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你告诉我你爸爸或者妈妈的电话。”
  “让你的家长过来接人。”
  “一个……是我先报警，再由警察叔叔来联系你的家长。”
  “你选哪一个？”
  男子没有说哄着孩子要他的家长联系方式。
  而是采取一种更加“冷酷”的方式。
  男孩不愿意说家长的联系方式可以。
  那他们就报警。
  反正两个选择他都可以。
  就看这孩子怎么选了？
  ……
  男孩恶狠狠的瞪着男子。
  男子不为所动。
  “快点。”
  “你要是不选的话，我就默认你选第二个了。”
  ……
  “……你欺负小孩！”
  男孩嘴角颤抖。
  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
  “哦，是吗？”
  男子甚至弯了弯嘴角。
  “刚才不是不愿意别人叫你小朋友吗？”
  “现在倒说自己是小孩了……”
  ……
  “……”
  男孩有些语塞。
  他张嘴。
  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
  男子笑了笑。
  “好的。”
  “我知道了。”
  “那就是第二个选项了。”
  说着，男子按亮了手机。
  ……
  “不是！”
  男孩尖叫。
  像是一只缺水的鱼一样，在女孩的手下扑腾。
  孩子特有的尚未变声的稚嫩却高亢的声线简直像是音波攻击一样向四周辐射出去。
  ……
  男子与女孩不约而同的皱紧了眉头。
  “别叫了。”
  女孩低声喝道。
  因为男孩的尖叫，他们这里收到了不少或惊吓或好奇的目光。
  甚至有人停下了脚步。
  像是在观察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
  女孩怀疑，但凡他们中有人长得稍微容易让人误会一点-
  不一定有正义人士过来。
  却一定有人默默打了报警电话。
  ……
  “不要打电话！”
  男孩明明说着祈求的话。
  却用着最激烈的语气。
  像是你不同意他的祈求就是你无理取闹、你冷血无情、你过份一样。
  男子：……
  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后悔了。
  刚才男孩要逃走的时候他就不该拦着。
  不然哪用像现在这样受罪？
  ……
  “行了。”
  男子带着几分烦躁的低吼。
  “别叫了。”
  “你再发出一点声音，我立马就打电话。”
  ……
  男孩的尖叫戛然而止。
  孩子特有的乌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着男子。
  “……你-”
  见男子眉梢挑起、做了一个嘴上拉链的动作，男孩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男孩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
  耳边高分贝的声音消失了。
  男子有种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的感觉。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了。”
  “你别叫了。”
  “你再叫下去，就算我不打电话，也有其他人要打电话了。”
  ……
  男孩一怔。
  他的眼睛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子。
  ……
  男子似是看懂了孩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撇嘴。
  “就你刚才叫的那样……”
  “人家听了指不定怀疑我们对你怎么了……”
  这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男孩的叫声绝对会让人误会他们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正在伤害孩子的坏蛋。
  他真的……
  第一次听到小男孩这么高亢而持久的尖叫。
  他在小女孩身上都没有怎么听到过。
  他是指他没有遇到过情绪这么激烈的小女孩。
  论他遇到的孩子中表现出来的反应最夸张的……
  眼前这位绝对是其中“翘楚”。
  无其他孩子能出其右……目前为止。
  ……
  男孩：……
  他微微歪了歪脑袋。
  他像是明白了男子说的话里的内容。
  又好像没有完全明白。
  ……
  但这不妨碍男孩还是遵从了男子的意见。
  他闭上了嘴巴，眼巴巴的看着男子。
  一副有所求的模样。
  ……
  男子：……
  他深吸一口气。
  “你放心。”
  “我不打电话了。”
  他不打了。
  他怀疑自己要是真的打了电话，在警察到来之前，他怕是得先经历一番“地狱”。
  男孩绝对会闹的他身心俱疲。
  ……
  男孩不尖叫了，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
  很快，男子就觉得身上好多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全都消失了。
  他的肩膀微微向下耷拉。
  他想喊救命了。
  出门前，他真的没有想到会遇到眼下这样的情况。
  ……
  “……你保证？”
  男孩仍旧有几分不放心。
  他要求再次确认男子的保证。
  ……
  “我保证。”
  男子点头。
  “我说不打电话就不打电话。”
  “你放心。”
  “我不会出尔反尔的。”
  “你也是。”
  男子话锋一转。
  他看向男孩。
  “你答应的也要作数。”
  “我不是不让你说话。”
  “我只是希望你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要再发出音波攻击了。
  他觉得自己多听几次，都要得神经衰竭了。
  “不要发出太刺耳的声音。”
  他最后补了一句。
  ……
  男孩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打了？”
  男孩再次确认。
  ……
  男子：……
  “……既然这么不想被找家长，之前……拿我苹果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男子没有用难听的字眼。
  不管怎么说，只是一只苹果而已。
  虽然刚才追着男孩的时候因为太过的气愤，他是直接喊出那个字的。
  ……
  男孩垂下视线。
  目光游移。
  “……是苹果自己滚到我的脚边的……”
  ……
  “什么？”
  男孩的声音太过的含糊，男子有些没有听清楚男孩说了什么。
  但他直觉是孩子为自己行为解释的话。
  他想要听清楚。
  他颇有几分着急的催促，“你再说一遍。”
  “大声些。”
  ……
  男孩用力抿紧了嘴角。
  男子这样问他，他反倒说不出来了。
  ……
  “哎？”
  男子等了一会发现没有听到男孩出声，他不由得发出了疑惑的音节。
  他看看低着头的男孩。
  又看了看女生与萧同学。
  这孩子刚才说了什么？
  这两人中有谁听到了吗？
  他重点看向女生。
  因为女生是距离男孩最近的人。
  要说有可能听清了男孩说了什么的人，那只可能是女生了。
  ……
  女生冲男子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
  她也没有听清楚这孩子刚才嘴里嘟囔了什么。
  可能就是没有意义的音节呢？
  女生想。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
  “他说，是苹果自己滚到他的脚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