲这样,哪敢放母亲一个人家,跟着母亲房间里找书。
君爷领着妹妹回到家时候,见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冷眉一皱,鞋子没来得及脱,先走到厨房。厨房里火都熄着,看起来,只有饭是煮好。
不是先打了电话回家通知了吗?
蔓蔓这时候,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忐忑起来,叫:“妈,妈——”
甚是担心陆夫人发生什么事。
母女连心,这没法变。
眸扫到她那张焦急脸,君爷忽感到欣慰:母亲这么惦记女儿,没有遗憾。
“哥,我们这。”陆欢把头伸出书房,一头灰。
“你们做什么?怎么不做饭?”君爷几乎是不发牢骚人,可见今天异状是把他惹急了。
“找食谱。妈说有一本,可能被爸藏起来了。打了电话问爸,爸自己都记不清楚。这不,两个人书房里翻。”陆欢摊着两只手说。
当小儿子,不像兄长那么严苛,对母亲依赖又是放纵。
蔓蔓跟随君爷疾步走到书房门口,把头探进去,一瞧,地上撒乱一箱箱书,让她咂舌陆家藏书量。
“翻食谱做什么?想知道她能吃什么,不会打电话来问我吗?”冷眸一皱,不客气地指出他们两人简直是无头苍蝇。
“我对妈提醒过了。可妈说,问哥肯定是不行。”明显,对母亲这话,陆欢赞成多,“哥,你忘了,家里人生病时候,你那订食谱,谁能吃得下去?天天白粥咸菜,鱼不能煎不能蒸只能煮,青菜也是煮,没有一味道,吃得让人吐了。靠你,姐吃下去,不是得吃成条豆芽苗似,姐肚子里宝宝肯定要天天喊舅舅虐待他肚子。”
君爷脸蓦地黑成一大片。
蔓蔓乐得,想抱着肚子里孩子一块笑。但是,想想做舅舅那张顶着黑锅脸,敛住了笑声。再一瞧,见陆欢向她挤眉弄眼。
这个弟弟,不像君爷那样让她处处生戒心。
这会儿,陆夫人找到了尘封已久食谱,站起来拍打食谱上面灰尘,抬头一见,大儿子领着女儿回来了,不由一声惊呼:“菜,一个都没有炒。”
“妈,我帮你吧。”边说,蔓蔓边卷起袖口。
一只手拦住她,冷冷声音,大有挽回信誉愤慨:“你去和欢儿客厅里坐着。我来帮忙。”
君爷会做菜?
蔓蔓那个惊,简直是看到了世纪末日。
“不是只会做凉菜吧?”蔓蔓小声咕哝。
陆欢把她拉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道:“我哥部队里,当然学过做菜了。他学过营养学课程。只是几乎不做。”
即是说起来,陆欢也不知道君爷做菜是什么滋味。
“你不是说他不会煎鱼不会蒸鱼只会煮鱼吗?”
姐弟两人互相望望。
陆欢扔下了遥控器,跑进自己房间旋身出来抱了个饼干盒,朝她挤个眼:“别担心,我屋里有零食,巧克力,饼干,应有有,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危机留存下来。”
还是和弟弟有共同语言,蔓蔓和陆欢两个人头挨着头,撬开饼干盒,边议论起里面零食。
陆夫人只要从厨房里伸出个头,瞧小儿子和女儿两个挨一块亲密劲头,心头欣喜无法形容。回身,对着菜板上磨刀大儿子说:“你啊,别对她太凶。女孩子要宠。”
“她不是我老婆。是我老婆我也不会宠。”君爷字典里面,这个宠字是不存,不管是男是女。
嗔了大儿子一眼,这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臭脾气。自己女儿也就算了。白露呢?多好美女未婚妻,一直都是倒贴着他。
“囡囡事办下来后,你和白露婚事要考虑下了。”陆夫人提儿子。
“想抱孙子孙女,囡囡先给你生。”君爷一都不急。
感情是先拿妹妹生孩子来当挡箭牌。
陆夫人被儿子这话“气”得,翻个白眼。
君爷优哉游哉地刀板上磨着鱼鳞,冰眸里因母亲话,瞬间闪过那抹全军第一美女影子。
每个人都羡慕他有个美女未婚妻,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事。
可以话,他想像妹婿蒋大少,只娶一个像他妹妹这样,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女人。
……
白露是近几年才调到部队人事单位工作,之前她一直文工团。
对于她这个调职,很多人不明白,甚至以为她这是被贬。
实际上不是,她这是明贬暗升。
或许,光鲜舞台上,她那婀娜身姿,能给她带来多光环。但是,她不需要,遇到那个男人后,她只想当一朵幕后悄然绽放小花,陪伴着她。
很多人都以为,那个男人配不上她,她是全军第一美女,要什么样男人会没有,再说白家背景不差。
只有白家和她很清楚。那个男人,是低调幕后操纵者。陆家人爱扮演这样角色,她未婚夫就是其中之一。不谈其它,只论前几日争得头破血流一个职位,君爷一句话,马上让有人死有人活。
那个男人是很狠,很残酷。
君爷只说一句话:谁身体看起来长寿一些。
部队,比普通企业单位,注重身体素质上条件。
借机除掉一些部队高官,并不难办,尤其对于这方面绝对有优势权和控制权君爷来说。
她被调到人事单位,既是陆家对她这个未来大儿媳要求,也是白家和陆家共同商议下对她安排。她这里,要做事是,时刻掌握部队人事命脉,暗中支持未婚夫事业。
做个出色高干女,并不容易,要懂得牺牲自己利益去成全家族事业。然她一直认为是幸运,幸运地遇到了他,让她愿意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些事。
即使到今天她心里依然矛盾,为什么当初会第一眼就爱上这个冷酷又绝情男人呢?
