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兼任？”
  楚云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命令？
  好奇怪的命令。
  我已经是358团的团长，还怎么兼任404团的团长？
  只听说高级副职兼职低级实职的。
  如副师长兼团长。
  难道是自己要升职了？要晋升副师长？
  哈哈，想得美……
  “呶，你自己看吧！”
  “新鲜热辣的电报！刚刚发出的。”
  邱镇湘递给他一份电报。
  楚云飞接过来。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没错，确实是第五集团军司令发出的。
  内容很简单。
  谁要是能够消灭404团驻地的日寇，士兵变班长，班长变排长，排长变连长，连长变营长，营长变团长。
  如果是团长则是兼任。
  “那不是你吗？”楚云飞转头看着邱镇湘。
  “得，我可不要这个功劳。”邱镇湘嘿嘿笑着摇头，“老兄，我不想被日本人盯上报复。只有委屈你了。”
  “难道我就不怕报复？”
  “你本事这么厉害，你怕什么？”
  “可以考虑江楚威……”
  “他是陕军的人，免了。让陕军的人接管404团，那不是找死吗？”
  “那我也是晋绥军的人啊。”
  “但是你们老大没有将咱们校长从热乎乎的被窝里面揪出来，然后浇一盆冷水清醒清醒。”
  “我……”
  楚云飞感觉怪怪的。
  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个兼职？还是团长？
  话说，自己已经是358团的团长，还怎么兼任404团的团长？两个团还在不同的战区。驻地相隔几乎一百五十里。
  感觉好怪异。
  但是又没有立刻拒绝。
  权力，谁不喜欢？
  他可以不升职。但是不等于不抓权啊！
  多抓一个团不好吗？
  说不定关键的时候就用得上。
  “等等！”
  “怎么？”
  “没有其他人想要争这个404团团长的职位吗？”
  “老兄，要是换了其他团，那肯定是打破头。五十万大洋都有人愿意出。但是这个404团，你放心，肯定没有人跟你抢。”
  “为什么？”
  “不为什么。总之就是不吉利。”
  “不吉利？”
  楚云飞皱眉。
  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的。
  但是看邱镇湘的样子，似乎也不愿意详细解释。于是没再问。
  行，兼职就兼职。
  要是真的兼职成功，老子就是旅长。
  国军一个旅也就管辖两个团。我同时兼任两个团的团长，那不是旅长是什么？
  倒是八路军的旅长，一个个都厉害得很。
  以后至少也是开国上将。
  一个旅就管辖好几个团。
  三八六旅要是算上太岳军区的，都有十几个团了。
  比国军一个军都要厉害。
  ……扯远了。
  “楚团长！”
  “江营长！”
  “恭喜了。”
  “你也恭喜我？”
  楚云飞笑着摇头。
  江楚威显然是不太会恭维别人。
  如果可以，他宁愿埋头和鬼子厮杀，也不愿意和人打交道。
  但是不行。
  他需要“业务”养活自己的兄弟。
  “战利品都集中起来了？”
  “集中了。”
  “行。你们全部搬走吧。”
  “我们……”
  江楚威欲言又止。
  楚云飞真的什么都不要吗？他无法判断。
  鬼子的战利品还是有很多用处的。至少可以送给上级作为展览。佐官刀价值至少五百大洋。
  “江营长，其实，你要这些战利品用处也不大。”
  “说实话，你们不会有升职的机会。拿这些战利品回去也没用。”
  “你不如折现。”
  楚云飞实话实说。
  江楚威沉默。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楚云飞说的都是实情。他要这些战利品真的没用。
  武器弹药什么的，都是日寇制式，无法有效补充。
  “一万大洋。”
  “什么？”
  “我出一万大洋，你将战利品全部卖给我，如何？”
  “这么多？”
  江楚威十分吃惊。
  不是因为这个价格太低。而是相当的高。
  鬼子的武器装备并不多，大约是一百多支骑步枪。还有九挺轻机枪。烂了三挺。
  另外就是一些掷弹筒什么的。还有一部损坏的电台。
  无论怎么说，都不够一万大洋。
  何况，这里面，有楚云飞很大的一部分功劳。
  大部分的鬼子，其实都是被楚云飞亲手击毙。
  战利品应该有他一半。
  “你拿回去没用。”
  “我拿回去有用。”
  楚云飞淡淡然说道。
  江楚威沉默片刻，答应了。
  他感觉很惭愧。
  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
  如果是平时，他可能会主动降价的。
  五千大洋就足够了。
  可是，眼下，他真的很需要很需要钱……
  他的兄弟们真的太苦了。
  “发报！”
  “发报！”
  “就说日寇已经被全歼。歼灭日寇五百多人。”
  “请师部、军部派人来核查。”
  那边，邱镇湘兴高采烈的命令。
  这一仗，他真的是扬眉吐气了。
  “滴滴答答！”
  “滴答滴答！”
  电报立刻向四周传送。
  楚云飞听到了，也没有表示异议。
  什么？
  歼灭日寇五百多人？
  没事。
