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计划很成功！”
  燕京市某高档小区中，张珂放下平板电脑轻舒一口气。
  几大公司联手封杀陆行的事情在行业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件事现在基本上都是他在负责。
  在比赛后半段疯狂加入广告，以达到赶走观众，让陆行的表演无人看到的方案就是他提出来的。
  至于后半段比赛的其他选手？
  都是炮灰而已，根本没人会在乎。
  这一次，各家公司都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陆行再次晋级，他压力其实很大。
  如果是一般歌手也就算了，可陆行这个人怎么说呢？
  实在是有些妖孽的过了头。
  寻常两三年都出不了一首的金曲，他是一首接一首的往外拿。
  每一首只要稍加运作，便能火爆全网，这样的人本来应该迅速蹿红，成为天王级歌星。
  可惜……
  张珂想到了陆行拒绝所有公司合约的事情。
  不愿低头，不愿妥协，官方又几次为他站台。
  他已经成为了整个行业的敌人。
  幸好，这次的计划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张珂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平板，节目已经进行到安吉丽娜给陆行出题的环节，上面仍然连一条弹幕都没有。
  今夜过后，陆行就会从大众眼前消失。
  互联网是善忘的，娱乐圈同样如此。
  用不了多久，陆行这个名字就会被所有人遗忘。
  此时此刻，张珂决定开上一瓶红酒。
  既是为了祭奠又一个被扼杀在摇篮中的天王巨星，也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升职加薪。
  节目中，陆行回到后台，舞台上的这段空白镜头从头到尾都被保留了下来。
  只是这一块被明显加速了，视频上方还有一个迅速缩减的倒计时在提醒观众时间在飞速流逝。
  后台是有摄像头的，皱导手中不可能没有陆行在后台准备的过程。
  但他还是选择将这个镜头剪到了节目里。
  表面上看好像还是为了减少陆行出现的镜头，实际上却有着更深一层的用意。
  时间飞速流逝，距离倒计时仅仅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时间流速突然恢复正常，镜头给到了主持人和安吉丽娜身上。
  “前辈……”主持人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再等等，比赛规定每位选手都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便给他留足半个小时的时间。”
  “可其他选手……”
  音乐声骤响，盖住了主持人的声音。
  镜头移开，模糊滤镜加上。
  朦朦胧胧中，一道婀娜身影缓缓走来，牵动了所有人的心神。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
  浅吟低唱的歌声浮现，滤镜消散。
  银白面具敷面，旗袍下白腻大腿时隐时现。
  视频上依然是一片澄净，别说弹幕了，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但这种寂静的时光是转瞬即逝的。
  下一秒，犹如核弹入海掀起滔天巨浪，弹幕彻底疯狂了。
  “卧槽，这妹子是谁？腿玩年啊！”
  “我石更了，你们呢！”
  “妈妈问我为什么脱下裤子看视频，该怎么解释，在线等，挺急的。”
  “一群老色批，最后一位不是小陆哥吗，我家小陆哥呢？”
  “让陆行去死，还有什么能比妹子更重要？”
  “冲了，冲了，感觉身体都要被彻底掏空了。”
  ……
  密密麻麻的弹幕覆盖了整个视频，能坚持看到这里的观众，不说是万里挑一，但千不存一还是有的。
  可看看这弹幕数量，已经登台的选手里就没有一个能比的。
  这说的可不仅是燕京赛区，而是涵盖了其他七大赛区在内的所有选手。
  皱导在镜头划分上，其实也挺有意思。
  其他选手，都是恨不得将镜头长在身上。
  但到了这里，完全就是另一种风格。
  镜头在旗袍少女身上停留的时间很短暂，更多的时候是将镜头对准了比赛现场的工作人员，台下的观众，和已经被震麻了的安吉丽娜……
  旗袍少女完全成了一个添头，除了最开始的登场，其他时候的镜头都只是匆匆一扫而过，好像是生怕被人看到了一样。
  “摄像师在哪，我要打死他，会不会抓镜头。”
  “还有剪辑也要一起打死，把我老婆都剪没了。”
  “放屁，那是我老婆，打摄像师和剪辑的时候别忘了导演。”
  “都别争了，这小姐姐是我老婆，我有十亿八千子孙为证。”
  “我也有。”
  “我也有。”
  “麻蛋，你们恶不恶心，我才是正派老公，因为我有两手湿。”
  ……
  弹幕上吵吵嚷嚷，视频中一曲已经结束，安吉丽娜的拉拢反倒没多少人关心。
