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我、我都跌倒了。”
  怀特看了一眼突然被抱起来的裴年,刚刚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从裴年怀里掉出来了！
  “能起来？”
  然而就在怀特下意识想要跟平常一样提出要求的时候，眼前的厉渊却伸出了一只手，神色淡淡地看了过来。
  ……呜呜呜
  可是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个啊啊啊！
  怀特瞅了一眼厉渊怀里的裴年,却被裴年眨巴着眼睛示意了半天,转眼看向了厉渊就有点不太敢乱动了。
  虽然……背后吹了半天“墙头风”（？）咳,但是不得不承认！
  当面的话，还是有点难搞的，毕竟这Alpha个子怎么高！
  怀特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伸手被厉渊给拉着一下子站起来了,就是变扭十足地看了好几眼。
  明明刚刚还是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人鱼呢？！
  而且怎么会突然被抱走呢！！！TWT
  “就是在这里……怀特他就要掉到水里了！”
  随着一道有点稚嫩焦急的声音,被之前离开的几个小孩子带过来的大人们终于步履匆匆的赶到了。
  也不知道这群小家伙究竟是怎么探险跑到了这里的，偏偏是后院最偏僻的一块，连监控都难得的没有覆盖。
  只是刚刚一到，所有人都看见了正被厉渊伸手拉起来的怀特。
  小家伙神色还有点倔强,只是浑身上下都有些狼狈,被牵着拉起来了也只是丢脸地拍了拍裤脚。
  “天啊,怎么会弄成了这样？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明显是怀特母亲的一位美妇人迅速从人群里跑了过来，心疼又担忧地抱紧了怀特。
  “丹迪,你到底是怎么看着少爷的？这怎么人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出了这种事情……”
  美妇人看着一旁跟过来的管家就拿着手帕有些后怕地询问了起来。
  一旁的管家显然也是有口说不出，这次跑的地方连个监控都没有,谁能想到会到这儿了呢！
  “啊啊啊，烦死了,跟丹迪管家根本没关系,何况我不是也没事了么,被救起来了,喏。”
  怀特烦恼地打断了这一切，莫名地揉了揉被裴年捏过的脸颊，闷闷地指了一下一旁正被厉渊抱在怀里的裴年。
  诶？
  裴年本来趴在厉渊怀里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呢，突然就跟厉渊一起被所有人注视了起来。、
  这次出了事，原本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夫人小姐们都跟着跑出来了不少，毕竟怀特作为科尔斯伯爵家的长孙血统尊贵，发生什么意外都很容易引发骚乱。
  而这会儿所有人往这里一看，不少夫人小姐们脱口而出了几声惊叹，甚至用扇子遮住了极其诧异的神色。
  天啊，这、这是已经找到了哪家的Omega？甚至都抱在了怀里！
  大概是拥抱的姿势显而易见的娴熟与亲昵。
  裴年有些偷懒地埋在厉渊脖颈间，银蓝色的长发几乎与厉渊的黑色短发贴在了一处，有几缕甚至夜风里环绕在了厉渊身侧。
  “……？”
  而众人的注视下，裴年情不自禁地把身子挺直了，不太敢再像刚才那么懒洋洋的了。
  只是随着紧张的姿势改变，漂亮的鱼尾巴也一下子从袍子下面翘了起来，跟主人的心情一样有些微妙地摇晃了几下。
  噢……原来是一只人鱼，不是Omega？？
  看见这只鱼尾巴后，前一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的夫人小姐们又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只是……
  即便裴年的白色鱼尾上沾染了不少泥土，裙摆般优雅的流畅线条依旧让人看得有些移不开眼，尤其是半透明的尾尖像是有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一般。
  这只人鱼，也太漂亮了吧……
  这么抱在怀里的话，简直比抱着一个Omega还让人觉得有些过于……亲昵了！
  夫人小姐们忍不住地多看了一眼裴年的鱼尾巴，有些又看了看裴年躲在厉渊脖颈后露出的侧脸，明显是对裴年这只鱼鱼产生了浓郁的好奇。
  淦，为什么都盯着鱼尾巴鸭……
  >///<
