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路明非拿着长剑欲言又止。
  苏月沉从哪儿掏出来这么长一把剑的？
  “干活吧，我找找方向。”苏月沉说着，藤蔓一样的树根便像爬山虎一样顺着青铜城墙开始蔓延。
  青铜城并不是诺顿与康斯坦丁的尼伯龙根，所以，这座城所占的面积是实打实的。因此他们才能够找后门——虽然这座城并没有后门这种东西。
  实际上，青铜城不应该这么大，毕竟，即便是尼伯龙根一般也就几十平方千米而已，而这座被时光掩埋在长江里的青铜城原本的载体“白帝城”所在的位置白帝山，也不足以支持它如此庞大的面积。
  但白帝城并不是真正的青铜城，青铜城从未在人类面前暴露过它真正的面目。
  比较，它是龙王的行宫，且是青铜与火之王的行宫，其中甚至还有两只实力接近次代种的纯血龙侍。
  照龙侍参孙和那头不知名龙族的体型来看，几十平方千米的青铜城，好像也并不算特别大？
  苏月沉挠了挠头，拒绝继续思考。
  一旦碰到超自然事件，“科学”就显得很多余。
  青铜城的正门由一个活灵看守，侧门说不定也有，所以苏月沉让路明非献血。当然，他也有在准备在危急关头从正门离开的准备。
  路明非拎着剑，小心翼翼地将剑尖对准青铜城墙。
  这把剑确实锋利，不说削铁如泥，但削青铜也不费力。
  诺顿在建造这座城的时候的确用了他那在这个世上无与伦比的炼金术，但这座城的城墙他不会去一点点精炼。
  虽然在路明非动手的时候，有细微的金色纹路便在墙壁上闪烁。
  ——诺顿不可能不为这座城留下防护措施。
  路明非能那么顺利地像切菜一样刨墙，是因为苏月沉的树根像爬山虎一样在城墙上蔓延，硬生生阻止了青铜城的自动反击。
  路明非不是没有看到，但他已经不是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衰仔了，既然老大都没有反应，那不是说明很安全？既然安全，那就继续干活还怕个der啊！
  苏月沉是有极限的，当初他不能把树根铺够奥丁十分之一的尼伯龙根，现在自然也无法缠绕住整座青铜城。
  不过，单根摸索的情况下，他还是找到了位于白帝山下的青铜城正门。
  既然找到了正门的具体位置，苏月沉便换了个方向，他准备顺着城墙把另一侧也都“包围”住。
  路明非吭哧吭哧刨墙刨了大概二十分钟，终于破坏成功，看到了城墙那边的景象——
  好吧，洞口太小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老大，我们要进去？”路明非拎着半废的长剑，满是好奇心地往洞口里看。
  “话说我们算不算发现文物并且破坏文物啊？”路明非忧心忡忡，“土里的河里的，只要不是祖传的，全部都是国家的！这算盗墓吗？”
  “不算，因为主人还活着。”
  路明非身体一僵，表情都要裂开了：“老大，你是说……那头龙还在里头？”
  “这里的主人是一对兄弟，哥哥已经出门了，弟弟年纪还小，沉睡于此，只有两个仆人留下照顾着。”苏月沉说着，掏出了另一把剑，他把路明非打开的洞口扩大到足够两人直立行走，然后将树根缠绕在路明非身上，“我会尽量避开那两个仆人，至于那个弟弟，就是我们的目标。”
  “偷、偷人？”路明非更加惊悚，“这……换句话说这是拐卖儿童吧？这不行啊！这犯法的！人贩子不得好死的啊！老大你三思啊！”
  “他们是死而复生的龙，如果我们不把他带走，下一个带走他的，会要了他的命。”苏月沉耐心解释，“对混血种来说，活着的龙是仇敌，死去的龙是宝物。但对我来说，活着的龙才是宝物。”
  路明非脑子有点乱。
  合着苏月沉偷小孩儿还是为了救那小孩儿？
  “这也不行啊！万一人家哥哥找来了呢？”
  “我认识他哥。”苏月沉说。
  路明非更迷糊了：“老大你还认识龙呢？”
  说完路明非就敲了敲脑袋。
  苏月沉他不仅认识龙，他还砍过龙呢！
  “就当是，替那位哥哥来接这个弟弟吧？”
  路明非潜水服下的嘴角扯了扯。
  真要是人家哥哥委托的，他们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
  “老大我还是觉得……不太行。”路明非的确以苏月沉马首是瞻，但他也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
  “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是入室抢劫啊！”路明非怎么想都觉得这行为不对劲。
  “卡塞尔的人很快就会来。”苏月沉叹了口气，“昂热那个老疯子不会留下他们的。”
  “另外，不要对龙抱有人道主义精神，法律对龙也不起效。”
  “放下你那无谓的道德感与同情心。”
  路明非默然不语。
  他忽然想起一个词——君子慎独。
  “就算他们是龙，我们也不能放下自己的道德观和原则啊！那样的话我们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呵。”苏月沉忍不住笑了。
  这孩子太天真了。
  一看就缺少社会的毒打。
  “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苏月沉问，“打道回府？这座青铜城跑不了，卡塞尔学院迟早会找上来，到时候让他们来？还是说等卡塞尔学院来了你也要阻止他们？”
  “我——”路明非哑口无言，“不可避免吗？”
  “混血种与龙不死不休！你知道里面那位是谁吗？”
  “青铜与火之王！”
  “你楚师兄的言灵都是从他们那儿继承来的，你觉得你有资格同情他们？”
  路明非想想楚子航那夸张的君焰，思路一下子又跑偏了：“这里的龙是楚师兄的祖宗？”
  苏月沉：“……”
  “进去吧。”太心累了。
  懒得解释了。
  路明非低头耷脑地跟上了苏月沉。
  他相信苏月沉不是坏人，但他知道，苏月沉对龙也是有企图的。
  活着总比死了强吧，路明非觉得，或许让苏月沉把这里那头龙带走也不错。
  只不过，到时候苏月沉身边跟着一头龙，他这个以屠龙为最高目标的混血种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