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随队的中国记者对张斌进行专访。确定杨瑞是华裔后，大家都有些兴奋，不管他是什么国籍，能说普通话的就是自己人。
  带着一群无名球员打的国家队落花流水，杨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第二天他的照片登在了中国很多报纸上。
  中国看NBA的球迷越来越多，杨瑞23岁当上教练，妥妥的就一神人。
  在美国本土，杨瑞反倒没有记者采访。和21世纪不同，夏季联赛没那么多关注，记者们顶多留意一下那些潜力新秀。尼克斯没有大牌，除了斯蒂芬-杰克逊外就是一群落选者。
  尼克斯管理层打消了疑虑，哪怕最后不能全胜，有这一场，杨瑞也值得表扬。
  第二战，尼克斯的对手是湖人。
  科比经过一个赛季锤炼，已经进入了稳定轮换阵容，教练组不需要他再参加夏季联赛了，这次湖人派出的都是边缘人，领军的是二轮新秀，183CM控卫德胡安-威特。
  一群不入流的球员对上杨瑞钦点的五员猛将，结局不出意外，这支湖人半场就被打爆了。
  114比74，尼克斯大胜40分。
  全队六人得分上双，两个蓝领竭尽全力展现着自己的防守才华，进攻和他们没关系。
  杨瑞明确告诉鲍文，他就练右侧底角三分，连左边都不用练，精力放在防守端。做好了这些，保证他新赛季能留在尼克斯。
  本华莱士任务同样简单，进攻端除了篮下捡漏什么都不用管，控制篮板球，低位抗人，协防封盖！
  两人都是一提进攻就头大，不防守不知道怎么打，哪怕大比分领先都全神贯注的防守。这样一来对手可就倒霉了，现在把这两位放NBA，防守端也是高水准。
  华莱士全场打了31分钟，12分22篮板3助攻2抢断7盖帽，其中10个前场篮板，又是变态数据。
  鲍文5分3篮板1助攻，出场26分钟，缠的对手摇摆人想哭。
  进攻最强的依旧是杰克逊和阿特金斯，分别拿下26分和24分。
  得到战报，经理厄尼-格伦费尔德召集管理层人员开会，公布了好消息。“第二场大胜湖人，看来我们得准备派对庆祝了，这钱老板肯定乐意出。格伦，你现在觉得杰瑞能带队全胜了吗？”
  “我现在觉得这小子就是个妖孽，一队边缘人偏偏能打出这种比赛，真是……”格伦-沃尔什卡壳了，找不出合适词汇形容。
  “没法解释对不对？杰夫，你觉得呢？”厄尼笑问。
  范甘迪都快好奇的坐不住了，想跑去长滩看比赛。可是不行，如果去了，新闻上还不知道会说他什么。
  他严肃的说：“我想，杰瑞是在演练尼克斯新赛季的进攻战术。摩尔像尤因，掩护后负责空切和中投，华莱士像奥克利，负责防守和抢篮板球，阿特金斯像休斯顿，负责跑位接球投篮。杰克逊适合乱战，也能传球，至于那个鲍文，应该是防守出众。”
  斯科特-马奎尔问：“这就是球队的首发吗？”
  “是啊，怎么了？”范甘迪反问。
  斯科特咽了口吐沫，苦笑道：“这就是之前杰瑞报给我的名单，他只选了五个人，就是这五个……”
  嘶。会议室里，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个人面面相觑，如果杨瑞还没打就看好这五个人，怎么解释？天生慧眼？如果打的好是战术原因，他真的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
  夏季联赛，没多少球队愿意选蓝领，各队选人的标准都是找数据好的，所以这种比赛通常攻强守弱。杨瑞剑走偏锋，选了两个蓝领，却起了大作用。
  “不管怎样，我对这小子没意见了。”格伦很光棍的认可的杨瑞。“嗨，都别这么看我，只是他确实太年轻，我才怀疑他没本事。现在我第一个赞同他当助教。”
  厄尼笑道：“希望他能带来更多惊喜。”
  第三战，尼克斯106比88击败了勇士。
  斯蒂芬-杰克逊发威，狂砍38分4篮板2助攻。球员都有手热的时候，勇士那边上了个小个子主防，杰克逊一通干拔，怎么投怎么有，三分球11中7。
  投三分并不是他的强项，抽风了也是不讲理的准。
  第四战，尼克斯110比103击败太阳。
