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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级赛第二天。
  中午12点。
  容耀摇摇晃晃地从地下室走出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打量着空荡荡的俱乐部，诧异地问道：“人呢？都跑哪儿去了？”
  坐在电脑前的叶岚抬头看了他一眼：“出去吃饭了，大师兄请客。”
  容耀点点头：“你怎么没去？”
  叶岚笑笑：“我得留在俱乐部看家啊——开玩笑的，我手上还有事儿要忙，让他们吃完给我们带两份回来。”
  耀哥奥了一声，想去桌上接杯水喝，走了两步感觉头有点晕，忙扶着桌子站住稳定心神。
  叶岚笑着看他：“昨晚喝多了吧？”
  耀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好几年没喝这么多酒了。”
  昨天保级赛结束之后，秦飞约他出去吃饭庆祝一下，容耀本来不打算去，他不喜欢那些交际应酬的场合。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拒绝这位刚上任的联盟执委会主席。
  更何况上次大师兄的禁赛事件秦飞还给帮了忙，本来就欠人家一个人情，不给面子有些说不过去。
  结果这一去就一发不可收拾，吃完饭又去喝酒，喝完酒又去唱歌，唱完歌又去夜店继续喝，一直折腾到凌晨3点多才回来。
  他是坐潘太后的车一起回来的，当时叶岚正在加班做东西，看到潘太后扶容耀进来忙过去接手，一近身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里面还混杂着浓烈的香水味道。
  容耀当时整个人都站不稳了，眼神也直了，还是叶岚把他扶到床上去的。还体贴地给他床头放了杯水，床角放了个呕吐的盆儿，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吐。
  “你们昨晚开销了多少啊？”叶岚看着他笑吟吟的问道。
  耀哥挠了挠头说道：“不清楚，是太子买的单，我估计几个场跑下来，起码得二、三十万吧。”
  “霍！花这么多，你们都干嘛了？算了，别跟我说了……”
  “不不不，你别想歪，我们没干嘛，就是吃饭喝酒唱歌——而且不光是我们两个人，潘太后还有其他俱乐部的几个老板也在，还有几个人是秦飞的朋友，我踏马都不认识，喝到一半我就晕乎乎的了，我们真没干别的，起码我没干。”
  叶岚抿着嘴偷笑道：“你干什么跟我又没关系，跟我解释那么清楚干嘛。”
  耀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昨晚到后面糊里糊涂的，我记得是你把我扶进去的，我，我没胡说什么吧？”
  叶岚微微一笑：“没有，你就问了下刘川枫采访的事儿。”
  耀哥连忙正色道：“对了，刘川枫采访的事儿，后来没有惹出什么麻烦来吧？我一直担心他挑衅笨鸡和采访的那些话会被拿来做文章，会有一堆人喷他，这家伙还是个孩子，影响心态不说，要是被无极战队投诉到联盟，那事儿就比较难办了。”
  叶岚点点头说道：“我也担心这个，昨晚一直盯着各大游戏媒体网站，早上起来又刷了一遍新闻，我根据搜索指数和关注度把这次把跟我们荣耀相关的文章整理了一下，做了个表格，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你过来看下。”
  耀哥凑到叶岚电脑前，见她桌面上有个Excel表格，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新闻链接和标题，还有各种复杂的图表。
  “行啊小叶，高科技啊，不过这些都是什么意思，我没看懂啊！”
  叶岚笑笑，耐心地给他解释道：“这些都是保级赛相关新闻的传播数据，你看，除了比赛综述之外，关注最多的是刘川枫跟笨鸡的话题。其中关于刘川枫的内容都是围绕他发挥出色为主，他比赛中主动向笨鸡求战，赛后发言那些内容也有几家媒体提起，不过口吻都比较正向。
  笨鸡这边的新闻就比较负面了，以世界第一打野的身份被降级，还有无极战队教练在采访中爆料笨鸡比赛中不听指挥……其中热度最高的是赛后的‘握手门’事件。”
  “握手门？”容耀诧异地问道：“什么握手门？”
  叶岚点开一篇新闻说道：“你还记得比赛结束之后芒果带队去跟无极战队握手的情景吗？当时芒果站在笨鸡身边要跟他握手，等了几秒笨鸡都没有反应，然后媒体就抓住这点说事，说韩援没有风度，不尊重对手……”
  容耀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当时光顾着高兴，没在意这节，没想到大家这么关注这件事儿！”
  叶岚点点头，给他看了一组图表和数据。
  容耀惊叹道：“哇塞，‘握手门’的关注度这么高，肯定上媒体头条了吧？”
