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周海咽了下口水，眼睛因紧张而疯狂地眨动起来。
  他们老大这是怎么回事，咋就这么不小心呢，出去一趟竟然会让夭夭发现这么多事，老大才退休不到一年啊，怎么功力退步这么多？
  “还有人在大半夜会突然闯进房间和他打架……”
  陶夭夭装出害怕的模样，抱着小肩膀满脸恐惧地说：“然后神明就会……就会把人从楼上扔下去……”
  “几十层的楼啊，他就那么把人从楼上扔下去了……我觉得那个人肯定会摔死，他一定是杀人了……”
  “这……不可能吧。”周海强自镇定的笑，“夭夭妹妹，你是亲眼看见老大把人从楼上扔下去的吗？”
  “对啊，我们住在一个总统套房里，那天神明好像提前预知到了会有危险一样，愣是跟我挤在一起睡。”
  “然后大半夜我睡到一半，就听到玻璃突然碎了，一个男人冲过来拿着刀要刺我。”陶夭夭装模作样的抖了下小身体，把周海吓得一愣一愣的，她才说道：“神明就猛地蹦起来，把那个男人按在地上一顿打，然后就把他扔下去了……”
  “好几十层楼呢，那男人肯定活不成了……”小姑娘从包包里拿出小手帕，在自己没有任何泪水的眼睛下按了按，可怜巴巴地看周海，“周特助，咱们老板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现在都要被他吓死了，他好像是一个怪物呜呜呜……”
  周海脸色也僵硬起来，他没想到老大退休后不但功力退步，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竟然当着陶夭夭的面出手，这让他怎么善后？
  虽然他只听了陶夭夭的‘一面之词’，可因为陶夭夭说得太真实，周海也相信那是权君昊能做出来的事情，便一点都没怀疑。
  他眼珠转了转，忽然说道：“夭夭妹妹，你是不是没睡好啊，所以做梦了吧。”
  “老大不是那种暴力的人，他都不会打架的，怎么可能会把人从楼上扔下去呢？”
  “而且第二天你听到有死亡的消息吗，应该没有吧？”要是真弄出了人命，权君昊肯定早就联系他了，对于这一点周海是很肯定的。
  他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柔一点，轻声细语的哄陶夭夭，“你想想看，如果真的出人命，酒店肯定会被封锁的，你不可能一点消息也没听到，对吧？”
  “而且咱们老大真不会打架，他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呢，怎么可能会杀人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我觉得那就是一个梦，也许是特别真实的梦，然后被你当成了现实。人都会做很真实的梦，就比我以前梦见自己中了彩票，笑醒了……”
  “做梦？”陶夭夭差点笑出声，她没想到周海会找这么奇葩的理由，这让她很难不笑场啊。
  可陶夭夭还是忍住了，她憋笑憋得很痛苦，在周海眼里却像是很不相信他的解释一样。
  周海张张嘴，也知道自己这个解释很奇葩，可他现在只想到了这么一个借口，只能拼命地圆谎，“对，就是做梦。”
  “其实夭夭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说咱们生活的是现实世界还是梦中世界呢？你怀疑过你的世界吗，你是否相信自己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你相信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吗？”
  陶夭夭：“……”
  “你要是和我往灵魂、境界、时空、空间方面讨论，咱们今天的话题估计就聊不完了。”
  “而且我非常肯定那不是做梦，因为我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玻璃还是碎的，酒店还专门让人来重新安装了玻璃。”
  陶夭夭拿出自己小手机，把随手拍的一张换玻璃照片递给周海看。
  照片上，好几名工作人员站在落地窗前忙碌着，权君昊站在他们身侧安静地看着，上午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洒落，温柔和煦，看起来就是一张很舒服的照片。
  可看到那张照片，周海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没想到陶夭夭连‘物证’都有，这让他怎么解释？