  而裴年意识到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的鱼尾巴后，顿时习惯性地紧张了起来，环着厉渊脖颈的手臂顿时抱得更紧了，恨不得连脸也埋起来。
  惹得厉渊也不得不侧过脸瞥了一眼自家这只突然又有点害羞的鱼，拨弄发丝之际轻轻露出了几分笑意。
  “别、别弄了。”
  然而厉渊这么带着点温柔地替自己一拨弄碎发，裴年瞬间感觉先前盯着自己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这家伙完全就是火上浇油！！笨蛋！
  羞赧地一把伸手揪住了厉渊的手掌，却被厉渊神色自然到极点地反握住手掌牵到了身侧。
  ……………………？？！！
  这下不仅是夫人小姐们了，就连一旁本来还在擦鼻涕泡的怀特跟小伙伴们，都忍不住瘪着嘴眼巴巴地看向了被厉渊抱在怀里的裴年。
  如果说年年这只鱼刚破壳那会，被分化期前的厉渊认真抱在怀里，只会让人觉得一大一小的很可爱。
  如今分化期一过，Alpha的体型和气场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裴年这只美人鱼又的确漂亮得有些过分了。
  尽管眼神又单纯剔透得没有半点杂质，但这样亲昵自然地抱在怀里，仍然莫名就有点让人觉得脸红。
  “唉……哥这样是注定找不到Omega的。”
  站在一旁的厉骆看着这一幕，悄咪咪地吐槽了一句。
  哪个Omega看着这种画面，还会觉得自己可以试试？约会的时候，对象怀里还抱着一只比自己还漂亮的白色美人鱼……
  啊，想想倒像是哥能干出来的事情呢（鱼鱼托腮jpg）前提是哥会去约会的话。
  一旁的艾兰夫人保持微笑的同时，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
  这样的确……有些让人容易误会。
  只是大儿子能对年年那只鱼那么的上心，同样是一件让自己十分意外的事情。
  比起他父亲，这一点倒是截然不同极了。
  更何况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年年那只人鱼的性子自己也了解，单纯得都让自己有点担心会被厉渊无意识地给欺负了。
  “呜呜，大PAPA呐！”
  不过怪就怪在……就在所有人不约而同沉默的这一瞬间，被厉骆抱在怀里的粉崽却努力地甩着尾巴喊了一句。
  …………！！！？？？
  这就再一次让全场的气氛变得更为古怪了起来，厉骆连捂嘴都没来得及捂住，就看见粉崽甩着尾巴一下子试图跳过去。
  呜呜呜，大PAPA抱着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呐！
  “这也是一只人鱼，请柬上的另一只粉色的，她只是在喊年年而已……”
  厉骆连忙抱着怀里不断甩尾巴的粉崽强行解释了起来，这次已经很努力地捂住粉崽的嘴了，只不过……
  这一场成人礼，显然从此刻开始，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
  甚至对于元帅府厉渊这样大少爷的评价，也瞬间产生了些许变化。
  不仅救了科尔斯伯爵家落水的小孙子，甚至还能够悉心又温柔地照料一只美人鱼？
  怎么看，怎么都跟传闻里的，一点都不一样！？
  只是回程之际，厉渊抱着怀里不愿意出来的裴年，仍旧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试图跟年年打招呼的那个小家伙。
  科尔斯伯爵家的长孙。
  又是在那种情况下说出的话，的确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
  保守派的贵族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以父亲为首一批精神力觉醒的新派力量崛起。
  但科尔斯伯爵一支跟舅舅关系密切，无论如何似乎并不应该参与其中。
  至于那些传闻自己始终知道，只是……
  “……真的不害怕吗？”
  厉渊轻轻抵在自己怀里的裴年耳畔询问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语气惹得裴年耳鳍抖了抖，直接不耐烦地一把捂住了厉渊的嘴角。
  烦死了这家伙，还跟鱼说话QAQ这会好多人看着呢，好奇怪！
  “怕你吵我呐……！”
  凶巴巴地凶了厉渊一句，裴年整个儿就差甩尾巴给厉渊一下子了。
  厉渊哑然之际，对于自己怀里的这只鱼，都有些微妙的复杂情绪了。
  到底是心大得一点不在意，还是真像嘴里说出来的那样？