  分差不大，因为杨瑞改变了打法，鲍文、华莱士休战，双方拼进攻。很多人不会获得打季前赛的机会，杨瑞给了他们表现时间。
  事实证明，球商低的黑人球员没前途，打乱战有球星，怎么可能让不防守的边缘人上去浪呢？除杨瑞挑出的五个未来强人外，就只有布拉德-琼斯表现还好，他球商很高，投篮精准，对抗太差。
  面对实力糟糕的太阳，尼克斯反而差点输掉。杰克逊和上场判若两人，21投6中，三分球7投全失，加上罚球只得14分。
  赛后杰克逊主动向杨瑞低头道歉，生怕失去为尼克斯打季前赛的机会。
  杨瑞大度的原谅了他。“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想表现，因为太阳放弃了你，但下一次，你想出风头必须用更聪明的方式。”
  最后一场，尼克斯对阵76人。
  76人有三名新秀参加了季前赛，首轮7位大前锋蒂姆-托马斯、21位的摇摆人安东尼-帕克、次轮14位控卫埃里克-斯诺，加上去年表现不佳的边缘中锋马克-布兰科，实力非常强劲，目标直指夏季联赛冠军。
  尼克斯的发挥让人眼前一亮，开场就靠着严密的防守，牢牢掌控了局势。
  蓝领们作用明显，鲍文防的外线主要攻击点帕克手感全无，不管他进攻多烂，首发位置都雷打不动，场均出场时间全队第二，仅次于本华莱士。
  大本更强，抓下一个个篮板球，制霸篮下。
  杰克逊同样表现不俗，客串大前锋下半场防住了7号秀托马斯。
  阿特金斯、摩尔保证攻击火力，比赛还剩3分钟时，尼克斯领先20分，胜局已定。
  杨瑞让布拉德坐在身边，单独和他谈话。“你的投篮很出色，场均15.3分，三分命中率44%，数据抢眼，但是你的防守、组织都太差，对抗吃亏。为了不耽误你找工作，我现在就给个准信，你肯定没机会代表尼克斯打季前赛了，很遗憾。”
  布拉德顿时很失落。“我知道了。”
  “别放弃，你还很年轻，我有个合适你的建议，如果你不介意离家，可以去中国CBA联赛试试，我想在那里，你会成为明星。”
  杨瑞知道，CBA这时候没什么对抗，投篮准就是超人。
  “……”布拉德咬了咬嘴唇，尴尬的说了声“谢谢”。
  24岁的他听23岁的人说“你还很年轻”，真别扭啊！范甘迪急于定下人选，直接说到了正题。
  “如果尼克斯在季后赛面对公牛，该怎么布置攻防战术？你们肯定都看过总决赛，有五分钟时间思考，可以抢答。”
  范甘迪认为东部除了公牛外，自己都有办法对付，需要的助理主要得在进攻端出点子。
  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尼克斯的下赛季的目标，也考验教练的反应，就五分钟。
  成为NBA级别的教练，不只要会安排基础训练，还得有适合球队的战术理念，以及足够的临场应变能力。
  范甘迪临场应变就很糟糕，如果他身边的是嘴炮型助理，搞什么精神胜利法或者对球星溜须拍马，尼克斯就没希望了。
  优秀的教练都有着一定积累，锡伯杜和博伊德早就在看决赛时考虑过这个问题。
  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抢先开口，锡伯杜今年39岁，博伊德45岁，见多识广，气质内敛。
  先开口，万一想法不够好，或者没有说到范甘迪心里，就会处于不利局面。后开口，能综合竞争对手的思想，将战术进行深化。
  后开口的人也有不利之处，万一对方战术太完美，或者想法相似，自己提不出反对意见，只能附和，那可能就失去表现机会了。
  锡伯杜和博伊德的目标都是首席助教，把彼此当做对手，不想出任何差错。
  就在他们做思想斗争时，杨瑞举手了，指着墙边一块白色战术板说：“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可以先说吗？”
  杨瑞观察着范甘迪的表情，有细微的皱眉动作，似乎对他想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口有些不满。