  叶岚摇摇头：“不是，这次保级赛虽然关注的人很多，但是有一个人的热度超过了所有其他的游戏新闻。”
  “不会吧？什么人能量这么大？”耀哥疑惑地问道。
  “司马怡！”叶岚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目光。
  “司马怡怎么了？”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两人抬头看去，只见大师兄等人嬉笑着走了进来。
  侯爷扬了扬手中的打包袋喊道：“耀哥起来了啊？我们看你睡得香就没喊你，给你带了最爱吃的蛋炒饭！”
  “卧槽，你们去吃大餐，就给老子带蛋炒饭？”
  耀哥接过打包袋，一看里面真的是蛋炒饭，不满地嘟囔道：“你们吃沸腾鱼就给打包一盒米饭？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也不是只有米饭，这里还有半份沸腾鱼呢——不过是给大胸姐带的。”
  大师兄把手中的几个袋子放在桌子上，揭开盒盖，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香味儿。
  耀哥走到桌边，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笑眯眯地说道：“不错不错，算你们有良心，没白疼你！”
  大头菜招呼叶岚道：“来来来，大胸姐快过来吃吧，你再晚一会儿就被耀哥全糟蹋了！”
  耀哥叼了一口鱼肉塞在嘴里，边吃边笑容满面地问道：“咦？马大善人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为什么要请大家吃大餐啊？”
  大师兄嘿嘿一乐：“这次禁赛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不过还好各位兄弟给力，咱们保级成功！所以马某人就慷慨解囊，请兄弟们搓一顿！犒劳犒劳大家！”
  大头菜在旁边不怀好意地说道：“其实，请客这事儿主要靠自觉，这次保级赛打的那么辛苦，我觉得某些位高权重的人最应该表示表示。”
  看着大家的眼光都盯向自己，耀哥一边刨饭一边含糊地说道：“那什么，昨天比赛的新闻都出来了，叶岚已经全部整理成文档了，你们去看看。”
  大师兄赞叹地说道：“这么快就整理出来了？大胸姐效率好高啊！”
  大头菜迫不及待的喊道：“在哪里？在哪里？我要看看媒体怎么夸我的！”
  叶岚微笑着说道：“在我电脑上那个Excel文档里，点新闻标题就有链接。”
  一群人蜂拥过去围在电脑上观看。
  叶岚看刘川枫没有动窝，诧异地问道：“你不去看看媒体怎么评价你的吗？”
  刘川枫耸了耸肩说道：“随便吧，爱怎么说怎么说，我只关心接下来的比赛。”
  耀哥咽了一口饭，对刘川枫竖了竖大拇指：“大气！不愧是要拿冠军的人！”
  刘川枫脸色稍稍一涩，低声说道：“我昨天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妥？”
  耀哥跟叶岚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刨了两口饭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妥的，有实力的人，说话就应该傲气一些，扭扭捏捏地装着多没劲！”
  叶岚看了耀哥一眼，微笑着说道：“有自己的个性风格那也没错。不过有时候，还是要适当地注意下别人的感受。与人为善，与己方便。”
  刘川枫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大头菜走到桌前，坐在椅子上神情没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不看了？”耀哥瞥了他一眼问道。
  “看个屁，都是在聊刘川枫和笨鸡的。”
  大头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心里想：明明我的发挥也很出色好吗，结果那些媒体一口一个刘川枫，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太欺负人了！
  大师兄也走了过来，叹口气拍拍大头菜的肩膀：“你还好啦，起码大家还会夸你几句，我呢？一句话也没有！”
  耀哥哈哈一笑，“安慰”他道：“没办法啊，谁让你没有出场呢，人家想写你也写不出东西来啊。”
  “谁说没东西写的？”大师兄瞪着眼睛说道：“我比赛后不是还接受采访了吗？“
  大师兄坐在椅子上，气呼呼地嘀咕道：
  “哼！真是婊子无情、媒体无义，以前要采访我的时候，一口一个大师兄！现在，连名字都不提一下。
  这才几天没上场比赛，我马良辰一下子就凉了！”