  回忆着裴年这只鱼刚刚认真“肯定”自己的模样，厉渊第一次发现年年这只鱼眼里，自己的形象还算合格？
  大概是有点荣幸。
  只是平时在自己面前，倒是一句都舍不得夸一下。
  眼底泛过了几分笑意，怀里的海盐奶香味足以抚慰一切的躁动，就像是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了燥热的神经。
  而裴年团在厉渊怀里，却闷闷地回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一切。
  一整片海域都是血……甚至信息素不完整？
  厉渊这家伙，似乎小时候真的发生过什么呢。而且之前分化期的任务也是跟信息素有关，任务词里面又提到过什么伤痕……
  【叮，主线任务进度20%！目前状态：发现疑点，激活关键支线NPC，好感度100%】
  不过就在裴年思索的时候，耳畔却响起了新的任务进度声音。
  ？？？
  天惹，突然就20%了！！！
  激活关键支线NPC好感度100%？！
  裴年忍不住狐疑地伸手挠了挠脑袋，下一秒就跟正臭着一张脸被母亲牵在身旁的怀特对视了起来。
  明显被唠叨得不爽极了，下意识地偷瞄到了裴年，却没想到一下子对视了。
  ……？
  看着怀特突然震惊、复杂、怀疑、生气、别扭种种情绪融为一炉的复杂眼神，以及随后突然低头踢石子的举动后……
  裴年默默地歪了歪头，贴在了厉渊脖颈间有些迟疑。
  妈诶，这关键支线NPC不会就是怀特吧？啊……还好感度100%？？
  这小家伙长大了，去当个演员应该很厉害，小小年纪，就能表演出这么复杂的情绪了？
  不过这小豆丁还挺够意思的，救了一把直接好感度100了？
  懂得感恩，以后应该可以不长歪！
  鱼鱼看好你！
  至于怀特，看了一眼跟前抱着裴年这只鱼鱼的Alpha，忍不住又踢飞了一颗小石子。
  可恶，个子高很了不起么！
  *
  “所以统啊，你觉得为什么会突然进度涨了20%？？”
  厉渊在洗澡的时候，裴年趴在床上认真地跟小系统讨论了起来，甚至像模像样地从厉渊那里借了本笔记本，一边思索一边做起了笔记。
  【emmm，不是说因为你激活了关键NPC么，然后可能就是有什么推动作用吧？】
  “可是我其实也没发现什么啊，我就是把怀特那个小豆丁给救下来了，难不成这APP宣传见义勇为，就给鱼发了20%的进度？”
  裴年在本子上画了一片湖泊，旁边两个火柴人刚刚好是自己跟怀特，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上面。
  【……】
  看得小系统一脸点点点，这特么的蜜汁示意图，能研究出个什么？
  倒是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什么摩斯密码呢，反正看不出来是两个人！
  【你没发现什么的话，或许男主发现了什么呢……总之你真是快要吓死我了！！！以后不许再那么随便长腿了！！】
  小系统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后怕起来，恨不得把个本子卷起来敲裴年这只鱼的脑袋几下。
  永远就是不长心！！
  “啊啊啊啊……我知道啊，我这不是很努力地在思考吗？玩个游戏好累啊……呜！”
  裴年一瞬间打了个滚，看着自己单独的一床被子，又看看旁边厉渊的被子，顿时脸色垮得更厉害了。
  唉，自己这回变人，虽然时间短但估计又点长大一点了。
  现在还好只是分了两床被子，到时候分开到两个房间，岂不是大事不妙？？
  厉渊小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小时候的厉渊……
  裴年抱着笔记本喃喃自语了半天，眼前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张有些记忆遥远的脸。
  尚且带着点稚气，却能一下子看出日后英挺的五官。虽然年纪很小，但是神情却一如十多年后长大时的表情。
  漠然的，甚至冷静得让人有些不自觉紧张的。
  那次的入梦……
  鱼尾巴若有所思地甩了甩，裴年却开始回忆了起来。
  也是在大海里呢。
  “不过你还记得很久之前，我抽到一张入梦道具卡的那次吗？”
  【哈？那似乎真的已经过去很久了，问这个干什么？】
  “你当时说过一句话，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本来就是他经历的一切，救了也没用，早就发生过无数次了。
  裴年眼前浮现了最后一幕，道具卡结束后整个梦境回归了原点，伸手试图牵住厉渊的那一刻，却只触碰到了已经能够看见森森白骨的指尖……