中午时候,同个科室同事都走去饭堂或是外面用餐了。
以前舞台美女光环,只能刺激白露加严格要求自己。工作没有做完,她绝不下班,从不给人以“花瓶”借口讽刺她自己。
干完活时,时间过了午饭时间,饭堂早收摊了。她操起个包,趁着下去要出去办趟公务,顺便随意外面用个餐。
坐公交车,到达办事单位,见人家下午还没有上班大门紧闭着,对面刚好有一家真功夫中式菜馆,走进去了个套餐。
端着盘子走到一边,忽见斜对面坐了一男一女,有些熟眼。
仔细一瞧,确定都是照片上见过人。女是未来小姑蔓蔓温家时候妹妹温媛,男是近来杨家海派归来大少爷杨修。
因为蔓蔓事牵涉到她未婚夫,白家对蔓蔓事,一直都有追踪。她是知道清楚人。
看来,杨家一直都没有放过温媛这个筹码。
白露美丽眉毛既是飞扬,又是紧缩:这两人究竟说些什么话?
杨修按照既定计划约了温媛出来。温媛就读学校这附近,于是两人这边就近饭馆吃了顿饭。
“你不怕有人跟踪我,顺便跟踪你?”温媛见杨修,第一句话就是冷冰冰。
若不是杨修亲自打电话约她,若是那个讨厌死王海,她压根不想见他们,哪怕是告诉跟踪她陆家人,都不想。
杨修把她吊出来是花了些功夫,不谈玉佩,不像王海那样对她胁迫,只谈:我请你吃顿饭吧。知道你爱喝汤,我知道有一家饭馆汤不错。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尤其是处于青春期女孩子,被一个外表堂堂年轻才俊邀约,总是很难推拒这个诱惑。
然见了面,杨修得承认:温媛,比起一般同期女孩,有着多城府。真不知道温家怎么养,能养出这样一个女孩子。想那温世轩和许玉娥,一个老实一个愚蠢,怎样都教不出这样女孩才是。蔓蔓不提,蔓蔓那是骨子里都流着陆家可怕血统。
“我相信你能把对方甩了。”杨修从容如是,这女孩再怎么阴沉,毕竟年纪小,逃不出他五指。
确实,对温媛来说,教训只要吃过一次,不会再吃第二次。自金美辰和温奶奶都陆家人面前原形毕露后,聪明她只要一想,都知道自己是被陆家人跟踪给顺藤摸瓜了。
要甩掉陆家跟踪人,偶尔一两次,只要时间不长,以她能力,还是能办到。
“你约我,只是要和我吃饭?”温媛捏着根舀汤勺子,对这好喝汤当然一兴趣都没有,兴趣于这个男人约她目。
她面前这个男人,说实话,皮相各方面都不错,和王海不是一个等级,看来就是个当主子。
“我是要和你谈事。如果你愿意听一听话。”
“什么事?”
“你很恨你姐姐吗?”
“不恨。”
温媛两个字吐很是坚定。
她恨蔓蔓做什么?她不傻。杨乐儿那件事后,她已想很明白了。
“你恨是君爷。”
杨修接下来这句话,让她面色骤然微变。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刀眉完全看透了她似地一笑:“你喜欢,或是说已经爱上了那男人了,不是吗?”
手里汤勺,“嘭”落到汤碗里头,溅起大片热汤,烫到她手背上一片红。
耳听杨修话一句一句理所当然:“这不奇怪。你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对一个男人怦然心动,是很正常事。如果你想得到那个男人,或是只是想让那个男人不好受,我都可以帮你。”
原来是这样吗?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男人?所以对那男人恨得不能再恨,而不惜去为难那男人珍惜姐姐?</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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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一定给你生个大胖孙子。舒残颚疈”
金美辰向蒋母打出生儿子胜利旗号。
蔓蔓心愿小多——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地出生,平平安安地成长,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说起来容易,却知道这是每个家庭必经事,其实一都不容易。
来到君爷单位。
上回见到那个护士长已门口等着她们。
“方医生诊室里面等着了。”领他们一行到检查室时,护士长介绍。
君爷给妹妹安排这个产科医生,姓方,叫方敏。
听名字是个女医生,走进检查室里蔓蔓和蒋梅,却见是个高个剪短发背影。
护士长叫:“方医生,陆上校妹妹过来了。”
对方转过身来,一张充满俊气偏圆脸,走路昂首阔步,潇洒白大衣一罩,怎么看,都像是个男。
“到了是吧?”
