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慕中远黑着脸，“若是惠姨娘出了事……”
  他止了话，但里面威胁的意味已经极其明显了。
  慕中远也不顾其他，抱着惠姨娘直接进了正院儿的屋子。
  白氏见惠姨娘躺在了她的床榻上，恨得牙根痒痒，可如今慕中远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多说半句。
  慕中远叫人去请大夫，恰巧碰到刚用了酒席刚回来的方掌柜，就将人带了回来。
  方掌柜诊了脉，疑惑的皱眉，“依着姨娘的身体，这胎儿应该好好，如今怎么会……，慕大人，夫人可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慕中远下意识瞪了白氏一眼，又听方掌柜解释道：“慕大人莫要误会，不止情绪上，喝的或是吃的，都有可能刺激到这位姨娘。”
  方掌柜这话明明是在解释，可偏偏这解释和白氏丝毫都脱不开关系。
  方才她吼了惠姨娘不说，今日这吃的喝的，可都是她费心准备的。
  “大夫，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还能保？”慕中远有些紧张。
  “这，还要看造化。”方掌柜为难道。
  慕中远心里没了底儿，黑着脸将人都赶了出去。
  看着内室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慕中远黑着脸，白氏面上的血色却褪尽了。
  她知道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可如今她倒不希望这孩子就这么没了。
  白氏看了眼镇定自若的慕云倾，总觉得这件事和她脱不开关系。
  正想着，里面伺候的丫鬟急匆匆的跑出来。
  “老爷。”她声音带着哭腔，“姨娘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是个公子，大夫说……”
  “大夫说什么？”慕中远一听是个公子，心肺都跟着颤疼着。
  “大夫说，惠姨娘的孩子不是意外没得，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闻言，慕中远面上立刻寒霜密布，深深的看了眼白氏，吩咐道：“查，把府上里里外外，所有惠姨娘接触过的东西都给我查清楚。”
  府里的动静闹得很大，明明应该喜庆的除夕，却过的人心惶惶。
  白氏咬着唇，手心也出了汗。
  她看着慕中远，说道：“老爷，今儿毕竟是除夕，府里闹成这样不大好，不如过了这两日？若惠姨娘当真是被害了，自然也能寻到人的。”
  “两日？再过两日，证据就被销毁了吧？”慕中远说话阴阳怪气，显然对白氏的怀疑已经很深。
  白氏只好闭嘴，忐忑的等着结果，却见方掌柜急匆匆的端着今日的一盘菜出来。
  慕中远皱眉问：“这菜有问题？”
  方掌柜却没接话，只是环顾周围，最后将熏香拿过来闻了闻，惊讶道：“找到了。”
  “这菜是药碟菜，本是没毒的，可若同这熏香内的霜菱放到一起，就是最好的堕胎药。”
  方掌柜哀叹一声，“好好的小公子，生下来那小手还会动呢。”
  慕中远心口一痛，越发的气恼了。
  慕云倾看着方掌柜摇着头被人送出去，嘴角抽了抽，也不得不佩服他这演技见长了。
  那胎儿死在腹中多日了，如何还能会动？
  “白氏！”慕中远忽然震怒一声，“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什么药碟菜，平素从未见过，怎么今日偏偏就带上饭桌了？”
  “老爷，妾身当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白氏吓得跪了下来，惊慌失措的摇头。
  经过几次，她学聪明了，知道自己肯定是被惠姨娘和慕云倾算计了，只能转着脑袋，想着如何脱身。
  “你不知道？这屋内的熏香是你点的，菜是你准备的，你同我说你不知道？”慕中远气的上前捏紧白氏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这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么？”
  “老爷！”白氏疼的眼泪横飞，连头上的假发都松动了。
  慕中远看着越发的嫌恶白氏了，“今日，你若是不交代清楚，过几日，我慕中远的正妻就会暴毙慕府。”
  暴毙！慕中远竟然想偷偷杀了她。
  白氏心脏狂跳，从未想过慕中远竟然敢对她如此无情。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老爷，这事儿当真与妾身没关系，兴许，兴许是有人故意害了惠姨娘，要嫁祸给妾身。”
  白氏眼神朝着慕云倾的方向瞥着，成功的将慕中远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慕云倾懵懂起身，“父亲，母亲说的对，还是好好查查，莫要冤枉了母亲，影响了父亲与母亲之间的情谊。”
  慕中远听着，有一瞬间的怔松，
  慕云倾向来乖巧，又救了惠姨娘两次，他如何能怀疑到她头上来。
  “好。”慕中远还是松开手，“去查，这药碟菜是怎么入府的。”
  白氏看着慕中远的小厮去了厨房，又欣喜起来，觉得自己这一劫定然能躲过了。
  厨房整合之后放的可都是她的人，慕云倾这次的算计，定然要落空了。
  她正想着，就见厨房的钱婆子哭哭啼啼的被带了进来。
  “老爷，老奴当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抹着眼泪，“这药碟菜是我儿媳妇春天的时候晒的菜干，是想过冬的时候自己吃些，谁知夫人知道了，说是想吃，这才让老奴回家拿了些。”
  钱婆子显然吓坏了，哭的都快接不上气了，抽噎道：“老爷，老奴当真不知道这东西会害了惠姨娘，是老奴该死。”
  “该死，确实该死。”慕中远双眸冰冷，落在白氏身上。
  “你这贱了婆子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要这什么菜了？”白氏冲过去便扯住那婆子的衣领，不甘心的瞪着眼睛。
  这可是她亲手提拔到厨房的人，到最后竟然能反咬她一口，给她落这么大的罪名。
  白氏恨不得掐死钱婆子，她真的动手了。
  可看在慕中远眼里，她这举动，就如同杀人灭口一般，脸色越加阴沉。
  “老爷。”白氏反应过来，又哭哭啼啼的和慕中远哭诉一番，只说并非是自己做的。
  慕中远看着，又有些分不清了。
  他正心软之际，去查熏香的小厮也回来了。
  “老爷，查到了。”小厮皱眉，道：“这熏香是夫人特意定的，那霜菱，也是夫人亲手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