  仅仅是脑海里思索了一下画面，自己的指尖都有些不自觉地微痛了起来，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痛苦了。
  【额，你是怀疑那次跟任务有关吗？】
  “对，可是当时从训练室出来之后，那家伙的手指上也没有伤痕……除了腰侧的那一道鱼没有去看。”
  如果真的是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的话，腰上那么大的伤口，就算Alpha恢复力再强，也应该能看见痕迹的吧？
  裴年一下子把鱼尾巴甩了起来，整只鱼都目光炯炯地盯向了浴室的方向。
  Emmm，得找个机会去验证一下呐，不如就今晚？！
  【这……反正呢，再这么下去很快就能通关了，您的历史积分就要能够激活游戏结局了！】
  小系统看着这只鱼的脑袋瓜里似乎开始飘一些危险想法了，欲言又止地抖了抖数据库。
  怎么说呢，换成其他玩家恐怕已经被红烧鱼处理了，但是……男主厉渊对于裴年这只小懒鱼，似乎有点不一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小系统第一次开始思考起了游戏之外的事情。
  目前这个发展来看，裴年这只鱼要是真的游戏通关结束离开了，总觉得男主会出现点什么化学反应……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种办法，或许我可以问问厉渊的身边人！”
  裴年一拍枕头，立刻从床头里扒拉出了自己藏好的光脑，迅速地调出来了跟“华纳斯”的聊天界面。
  【年年：滴滴滴，在吗？想问你个事情可以么？】
  裴年一顿敲击，瞬间发出去了一条消息，只不过过了半晌那边也没有回复。
  唔……
  【年年：可以问你件事情吗？你跟厉渊熟吗？就那天你让他帮忙拿奶茶的那个。】
  还是没有任何回音，裴年看了一眼旁边的时钟，这个点儿的话，难不成跟厉渊一眼正在洗澡？
  那就先留言一下好了。
  【年年：你知道他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吗？】
  不不，这样写好像有点太刻意了，容易让人觉得不对劲。
  裴年又迅速地删掉了，重新思索了十秒后——
  【年年：你小时候也跟他玩得好吗？】
  妙啊，这就是高情商问法！如果华纳斯小时候就跟厉渊有交际，那么就能够顺理成章地进入童年回忆！！
  诶嘿，不愧是鱼！
  只可惜裴年抱着光脑等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回复。
  好慢呐，不如先去找厉渊？那家伙正在洗澡……出来拦住他的话，正好可以看看那家伙身上有没有伤疤？？QWQ
  得找个理由混过去……
  拿着手里的光脑左右张望了一下，厉渊放在床头一闪一灭的光脑顿时吸引了裴年的注意力。
  “渊渊呐，你的光脑有人找你呢！”
  裴年把自己的光脑藏起来后，一把捞起厉渊的光脑就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
  浴室里的水声刚刚停下，一条手臂便从玻璃门内探出拿走了毛巾，流畅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Alpha的力量性。
  带着水珠的黑色短发被毛巾擦拭起来，厉渊刚刚披上睡袍却抬起眼帘敏锐地看向了门外。
  “渊渊呐……？”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软绵绵的又带着点微妙的讨好味道。
  自家这只鱼，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等一下，马上出来。”
  厉渊擦了擦发丝上的水珠，伸手系上了腰带，眼底却滑过了些许罕见的好奇。
  不料，这会浴室门却被那只有点心急的鱼直接敲响了。
  ？
  “有人找你呢，把光脑给你带过来了，快看看呢？”
  没听见厉渊回声的裴年悄咪咪地趴在了门口，探头探脑地试图拉开一条小缝隙。
  不料刚刚推开了一道细缝，就正好跟穿着睡衣擦头发的厉渊对视了起来。
  ！！！
  门缝里，银蓝色的眸子明显吓了一大跳，连续眨巴了好几下，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关门还是开门，总之就像是中了僵直魔法一样。
  ……
  厉渊垂眸又看了一眼这只鱼手里的光脑，伸手想要接过去的时候，又被裴年一把给揪住了。
  ？
  “那个……需要我帮你吹头发嘛？”QWQ