连声音、语调都是中性十足。
蔓蔓和蒋梅观察对方宽敞衣服下面像是平坦胸,一时都捉摸不到主意了。
护士长要走开时,蒋梅忍不住问:“她是男还是女?”
“女。”护士长毫不介意地笑起来,像是已经接听过许多同类问题,“方医生是很帅气,结婚前被不少女同胞倒追过,现是一个六岁孩子妈了。”
后面这句话,直接让蔓蔓和蒋梅倒。
六岁孩子妈?
完全看不出来!
被两双充满惊讶目光打量着,方敏不以为意地摸了下鼻子:“坐吧。我和陆上校是同个学校毕业,学校时就是称兄道弟。叫蔓蔓是吧?陆上校妹子,也是我妹子。直接叫你蔓蔓可以吗?”
既然人家都有意称妹子了,蔓蔓小心翼翼叫:“方大姐,你好。”
“叫我方大哥都行。”
这个可以与君爷攀比冷笑话,当即让蔓蔓和蒋梅都一个囧。
不管怎么说,方敏看起来不是坏人。蔓蔓只能这么想,主要是因为方敏看着她目光和眼神儿,似乎都是不满意地皱着。蔓蔓都担心起来,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他不是你儿子吧?”方敏指向躲蔓蔓后头好像蔓蔓小跟班小东子。
小东子现亲舅妈比妈妈还亲。
“他是我老公侄子。”蔓蔓摸一摸小东子脑袋,“他妈妈是她——我老公二姐。”
“小姑一块来,不太放心?”方医生挑起帅气眉。
蒋梅医院工作知道医生自尊心都是很强,忙说:“不是,她第一次怀孕,有害怕。”
哪知道方医生对她这话却是起了头:“她是需要害怕。熊猫血孕妇,再怎样,怀孕生产危险都要比普通孕妇高。而且——”不满眼神再扫了两下蔓蔓那消瘦身材:“我看她八成要难产。”
蒋梅听这话不高兴了:君爷这安排是什么医生?一来没有安慰产妇,先危言耸听,给蔓蔓制造紧张。
“你别看她挺瘦。她身体挺健康。”蒋梅说。
蔓蔓也头:“我从没有生过大病,各方面都很正常。”
“可我听你哥说,你小时候生过大病。”拨下口袋上插钢笔,怎么看,这无拘无束充满帅气动作都像极了男人。
蔓蔓和蒋梅看着她,都挺傻眼:这个方医生究竟可靠不可靠?
这时,门砰砰两下,进来人是俊得像仙人姚爷。
“陆君去了开会,让我过来帮着介绍。”姚爷说,好像早已料到她们会有反应,一手像好哥们一样拍着极像是兄弟方敏肩膀,笑,“她与我们是同个学校毕业。产科这方面,我们部队里算是技术第一能手了。没有她搞不定产妇。”
“别把我夸得像什么一样。”方敏对姚爷说法倒不怎么支持,摇着那支钢笔,指向蔓蔓,“我都已经和她先说了,八成要难产,先做好剖腹产准备。”
“那不行。”蔓蔓和蒋梅来不及否决,姚爷先一步,咬定了字眼,狭长眸子像是危险地一眯,“陆君要我向你先放个话,不能剖腹产,只能顺产,是命令。”
蔓蔓和蒋梅互相望:命令?
纵使是不想剖腹产,然而君爷放这话也太有强人所难了吧,用了命令。
方敏果然叫了起来:“瞧她这种身材,能顺产吗?你们不带欺负人。”
想来,两个爷常欺负人,包括称兄道弟“兄弟”。
姚爷指尖一拨刘海,好像没有听见方敏话,长眉稍一扬:“陆君开口是什么性质你自己清楚。你办不到,就收拾包袱走人。”
够残酷!
这是蔓蔓和蒋梅心里面一刹那闪过念头。
蔓蔓想:若自己是方敏,被爷这样威吓,不干就不干呗。方敏不是技术很好吗?到哪里都有人要吧。
但事实是,方敏投降了,立马举起了白旗:“我力。”
“我和陆君只看结果。”姚爷对她答案只丢了这句话。
蔓蔓和蒋梅突然同情起了这个方医生。
蔓蔓想:这么麻烦人家,不如自己另找个医生吧?