  “额……”周海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声说：“我始终不相信老大会出手打人，也许是什么飞禽撞碎了玻璃吧……”
  “酒店的防弹玻璃，是普通飞禽可以撞碎的？”
  陶夭夭歪头，幽幽地看着周海，“更何况玻璃碎片上没有一丝血迹，我们房间里也没有飞禽留下的任何痕迹，说飞禽撞碎玻璃，这个理由有点太牵强了。”
  周海就耷拉下脑袋，一时之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解释的理由了。“除了这些之外，你还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了吗？”
  “还有一些男男女女，看起来都对神明挺尊敬的，可他们好像都想和他打架。”
  陶夭夭绷着小脸，认认真真地说：“我们这次出去了好几天，却一直都留在酒店里，有时候他会趁我不注意就偷偷溜出去，我隐约听到了几个词。”
  “什么GOD，ECC，还有……Evildoer。”
  “咳咳咳……”周海听到这几个词，猛地咳嗽起来，他剧烈地咳着，脸都涨红了。
  好一会儿后，周海才缓过来，小声说：“这……人有时候倒霉，咽口水都会被呛到，那个夭夭啊，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拿瓶水喝，然后一会儿回来给你买奶茶啊。”
  陶夭夭乖巧地点头答应着，目送周海离开房间后她才忍不住笑起来
  “主人，您真调皮。”黑色手机闪烁，毫无波动地电子音小声吐槽着：“神明大人和时帝大人都在门外偷听，时帝大人的真正实力目前我还没有数据，但以神明大人的耳力，这个隔音门挡不住他。”
  “哦豁，我说什么他都听到了？”陶夭夭抬眸往门那边看了眼，像是想透过厚重的大门看到某个男人身影一样。
  她勾唇笑道，轻飘飘地说道：“神明，要记得配合我哦，逗周特助玩一会儿，生活才不会那么无聊嘛。”
  门外，权君昊像是有所感应般微微侧眸，唇角勾起了宠溺的笑容。
  周海都快急哭了，他伸手拉住权君昊直接就往隔壁走，还一把将跟着凑热闹的贺星宇隔在了门外，“不好意思啊小舅舅，我和老大有点急事要说，麻烦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
  “那个……我和夭夭妹妹在办公室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贺星宇茫然地摇头，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周海就放心了，他顾不上其他，把贺星宇关在门外便小声和权君昊说：“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身份暴露了？”
  “什么？”权君昊装出疑惑样子，反问周海，“谁说的？”
  “夭夭妹妹啊，她说看见你亲手把一个男人从窗户扔下楼了，还说有戴着星级徽章的人过来找你，连GOD、ECC，Evildoer这些词她都知道了！”
  周海急得不行，连忙说道：“现在夭夭妹妹怀疑你不是普通人，老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才退休不到一年，功力就退步成这样？”
  权君昊眯起眼睛，状似在思考一般，半晌后低声道：“看来是我大意了，一直把她当成个小女孩，就没怎么防备她，没想到她心思这么细腻。”
  “老大你……夭夭妹妹只是长得小一点，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啊，什么都懂、而且玩游戏超级厉害的行吗？”
  周海欲哭无泪，没想到权君昊会因为陶夭夭的外表就不防备她，“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夭夭妹妹怀疑你了，还知道了ECC的事情，如果她用心去打听，那一定能打听到ECC的事。”
  “再联想到你最近发生的事，她没准就能猜到你身份了。”
  “老大，你工作的那几年都没泄露过自己任何信息，可退休后却连自己的身份都藏不住了，这样可不行啊。”周海担心得要死。
  权君昊垂眸，藏住心底笑意，装出冷漠无情的样子继续逗周海，“看来必要的时刻只能将知情人送葬了。”
  “我的身份不能泄露，泄露出去后我将后患无穷，所以……”
  他话音微微一顿，看着周海担心的模样，他心底闪过一抹歉意。