  大脑当机之际，裴年脱口而出了一句，说完了才觉得……天惹，自己说了什么鬼话，帮厉渊吹头发！？
  淡淡的水雾弥漫在身周，多了点海盐奶香味儿就愈发甜软起来，从厉渊的角度来看，自家这只鱼躲在门背后期待又带着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你……
  这是长大了，还学着要做点事了？
  用干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发尾，厉渊又瞥了一眼裴年这只鱼就没干过什么事的手，莫名有点怀疑这只鱼到底是想给自己吹头发，还是想报复自己……
  “可以，马上我出去。”
  但是既然第一次这么主动，至少不应该打击积极性。
  厉渊下一秒便伸手戳了一下裴年的额头，戳得裴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咚”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QAQ
  淦，这、这啥也没找到线索？？？
  反而还接了个苦力，帮厉渊吹头发！？妈诶，那还不如说帮他捶捶肩膀捏捏腰呢，说不定还能偷偷观察一下到底有没有伤口！！！
  *
  “不过你确定要试试？”
  厉渊拿着吹风机，有些迟疑地看向了裴年这只鱼。
  “嗯呐……你以前不是也帮鱼吹头发么！”
  裴年硬着头皮伸手就抢过了厉渊手里的吹风机，一路推着厉渊就坐到了床边。
  以至于厉渊都有些神色莫名，被裴年半推半拉地坐了下来，就感受到身后贴过来了一阵软乎乎的味道。
  “这个是按这里么？”
  裴年鱼尾巴半跪在床上，扶着厉渊肩膀又把吹风机举到了厉渊眼前，银蓝色的长发也随之飘落在厉渊肩侧。
  “这个是冷风，左边是热风。”
  厉渊感受着耳畔微妙的触感，给自家这只鱼讲解了一下，裴年便相当认真地点了点头。
  呦西！鱼の报恩呐！厉渊这家伙真是太占便宜了！
  毕竟想要打探消息，第一步还是得找点事情做做，拉近距离咳咳！
  只是当厉渊意识到发丝间被裴年这只鱼微妙的指腹触碰时，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正襟危坐起来。
  如果不是穿着睡衣的话，都有点像是在开会了。
  “你坐的这么正干什么呢？低一点，你太高了！”
  裴年歪头看了看厉渊，好像自己一摸就会坐得特别直，理直气壮地提出了一点点小要求。
  “…………”
  沉默中微妙的叹息了一声，厉渊乖乖地放低了一点，总有种自己变成了试验品的感觉。
  或许等这只鱼学会了吹头发，还会等不及地去给奥古斯也吹一吹？
  热乎乎的暖风一开始还有点乱飘，动作里也带着点手忙脚乱，只不过随着裴年一点点地适应，倒也逐渐有模有样起来。
  只是每次指腹划过耳畔的时候，都会连带着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感觉。
  而厉渊却不自觉地看向了床侧的全身镜，刚好能看见此刻趴在自己身后认真研究着吹头发的鱼。
  带着点困扰却又很认真的神色，一本正经地扶着自己的肩膀，当年还是小小一只的人鱼，不知不觉就逐渐长大了。
  “……Ammm，有点手酸。”
  裴年这只鱼弄了半天，倒是举得有点累了，以至于越到后来越有点懒，几乎是贴在厉渊身后借力支着胳膊吹了。
  偏偏胳膊又挺瘦的，一下子支棱在厉渊肩头，明显让厉渊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这样的姿势……几乎跟趴在身后抱着人撒娇一样没有区别了。
  “手酸了就结束，挺好的了……”
  “！！！干嘛抢吹风机？”
  裴年被厉渊耳根微热地伸手一把捏住了手腕，只是随着厉渊一转头，差点就被厉渊捏着手腕带入怀里，顿时一下脸颊就红了。
  “干什么呢，不信任鱼！”
  微妙地后退了几分，裴年移开目光乱瞥着嘀咕起来，却被同样有点不自然的厉渊抱着一把塞到了旁边的被窝里。
  “别闹了，早点睡。”
  直接没收了这只明显已经开始磨洋工的鱼的吹风机，厉渊刚想走开就被裴年不死心地一把揪住了臂弯。
  “呜呜，那我帮你捏捏肩？？？”
  ……？
  对于这只鱼今天极度反常的行为，厉渊不得不开始了思索。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这种显而易见的试图接近自己的举动，绝对背后是有某种目的。
  然而放在年年这只自己亲手养大的鱼的身上，厉渊的确是有些迟疑。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不是看你累了么，每天工作那么辛苦！放假了都不能休息，鱼这是在关心你！”