“我还是回二姐单位去看吧。那里医生我熟悉,而且,那位刘副主任,都说我虽然瘦,但是只要好好进补,能怀孕期间胖起来。”
结果,姚爷没有出声呢,方敏那支钢笔,又像教鞭指着她:“你能胖起来?笑话,天大笑话。我看你每天吃十只老母鸡都别想胖起来。你这样孕妇我看太多了。”
蒋梅扶起了脑袋:总觉得这样安排不对头。
而且,这个女医生,怎么言行举止看起来比一个男医生还粗鲁。
“能不能另外安排一个医生?”蒋梅小声问姚爷。
不管怎么说,蔓蔓是蒋家媳妇,要生是蒋家孙子孙女,蒋梅不能让弟媳这件事上出任何差错。
姚爷狭长眉紧到了中间,对蒋梅说:“她是绝对要接下来。如果你们不想找她,需要你们亲自去和陆君说。”
亲自去和君爷谈判?
蒋梅没有这个勇气,嗫嚅:“她可靠吗?”
“蔓蔓是陆君妹妹,你觉得有可能不可靠吗?而且,她对蔓蔓做任何事情,我们都会旁边监控着。”
蒋梅听到这里总算听明白了:陆家对蔓蔓生产这个事,比他们蒋家要紧张上百倍以上。
安排方医生,主要是便于他们控制整个局面。
什么原因导致陆家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细数这其中危险因素,姚爷随便都能举出好几个。除去蔓蔓自身熊猫血,外因素里面,包括蒋母、金美辰,温家那帮人,这些都是小,大那头,杨乐儿一死,老太如果不拿囡囡事做文章,不可能。
这事,就此定了下来。
蔓蔓随方敏进去里面检查。
蒋梅和小东子坐外头,看姚爷立办公桌边,修长指尖时而翻弄台子上病历,时而修长眉蹙一蹙,似乎和方敏一样,对什么都不满意似。
母子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时,门把一转,听护士长声音很是小心并充满了敬意说:“科长觉得如果行,我这就安排人。”
“暂时不需要。如果需要专人照顾时,我会让她到医院来住,不会让她家里。而且她今后一段时间都要住娘家,我家话,根本没有必要。”
这大概谈是有些家庭会请护士到家中为待产产妇做指导。
听君爷这么说,护士长忙道:“如果是住科长家,当然没有必要了。”
小东子嘘声贴到母亲耳边:“舅妈不住家里了吗?”
小家伙语气不是很高兴。如果蔓蔓不住家里,住陆家,他不能天天无拘无束地找舅妈玩了。
这事都没有听蔓蔓提过半句。蒋梅皱着眉。
君爷走了进来,看到他们母子俩坐板凳上,冰眸淡淡,并不多看。
因着儿子眼睛受过君爷恩惠,蒋梅主动站起来打了个招呼:“陆上校。”
“坐吧。”君爷道。
客气和礼貌是有,但不见怎么热忱。
对蒋家,陆家向来不亲不热。蒋梅清楚这都是因为自己妈和兄长一家搞出来。然而君爷这个过于礼貌,还是让蒋梅心里不太舒坦,就此让窝心头话说了出来:“陆上校,我刚和姚上校有提过。姚上校说我要我问你意见。我想,让蔓蔓回我单位去看,我和蔓蔓对我们单位医生都比较熟悉。虽说上回发生过那事儿,但那是个别医生,我会让我们单位科长给蔓蔓亲自看,所以你可以放心。”
“你是对谁不放心?”君爷一针见血目光扫到她脸上。
蒋梅对这话一时不知怎么答:“我知道方医生技术精湛,但是,终究和蔓蔓不是很投缘样子。我生过孩子,知道一个如果投缘产科医生对于孕妇来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如果到时候她不行,我会让人或是我自己代她位置。我是蔓蔓她哥,没有什么投缘不投缘。”
蒋梅未能消化君爷话里意思时,小东子诧异地缩圆了小口:“你,你会接生小孩?你别吓坏小孩子了。”
赶忙伸手捂儿子口,却发现来不及了。
连个孩子都怀疑自己,君爷脸能不黑吗?想来,都是那个汪芸芸惹开始。
“我吓坏小孩?你还真说对了。”君爷嘴角笑对向小孩子,看似和蔼可亲,实则冰窖似,“知道小孩子为什么常被打屁股吗?”
母子俩对着他那张高深莫测冰颜弃甩头。
“因为小孩子生来不乖就是要被打屁股。妈妈肚子里不乖,敢把屁股先出来,就得被打屁股,打了屁股,才懂得要把头先伸出来,然后速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不然还是得被打屁股。出来后不哭,得被打屁股。到现,还是不听话乱说话——”
蒋梅是被君爷接生理论惊得一愣一愣。
儿子小东子两只手捂住小屁股,感觉眼前这男人太危险了,像是随时都要打小孩子屁股,不禁为舅妈肚子里孩子揪一把冷汗:小表弟小表妹不是小东子不帮你们,是你们摊上爱打小孩子屁股舅舅是天生坑爹了些。
饶是姚爷,都被君爷这番与小东子认真对上冷笑话一惊:看得出来,自汪芸芸那次后,让君爷对这事儿忒敏感。
不过,真别小瞧君爷这冷笑话,里面科学一道一道,蒋梅既是没法质驳,也就无话可说了。
撩开白帘方敏走了出来,向几个病人家属交代:“我认为,关键是体重和营养问题。至于她血型特殊带来一些免疫上敏感问题,都不太重要。毕竟她是第一次怀孕生产,抗体流产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是因为体虚造成流产或是大出血可能性会大一些。而且她本人又有一贫血征兆。总之,先加强营养吧,可以帮她请个营养师。”
论怎么吃吃什么好,蒋梅认为,就蔓蔓自己都能做很好,并不放心上,说:“我弟媳那是天生厨师,煮什么都好吃。”
方敏刚挑起眉。
君爷冷冷声音,自然是要与蒋家人唱反调:“她会回娘家,她餐谱我会自己来给她订。她每一餐,我妈亲自煮,还有问题吗?”
