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蛇公会的徽记很特殊。
  毒蛇狰狞地撕咬着冰剑，哪怕被斩断也绝不放松。
  那不仅意味着利益至上。
  再次想到这个标记，王锦能从中读出不顾生死的疯狂。
  冰蛇是个疯子。
  正常人绝对不会用破冰船对准疑似旧日支配者居住的冰山，一头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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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
  闪身躲过浮冰，王锦看着面前那令人震惊的景象。
  阳光很难在水下传播多远，视线中只有黑蓝色的海水。
  下方是一片漆黑，周围什么都没有，像是坠入虚无。
  压抑，冰冷，无边无际。
  这种环境下，人会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冰冷的水流扑面而来，推的王锦向后退了几米。
  现在显然不是感悟人生的时候。
  他举起手掌，将灵感注入戒指。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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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芒亮起，凝聚成手电筒般的光束，穿透海水，照向前方。
  “淦…”
  王锦微微吸了口气。
  这座冰山明显不合常理，藏在水下的绝对不是十分之九。
  根本看不到它的尽头。
  向下几十米，冰山已经跟黑暗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天知道它哪来的动力不断向前。
  冰山越来越近，王锦能看到它背后，破冰船吃水线以下的部位。
  钢铁逐渐逼近，像是史前时代的独角鲸。
  庞然大物的追逐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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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它们比起来，王锦像是漂浮在水中的尘埃。
  “游过去找肯定是来不及了。”
  王锦皱皱眉头，放出黎明形态的爱丽丝。
  人偶在水中行动依旧迅速，她抓着王锦飞速前行。
  事相在水中留下拖尾，像是散落开来的银色粉末。
  向着冰山俯冲，寻找雷纳德口中的山洞。
  王锦没打算拦住破冰船，也没打算拦住冰山。
  这俩玩意儿都是万吨级别，压根不是人能拦住的。
  他要在撞击发生之前，看看山洞里那东西是什么。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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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发出瑟瑟发抖的叫声，显然被冻得不轻。
  王锦同样能够感受到这股严寒，小黑的保暖效果正在逐渐消失。
  通常情况下，北极的水下是要比外面暖和的。
  毕竟冰水混合物温度固定在零度，陆地上则能让雷纳德瑟瑟发抖。
  可惜，这座冰山明显不对劲，里面那东西疑似带着寒冷相关的权柄。
  零下几十度的海水，这么不合理的东西，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忍着点，回去给你买手办。”
  低声安抚着小黑，王锦伸手摸了摸铜哨。
  还没吹响，胸口位置便传来一阵暖流，暂时驱散了无孔不入的寒冷。
  王锦有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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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跟他的联系似乎越来越紧密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现在来看，是件好事。
  嘎吱嘎吱——
  逐渐有浮冰被破冰船碾碎，那巨大的撞角正迅速靠近。
  王锦没有在意，他知道雷纳德会处理好。
  人偶爱丽丝牵着王锦的手，带他冲向冰山与破冰船的夹缝中。
  ——
  “我他妈咋处理啊！”
  雷纳德握着铜哨，一阵骂骂咧咧。
  幽灵列车是好东西，这玩意儿撞谁谁都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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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总不能高喊一声“创死他！”，让火车跟破冰船来个两败俱伤。
  忙活好几天，目标之一不就是这艘船么。
  “那就不撞，拦住就好了…哦对，还得拦着舵手。”
  “王锦会怎么办呢…”
  雷纳德嘬着牙花子，下意识开始思考。
  良久，他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口罩戴上。
  “就这么办了。”
  呜——
  幽灵列车呼啸而过，随着雷纳德的手势减速，停住。
  车头中伸出满是肌肉的手臂，对雷纳德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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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着的。
  似乎很是不满。
  紧接着，火车歪了歪，从车头开始横着倒了下去，一节接着一节。
  跟多米诺骨牌一样。
  火车就这么倒在破冰船前方，悬在半空，不再动弹。
  雷纳德哎呦一声，踩着车厢三两步蹦到船上，一脸惋惜地看着自己那泛着绿光的破旧火车。
  转过头来，那张棱角分明的俄罗斯面孔就变得愤怒无比。
  他双目圆瞪，声如雷鸣。
  “我刚提的新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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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慢了点，老雷可以啊。”
  身后的庞然大物逐渐减缓动作，王锦小声感叹了一句。
  虽然不知道老雷用了什么办法，不过确实行之有效。
  并不是所有壮汉都没脑子，这玩意儿还是分人的。
  上下搜寻时，王锦还能听到船上传来的争吵声。
  [“火车为啥会出现在海面上啊？”
  “那你别管。”
  “你这是怪谈吧？”
  “怪谈火车也是车。”
  “你这叫…这叫…讹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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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是俄人，俄罗斯人。别扯那么多没用的！赔钱！”]
  王锦嘴角抽了抽。
  讹人这招跟谁学的啊？
  感觉，咳，怪熟悉的。
  雷纳德争取到的时间无比宝贵。
  佣兵们有着明确的目标，他们不可能为一点琐事砸自己的饭碗，估计很快就会把老雷打发走。
  王锦加快速度，在冰山周围穿梭。
  “找到了，应该就是这个。”
  目光集中在无数白色冰块中的一小点缺口，王锦眼前一亮，拼命往前游。
  雷纳德和冰蛇都能在山洞中生存，意味着那里有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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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氧气，就能点燃鬼吹灯。
  如果地形跟雷纳德所说相差无二，只要自己溜着点边就不会被发现。
  “走你。”
  低声吼了一句，王锦冲进山洞。
  ——
  “鲁利姆·夏科洛斯…赐予我们知识。”
  “鲁利姆·夏科洛斯，赐予我们食物！”
  “鲁利姆·夏科洛斯！赐予我们寒霜的眷顾！”
  “鲁利姆·夏科洛斯…”
  一阵阵高昂的吼声在山洞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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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全都是人类。
  他们来自世界各地，肤色与发色不尽相同，却有个很诡异的共同点。
  在这无比寒冷的冰山之中，他们全都穿着单薄的衣物，甚至有一部分赤裸着上身。
  从那红润的面色来看，他们并没有因为寒冷丧失理智，而是单纯的不畏严寒。
  这群人把什么东西围在中间，手舞足蹈，歌功颂德。
  仔细看去…
  那是只肥大的白色蠕虫，看着跟小轿车差不多大。
  鲁利姆·夏科洛斯。
  旧日支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