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么看我干嘛？”路明非缩了缩脑袋，满脸害怕。
  他心说该不会是他带着苏晓樯去地下拳场玩的事情被发现了吧？可他想想这根本不可能！苏晓樯肯定都还没来得及透露这件事呢！
  再说了他们正在谈论屠龙不屠龙的事情，苏月沉脑洞再大也不至于思维分叉到那件事上吧？
  路明非心头一惊，陡然明白了。他心说该不会他站在屠龙者一方让老大不高兴了吧？其实老大是龙族那一伙的？
  路明非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苏月沉说的【龙屠尽了他该怎么办】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天骄倒是懂了，可他没有开口。
  既然苏月沉喜欢吸龙血，那也就是说……混血种也在他的食谱上！
  如果龙屠尽了，苏月沉该不会对混血种下手吧？
  就苏月沉这吸血的属性，怎么看他们也不是正派啊！
  怎么办，现在还能下贼船吗？
  “如果不屠龙，难道眼睁睁看着龙族重新统治世界？”楚子航皱眉。
  他看到了奥丁的傲慢，并不认为龙会与人和睦相处。
  何况，混血种可是亵渎了龙族血统的……说句不好听的，在龙族看来，他们就是【杂种】……地位应该和奴隶没有区别。
  但如今人类统治着这个世界，人类不会允许龙族翻身！
  “风水轮流转嘛，当初龙族统治世界，你们联合龙族叛逆把黑王拉下来了。现在你们统治世界，自然也有龙联合人奸重新建立秩序。”
  自从不当人又在星斗大森林里生活了十万年之后，苏月沉的人类思维就越来越少了。
  曾经作为人类的那部分记忆依旧影响着他，但他已经并不完全以人类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正常人谁会心安理得地吸血啊！
  他看待人与龙的关系时，更多的是两个智慧种族的相爱相杀。
  作为非人类，他并不完全站在人类这一方，这多正常？
  要是因为自己曾经是人就直接站在人类这方，苏月沉会觉得自己作为树的十万年全喂了狗！
  哪怕作为人的记忆再深刻，可十万年和二十四年哪个时间长这不是一目了然？
  “可是龙族残暴……”楚子航刚开口，苏月沉就抬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龙族残暴？那你们这要把所有龙族屠尽灭族的架势不残暴？”苏月沉神色讥诮，“你们这屠龙之后还要用尽龙族之血骨的行为不残暴？别告诉我只有吃人残暴啊！”
  楚子航哑口无言。
  龙族复苏必然会带来灾难，可他无法反驳苏月沉。
  “从本质上来看，你们和龙族有什么区别呢？”
  楚子航垂眸。
  “至少这个世界相对安定和谐，比龙族统治时代强多了。”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说出这番话，但他就是这么说了。
  好像他必须说出来，也好像他在屠龙这件事上必定会站在苏月沉的对面。
  “你要……阻止我们屠龙？”【路明非】问道。
  苏月沉直视那双璀璨的黄金瞳。
  “你果然在这里。”苏月沉放下自己因为阻止路明非抱大腿而翘起的二郎腿，他正襟危坐，神色肃穆仿佛在与宗教领袖或者国家领导人对话。
  “我不会阻止你们复仇，但利益相关，我也有我的难处。”苏月沉说得模棱两可，“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我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刚刚说的那句话，我不会阻止你、你们复仇——只要你们不损伤我的利益。”
  “你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路明非】的黄金瞳逐渐暗淡下去，“我也只记住了一句话，你不会阻止我们复仇。”
  路明非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说“现在的世界比龙族统治时期强多了”那句话时，所以完全没搞懂为什么大家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难道他说的那句话就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吗？
  他该不会被开除出小团体并被杀人灭口吧？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他是不是作了一个大死？
  “老大！其实我是完全拥护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区区龙族算什么？屠不屠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老大你开心就好！”
  路明非这一脸义正辞严，看得楚天骄都懵了。
  混血种是存在血之哀这种“诅咒”的，所以在遇到同类之前，每个混血种基本上都或多或少有点精神问题。
  楚天骄现在觉得路明非的精神问题不小，他可能有精神分裂症，要不然怎么可能两副面孔切换地如此自然？
  “明非啊，有病得去治，卡塞尔学院里有个叫富山雅史的，你记得去找他做一做心理疏导。”楚天骄拍着路明非你肩膀，开始跟他说起富山雅史作为精神科医生的专业性。
  路明非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突然之间他就有精神病了呢？
  难道跟老大理念不合就是精神病？
  路明非求救的目光看向楚子航，心说楚师兄这么正派的人不可能也要给他安上一个“因言获罪”的帽子吧？
  然而楚子航的目光显然也是在看精神病。
  路明非眼前一黑，只觉得这世界实在是太黑暗了。
  “好了，别逗明非了。”苏月沉笑着拯救了灰白化的路明非，他对楚子航父子说，“楚师兄身上的问题我也解决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另外……我觉得爆血可以用，那玩意的隐患我可以解决。”
  楚子航点点头。
  屠不屠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享受战斗的过程，并且……他虽然不想当什么英雄，可解决高危混血种的事情他很乐意去做。
  楚子航都没问题了，楚天骄还能有什么事？
  “明非也不要有心理压力，毕竟你还没有见过龙，等你见到之后再说吧。”苏月沉指了指身边电竞椅，道，“来一盘星际？”
  “楚师兄你们玩不玩？”苏月沉随口问了一句。
  “不了。”楚子航和楚天骄选择告辞。
  路明非还是有点忐忑地坐下了，看着楚子航父子离开，他忍不住问道：“老大，你这几年到底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