  耀哥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大师兄你虽然在媒体眼里已经凉了，但是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大师兄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事儿来：“对了，我刚进来的时候听你们在聊司马怡，司马怡怎么了？”
  叶岚说道：“司马怡代打的事情被人捅出来了，上了头条，热度甚至压过我们跟无极战队的保级赛。”
  “真的？实锤了？”大师兄一下子振奋起来，眼睛都亮了。
  叶岚点点头说道：“其实前几天就开始有人质疑司马怡代打了，贴吧有个人发了司马怡代打的证据，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过后来被她背后的公关团队压下去了。
  今天早上突然又爆出来，是因为汪司聪在微博里评论这事儿了，并说了句‘挂逼不配直播’，这句话一下子成热搜了。”
  这时其他几个人也围了过来，黄毛皱着眉头问道：“汪司聪这么牛？”
  大师兄看了看他说道：“小汪号称娱乐圈鸡检委，别说司马怡一个小小的游戏主播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娱乐明星都被他锤了十几个了，各种黑幕爆料，一锤一个准儿！他现在成了正义的代言人了！”
  芒果感叹地说道：“如果是汪司聪要锤她的话，司马怡这下八成要凉了。”
  侯爷不解地问道：“汪司聪干嘛要锤司马怡啊？”
  “是不是因为想潜规则没得手啊？”大头菜说道。
  “拉倒吧，司马怡那么丑，汪司聪能看上她？”大师兄撇着嘴说道。
  “说不定啊，万一人家就好这一口呢……”
  众人嘻嘻哈哈地说着，耀哥轻咳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这里面的水很深！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的！”
  大师兄眯着眼睛问道：“听耀哥的意思，似乎是话里有话，莫非您知道什么内幕？”
  耀哥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事儿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聊，别跟外面人说啊！”
  众人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耀哥放心，我们嘴巴可紧了！”
  耀哥扫了众人一眼，压低嗓音说道：“其实司马怡代打的事儿，圈里人都知道，但是没人敢捅出来，因为她背后有斗驴TV的高层在给她撑腰！
  汪司聪会在这里面插一腿，是因为他们有竞争关系，汪老板旗下的狸猫TV跟斗驴TV互相挖人，斗驴之前跟司马怡签了一份1000万的直播合同，汪老板想用两千万把她挖过去，结果没挖成，所以两边结下了梁子。“
  “卧槽！1000万？现在做游戏主播那么有钱途？”黄毛吃惊地说道。
  耀哥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直播平台就靠这种大主播拉粉丝和流量，靠打赏和广告费赚钱，我估计这次司马怡出事儿，斗驴还是想把她保下来，如果她倒了，那平台也损失很大。
  汪老板这次会突然出手，说是为民除害，其实里面有他的私心。”
  听耀哥这么一说，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里面会有这么多故事。
  叶岚说道：“现在舆论是一边倒，大家都在支持汪司聪打假。司马怡那边虽然在硬撑，估计也顶不了多久了。”
  耀哥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汪司聪锤司马怡代打，其实是两家大平台之间的暗斗！里面刀光剑影，凶险的狠！搞不好有很多人要身败名裂！
  这里面最关键的是一开始发质疑帖的那个吧主，他发的那篇文章里面有很多实锤截图和聊天记录！不过后来这篇文章被斗驴公关了，帖子都被删了。这两天那个吧主已经销声匿迹了，据说两边的人都在找他！”
  大师兄突然问道：“如果那、那个发爆料贴的人被查出来了，他会不会有危险？”
  耀哥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难讲，两边背后的势力都很大，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咣当一声，大师兄手里的水杯突然掉在地上。
  耀哥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那、那个爆料贴，是我发的。”大师兄脸色苍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