  这是正常操作。
  你不能按照事实报告。否则各方面都不痛快。
  虽然事实上确实是只有一百多个日寇。
  你要是报告说日寇只有一百多人，那上级的面子往哪里搁？丢国军的脸。
  校长的脸上也不好看啊！
  一百多个日寇就打垮国军一个团，要是让外面的报纸知道，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但是如果是五百多个日寇，那就可以接受了。
  “走走走！”
  “给你庆功去！”
  邱镇湘将楚云飞强行拉走。
  楚云飞无奈，只好跟着他回来团部。
  这边已经是张灯结彩，兴高采烈。甚至是看到了闪光灯。
  楚云飞：？？？
  怎么？
  还有记者？
  “老兄，高光时刻。笑一个！”邱镇湘提醒。
  “不是……”楚云飞有点蒙。
  怎么回事？
  这个邱镇湘，感觉是要将自己推出来架火上烤？
  这种出风头的事，他忽然不参与？
  事若反常必为妖。
  不对劲。
  如果是有好处，这个家伙不可能不沾手。
  除非是这个兼任，是相当棘手的活，他才会果断的推给自己。
  对于这位老同学，楚云飞颇为了解。
  真的有好处，邱镇湘必须分一杯羹。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楚云飞揪住邱镇湘的衣领。
  “饶命。饶命。”邱镇湘无奈的说道，“你看到命令最后面那五个字了吗？”
  “看到了。驻守潭头镇。”
  “对。是驻守。不是驻防。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吗？”
  “原来如此。”
  楚云飞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家伙不想担责任。
  潭头镇距离日寇太近。东北面是潞阳，东南面是晋城。这两个地方，都驻扎有日寇重兵。
  如果日寇要发动进攻，肯定要攻打潭头镇。
  说白了，就是一旦战事爆发，潭头镇就会成为第一个炮灰。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日寇不拿下潭头镇，就没办法展开后续的军事行动。所以，他们志在必得。
  那么，防守潭头镇的国军命运如何，可想而知。
  要么是全部战死。
  要么是抗命撤退。
  后者搞不好也是死路一条。
  杀人祭旗，那是军中惯常做法。借你人头一用。杀鸡儆猴。
  邱镇湘当然不会跳这个坑。
  “老哥，不是我不帮你，是我真的不敢。”邱镇湘无奈的说道，“这样，我赔礼道歉，我免费送你三百支步枪。十挺捷克式轻机枪。”
  “三十挺！”楚云飞狮子大开口。
  “行！三十就三十！”邱镇湘咬咬牙，豁出去了。
  只要楚云飞能够守住潭头镇，他的277团就是安全的。再不济，也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从这个角度来说，支付一些保护费也是值得的。
  然后轮到楚云飞后悔了。
  早知道，就将价钱再提高一点。可惜没机会反悔了。
  郁闷。
  原来捡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
  但是很快又抖擞精神。
  富贵险中求。
  要是一点风险都没有，怎么可能白捡到一个团？
  须知道，那可是一个团！
  编制人数多少人不重要。重要是有番号。
  有番号就代表着名正言顺。
  无论是做什么事都很方便。
  问邱镇湘要了一幅地图，粗略的扫了一眼，就能感觉到潭头镇的凶险。
  日寇两路夹击，绝对是危险万分。
  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奇怪，日寇怎么不从潞阳或者晋城派兵增援？”
  “他们暂时无兵可派。”
  “为什么？”
  “日寇三十六师团的主力都出去扫荡了，已经没有多余兵力了。”
  “倾巢而出？”
  “差不多吧。反正是能打的都出动了。剩下的都是不能打的。”
  “原来如此。”
  楚云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么说来，松井联队也没有援军吗？
  玛德。好！
  要是没有援军，它就死定了。
  先干掉松井联队，再干掉十九独立混成旅团。日寇肯定得元气大伤。
  一个坂田联队完蛋了。
  再完蛋一个松井联队。
  然后又完蛋一个独立混成旅团。
  日本人肯定肉痛。
  但是！
  不着急！
  还有更狠的！
  潞阳兵力空虚？
  那是日寇三十六师团师团部哦。
  要不要去袭扰一下？
  打完就走？
  糟糕！
  这个念头泛起，马上就变得异常的强烈起来。
  热血上涌。
  难以自制。
  整天都是鬼子来打自己，自己总是被动防御。
  太郁闷了。
  现在有机会反击一下，怎么能错过？
  就算是没有什么战果，吓唬吓唬鬼子也是好的。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倾巢而出。
  干了！
  “江楚威！”
  “江楚威！”
  当即大声吼叫起来。
  江楚威恰好回到，急忙赶过来。
  “楚团长。”
  “马上集合你的队伍，跟我去偷袭潞阳！”
  “什么？”
  江楚威愣住了。
  邱镇湘愣住了。