耳听蔓蔓这回娘家住俨然是成了定论,蒋梅一些话必须先吐出口:“陆上校,不是我提醒您,蔓蔓她是结了婚。如果我弟弟部队没法照顾她,她也应该是到我妈或是我爸家里被人照顾,或是我妈我爸过去她家照顾她,到公公婆婆责任,而不是我们蒋家不负责任地让她回娘家。”
蒋家因此名声会变得怎么样,君爷并不搁心头,他们陆家反正要只是陆家女儿平安,再说了,冷齿一开:“如果家里同时有两个孕妇,你妈能照顾得来吗?”
君爷消息灵通。
金美辰必是怀上了。
蒋梅一惊之中,成了哑巴。
蔓蔓走出来时,刚好听见后面那几句话,不谈金美辰和蒋母怎样,她和蒋梅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蒋母,所以对君爷提议回娘家住,并不赞同:“阿衍说他之后会经常回家来看我。如果我和孩子有任何问题,他都能请假回来照顾我。”
“你老公回不回来并不成问题。他和你一块搬到陆家住。”君爷话是一声敲定。
月儿眉蹙着:“这不合适,我回去会添麻烦。”
“什么麻烦?”就她这话,连姚爷都听不进去了,长眸里流转光望着她,“蔓蔓,那是你娘家。娘家人照顾你关心你,那是天经地义事,不能说麻烦两个字。没有人能感到麻烦。”
蔓蔓闭上嘴。
君爷这会儿让蒋家人先走:“我中午回去时顺便带她回去,你们可以先走了。”
“你不是还要上班吗?”蒋梅和蔓蔓齐问。
“她到我办公室等我。做妹妹,等一下哥哥送有什么问题。”君爷拍板就走,妹妹就算了,这蒋梅跟着大惊小怪令他心头很不悦。
证明,这蒋梅,真是一时间,没法将陆家是蔓蔓娘家这一事实放心上,总觉得把蔓蔓交给陆家心里还不安似。
到底这陆家很多人心里面都是充满神秘,不像温世轩那般老实,第一眼看起来就很可靠。
蔓蔓送蒋梅母子送到门口。
“你回去吧。”蒋梅怕她难做,让她止步,别让君爷看到又不高兴。
“二姐,我哥那脾气——”蔓蔓不知如何形容自己这个刚认下来哥。你说君爷不好,他那副冷面下心肠不见得真是一都不好。你说君爷很好,那臭脾气却是没人受得了。只有从开始被君爷虐待惯了人能受得了。
小东子见两个大人都欲言又止,这心里急,担心小表弟或是小表妹没有出生就受君爷虐待了,道:“舅妈,你小心一些你孩子,他说了,小孩子都要打屁股。”
蔓蔓和蒋梅刹那都囧得——无话可说。
蒋梅赶紧拉着自己儿子走了,免得被君爷听见,君爷一个脾气发了起来,真是拿小东子先开刷。
被跟来护士长领回到君爷办公室。
这办公室她一共只来了两次。头次还不是自己哥。第二次明知道是哥,都没有当妹妹感觉。君爷办公桌上立着相架,那张有囡囡全家福,依然放显眼位置。
她没有走过去,坐沙发上,静静端着护士长让人端来温开水。
忙碌君爷,没有那么回来,望着墙上时钟一分一秒划过,对向来繁忙惯了蔓蔓来说,不仅枯燥,而且倍觉时间浪费。
抓起手机,给初夏师哥以及老公发信息。
画廊善后工作并不因为师哥住院而停滞。讨债人逼得紧。杜宇术后第三天,就老婆帮助下开始忙活了。本来她也要帮忙,幸好初夏妈过来了。初夏是姓谭。谭母到来,让初夏和杜宇两个人都能松口气。因为谭母是个很能干人,是有名会计师,负责过大企业大公司结业清算。一面照顾怀孕女儿谭母,一面指导女婿怎么处理画廊财务善后工作,并且联系律师,向法院递出申请,追究纵火犯亲属相关责任支付赔偿金。
这样一个十分顺利情况下,谭母听女儿提起要和蔓蔓合资办饭馆时,被吊起了兴趣。蔓蔓不像自己女儿,爱做菜,而且做不错做很有特色,这些谭母都是知道。
初夏看死党发来短信似乎有些闲空,就把电话交给了母亲。
“蔓蔓吗?”
