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沂走到登机口，停下来，掏出机票递给空姐。
  乔子妍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
  姜琏城捏了捏手里空荡荡的奶茶杯，思绪纷呈。
  回想起这男人温存时热烈，之后和她一起吃麻辣香锅外卖。
  甚至有时候，他穿着定制西装开车来接她，姜琏城递给他一杯蜜雪冰城奶茶，他也不嫌弃，喝得还挺开心。
  和陈确很不同，姜琏城当然不愿意回忆起陈确，但没办法，陈确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只能拿他和赵致沂做对比。
  陈确出身小富之家，出门做事却异常讲究，吃饭要去米其林餐厅，买东西认准奢侈品，明明工资不低，却可以月月光。
  赵致沂可以在接地气和矜贵之间，无缝衔接。
  譬如现在，他站在在盛装打扮的乔子妍身旁，眉眼冷锐，高冷如不可捉摸的水中月。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姜琏城，反倒是乔子妍朝她笑了笑。
  姜琏城一开始有点膈应，日子久了，到现在可能习惯了。
  温盈盈直说她是PTSD。
  飞机上经济舱和头等舱泾渭分明，登机后，姜琏城没机会和赵致沂碰面。
  下了飞机，赶到酒店，她和温盈盈倒头就睡。
  第二天是北城新春书画拍卖会，举办地点在王府半岛酒店。
  姜琏城先是参加了上午的场次，顺风顺水地拍下一些看好的、尚未升值的画作，花费不过几万块，之前她送来拍卖的画，也顺利卖掉了。
  一进一出，赚了一点钱。
  上午拍卖会散场，犹如以往一样，温盈盈说午餐要去吃大董烤鸭，却被姜琏城拉去另一个会场。
  两人找了后排的位置坐下，温盈盈一头雾水：“琏儿，这会场可全是拍卖的名家画作，我们可买不起一个边边角角。”
  姜琏城笑答：“看一下，涨涨见识也好。”
  翘首以盼几个钟头，姜琏城倏然眼神一亮。
  拍卖台上挂出的作品是傅抱石的《赤壁夜游图》。
  起价500万，最后一锤定音的价格是1000万。
  收之入囊中的人正是姜琏城。
  收藏一副傅抱石的画，姜父生前的遗愿清单之一。
  可傅抱石的画存世稀少，动辄上亿一幅，能以千万价格买到这副扇面图，姜琏城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温盈盈早被她连连举牌竞标吓懵了，半天才回神：“宝子，你什么时候中的彩票？”
  姜琏城低声答：“赵家给的啊。”
  几日前，曹秘书传话，说赵老先生愿意将价钱提高到1000万。
  200万确实砝码不够，但在1000万与同赵致沂睡觉之间，她果断选1000万。
  温盈盈咂舌：“为了区区1000万，你就亲手断送嫁入豪门的可能性？”
  此次北城之行，收获甚丰，姜琏城心情愉悦：“与其博嫁入豪门的微小几率，不如收获眼前利益来得实在。”
  何况赵致沂又不可能娶她。
  “也是，你说过赵致沂潦草不好用，真有机会嫁给了他，说不定还得守活寡，”温盈盈一板一眼地说，“那得失去多少鱼和水的欢乐！无论老了泡多少小狼狗，也弥补不了。”
  姜琏城捂着嘴笑。
  温盈盈凑近了，眨眨眼：“你说赵致沂会不会是个病娇，发现你收了他爹的钱而远离他，就把你腿打断，然后囚禁起来强制爱？”
  姜琏城捋下头发：“如今到处都是天眼系统，大数据时代，他妄想囚禁我，警察叔叔答应吗？”
  温盈盈已经开始无限脑补：“可我好期待那剧情。”
  姜琏城提着裙子站起来：“那晚上我介绍你几本经典强制爱小说。”
  去往盥洗室。
  路过走廊角落，腰突然被人握住，身体被重重地带进厚重的帷帘后。
  她吓得惊呼，又被人捂住嘴。
  正欲张口就咬，眼前人已经收回手。
  熟悉的清冽气息萦绕于她鼻尖。
  男人磁性的声音从颅顶洒下来：“姜琏城，想不想体验强制爱？”
  姜琏城神色僵一秒，抬眼看去。
  赵致沂靠着廊柱，一袭白色衬衣，领口微敞，五官更显深邃。
  两人凑得近，姜琏城看见他眼下淡淡青色，笑道：“不用，赵总您既然没睡好，该补补觉才是。”
  拍卖会属于正式场合，结束之后还会有晚宴，是绝佳的社交机会。
  因此姜琏城穿了件应景的墨绿色礼服裙，包裹得腰是腰，臀是臀的。
  从赵致沂的角度看下去，某些弧度更诱人。
  赵致沂扣在她腰上的一双手，上下而求索。
  他说：“行，等会儿你陪我补觉。”
  “劝您还是别折腾得太厉害了，”姜琏城身体被礼服裙束缚，动弹不得，笑意埋在波光潋滟的眼里，“根据医学研究，男人睡眠时间太短，那里会变小。”
  赵致沂端视她几分钟，把她往身上带了带：“我怎么觉得你在邀请我？”
  另一手刮了刮她鼻尖：“你是不是想验验？”
  攥住她的手捏了捏。
  即刻间，绯色爬上姜琏城的耳后脖间。
  赵致沂又问：“姜琏城，我在你心里就值个那么千儿八百万的？”
  姜琏城怔忪几秒，原来他知道她收赵家钱的事儿了。
  赵致沂却不甚在意：“不如我帮帮你，让你一胎生个七八九十宝，正好找我爸要一个小目标的钱？”
  如果说男人身强力壮，做事平铺直叙，一两个点就能燃起来。
  但女人的感官却蜿蜒曲折。
  姜琏城着急了撒谎：“我中午刚吃了火锅。”
  赵致沂完全不在意：“太久没亲了，正好嘴里淡得没味儿。”
  帷帘外走廊上，往来憧憧。
  沉厚帘布里，男人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