  大家更关心的是面具下长着的是一副怎样的天使面孔。
  主持人安吉拉小跑上台，“你好，能先向观众介绍一下自己吗？”
  话筒递到了旗袍少女身前。
  旗袍少女微微摇头，伸手去取脸上的面具。
  所有正在观看节目的观众，心瞬间都被提了起来，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放心好牧场，慕明牛奶提醒你……”
  下一秒，一段生猛的广告突然插播进来。
  “草！”
  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气的差点摔碎手机。
  “到广告时间了？”
  张珂端着醒好的红酒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平板上正在播放的广告。
  他对这个广告有印象。
  慕名牛奶是个小奶厂，广告费给不了多少。
  按照正常情况，根本没机会在青歌赛里插播。
  也就是这次为了打压陆行，他们在比赛后半段疯播广告，导致广告不值钱，甚至许多广告都是免费打的，这才让慕名牛奶这种小厂有机会出现在青歌赛里。
  星辉作为燕京赛区背后的金主之一，他又是代表星辉和赛方接洽的人员。
  当时这个牛奶厂的厂长还给他送了礼，一箱他们厂里产的纯牛奶。
  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这么，这么朴实无华接地气的东西，
  就把这个牛奶厂给记下了。
  这个广告过后，陆行也就该揭开面具了。
  节目播出前，张珂看过比赛视频，还有无广告版的，他很清楚比赛的细节，也知道陆行这场表演真正的爆点就在揭开面具的那一刻。
  评判他的计划是否有效，最关键的一幕就在这一刻。
  平板上，广告已经结束，青歌赛的舞台再次浮现在屏幕中。
  这一次，摄像小哥没有乱转镜头，剪辑大叔也不敢胡乱剪掉，大概是真的怕被打吧！
  镜头缓缓拉近，旗袍少女脸上的面具慢慢滑落。
  张珂轻抿一口红酒，打起精神。
  随着面具滑落，陆行的脸庞出现在屏幕上。
  视频很澄净，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弹幕，应该还是广告插播之前发的，只是反映太慢，才出现在这里。
  这把稳了！
  张珂将旁边的红酒一饮而尽。
  像这种节目，选手出场时的弹幕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选手的人气。
  这也不是说弹幕多人气就一定高，弹幕少，人气就一定少。
  这只是一个大概率的事情。
  毕竟大部分人看视频，都不怎么发弹幕，会弹幕的毕竟是少数。
  “？”
  “？？？”
  “？？？？”
  ……
  酒杯放下，张珂瞬间就看到了屏幕上疯狂涌动的“？”，整个人都要傻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一条弹幕都没有？
  这些牛鬼蛇神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陆行，你是真的骚啊！”
  “我裤子都脱了，你告诉我，你是男的？”
  “男人骚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今晚把视频拿给上铺的兄弟看，明早会不会收获大雕萌妹。”
  “看在你这么骚的份上，票给你了。”
  “不愧是你啊，陆骚骚！”
  ……
  问号大军过后，各种弹幕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三句话不离一个“骚”字。
  张珂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手里的红酒顿时也觉得不香了。
  几百个广告筛选下来，能坚持看到现在的观众根本不多。
  可现在弹幕的汹涌程度，就算他们公司力捧的乔伊都远远比不上。
  要知道乔伊登场时，可是有安吉丽娜保驾护航。
  当然，安吉丽娜作为出题官，每一位选手登台都有她的镜头。
  但乔伊作为第一位出场的选手，享受的红利自然不是其他选手能比的。
  现在对他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弹幕中有大量重复ID。
  陆行的表演看起来是火了，实际上只是在极小的一个圈子里火了。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还不知道陆行在青歌赛上的表演。
  仅仅只是通过封锁各大媒体渠道，想要将陆行压下去怕是已经不现实了。
  这次必须要动用一些不常用的手段了。
  张珂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通知公司法务部，全天二十四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