“伯母你好。”蔓蔓对谭母有些尊敬,不禁诚惶诚恐。
“好,都好。”谭母已听杜宇说过,有可能是自己女儿惹出来祸,因此火灾责任不蔓蔓身上,倒觉得有对不起蔓蔓,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给我瞧一瞧。你看我都多久没有看过你了,都不知道你现是瘦了还是胖了。”
谭家老家不蔓蔓住那城市。蔓蔓只有上大学时候,假期和初夏到谭家老家游玩时,谭家住过一小段日子。然只是这一段小日子,谭母给蔓蔓留下印象,已经很深刻了。
记忆中谭母,有女儿初夏拼命三郎精神,精神抖擞,干事利索,剪着短发,衣裳整洁挑不出半毛病,说话,那叫得打机关枪。
“伯母,你定是师哥住医院吧。这样,我明天过去看望师哥。”
“嗯,你过来时,顺便帮我介绍下你师哥和初夏救命恩人。我总得好好答谢人家。”谭母说。
救命恩人是两个爷。
蔓蔓道:“伯母不用客气。”
爷那天救人,也只是因为需要。
“这怎么行?”善于人情世情谭母坚持。
于是,君爷回来时,蔓蔓找到不痛不痒话题和做哥哥说了。
“初夏妈想见见你和姚大哥。”
蔓蔓这话说有些急,刚好是君爷刚进门时候。
没想她会主动开口君爷,反而慢了一拍,冷眸呆了下,方是反应过来:“喔,什么人?”
“初夏妈,想当面道谢。”
她像是有些急脸上扫过一眼:“你和她很熟吗?”
“初夏是我死党,伯母人很好。”
初夏和杜宇,知道这两人对她至关重要。没有必要放弃这些筹码。冷眉一提:“你要去看你师哥时,我送你过去。”
这话算是答应她了。
蔓蔓忙按下信息通知初夏和师哥。
知道死党和师哥杜宇,对两个爷向来都是敬而远之,要和爷见面说话,需要准备功夫。
“不要经常把手机放身边,对孕妇不好。”君爷这话有没话找话说。
“我知道。”蔓蔓低着头顾着看手机。
戴着腕表君爷,磨蹭着拿车钥匙,心里头隐隐约约感觉是:这个氛围一都不像兄妹,倒是像知道彼此关系陌生人似。
当然,他知道,这种感觉,做弟弟陆欢也不止一次向他抱怨过了。
所以,趁这个时候,让她回娘家住是必要。
时间近中午,要赶着回陆家吃饭。
蔓蔓走君爷后面,保持一定距离。
他放慢脚步,她跟着放慢脚步。他走,她跟着走。
他无奈:怎么像牵了条狗。
小时候,如果弟弟妹妹像被他遛狗似地跟着他,他会感到高兴。但是,现他长大了,不可能对弟弟妹妹像牵狗似。而且,他做兄长,角色多是保护伞。
进了电梯,见突然进来人有些多。大手往她肩膀上一揽,将她护了里面,动作自然没有半犹豫。
被他拉到里面时,蔓蔓浑身毛发像刺猬一样竖了起来。过了会儿,月牙儿眼静悄悄地抬起,见他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把四周可能碰到她人挡得严严实实。
冰似侧影,苛刻侧颜,却是像把伞,像座山,遮挡她头上,她眼瞳里放大:这人是她哥……
“怎么了?”冰眸低下来,对上她眼瞳。
立马低下头:“没什么。”
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人是感情动物不是理性动物。
“蔓蔓。”她心里那种摇曳,好像也传到了他心里,冰唇,难得很艰难地吐出一些话,“我这做哥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好好,平平安安,别无他求。”
让她一愣。
一种奇怪滋味,前所未有滋味,她心间里头泛开来。
酸酸,腻腻,夹杂着暖暖,涩涩。
电梯门叮咚打开后,一群人走前头,余下他们两个,这回算是比较正常并肩走了出去。
君爷甚感辛苦地心里叹气:总算不像牵狗了。
陆家,陆夫人早早接到儿子电话,说女儿今天中午要回家吃饭,这可把她乐坏急坏忙坏了。
小儿子先回到家,马上被她派出去加菜。
“你姐喜欢吃什么来着?”陆夫人与女儿相处时间屈指可数,对女儿胃口尚摸不清楚,揪住小儿子问。
陆欢只记得蔓蔓喜欢喝矿泉水,被母亲问得一怔一怔:“她,口味比较淡,清水似。”
“喜欢淡,那腌制腊肉之类肯定不喜欢了。”陆夫人琢磨着,“也是,她南方长大,南方人喜欢吃海鲜。我这里有条鱼,你看,能不能上哪里去搞盘虾。”
“妈,姐有孩子了。”陆欢提醒做妈,别因着急乱了分寸。
孕妇吃虾好不好,陆夫人又完全没了主意。可以说,遇到女儿事,她自己全乱了,哪怕自己是生过三个孩子妈了。
急急忙忙跑回房间,想找以前食谱翻查。
陆欢见母亲这样,哪敢放母亲一个人家,跟着母亲房间里找书。
君爷领着妹妹回到家时候,见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冷眉一皱,鞋子没来得及脱,先走到厨房。厨房里火都熄着,看起来,只有饭是煮好。
不是先打了电话回家通知了吗?