  说来奇怪，这个行业明明需要教练有很快的应变能力，但思维太快，说话太直接，也会令人不喜。
  范甘迪只觉杨瑞太想表现自己了，不稳重。既然说是学习为主，不应该先听前辈们说话吗？哪怕问一句也好，那两人同意他先说的话，再发言不迟。
  那两位都没反对意见，面带微笑，根本没把杨瑞当回事。
  范甘迪同样是23岁拥有了教练资格，当上尼克斯队助教是27岁，磨练了四年才打动管理层，这是现NBA历史记录。如果杨瑞想成功获得这份工作，就必须比范甘迪更加天才。
  范甘迪可是篮球世家出来的，杨瑞是干什么的？
  他们的看法和网队主教练卡利帕里差不多，中国篮球水平不行，一个年轻华裔就算从小看球，能对战术有多深理解？这人不会很强，站出来抛砖引玉正合适。
  杨瑞要了战术趣÷阁，在战术板上快速画了几下，微笑道：“我首先说防守，我认为公牛的攻击强只在于乔丹、皮蓬的个人能力，而不是整体。三角进攻的重点，是帮助球星创造单打机会。所以，我的防守策略是球员收缩到禁区附近，保证协防和包夹这两人，迫使对手中远投出手。”
  他在战术板上画了简单的球场线，球员用12345号标注，站位无比清晰，除了控卫，另外四人都缩在了禁区附近。
  1997年电脑还不是家庭通用产品，普通人很少有了解篮球裁判怎么工作的，更不可能会画这些战术图。
  杨瑞未来工作和NBA战术相关，在精彩配合、五佳球等网站栏目里，他得给进球配上flash战术跑位图，见多识广就成了行家，比杰瑞在五星训练营学习的画图方式更先进。
  范甘迪眼中立即就有了异样的神采，这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目前NBA是不允许联防的，但范甘迪赖以生存的绝招就是“伪联防”，阵地战中跟随对手的移动收缩阵型，用3、4人堵住禁区，迫使对手进行中远距离投篮，而不是突入篮下上篮或扣篮。
  这样防守效果显而易见，上赛季尼克斯场均丢92.2分，仅次于热火的89.3分，排名联盟第二。比失分，公牛都只能排第三，92.3分。
  在座的都是行家，立即就领会了杨瑞的战术意图。
  锡伯杜和博伊德都皱起了眉头，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根本反驳不了。他们觉得杨瑞取巧了，尼克斯本来就靠防守赢球，他只是把范甘迪喜欢的战术说了出来。
  范甘迪也怀疑，所以问：“为什么呢？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理由很简单，公牛缺少三分投篮点。乔丹、皮蓬三分球都不是强项。乔丹能面框突破，或者在低位持球背打，这时收缩包夹，可以干扰投篮，逼他传球。我们在外围放空罗德曼，郎利，放他们投，一场能得多少分？这两人中远距离投篮都很差，一般不会出手。”
  范甘迪面无表情，又问：“那么，尼克斯怎么攻破公牛的防线？他们同样擅长守护禁区。进攻战术你需要时间考虑吗？”
  “不需要，很简单。”杨瑞笑笑。
  四人都觉得意外，纸上谈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尼克斯擅长进攻，他们就不会第二轮被热火逆转出局了，他居然说很简单？
  因为尼克斯糟糕的进攻，媒体没给范甘迪好脸色看，他从五月一直难受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杨瑞一点不怯场，在白板上又画了一幅进攻线路图。
  “沃德或柴尔斯三分线外组织，休斯顿和尤因在一侧无球掩护跑位摆脱防守者，约翰逊和奥克利都有中距离投篮能力，在一侧吸引防守，这时人盯人换防休斯顿的一般是郎利，移动缓慢，如果他不防出三分线，休斯顿接球出手就是近乎空位的机会。”
  一目了然的战术，总经理厄尼也觉得这是个好策略，问道：“如果郎利防出来呢？”
  杨瑞又在图上添了几趣÷阁，微笑道：“休斯顿不是单纯投手，可以持球错位进攻，过掉郎利急停跳投，也可以选择传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