  周海这么担心他，他和陶夭夭却故意逗他玩，他们两个好像有点太坏了。
  可他也没办法啊，谁让他女朋友那么贪玩，他也只能宠着了。
  兄弟诚可贵，女友价更高，若为夭夭笑，兄弟都可抛。
  抱歉了，他是一个重夭夭而轻周海的人，大不了等会儿告诉周海实情后他认认真真给他赔礼道歉，而现在嘛……恶作剧的感觉也挺有趣的。
  “你……你要做什么？”
  周海往后退一步，紧张地看着权君昊，“老大，这件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你千万不要冲动啊。”
  “夭夭妹妹年纪还小，又是你女朋友，你……对她不是真感情吗？”
  “当然是真感情，可再心动在活命面前似乎也不重要了。”权君昊低叹一声，眸光忽而一转，说道：“这次我去Q市，其实是接到ECC的紧急集合通知，我以为能找到我的Evildoer。”
  “如果有Evildoer在，我就可以让她帮我做一个假身份，比如保卫科秘密成员之类的，就能骗过夭夭了。”
  “只是这次我却一点她的消息也没得到，她可能还因为差点害死我而心中有愧，所以不敢见我吧。”
  周海灵机一动，急忙说道：“那我们能找别的黑客帮你做个假身份吗，实在不行花钱请ECC出手也可以啊？”
  “那样不行。”权君昊仗着这次外出的具体事宜周海还不知情，就继续逗他，“你也知道我们ECC的规矩，所有成员之间都不能私联，如果我花钱请ECC出手，不就等于告诉他们我的现实身份吗？”
  “那样会给我带来更多的危险。”
  “这可怎么办啊……”周海急得不行了，说实话他很喜欢陶夭夭，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而是哥哥对于妹妹的那种喜欢。
  小姑娘奶萌可爱，虽然不太爱说话，但也一点都不高冷，不管是攻略组还是后勤部，或者是陌生的人，只要是主动和陶夭夭说话的人，陶夭夭都会礼貌地回上一句话。
  再加上她又是周海和权君昊一起从山里‘捡’回来的，周海就有一种责任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照顾陶夭夭，至少不能让她死掉。
  左思右想后，周海才低声说：“老大，其实说实话你在ECC上班的时候也没杀过人，退休后应该不至于让夭夭妹妹送命，对不对？”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你就和夭夭妹妹好好谈一谈吧，我相信她对你的感情，她是真的很喜欢你，不会出卖你的。”
  “你看，你都能让我知道你的身份，为什么就不能让夭夭妹妹也知道你的身份呢？她那么爱你，你也那么喜欢她，爱人之间什么阻碍都能跨越，什么秘密也都能共享，对吧？”
  权君昊好似被说服了一样，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像是认同周海的话一样说道：“你说得也对，那我和你一起过去和她谈谈吧。”
  “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
  男人轻轻地叹着，声音中藏满了复杂情绪，让周海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他们出门后又回了总裁办公室，周海再一次把贺星宇关在了门外。
  三人坐在沙发上，周海左看看陶夭夭、右看看权君昊，好半晌后才说道：“夭夭妹妹啊，这个世界辣么辣么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就……有时候，咱们身边也是有超人存在的，你信吗？”
  “超人？”
  陶夭夭一愣，差点忍不住直接笑出声，“你是说权君昊……是超人？”
  大哥，你出去和神明聊这么久，最后却选择用‘超人’当借口解释给她听，这真是她没想到的事情啊。
  小姑娘拼命咽着口水，努力把自己脸上的笑意藏住，权君昊也差点被周海逗笑，好在他经受过专业训练，及时忍住了。
  两个大佬就一起转头看周海，默契无比地等着周海继续解释。
  “咳……我的意思不是说老大是超人，就是……类似超人的存在，你能懂么？”
  周海干咳一声，生怕自己解释不好会把这件事弄僵，便仔细斟酌着开口，“夭夭妹妹啊，你看的那些电视剧、动漫里，是不是有一群非常厉害的人存在啊？”
  “他们会飞檐走壁又力大无穷，头脑聪明还擅上各种机械，就……特工，你懂吧？”
  “其实咱们老大就是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