蔓蔓这时候,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忐忑起来,叫:“妈,妈——”
甚是担心陆夫人发生什么事。
母女连心,这没法变。
眸扫到她那张焦急脸,君爷忽感到欣慰:母亲这么惦记女儿,没有遗憾。
“哥,我们这。”陆欢把头伸出书房,一头灰。
“你们做什么?怎么不做饭?”君爷几乎是不发牢骚人,可见今天异状是把他惹急了。
“找食谱。妈说有一本,可能被爸藏起来了。打了电话问爸,爸自己都记不清楚。这不,两个人书房里翻。”陆欢摊着两只手说。
当小儿子,不像兄长那么严苛,对母亲依赖又是放纵。
蔓蔓跟随君爷疾步走到书房门口,把头探进去,一瞧,地上撒乱一箱箱书,让她咂舌陆家藏书量。
“翻食谱做什么?想知道她能吃什么,不会打电话来问我吗?”冷眸一皱,不客气地指出他们两人简直是无头苍蝇。
“我对妈提醒过了。可妈说,问哥肯定是不行。”明显,对母亲这话,陆欢赞成多,“哥,你忘了,家里人生病时候,你那订食谱,谁能吃得下去?天天白粥咸菜,鱼不能煎不能蒸只能煮,青菜也是煮,没有一味道,吃得让人吐了。靠你,姐吃下去,不是得吃成条豆芽苗似,姐肚子里宝宝肯定要天天喊舅舅虐待他肚子。”
君爷脸蓦地黑成一大片。
蔓蔓乐得,想抱着肚子里孩子一块笑。但是,想想做舅舅那张顶着黑锅脸,敛住了笑声。再一瞧,见陆欢向她挤眉弄眼。
这个弟弟,不像君爷那样让她处处生戒心。
这会儿,陆夫人找到了尘封已久食谱,站起来拍打食谱上面灰尘,抬头一见,大儿子领着女儿回来了,不由一声惊呼:“菜,一个都没有炒。”
“妈,我帮你吧。”边说,蔓蔓边卷起袖口。
一只手拦住她,冷冷声音,大有挽回信誉愤慨:“你去和欢儿客厅里坐着。我来帮忙。”
君爷会做菜?
蔓蔓那个惊,简直是看到了世纪末日。
“不是只会做凉菜吧?”蔓蔓小声咕哝。
陆欢把她拉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道:“我哥部队里,当然学过做菜了。他学过营养学课程。只是几乎不做。”
即是说起来,陆欢也不知道君爷做菜是什么滋味。
“你不是说他不会煎鱼不会蒸鱼只会煮鱼吗?”
姐弟两人互相望望。
陆欢扔下了遥控器,跑进自己房间旋身出来抱了个饼干盒,朝她挤个眼:“别担心,我屋里有零食,巧克力,饼干,应有有,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危机留存下来。”
还是和弟弟有共同语言,蔓蔓和陆欢两个人头挨着头,撬开饼干盒,边议论起里面零食。
陆夫人只要从厨房里伸出个头,瞧小儿子和女儿两个挨一块亲密劲头,心头欣喜无法形容。回身,对着菜板上磨刀大儿子说:“你啊,别对她太凶。女孩子要宠。”
“她不是我老婆。是我老婆我也不会宠。”君爷字典里面,这个宠字是不存,不管是男是女。
嗔了大儿子一眼,这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臭脾气。自己女儿也就算了。白露呢?多好美女未婚妻,一直都是倒贴着他。
“囡囡事办下来后,你和白露婚事要考虑下了。”陆夫人提儿子。
“想抱孙子孙女,囡囡先给你生。”君爷一都不急。
感情是先拿妹妹生孩子来当挡箭牌。
陆夫人被儿子这话“气”得,翻个白眼。
君爷优哉游哉地刀板上磨着鱼鳞,冰眸里因母亲话,瞬间闪过那抹全军第一美女影子。
每个人都羡慕他有个美女未婚妻,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事。
可以话,他想像妹婿蒋大少,只娶一个像他妹妹这样,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女人。
……
白露是近几年才调到部队人事单位工作,之前她一直文工团。
对于她这个调职,很多人不明白,甚至以为她这是被贬。
实际上不是,她这是明贬暗升。
或许,光鲜舞台上,她那婀娜身姿,能给她带来多光环。但是,她不需要,遇到那个男人后,她只想当一朵幕后悄然绽放小花,陪伴着她。
很多人都以为,那个男人配不上她,她是全军第一美女,要什么样男人会没有,再说白家背景不差。
只有白家和她很清楚。那个男人,是低调幕后操纵者。陆家人爱扮演这样角色,她未婚夫就是其中之一。不谈其它,只论前几日争得头破血流一个职位,君爷一句话,马上让有人死有人活。
那个男人是很狠,很残酷。
君爷只说一句话:谁身体看起来长寿一些。
部队,比普通企业单位,注重身体素质上条件。
借机除掉一些部队高官,并不难办,尤其对于这方面绝对有优势权和控制权君爷来说。
她被调到人事单位,既是陆家对她这个未来大儿媳要求,也是白家和陆家共同商议下对她安排。她这里,要做事是,时刻掌握部队人事命脉,暗中支持未婚夫事业。
做个出色高干女,并不容易,要懂得牺牲自己利益去成全家族事业。然她一直认为是幸运,幸运地遇到了他,让她愿意心甘情愿地去做这些事。
即使到今天她心里依然矛盾,为什么当初会第一眼就爱上这个冷酷又绝情男人呢?
