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昏暗，唯有窗外隐晦月光。
  赵致沂揉了揉女人的头发，“要不要再开手电筒，看看房间里面有没有红外摄像头？”
  姜琏城身子一木，真的反手去摸手机。
  赵致沂低骂一句，捞回她的手，压在枕头上。
  ……
  睁眼之后，姜琏城目光所及之处，是满室阳光与荒唐，
  以及男人半裸着上身靠窗抽烟，扫了她一眼，对电话那头说：“确定孩子是我的，立马就去扯结婚证。”
  姜琏城呆了呆。
  裹着被子，弯腰捞起地上的衣服，匆匆跑进盥洗室。
  隔着薄薄一层墙，赵致沂的声音，若有似无地飘过来，挺戏谑地，“一次就一击即中，我挺厉害的……”
  穿衣服之前，姜琏城左右查看，盥洗镜中的自己锁骨处的种种痕迹，鼓了鼓腮。
  本来这样你情我愿的事情，大家各取所需，她不必做什么道德审判。
  但从赵致沂电话的内容来看，这男人是把乔子妍或者其他女人弄出孩子，准备结婚，转头就找她上床。
  真是渣得可以。
  姜琏城从盥洗室出来，瞄到赵致沂正将外壳带花儿的手机，贴在耳畔，“喂……”
  火气瞬间烧到嗓子眼，她跑上去抢过手机一看。
  是陈确的来电。
  直接掐掉。
  姜琏城扬头质问：“你干嘛碰我手机？”
  “正好无聊。”赵致沂捋了捋湿发，一脸无所谓。
  姜琏城盯了他两秒，气笑了，“你把我带回来，不怕我缠着你负责？”
  “嗬，昨儿卡座的话都听见了啊？”赵致沂又拿那种睥睨众生的眼神，看着她，“你挺好骗的。”
  这话，再配上他那纨绔子弟的神态，像是嘲笑她被他三言两语就唬回来了。
  这男的从夜店把她带回家，现在又私自接她电话，真的是相当没品！
  跟他废话，都是亵渎时间。
  姜琏城忍住到嘴边的脏话，提上包，直接离开。
  ……
  陈确连打了几个电话，姜琏城都没接，回了个微信，说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和姜钊去温盈盈家拜年。
  陈确回了个“注意安全”。
  姜琏城有心骗陈确，是因为现在没办法分手，去年陈确心血来潮要创业，把她所有的积蓄十万块都借走了，没打欠条。
  前段时间，她探了下陈确的口风，甚至说自己体检出了乳房结节，可能需要做手术，陈确居然说如果手头紧，她可以先借网贷扛着。
  没想到陈确把钱看得这样重。
  姜琏城怕现在提分手，那十万块肯定是打水漂了。
  只能先拖着。
  刚坐上网约车，姜琏城给姜钊发了个微信，统一下口径。
  姜钊立马拨电话过来：“陈确刚刚联系我，问你在哪里，我已经按你说的回复他了。姐，你在哪儿？”
  看来陈确是有所怀疑，因为他几乎很少主动找姜钊。
  姜琏城：“我马上回来。”
  静默几秒，姜钊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姐，现在外面玩得开的人特别多，避孕套并不能百分百杜绝性病传播。”
  昨晚没回家，姜琏城没打算骗姜钊，她的私生活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就算姜钊猜到她跟男人过夜，也没什么。
  而且姜钊念的医科，此刻他说话的语气非常严肃，是为她着想。
  但被弟弟这样劝说，姜琏城还是有一丝害羞的：“我知道了。”
  姜钊：“我等会儿去学长家打游戏，饭做好了，汤也煲上了，你回来就可以吃。”
  姜琏城心里暖流划过：“好。”
  姜父去世时，姜家奶奶还健在，姜家姑妈叔父觊觎姜父的遗产，和姜琏城姐弟闹腾了好几年，最后姜琏城没办法，只能把姜父留下的大三居卖了，分了一笔钱给姜家奶奶。
  结果钱刚打进姜家奶奶的银行账户，姜家奶奶就跌了一跤，脑溢血去世了。
  那笔钱最后被当成姜家奶奶的遗产处理，分给了几个姑妈叔父。
  经此一役，姜琏城姐弟和姜家其他亲戚几乎断绝了来往，因此每年过年，仅有两姐弟自己过，倒也省了走访亲戚的麻烦。
  可难免有些凄凉。
  因此姜钊说要出去玩，姜琏城完全赞成。
  姜琏城到家后，姜钊已出去了。
  她匆匆吃完饭，卧在沙发里看春晚重播。
  可也许是晚会笑点生硬，也许是昨晚胡闹了一晚上，她最后合衣睡着了。
  吵醒姜琏城是一阵敲门声。
  她开门，迎面扑上来一个娇软身影，“琏儿，乔子妍的尾款付了，咱们不用愁了！”
  下一秒温盈盈从她怀里抬起头，“她还说想让你去给婴儿房画个壁画，钱给的挺多，你要不要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