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十年各大卫视春晚节目名录公布，国际友人占比首次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三十六届金马奖只有一位获奖者来自九州，”
  “四十一届金曲奖所有奖项被国际友人包揽。”
  “六十三届百花奖……”
  ……
  平行世界，水木大学公开课，已经白发苍苍的大学教授许乐山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
  “所有盛会都是外国人的主场，所有的奖项都只为外国人而立
  这就是事实。
  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是发了什么疯才会报考音乐系，表演系，文学系……”
  许乐山看着台下，眼神中闪过冷冽的光芒，“作为教授，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忠告，就是趁早转系！不要再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为什么？”
  有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瞪着许乐山，眼神中都是倔强。
  也是。
  水木大学作为九州最顶级的高层学府，能够坐在这里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句话两句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因为你们都是垃圾！”
  许乐山面色一沉，言语中没有丝毫客气。
  “我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过去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里，有一部电影成为经典吗？有一首歌曲传遍全球吗？甚至有一个像你们这样天真的人走向世界吗？
  认清现实吧！
  伟大的电影来自好莱坞，优秀的动漫出自集英社，能够卖出高价版权的综艺也只有高丽。
  至于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许乐山嗤笑一声。
  “从来都孕育不出什么灿烂的文化，也诞生不出什么经典！”
  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整个教室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不少男生红着眼暗中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许乐山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文化一直都是九州的短板。
  他们是经济强国，是军事强国，是政治强国……
  却也是人尽所知的文化弱国！
  国际社会中，歧视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崛起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那些所谓的国际友人表面上恭顺，骨子里的傲慢却怎么都隐藏不住。
  明明已经是最强大的国家，在外的国民却始终像个小丑。
  是的。
  小丑！
  就像是突然暴富，却始终洗不净身上那股土腥味的小丑。
  有人试图改变却屡屡以失败告终，有人想要融入却被拒之门外，但更多的恐怕是已经躺平，已经连绝望都消失的普罗大众。
  什么电影不是看呢？
  什么音乐不是听呢？
  何必纠结来自哪里？
  一颗蛋好吃，难道还要纠结母鸡是不是自家养的？
  “以前没有人做不到，但不代表我们也做不到啊！”
  女生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显得底气没那么足。
  “曾走进这个教室的人，十个里面十个都是你这种想法，但现在他们人呢？”
  许乐山冷冷一笑，“从他们走进这道门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注定了只能当群演，当替身，当幕后……
  但就是走不到台前，这也是你们毕业后绝大多数人将要面对的命运。”
  每年的第一堂公开课，许乐山都会将这些东西拿出来重新讲一遍，为的就是打破这些新生不切实际的幻想，打碎他们的骄傲。
  想要吃这一碗饭，就要认清血淋淋的现实。
  他见过太多从这里走出去的悲剧都是因为心怀幻想，身有傲骨。
  目前来说，效果还不错。
  有不少学生脸上已经没了最初的意气风发。
  也许这节课之后，有很多人都会选择转系。
  但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不对！”
  但就在这时候，寂静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反对。
  坐在教室后面的男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着许乐山的目光再次说出了那句话。
  “你说的不对，这片土地上曾诞生过无比绚烂的文化，也有无数经典流传至今，一时的失意并不代表会一直失意。
  我始终坚信，只要我们不认输。
  我们的电影终有一天会飘过四大洋，我们的歌曲会传遍五大洲，我们这样天真的人也会站在世界级舞台上。”
  男生皮肤偏黑，容貌算不上优秀，但眼睛中闪烁着的光芒，声音中那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令人失神。
  许乐山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知道这个男生。
  陆行，水木大学唯一一个艺考高考双料状元。
  讲道理，许乐山真的很讨厌这种优秀学生。
  选择这条路最重要的就是看清自己，看清现实。
  但优秀的学生却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等撞个头破血流后又是一场悲剧。
  亦如眼前的陆行，亦如曾经的……
  像这样的学生就该狠狠打压，不能给半分好脸色。
  “凭什么？”
  许乐山彻底火了，声音中那股怒意根本压制不住。
  “你问我凭什么？”
  陆行只觉得十分好笑，胸腔中怒火同样在奔涌。
  两星期前，陆行一觉醒来就发现世界变了。
  自清末民初开始，历史就好像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周树人，闻一多，徐志摩……
  这些文人的脊梁没了！
  金庸，古龙，黄易……
  这些开创了武侠大时代的大师消失了。
  周星驰，刘德华，周润发……
  这些将香江电影推向高峰的演员也好像从未出现过。
  总之，历史的大方向没变，只是在文化进程这一方面突然转了个弯。
  文化行业凋零，从业者寥寥无几，能够做出一番事业的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本土的作品能够让人称得上一声合格了。
  从电影到电视，从音乐到小说，从动漫到游戏……
  所有的一切都是舶来品。
  但就算如此，也不该……
  也不该就此轻言放弃
  也不该说出这样自轻自贱没骨气的话。
  看着这个和自己穿越前同宗同源，上千年历史都如出一辙的国家。
  陆行有的只是愤怒，而现在因为许乐山的话，心中的怒火被彻底引燃了。
  “凭我大好河山九百六十万平方千里，
  凭我泱泱九州上下五千年传承
  凭我万国来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就凭这些，够不够！”
  “呵~”
  回应陆行的只有许乐山的嗤笑。
  “九百六十万平方千里不敌樱花弹丸之地！
  上下五千年比不过米国两百年历史。
  万国来朝可有曾经高丽藩属国一半的风光？
  凭这些……”
  许乐山摇了摇头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像你这样的人这些年我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最后呢？不过是说的比唱好听。
  承认其他文明比我们优秀难道真的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