中午时候,同个科室同事都走去饭堂或是外面用餐了。
以前舞台美女光环,只能刺激白露加严格要求自己。工作没有做完,她绝不下班,从不给人以“花瓶”借口讽刺她自己。
干完活时,时间过了午饭时间,饭堂早收摊了。她操起个包,趁着下去要出去办趟公务,顺便随意外面用个餐。
坐公交车,到达办事单位,见人家下午还没有上班大门紧闭着,对面刚好有一家真功夫中式菜馆,走进去了个套餐。
端着盘子走到一边,忽见斜对面坐了一男一女,有些熟眼。
仔细一瞧,确定都是照片上见过人。女是未来小姑蔓蔓温家时候妹妹温媛,男是近来杨家海派归来大少爷杨修。
因为蔓蔓事牵涉到她未婚夫,白家对蔓蔓事,一直都有追踪。她是知道清楚人。
看来,杨家一直都没有放过温媛这个筹码。
白露美丽眉毛既是飞扬,又是紧缩:这两人究竟说些什么话?
杨修按照既定计划约了温媛出来。温媛就读学校这附近,于是两人这边就近饭馆吃了顿饭。
“你不怕有人跟踪我,顺便跟踪你?”温媛见杨修,第一句话就是冷冰冰。
若不是杨修亲自打电话约她,若是那个讨厌死王海,她压根不想见他们,哪怕是告诉跟踪她陆家人,都不想。
杨修把她吊出来是花了些功夫,不谈玉佩,不像王海那样对她胁迫,只谈:我请你吃顿饭吧。知道你爱喝汤,我知道有一家饭馆汤不错。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尤其是处于青春期女孩子,被一个外表堂堂年轻才俊邀约,总是很难推拒这个诱惑。
然见了面,杨修得承认:温媛,比起一般同期女孩,有着多城府。真不知道温家怎么养,能养出这样一个女孩子。想那温世轩和许玉娥,一个老实一个愚蠢,怎样都教不出这样女孩才是。蔓蔓不提,蔓蔓那是骨子里都流着陆家可怕血统。
“我相信你能把对方甩了。”杨修从容如是,这女孩再怎么阴沉,毕竟年纪小,逃不出他五指。
确实,对温媛来说,教训只要吃过一次,不会再吃第二次。自金美辰和温奶奶都陆家人面前原形毕露后,聪明她只要一想,都知道自己是被陆家人跟踪给顺藤摸瓜了。
要甩掉陆家跟踪人,偶尔一两次,只要时间不长,以她能力,还是能办到。
“你约我,只是要和我吃饭?”温媛捏着根舀汤勺子,对这好喝汤当然一兴趣都没有,兴趣于这个男人约她目。
她面前这个男人,说实话,皮相各方面都不错,和王海不是一个等级,看来就是个当主子。
“我是要和你谈事。如果你愿意听一听话。”
“什么事?”
“你很恨你姐姐吗?”
“不恨。”
温媛两个字吐很是坚定。
她恨蔓蔓做什么?她不傻。杨乐儿那件事后,她已想很明白了。
“你恨是君爷。”
杨修接下来这句话,让她面色骤然微变。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刀眉完全看透了她似地一笑:“你喜欢,或是说已经爱上了那男人了,不是吗?”
手里汤勺,“嘭”落到汤碗里头,溅起大片热汤,烫到她手背上一片红。
耳听杨修话一句一句理所当然:“这不奇怪。你已经十八岁了,成年了,对一个男人怦然心动,是很正常事。如果你想得到那个男人,或是只是想让那个男人不好受,我都可以帮你。”
原来是这样吗?
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男人?所以对那男人恨得不能再恨,而不惜去为难那男人珍惜姐姐?</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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