  裴年一本正经地开始了胡说八道，银蓝色的眸子一眨一眨的，至少看起来的确乖巧又懂事。
  ……
  “你手上没有力气，还是早点睡吧。”
  厉渊看了眼裴年揪着自己的手掌，实在不觉得自家这只鱼能捏肩膀到什么地步。
  更何况从Alpha的体格而言，这只鱼到底捏不捏得动都是个问题。
  “有力气的，天天抱着粉崽，手上可有力气的！”
  裴年眼看着厉渊居然还不领情，顿时有点儿凶巴巴地哀求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幅小表情却突然让厉渊不自然地回想起了那个晚上……突然钻到自己怀里的鱼。
  不答应的话，看起来会出什么事情。
  “渊渊呐，你的睡衣好像嫌小了。”
  而裴年看向终于被自己给按住了厉渊，眼神却开始很认真地往厉渊的小腹那一带飘。
  早知道当初学游泳的时候，就应该趁机观察一下，这会儿就弄得难度飙升。
  …………
  对于这只又开始关心自己睡衣大小的鱼，厉渊都快失笑了。
  “今晚到底是要干什么，嗯？”
  厉渊直接伸手揉了揉裴年的脸颊，顿时惹得裴年一下子支棱了起来。
  “没有啊，鱼对你好点，你不喜欢么？”030
  裴年揪着厉渊的衣摆，认真地垂着眼睛辩解，只不过显然不能让厉渊信服。
  厉渊干脆也认真地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这只鱼，心虚起来的时候耳珠会有点泛粉，鱼尾巴一如既往地卷着，让人都不忍心戳破。
  “那个，你平时会不会经常腰痛？”
  而对于过于沉默的气氛，裴年努力地找起了话题。
  一个能让鱼合情合理地去检查厉渊从腰到胯骨那儿可能存在的“伤口”的理由。
  ……
  对于一个刚刚分化期正处于壮年期的Alpha而言，被突然问了这么一个有关腰痛的问题，如果不是从裴年这只鱼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像是在挑衅了……
  “不会。”
  厉渊沉默了片刻，给出了答案。
  ？？？
  你就不能配合一下，说一声会吗？？？
  “真的吗？可是你经常坐着看文件，还一坐坐那么久，真的不会腰酸背痛吗？奥古斯管家就经常捶腰说不舒服，要不要鱼也帮你看看？”
  鱼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仔细想想自己会不会腰痛！
  裴年不死心地开始解释，就连奥古斯管家也友情出场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的话，奥古斯管家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
  厉渊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这只鱼的嘴里，自己就突然变成了跟奥古斯管家一样会腰酸背痛的存在。
  难道自己看上去很老吗？
  厉渊看了一眼眼前变回人鱼后，眉目仍旧带着点软绵绵味道裴年，突然有点不确信了起来。
  “你腰痛，你一定会腰痛的。”
  而裴年却揪着厉渊的衣摆，就差整只鱼直接按住厉渊不许跑了。
  “……”
  厉渊被裴年这么推着半躺在床上，有些彻底陷入了沉默之中。
  似乎越长大，这只鱼的小脾气也越来越大了。
  “我腰痛，然后呢？”
  看着裴年炯炯的目光，厉渊微妙地迟疑了一瞬，干脆顺着这只鱼的心思回应了起来。
  一问一答的简直就差让裴年把标准答案写过来了。
  “那你腰痛的话，鱼就也帮你按一按，就不痛了。”
  裴年卷着鱼尾巴尖尖，自顾自地按住厉渊小声说了起来。
  每一说一个字，尾巴尖儿都要小小地晃一下，摇曳的带出了一片珍珠白色的光影。
  看得一旁的厉渊莫名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瞬间惹得裴年睁大眼睛一把甩起了鱼尾巴。
  “你、你干什么呢！”
  突然揪鱼的尾巴！！！
  裴年耳朵有点发红地紧紧抱住了自己的鱼尾巴，一时间连按住厉渊不许他跑开的心思都没有了。
  刚刚指腹摸过来的那一瞬间，简直痒得整只鱼都差点蜷缩起来！
  虽然这次变人的时间有点短，但是后遗症的话就是尾巴还是有点敏感的，偏偏厉渊大混蛋又乱摸鱼尾巴！
  “……”
  而厉渊看着裴年抱住尾巴不肯自己碰的样子，却似乎逐渐发现了点什么。
  每次从双腿变回来的话，尾巴好像会格外地有点不耐碰，摸一下都会让年年这只鱼有点紧张得说不出话。
  如果握在掌心里多摩挲几下，估计都能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